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没有星星的夜晚

政府或是为了开发旅游业，或是为了方便市民游玩，近些年的西山正在逐步被打造着。从前的山是没有路的，现在的山已经有了台阶，上山的路也被局部加上了扶手，更吸引人的是西山建成了一所温泉度假酒店，但这次的行程里没有安排。本次社团活动，时间为两天两夜，傍晚启程，爬到半山腰的平台部分，便安营扎寨，第二天会进行野炊、观景、游戏、采摘等一系列活动，一边游玩一边继续山上，第三天早上看山顶日出。参与者有二十余人，各个手里拿着强光手电，在黑漆漆的山路上点起二十余盏闪亮的星星。

        夜里的西山，星子还是头一次来，树比天黑。新长出不久的叶片顽强地在枝头簌簌作响，山泉水很细，在不远的地方安静地流淌，虫叫的“吱吱”声也时有传来，剩下的，就是二十个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还有大家偶尔的低语和嬉笑，把夜晚衬得更静谧了。风夹着夜露打在脸上，伴随着青草和野花的淡香，星子倍感清凉。

        婧儿走在姐姐和川云中间，和川云天南海北地聊着天，星子没用心去听，只记得像是近期的体育赛事啊、时下风靡的手机游戏啊、厨王竞赛类节目啊、中国人气歌手啊、日本大胃王女孩等等，他们都聊了。星子从来不不知道，原来妹妹对待男孩还会有这么积极的一面。在谈论“雨雪天气是否应该点外卖”的问题时，终于到了今晚的目的地。

        星子和婧儿睡一顶帐篷，川云则和两个男人挤在另一顶里。分配完毕，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睡下了，最后一点亮光也殆尽了。

        “叮”，星子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来自川云的新消息：“要不要出来看看西山的星星和学校天台的星星哪里更亮？”结尾加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星子坐起身，撩开帐篷的一角，两点钟方向的那个小半山湖的岸边有个背影，确像是川云。皎洁的月光如水，一泻如注，打在湖面，弹射回来，四散而开。他就坐在那，像月光一样冰冷，像月光一样柔和。星子很想走向那背影，很想和属于那背影的灵魂对话，但她还是选择回身看了婧儿一眼，她果然还没睡。

        “婧儿，你看。”星子敲了一下妹妹的背，“那是谁在看星星？你去看看吧。”

        臧婧儿披件外套便向川云走去了。星子似乎听到了，她第一句话一定会说“这么晚了，睡不着吗？”

        都说月亮太亮会掩盖了星星的光芒，有星星的天气一定看不到月亮。星子自语道：“婧儿和川云今晚是注定看不到星星了。”

        星子不知道婧儿什么时候回来睡的，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床铺仅剩的兴许余温被冷空气一打，也散去了。帐篷外人声喧闹，脚步声嘈杂，晨雾还很浓重。团长已经穿梭在各帐篷间为早起的人送上快熟米饭了。星子看见婧儿在不远处的地方，为川云的右手包着药，她浅浅地笑了一下：看来他们昨晚聊得还不错，川云曾对我的所有帮助可能只是单纯的善举。星子没有失落，她想起了当自己和妹妹还是少女的时候，大概就在十岁刚过不久的那个光景，情窦初开，妹妹问她，如果以后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怎么办？她告诉妹妹，我会把他让给你，永远都不会和你抢！天真的童语可能妹妹早就忘了，但星子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承诺，况且自己还是董明清的女友，哪里有什么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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