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月澜躺在云唐所在的上等房里,香檀木制的镂空雕花大床上纱帐漫飞,徐徐凉风从打开的窗口淌进,拂在月澜绝美的脸上,长长的眼睫像蒲扇轻摇,颤颤巍巍,柔柔弱弱。

  “她还没醒么?”月上长老站在床前,目光像是欲穿过纱帐,焦急不已。

  同为四界之一,云唐多少顾及点他的面子,只是那天这月上长老竟然以尊辈身份对月澜出手,他只是撇过头不言语,辰轻一向冷漠,轻哼一声,开门走了出去,一脸看你不爽的态度。

  月上长老苦笑,她又何尝愿意自损颜面伤她,若非她这曲子吹得他心惊胆战,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他至今还记得,百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便是由这曲(离魂曲)结束,可想而知它的威力有多么惊人了,若非这女子只是针对夜心一人,再者无法将它完全发挥出来,这才免了一场灾难,他那一掌其实并没用多大力气,这女子吹奏这首曲子已经耗尽精神力,本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但他今天来可不仅仅是为了那曲子,那天他碰到她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他的感觉肯定没错,是月之神息!

  月之神息代表的是月族无上的地位,整个月界只有两人拥有,除了月主外就只有那个人了。

  风轻扬,纱帐叠飞,露出月澜苍白憔悴的精致容颜,月上长老心中一悸,看到这绝美的容貌,不免想起那个人,真是越看越像。

  “她叫月澜是么?”月上长老依旧盯着她,却是向云唐发问。

  云唐蹙起眉,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嗯,月上长老,我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洛吟风不想娶月夜心那是他的事,没必要将她扯进来,她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她喜欢洛吟,不是吗?”

  “云少主,身为一族少主,你看问题就这么肤浅吗?”他只是月族的代表而已,没办法代替月主决定两族联姻之事,“这件事只能等我上报月主方能决定。”

  云灵两族对这件婚事想必也并不乐见,虽说他们如洛吟一样,并不一定想娶夜心,但洛族若与月族联姻,其势定然更盛其他两族,云界和灵界的人又怎会真心想来祝贺呢。

  “罢了,既然她还没醒,我明日再来。”月澜,正是月姓,她跟月玛少爷一定有关,不然也不会带着他的月之神息。比起联姻一事,这件事得快点让月主知道才是。

  月上长老前脚刚走,月澜便睁了眼,声音仍是虚弱,却多了一丝凝重:“小唐,你告诉辰轻,让他去找洛吟来见我。”

  “花姐姐,你难道是来真的?”云唐撅起嘴,半开玩笑道。

  月澜瞪了他一眼:“快照我的话去做,再晚我们可都走不出这个别庄了!”云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忙找辰轻去叫洛吟。

  洛吟看着半躺在床上的月澜,心中升起些许愧疚,若不是为他,她也不会重伤,“你找我有事?”

  “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接下来的事你自己抉择。”月澜冷眼看着他,“你知道,如果想自由,有些东西势必得失去,就看你怎么选了。”

  辰轻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望着踯躅的洛吟,轻声叹口气,云唐则抱着双臂,凉凉地坐在床前,脸上毫无表情,他心中明白,洛吟一向被洛主视为继承者来培养,如今只因一桩婚姻便要他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即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

  并没有考虑太久,洛吟便给出答案:“我是不会娶她的,至于继承权,我放弃,也许我的天赋比我大哥好,但他为人大气沉稳,才是继承洛界的最佳人选。”

  “那好,事不宜迟,你先把我们送出庄去,月上长老对我起了疑心,我身上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曝光。”月澜心中有了一丝担忧,情急之下,她才吹出了(离魂曲),没想到被他听出来。

  “好,我来安排。”洛吟点头,显然他误解了,以为她是怕身为花羽弄的身份曝光。

  第二天天刚擦亮,洛界准备采购早膳材料的麝鹿拉着车篷像往常一样向着圣夜大街飞奔而去,晨起的百姓看到洛界的标志,纷纷避让。

  车里,月澜直视洛吟:“你可决定好了?”

  “嗯,我跟你们一起去。”洛吟没有丝毫迟疑,拉开帘子向车外的车夫道,“一会儿在前面的宝器铺前停车,买完你们先回去,我稍后自己回。”

  “咳咳咳……你不怕外面的人说我拐跑的你?”月澜半开玩笑地说,因为用力咳嗽,苍白的脸上晕开一抹红粉,洛吟撇开头,复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不禁轻咳一声,移开目光。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云唐和辰轻看得直发笑,难得这气质飘飘的家伙也有吃瘪的一天,当然,也更像个鲜活的人了,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几分,以前总觉得他像是活在云端上的。

  “既然决定离开,那么此地也不宜久留。”月澜沉吟半晌,向身侧三人道,“我先问你们一声,我此行准备去狐怡泽,你们……”

  “我是一定要和姐姐一起的,你休息赶我走,再说了,狐怡泽我也算去过一次了,不怕!”云唐腻在月澜身侧,一副打死我也不走的模样,惹得辰轻和洛吟直翻白眼,这还是一界少主该有的风范吗?

  辰轻淡淡说道:“反正我已无家可归,去哪都一样,不如和你们结伴,洛吟你呢?”

  “狐怡泽么?”他苦笑一声,“其实我也去过一次,说起来还是在那碰上的宫绝风,如今我一时也不知该去哪,先一起吧,或者我半路想着离开也说不定。”

  月澜点头,“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立刻离开。”天一亮月上长老定然会再去找她,毕竟,(离魂曲)关系重大,他哪里可能就这么让她离开,若非她受着伤,而且又得洛吟帮忙,否则怕是连别庄大门都出不了。

  行云雕是云唐的契约兽,也是一种迅若疾风的飞行兽,月澜四人坐在行云雕上,直冲东界。

  寒魇峰

  “惊寒可有消息传来?”一处幽谧大殿中,黑临渊啜着茶,缓声问着下方的天曲门门主冼于容。

  “是的,寒儿传信,洛族与月族联姻暂缓,说是洛吟与一女子有了私情,这才坏了这桩婚事。”冼于容卑躬屈膝的模样令黑临渊相当满意,有谁能料到,当年天曲门那威风凛凛的门主冼于容会像一条丧家犬一样供自己驱使,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哼,看来不用我们动手自有人替我们坏了这桩事,也罢,先不说这些,惊寒那里想赢得洛裕风之女洛玫的心也非易事,不过凭他的本事,就连当年的花羽弄都能动心,更何况一个不经事的洛族小姑娘。”黑临渊摩挲着下巴上短短的胡渣,又道,“最近那些老头可有再闹?”

  “最近这两年他们倒是少闹腾了,毕竟花羽弄已经死了,他们就是愚忠,黑护法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冼于容弓着身跟在黑临渊身后,一脸讨好,但想起天曲门里那些个顽固的老头子,心里恨得牙痒,偏生黑临渊又嘱咐不能对他们下手,只得忍下。

  黑临渊冷笑:“那些老头能成什么气候,他们留着还有点用处。现在我们手中掌握的力量越来越大,但暂时不宜暴露,我们在北界闹得太大只会把那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北界,这样于我们反而碍事。天曲门现在越来越不起眼,在别人眼中只是落魄了,有谁想到我们在暗中发展力量,渊主的实力还未恢复,有些人我们还不能惊动。”

  花羽弄的死是必然的,否则早晚坏了他的大事。

  “黑护法说得是,那于容先行告退再行探察。”

  冼于容走后,空气中一阵波动,一抹红得诡异的身影出现在黑色的大殿上,这个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腰若水蛇,眸若秋水含情,红唇涂艳,端的是风情万种。

  “红护法,你怎么舍得到我这来,楼浪对你不好么?”

  娇柔的藕臂轻轻攀上黑临渊的脖颈,娇声道:“临渊是在责怪我没来陪你吗,你看人家好容易得了个空就匆匆赶来见你,还对人家说这样的话,多伤人哪。”

  黑临渊转身轻轻捏了一下她细嫩的脸颊,轻声哄道:“红姝,是我不好,我小肚鸡肠行了吧。还是红姝有本事,一下就打入灵界,不过刚才你也听到了,只要我打入洛界,很快银月就会掌握在我们手中。”

  “呵呵,我这也有个消息要说与你听呢。”红姝妖冶的眸中射出几许寒厉,“我在洛月两族的联姻盛宴上听到了(离魂曲)。”

  “什么,(离魂曲)?”黑临渊大惊,“是何人吹奏?”

  “洛吟的小情人,名唤月澜。”

  “消息可准确?”黑临渊追问。

  红姝眼睛微眯:“是月族的月上长老亲口所问,不过当时看那女子吹奏功效并不甚大,可能也只是练得一丝皮毛罢了,要知道当年那个人吹奏的(离魂曲)可足以令天地色变!”

  “红姝,那个女子绝不能留,宁可错杀不可留下后患!”百年前,他曾亲眼见识到那首被称之为魔曲的威力,那深刻的印象令得他一听到曲名浑身都忍不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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