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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古梦枕


  四川进步党和“中国国家社会党”的嘴仗终于开打了!

  一方以《进步报》为阵地,一方以《四川曰报》为阵地,各自鼓吹各自的思想,嘴仗打的热火朝天。

  进步党一方的领袖是梁启超的弟子古梦枕,这人是梁启超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在报上不断评击王恒岳,说其不过是个四川读才军阀,阻碍四川进步的罪魁祸首云云。翻来覆去的意思,只只有进步党才能救中国,才能改良社会。

  其实无非就是要让进步党的势力进入四川而已。

  梁启超的一枝笔,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所谓“妙笔生花”也不能形容其文章之精妙。而这位古梦枕更是得到了自己老师的精髓,写得一手锦绣文章,骂起人来针针见血,字字锋利,篇篇文章写的,能让人国社党的人恨不得生食其肉。

  而国社党这边的一众御用文人就要差得许多了。国社党才成立不久,大多是由青年军官组成,临时请的几个笔杆子,大多是前清秀才之类,想为王督军唱赞歌,可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老生常谈,两边文章一比,高下立判。

  几天一过,在古梦枕一枝笔的进攻下,国社党节节败退。

  自从王恒岳组建军队以来,一次败仗也都没有吃过,可在论战上,却眼看就要一败涂地。

  古梦枕的文章也送到了俞雷手里,俞雷的一枝笔在王恒岳集团里也是有名的,当年署名“雷公”写的文章,篇篇精妙。可他把古梦枕的文章仔细看了一遍,把报纸朝桌上一扔,叹了口气:

  “骂不过!”

  王恒岳集团的第一枝笔都说了这样的话,还有谁能骂得过古梦枕?

  “骂不过,可却有办法打赢这场嘴仗!”俞雷却忽然说道。

  接替原来黑铁位置的部下闷棍怔了一下,不是非常明白。骂都骂不过了,还怎么打赢这嘴仗?

  俞雷微微一笑:“嘴仗,不过是游戏而已,真正靠的,还得是军队和枪。可知道恒帅为什么要打这场嘴仗吗?是要让国社党在政治上站住脚,在立场上站住加!打仗固然重要,可将来也不全是打仗”

  “青顶兄,干!”

  “干,干!”

  酒楼内,这一桌显得特别热闹。七、八个二、三十岁的青年聚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纷纷举起杯来,敬坐在首席的古梦枕。

  古梦枕嘴角带笑,脸带得意,一一个众人喝了,略有几分醉意:“黄阳兄谬赞,小弟不过是随后涂鸦了几篇文章而已”

  “黄阳兄”一竖大拇指:“青顶何必如此客气?你的那几偏‘涂鸦’之作,就连令师任公先生看了也都赞不绝口。”

  周围一片迎和之声,古梦枕摆摆手微笑道:

  “恩师那是为了勉励小弟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弟虽然再不成气,可要连国社党的那些当兵拿枪的都写不过,实在是无颜见人了。他们拿枪可以,难道还拿得笔吗?”

  一阵哄笑,尽管边上就坐着三个当兵的,早就怒目相视,可这些人却浑不在乎,叫黄阳的笑着说道:

  “只怕那些当兵的拿起笔来有千斤之重,又或者有人连自来水笔都从来未曾见过。”

  又是一片哄笑,边上当兵的再也忍耐不住,当中的一个下士猛然一拍桌子:“狗曰的,在骂谁呢?”

  古梦枕斜着眼睛看去,一点不怕:“又未说足下,足下何必空自多情?”

  他的同伴笑声更大:“青顶兄的这句空子多情他们能听得懂吗!”

  “狗曰的!”那个下士大怒:“老子们为了国家流血奋战,你们这些读书人只会唧唧歪歪,除了发发牢搔还会做什么!”

  古梦枕也是酒喝的多了,忽然不惧,站起来大声说道:“国家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弄乱的,燕京死了一个皇帝,难道四川还想出一个皇帝吗?王督军?他早晚也得和袁世凯落得一个下场!”

  下士怔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骂恒帅:“狗曰的,他在骂督军,打他的狗曰的!”

  艹起一张凳子砸去,险些砸中古梦枕。

  三个当兵的随即扑了过来,一人抓住一个就打。

  论打架,这些人可就不是当兵的对手了,不过好在人多,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倒也还能坚持。

  忽然,那个下士闷哼一声,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退了下来,手污着腹部,一张手,全是鲜血,腹部上,插着一把短刀!

  这一来风云大变,所有的人都怔在了那里。

  “班长!班长!”两个当兵的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扶住了自己的班长。

  古梦枕和他的同伴们也吓傻在了那里,打架居然打出人命来了!

  “他,他杀我”下士用手指了下古梦枕,然后轰然一下倒在了地上。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古梦枕面色苍白,连连摆手。

  就在这时,十多个警察冲进了酒楼,带队的朝地上的下士看了一眼:“快送医院!”

  把下士抬了出去,带队警察脸色阴沉的朝古梦枕看去,古梦枕一迭声地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谁,杀的可是军人,这事情闹大了。”带队警察也不和他多说:“都和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

  古梦枕提心吊胆的坐在一间全封闭的屋子里,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自己被带进了这里,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来过问过。

  周围到处都是可怕的刑具,有些古梦枕根本就没有见过。

  之前也叫了几次,可却根本没有人来搭理自己。

  那个当兵的怎么样了?会死吗?要是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可那人真的不是自己杀的,自己哪里来的短刀?

  想到这,才稍稍觉得安心了些。

  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身材不高,面色有些发青的人走了进来,看到古梦枕想站了,挥了挥手:“不必。”

  在古梦枕对面坐下,很客气地道:“你好,我叫俞雷。”

  看到这人说话客气,古梦枕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俞先生,那个当兵的真的”

  俞雷又挥了挥手,翻开了随身带来的卷宗:“古梦枕,原名古天德,字符养,号青顶,笔名梦枕,师从梁启超,二十七岁”

  这人对自己的一切如数家珍,想来也认得自己的老师梁启超先生吧?那自己一定不会有事了,想到这,古梦枕稍稍放下些心来。

  “酒楼中斗殴,将一名军官刺成重伤”俞雷说到这朝古梦枕看了一眼:“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没有?”

  “什么?”古梦枕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就是没有了。”俞雷站了起来:“判决死刑!”

  “什么!”古梦枕“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凭什么判我死刑?我说过了,那人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杀人?我是梁启超先生的弟子,怎么会去做那样的事?况且就算真的是我干的,你也得先经过审讯,然后由法院来定我的罪!”

  “你说的那是别的地方,可这里是我的地盘。”俞雷淡淡地道:“我杀你就好像杀一条狗,砍了你的脑壳子,然后把尸体拿去喂野狗,一点痕迹也都没有。”

  “你,你!”古梦枕指着俞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目无法纪,我无法无天,我滥杀无辜。”俞雷帮他说了出来:“可那又怎么样?你能到哪里去告我?”

  古梦枕目瞪口呆,他从来也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俞雷淡淡地道了:“不过,还有一种法子,可以让你活命。”

  “法子?”

  俞雷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听说你文章写的不错,我国社党现在真当用人之机,你如果肯脱离进步党加入国社党,我不但不要你的命,反而还给你享不尽的富贵。”

  古梦枕忽然明白了,冷笑连连:“原来你是王恒岳的走狗!好,你杀吧,你杀了我,我的事迹终有一天也会让全国知道,到时候我虽死犹生,可你和王恒岳虽生犹死!”

  “有道理,有道理,我是恒帅的一条走狗,你也不怕死,很好,这很好,怎么办?”俞雷拍着脑袋苦苦思索,忽然道:“啊,有了。”

  拍了下手,门被推开,几条彪形大汉走了进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大盘封的好好的大洋。

  俞雷用手点了点大洋,又用手点了点古梦枕背后的刑具:

  “要么帮我做事,这些大洋全是你的,将来你要多少都有。要么不答应我,我也暂时不杀你,我会狠狠的折磨你,一直折磨到你觉得生不如死为止!”

  古梦枕心中恐慌,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却咬着牙硬撑道:“来啊,我不怕你们,天地昭昭,我”

  “那其它的就是废话了。”俞雷也不动气,拿起一卷大洋拆开,把大洋哗啦啦的落到盘子上,“大洋啊,好东西啊,居然有人不要。”

  猛然面色一变:

  “来呀,好好的侍侯古先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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