第16章 奸细是你
“奴才遵命，奸细的事情已有眉目，等奴才查明了再行回禀。”马成瑞低了头，恭敬的回答。
苏裕杰目光一凛，淡淡的嗯了声，不再言语。
空气弥漫的一股紧肃之气，马成瑞垂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是什么人在哪里鬼鬼祟祟？”他突然扭头，朝密道的方向看来。
“怎么了，成瑞？”
“老爷，奴才曾在密道尽头设有机关，有人蛰伏半刻便会知晓。”马成瑞一面回禀，一面弓着身子，五指成爪，狠厉的朝门后袭来。
身处门后的苏寒暮闻得异动，心下暗道不好，他一把拉住洛清霁，急速后退。
“到底何方宵小，竟敢夜闯我苏府？还不速速现身。”他扭着一张老脸，怒喝道。
再行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马成瑞已然满面寒气的打开暗道，奔袭到二人面前。
苏寒暮迅速反应过来，撩起洛清霁肩上的西装，遮住她的脸，把她往后一推，“你快跑！”
可，为时已晚。
马成瑞了然的瞥了苏寒暮一眼，堪堪的闪过他，而后腾空一跃，将身后的洛清霁一把捉住。
他是个练家子，清霁是跑不了的！
谁料，洛清霁却不配合，把头上的西装急速扯下，朝着马成瑞眼睛上狠狠一撇。
可怜马成瑞对弱女子丝毫没有防备，被这般重击，平日的一双凌厉的鹰目竟浮现起丝丝血色。他痛呼出声，一把护住眼部。
洛清霁的攻击却仍未结束，她麻利抬起小腿，朝马成瑞的下体袭去。
脚风狠厉，撩着四周风声。
咚——伴随着马成瑞的惨叫，小姑娘拉起他的手就朝密道外跑去。
好，好利落的手脚。苏寒暮嘴角微抽，心里却升腾出一片赞叹。
“寒暮，那是谁？”小姑娘一面带着他狂奔，一面蹙着眉询问。
“那是，苏府管家。”苏寒暮分出一分心神观察马成瑞，揣摩到，“我想，这就是我家制造鸦片的窝点了。”
鸦片窝点洛清霁咽了咽，把质问吞回里肚子里，看来这么大的事，眼前这位苏家少爷是完全不知晓的。
“糟糕！”苏寒暮这时低喝出声，“我看见马成瑞似乎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在墙壁上按了什么机关。”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沉闷响声，哧拉，哧拉，哧拉——
密道门关闭了！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停下，呈背靠的姿势。
“成瑞，是奸细么？”不咸不淡的声音密道另一头传来。
是苏裕杰来了！此人心狠手辣无比，他倒是不怕，但清霁落在他的手上
这个认知让苏寒暮脸色铁青，他把小姑娘往身后小心翼翼的带了带，微眯着眼盯向来处。
“苏寒暮，怎么是你？”
苏裕杰不缓不急的负手前来，发现被困住的人竟是自己的儿子！他轻松写意的脸骤然裂开了，像是吃了一惊，他手指颤颤巍巍，有些哆嗦的指向苏寒暮。
苏寒暮嘴角一撇：“是我。”
还没来得及分辨几句，马成瑞捂住下体，一瘸一拐扶墙过来，噙着一汪老泪，见到苏裕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老爷，奴才为了苏家兢兢业业了几十年，大大小小事物没有说不尽心的。可有些话虽然会触怒少爷，但我也不得不实话实说！我是为了咱们苏府啊，老爷！”
声泪俱下，苏裕杰看的眉心一跳，他将下巴一抬，淡淡道：“无妨，管家有话直说。”
马成瑞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恨恨的指着苏寒暮道：“查出来的奸细就是他，我们的少爷苏寒暮。”
苏寒暮：？？？
！！！
不过就偷个钥匙，加上听了个墙角，就变成奸细？
马成瑞还没有说完，他指着洛清霁，继续编造道：“据奴才探听，少爷几次三番去平津大学，就是为了和她还有那些学生密谋如何谋夺老爷家产，今晚所见足以证明一切。”
洛清霁：？？？
胡说八道什么呢？冤枉人可不好。
苏寒暮甚至被逗笑了，他眼神不善的看向马成瑞，道了声：“也好。”
这样也好，本就对苏府没什么感情，在加之他们私制鸦片，谋取暴利的恶劣行径，他也无需手软了。
这厢，苏裕杰脸色压得沉沉的，似是山雨欲来。他抬手扶了扶，让马成瑞先起身说话。
马成瑞循着命令站起，阴恻恻的笑着，又伸出鹰爪向洛清霁袭去。
他要报那一脚之仇！
苏寒暮见状扯了扯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里摸出一把银质小枪，这是从泠香那里顺来的一把。
他握住枪，扯过马成瑞的手，死死抵住他。
“我数三声，放了我们。否则，我不能保证手不滑，枪不走火哦。”
苏裕杰气的早已失了平日的淡定，他往墙上使劲一砸，吼道：“逆子，你还不快松手！放开马管家！”
苏寒暮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晲向苏裕杰。
“父亲，说我是奸细，您信吗？”
他双目笼上寒霜，枪管往马成瑞头上往里抵了抵，淡淡的说：“可我今天才知道，我们家所谓的大生意是制作鸦片呢。”
“苏寒暮，你脑子清醒一点。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苏寒暮目露讽刺，内心却一抽一抽剧烈疼痛起来。
这，又是原身的情感吗？
他努力压下心脏上的不适，语气平淡：“少在这里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理由了，您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再次扩大您的商业帝国吗？”
苏裕杰张了张口，却没有吐出一字。
苏寒暮无意多话，他眼神冷淡，看向马成瑞，只是命令道：“打开暗道，放我们出去。”
“少爷，您这么着急做什么，急着拿着苏家的财产和新姘头出去花天酒地？”
“混蛋，你胡说什么。”洛清霁气的小脸通红，她低斥：“无耻之尤！”
苏寒暮亦拧住眉心，撤回枪对着马成瑞的小腿一扫，“马管家，管好你的嘴，不然我可就不敢保证这颗子弹，会在何处给你添个血骷颅。”
“成瑞，把她放了吧。”苏裕杰已经恢复先前的不咸不淡，他冷笑着旋了旋手上的红玉扳指，随意指了指洛清霁。
“可是老爷，她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计划，要是传出去的话后果不敢设想啊！”
“成瑞。”苏裕杰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将脸转向苏寒暮，吩咐道：“我答应了。但只放她走，你得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柴房，直至你后母入府。”
苏寒暮思忖片刻，点头算作应答。
苏裕杰侧了侧目光，朝面带寒霜的洛清霁望去，他语气毫无起伏，只是平淡的说道：“若是你敢对外吐露半个字，我可就不能保证你们那群学生的生命安全。”
像是潜伏在黑暗中吐着芯子的毒蛇，他语气带着阴沉，“我知道你，洛清霁。平津大学学生会会长，本来配我儿子是绰绰有余的，可惜可惜。成瑞，放了她吧。”
得到苏裕杰的准话，苏寒暮收了手，松开马成瑞。
“少爷您可以把指在我头上的枪拿开了吧？”马成瑞阴恻恻的说。
苏寒暮仍把枪对准马成瑞的头，他笑叹道：“你当我傻吗？待我枪一收，你们倒也安全了，然后派人把清霁抓回来，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唇角泄出一抹张扬的笑意，说道：“还是等她安安全全迈出苏府半个时辰后，我们再来谈吧。”
虽被允诺离开，洛清霁却咬住唇，死死钉在原地。她双目澄澈，上上下下打量着苏裕杰，似乎是想
“清霁！”苏寒暮看出洛清霁的想法，连出声阻止，朝她使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笑道：“傻丫头你别跟我说你不走，现在可不是讲什么兄弟意气的时候，我可是这老头的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放心呐。”
他看着洛清霁，满眼的戾气渐渐温柔下来，他悄悄竖起食指，比了个‘一’的手势，又用缓和的语气道：“快走吧，乖啊。”
洛清霁会意，转身毫不留情离去。
“少爷，您的相好这么容易就抛弃您了，您可真失败呀。”马成瑞阴阳怪气的刺了一句。
苏寒暮朝他扭曲的面容上轻轻一瞥，无趣的挪开。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苏寒暮仍端着枪口，对着马成瑞，只是随意动动手腕，以缓解僵硬。
“逆子，你还不快放下手枪？”
“我何时说要放下？”他歪头似乎是在回想，“我是说，半个时辰后，我们再来谈吧。”
苏寒暮撩撩眼皮，薄唇微掀：“苏裕杰，我且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苏裕杰不接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苏寒暮。
他蓦然笑开，不屑的回答道：“你是在怀疑什么？我苏裕杰虽然狠毒，还不至于弑妻。”他眼神飘飞，似乎是在追忆，又像是在感慨，他还是开口回了苏寒暮的问题：“你母亲是同你一样，无意发现我的生意。我只不过将她囚在书房里，是她自己不想活，郁郁而终的。”
心脏一阵钝痛如割，又是原身
啪嗒，银枪落地。
苏寒暮亦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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