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做妾

白子凡眼睛都亮了，“此话当真？”燕昭离当然点头。白子凡压住嘴角笑意，扭头轻哼一声，有些傲娇地说道：“一码归一码，别以为这么做，小爷我就会放任你借机靠近我姐姐。”对于白子凡的别扭，燕昭离不以为意。

        燕昭离与白子凡同乘一辆马车，车厢里却是如此的平和融洽，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与之相比，珍馐阁雅间里的气氛就显得太糟糕。

        燕鸿煊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顶着脑门上被马蜂蛰出来的两只大包，他神情不善，仿佛要吃人。林暖晴半躺在一旁的矮榻上，脸上罩着一块手帕，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吵得燕鸿煊烦不胜烦。

        “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本王会加派人手，尽快找出那作恶之人，为你出气。嘶——”燕鸿煊语气不耐，说话间，侧脸颊被蛰出来的红包火辣辣地疼，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林暖晴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帕子，口齿不清地含糊道：“王爷说得倒是轻巧！可是如今对于我来说，找到那罪魁祸首倒是其次，万一我的脸毁了可怎么办？”说着说着，林暖晴又止不住哭天抹泪起来。咸涩的泪水划过她被蜂刺蛰得凹凸不平的脸蛋，无异于往伤口上撒盐。恶性循环，阵阵刺痛让林暖晴倍感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燕鸿煊耐着性子，本想安慰她两句。只是一抬眼，看到林暖晴那张肿成猪头、糊着眼泪鼻涕的脸，他顿时什么心情也没有了。胸口甚至泛起阵阵恶心，让燕鸿煊差点把刚吃的酒菜呕出来。

        林暖晴的眼睛已经肿得连缝儿都不剩，自然看不到燕鸿煊脸上的精彩表情。她自顾自地哭个没完，嘤嘤嘤的哭声仿佛魔咒，让燕鸿煊一阵头疼。忍着恶心，燕鸿煊上前拉住林暖晴的手，“行了，本王这就派人送你回丞相府。这几天你暂且不要出门，免得外头传出闲言碎语。”

        燕鸿煊不仅是这般嘱咐林暖晴的，他自己也打算闭门不出。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小晋王与林相府大小姐同时被马蜂蛰伤一事，还是引得不少人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听说这事儿，白子璇拍手称快，“果然，恶人自有天收。被蛰成猪头，看他们一个两个的，还有什么脸面上蹿下跳。”燕昭离和白子凡在一旁静静听着，但笑不语，深藏功与名。

        对白子凡的授课结束后，燕昭离照例到白子璇的院子小坐。一段时日下来，白子璇已经习惯他这般死皮赖脸、厚颜无耻，若是哪天燕昭离没来，白子璇甚至会隐约觉得少了点什么。

        青萝给燕昭离添满茶水，燕昭离刚要喝一口，却被白子璇眼疾手快地连杯子都夺过去。白子璇审视的看着燕昭离，狐疑问道：“敢问殿下，上次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眼看着三五日都快要过去，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殿下该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燕昭离轻笑一声，反问她：“难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本宫？且等着瞧吧，结果定然令你满意就是了。”

        白子璇轻嗤一声，不大情愿地将茶盏还给燕昭离。“说起来，我倒觉得，燕鸿煊与林暖晴受伤这事，大有文章可做。这两人同时被马蜂蛰刺，如此巧合，已经成为笑谈。若是有心人加以引导宣传……”

        “这法子不错。”燕昭离品一口茶水，似笑非笑地称赞白子璇，“想不到啊，原来白小姐也有脑子灵光的时候。实在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呵呵，”白子璇冷笑两声，劈手夺过燕昭离手中的茶盏，“茶水粗劣，可千万别污了殿下的口。我这小院也太过简陋，容不下殿下这尊大佛。殿下还是请回吧。”

        被白子璇下了逐客令，燕昭离丝毫不觉得被冒犯，他甚至还好心情地问白子璇，“你谋划那事，可需要本宫助你一臂之力？”

        白子璇优雅地朝他翻个白眼，“些许小事，我自会处理，怎敢劳动六殿下大驾？殿下若有这份心思和时间，不如好生琢磨琢磨自己许下的承诺——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还望六殿下能够自觉。”

        感受到白子璇正在气头上，燕昭离也识趣地压下嘴角笑容，“那行吧，本宫这就告辞。”说着，他起身，离开时还不忘带走放在桌上的两包茶叶，“还烦请白小姐替本宫转告将军夫人，这礼物，本宫十分喜爱。”

        “殿下乃手脚健全之人，且又不聋不哑，何须让我代为转告？更何况，道谢这种事，本就是亲自去说更显诚意。殿下还是不要偷懒得好。”白子璇面无表情地吩咐青萝，“送客。”

        不用青萝动手，燕昭离就非常识趣地自己离开了。站在甬路上，望着身后被轰然阖上的大门，想到白子璇闹脾气时脸上生动的表情，燕昭离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弯出一个充满爱意和甜蜜的弧度。

        打定主意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并且做得漂漂亮亮，白子璇从来都是如此。她行动力惊人，几句吩咐下去，第二天一早，关于燕鸿煊与林暖晴两个的流言蜚语就传遍了偌大的肃京城。甚至有那嘴上功夫相当了得的说书先生，为此专门编排出一则新故事，称赞林暖晴为当世痴情女子之首，为与心上人双宿双飞，竟甘愿委身做妾。

        这阵仗，可比当初燕鸿煊造谣白子璇时要大得多。最重要的是，关于白子璇的闲言碎语，那都是捕风捉影，人云亦云。而燕鸿煊与林暖晴这遭可不一样，肃京城当中，有不少人都曾亲眼见过，小晋王与林相府大小姐同进同出，举止亲密，宛如夫妻。

        “相府大小姐要嫁给小晋王做妾”的消息，一夜之间飞进每家每户，成为肃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消息传进林暖晴耳朵里，气得她摔了一整套价值千金的瓷器。脸上伤势未愈，喝了多少药也不见好转，林暖晴无法出门，而燕鸿煊也始终不曾送信问候，表达关心……如此种种，令林暖晴心情郁郁，终日咒天骂地，几近崩溃边缘。

        消息送到白子璇案头，白子璇只微微一笑，不骄不躁。对于她来说，这一切才只是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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