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裴铭听到“孩子”两个字就头痛，忍着骂人的冲动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维克多先生。
“你好。”裴铭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你好。”维克多友好地和两人握手，将目光落在顾尧身上，“不知这位先生是——”
裴铭一把将人搂过：“我爱人。”
“噢，抱歉，冒犯了。”维克多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打量不礼貌。
“没事。”裴铭宣示完主权，问道：“您不是在和团队拍摄吗，怎么一个人来这儿。”
说到此处，维克多面露苦涩，“噢，我在那个男人身上找不到灵感，他的眼神好像毒蛇的信子，时刻散发着恶臭的气味。”
他说话的语调和方式让裴铭想到了白琊，不愧都是第五星域的人呢。
“他们还不想放我走，我与那群护卫厮杀许久才得以逃脱。”维克多边说边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是个很幽默的摄影师，应该也很喜欢莎士比亚。
“所以您来这是想寻找灵感。”顾尧觉得他很有趣，胖胖的身体配上夸张的话语和动作毫不违和。
“yes。”维克多看向裴铭手里的相机，询问道：“不知道能否给我一个机会，为这位先生拍几张照片。”
他深蓝色的眼中充满了对顾尧的赞赏和喜爱，说话时却是在向裴铭询问，俨然肯定了两人的关系。
来自陌生人的认同让裴铭稍稍放下戒备，转头征求顾尧的意见。
“照片能不取走吗，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顾尧知道艺术家有收藏的爱好。
听到这话，维克多的脸上稍显失落，他确实有私心想拿走一份，毕竟美人常有，和他胃口的美人不常有，尤其是在这种没有灵感的时期。
但顾尧坚决表明态度，万一维克多事后有想发表的想法，不是将他置于危险境地。
裴铭的想法也是一样，他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变成他人成列架上的艺术品，两人在这一点上决不让步。
“好吧，那就当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维克多妥协。
顾尧听到“新婚”二字，害羞地楞了一下，裴铭却见缝插针，低身在他耳边说：“早晚的事。”
维克多趁着小两口打情骂俏的空档，调好相机参数，找好机位，指导顾尧侧身站在水中，面朝夕阳，同样是逆光拍摄，但改变站姿后，顾尧的脸上就有了光，不再是一片漆黑。
“对就是这样。”
此时的顾尧迎着光辉，冷峻的五官在火红的霞光中多了几分柔和，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香槟色的滤镜，带着自由美好的气息。
这是维克多想要的感觉，他喜欢自由，喜欢不受拘束、未经修饰的光影，但在高度发展的文明和沾满欲望的人身上，他找不到心中所追求的纯粹，这令他苦恼，而之所以答应vogee的采访，也是想借此机会换一个地方看看。
但那个官方安排的男人是在太糟糕，浑身充斥着杂驳的欲望，令他十分不喜，所以才会在见到顾尧时表现得如此激动。
顾尧的气质很干净，维克多一时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嶙峋的山壁上遇见了一朵洁白的花，疏离中又迷人，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
而随着几张照片拍下来，维克多发现顾尧的疏离感不只停留在皮相，他骨子里带着忧郁的气息，使他在某些角度下略显颓废。
可就是这么颓废冷淡的人，在他抬眼的那一瞬，眼眸中又闪着倔强的光，让人忍不住想窥探。
作为摄影师，维克多最怕照片空洞无神，尤其是拍摄人物，能否拍出故事感和神采是检验摄影师能力的重要标准。
顾尧就像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在他的身上，维克多感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绪的碰撞，也让他很好奇，无望与希望的交织下，最终会迎来怎样的结果。
不过他只捕捉美，不解谜，这份的工作还是交给他身后的人吧。
太阳落山之际，维克多为两人拍摄了最后一张合照，祝福他们能一直在一起，然后就背着自己的相机回到了剧组。
虽然他最后没能拿到照片，但顾尧给与他的灵感让他之后一段时间创作欲大涨，同时对模特的要求却来越高，以至于看到张临时，根本按不下快门。
最后摄影团队只能从之前拍摄的照片里勉强选出几张能用的，应付了事。
11月25日
拍摄结束，所有人离开海岛，除了负责岛上补给的大妈，其他时间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远离城市的浮华，人声消失，耳边只剩潮水涨伏的声音，闭上眼，仿佛身体也随之起落，突然一阵浪打来，涌来窒息感差点将人淹没，看似平静的海面并非完全平静。
顾尧躺在沙滩上，望着无垠的夜空，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放松，不知不觉卸下那把名为克制的锁，邀请裴铭在沙滩上来了一次。
逃脱牢笼的沙狐释放出全部野性，席天慕地，毫无羞耻地展露出全部的自己。
甚至做了一些，之前一直拒绝的服务。
（删）
裴铭抬头望天，不敢去看，怕多看一眼就要失控，任着顾尧胡闹。
夜晚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味从两人之间穿过，顾尧舔了舔舌头，噙着笑躺在裴铭怀里喘息。
他脸上的酡红还未散去，紧贴着裴铭的胸膛，听他剧烈的心跳声。
但相比于吃饱喝足的顾尧，裴铭的神情稍显虚弱，像被妖精吸干精气的书生，眼中透着迷茫。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妖精没有回答他，而是亲吻着他的下颌，撒娇似的讨好。
刚开了大荤的书生用手指细细摩擦着妖精的下巴，“冷吗。”
妖精往他怀里钻了钻，哑声道：“有点，我们回去吧。”
裴铭把衣服给他裹上，抱着怀里人向别墅走去。
耳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给与了顾尧极大的安全感，他合上眼死死抱住裴铭，像沙漠里迷路的旅人，在绝望之际抓住了升起的一缕炊烟，害怕消失而不敢松手。
回去后他们还在很多地方留下了痕迹，但纵欲是有代价的。
11月26日
顾尧昨晚一直到凌晨才睡，按照作息应该睡到下午，但他中午就醒了，身边还多了个暖炉。
顾尧给裴铭量了□□温，看到上面的数字后确认：这是发烧了。
幸好别墅备了药，裴铭也还有些神志，顾尧给他喂完药后睡了一觉，终于在晚上把温度降了下了。
11月27日
睡了一整天的裴铭迷迷糊糊醒来，浑身酸痛不已，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半撑着眼皮，艰难地向四周看去，才发现人不在他身边。
顾尧呢，顾尧去哪儿了，
裴铭神志不清，唯一记挂的就是顾尧。
他张了张嘴，干哑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身体也虚弱地倒回床上。
三年不生病，这一次连本带利一起还上了。
顾尧煮好粥端上楼，一开门就看见裴铭一个劲儿地在床上扑腾。
“别动，坐回去。”他放下粥，把人按回被窝盖好被子，又拿出一根温度计让他含在嘴里。
“六分钟。”
裴铭乖乖含住，一双湿润的眼睛紧紧盯着顾尧，显然有很多话想说，但碍于嘴里的东西只能发出像小狗一样“呜呜——”的声音。
“忍着。”
从昨天中午发现裴铭发烧到现在整整26个小时，顾尧基本没怎么休息，本来就精神就不太好，这会儿看着面前一脸傻气的裴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叫什么事儿嘛，难得放纵一次还把人身体弄坏了，弄得是他欲求不满一样。
顾尧恼羞不已，不想承认是自己的原因。
六分钟很快过去，裴铭的体温保持在373，烧已经退了。
“吃吧。”顾尧把粥放到他面前。
裴铭乖乖喝粥，一边喝一边偷看顾尧，古铜色的皮肤上不知为何泛起红晕，嘴角也时不时露出得意的笑容，看着怪瘆得慌。
“不许笑，不许看我。”
但顾尧冰冷的语调并未起到作用，晕乎乎的裴铭红着脸，哪壶不该提哪壶地来了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顾尧额冒青筋嘴角抽搐，这是你一个攻该说的话吗。
裴铭不以为意，三两下喝完粥，忸怩着身子，边冲他抛媚眼，边娇羞道：“我想喝水。”
顾尧翻了个白眼，出去给他倒了杯水回来，用力地往桌上一砸。
裴铭捧起水杯，小口小口喝着，每喝一口都要去看他的表情。
“你能不能爷们一点，两口喝完赶紧睡觉。”
顾尧的本意是让他把病养好，但这句话经过‘不清醒大脑‘’的加工，反而让裴铭想歪了。
“我，我发烧了，最好不要那个，会，会传染给你的。”裴铭像被铁水蒸过一般从头红到了脚，浑身散发着暧昧的味道。
顾尧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他看起来有那么欲求不满吗。
“我是让你自己睡，没说要跟你睡。”
“不睡吗，那你昨天为什么一直缠着我。”裴铭懵懂的看着他，像是中学生问老师题目怎么写，眼里尽是求知欲。
顾尧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把人按回床上，端起碗飞奔着跑出房前，完全不想再与他对话。
脑袋晕晕的裴铭，还没意识到自己把老婆气跑了，乖乖躺下又睡了一觉。
两人就这么迷迷糊糊过了两天，等裴铭恢复神智，假期已所剩无几，之前列的一大堆计划也才完成了一半不到。
生病害人，过去的时间于事无补，只能挑最重要的事完成，给海岛之行画上一个圆满句号。
11月30日
清晨，太阳才刚刚探出头，裴铭就从床上起来了，他没叫醒顾尧，一个人悄悄抱着箱子溜了出去。
但顾尧现在离不开他，身边只要一有动静就会醒，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住他。
顾尧不知道小狼狗鬼鬼祟祟想干嘛，从床上起来后，走到正对沙滩的窗户前寻找起裴铭的背影。
大概过了两分钟，裴铭抱着箱子从别墅走到沙滩，然后停在了离海边不远的地方，中间距离隔得太远，顾尧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纱帘之类的布条。
不会是要求婚吧，顾尧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下一秒便面露苦涩，海岛之行是他给自己最后的放纵，回去后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他实在无法给予裴铭相守的承诺。
纵使心中不舍，但在这一点上他是清醒的，也是残忍的。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顾尧安慰自己，这可能只是一个惊喜，并不是求婚。
如果只是惊喜，他会用尽满腔欢喜，去迎接这一份礼物。
如果不是……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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