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之城
睡袍带松松垮垮地绕了一个结，两襟散开，大片的胸膛都露了出来，维尔却也不在意，懒散地环臂靠在洞口，宁亦瞟了一眼白花花的胸大肌，眼珠转动，然后把目光投向墙壁。
“就是她？”维尔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拳师点点头，说：“路边捡的新人，有那么点意思，你测测她的天赋，看有没有培养的潜力。”
“哟，能被你看上的人可是很少见。”维尔来了丝兴致，迈步走到宁亦身边。
他突然闭上了双眼，嘴中微动，像是在品味着什么食物，在宁亦眼中，他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她的灵魂是阳光的味道”维尔的声音很舒缓，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嘶”他突然叫了一声，睁开眼睛，皱着眉打量着宁亦。
“艾玛，快来看看我的舌头。”随即，他神色莫名地转头冲着拳师喊了一句，语句有些含含糊糊的。
原来拳师的名字是“艾玛”。
“有点烫伤。”拳师看着维尔伸出来的舌头，做了诊断，两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站在原地表情无辜的宁亦。
“维尔是一名品鉴师，他能品尝出你灵魂的特质。”拳师解释了一句，但又疑惑地说：“但从没有玩家的灵魂能够给他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维尔的【灵魂品鉴】是一种精神攻击向的超能力，即使他的精神力比目标人物弱，受损的也只会是精神力，表现出的症状轻则头痛，重则昏迷，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
从来没有玩家带给他的伤害会直接反应到身体表面。
面对两人怀疑的目光，宁亦只好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也是才知道还有【灵魂品鉴】这种奇葩的超能力，灵魂还会有味道吗？咸的还是甜的？
“场子那边的事还需要你去照看，这个新人就交给我好了。”维尔突然捏着下巴对拳师说，“我会好好测她的天赋。”
但拳师艾玛依旧紧皱着眉头，明显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知道我不想招惹麻烦的，对吧？”
“知道知道，我比你还怕麻烦事，但这么些年，梦之城都是一副鬼样，好不容易来了点乐子，你舍得放弃吗？”
他们俩对于宁亦的处置竟然有了分歧，但明显也不害怕她知道。
“要是她没出道的天赋，就来当我的助手，有什么问题，一切都算我的。”维尔对宁亦表现出了十分的兴趣，但他跟拳师是合伙人，也不能独自决定一个新人的去留，所以仍是商量的语气。
拳师脸上显露出犹疑的表情，维尔也不催促，而是饶有兴致地对宁亦说：“一个灵魂特质会发生变化的新玩家，你曾经经历了什么呢？”
他显然也不需要宁亦回答，维尔想要再度尝试那股温暖的滋味，但被灼烧的余痛还停留在舌头上，这让他不免有些戚戚然。
艾玛以为他是感受到了被灼烧的痛意才对这个新人态度不一般，其实让他在意的反而是最初的那一轮暖阳。
毕竟，能进入梦之城的玩家们，谁不是被毁灭了心中的那点温暖呢。
拳师思考了一会，见维尔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到底还是没驳了他的面子。
“一个机会。”她冲宁亦竖起了一根食指。
“三个游戏段的时间，要是你不能成功出道，我会把你卖给铁拳帮或者随便什么帮。”
“那一定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宁亦都还不知道所谓的“出道”到底代表着什么，但还是沉稳地点点头，真诚地说：“我会努力的。”她从始至终没有在拳师身上感受到恶意，与那起初那几个帮派分子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这也是她一直没在脑子里策划逃跑的主要原因。
而她还是个菜鸟玩家，很需要人带她熟悉梦之城与游戏的玩法规则，宁亦没有忽略那几个帮派分子和拳师都透露过的意思，那就是——单打独斗在梦之城，不是个好想法。她虽不解，但还是暂时打算先按本地规矩办事。
拳师最后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捏了下架子上排第三个，有点像一块黄油海绵的物品，似乎是橡胶质感，不过一秒，架子旁边的墙壁上就突然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大型球状物体。
“小艾玛，下次手重一点，维尔那个懒小子，好久都没给我按摩了，我吃得住力，下次一定要重一点。”球形物体突然发出了声音，声色苍老，但语气却十分顽皮。
宁亦心中震惊，但她向来崩得住，只是小幅度动弹了下腿，自然得好像是站累了才忍不住挪动一下。不过会说话的泡泡球也太神奇了，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停留在球形体上。
这个会发声的奇异物品一出现，房间里本来严肃的气氛都被带得欢快了起来，拳师翻了个白眼，维尔也耸了耸肩。
“带我回地上。”拳师走进那个中空的球体，无奈地说。
“现在的年轻人，总是没耐心听老头子多说几句话。”它唉声叹气的语气，实在太像一个人了，宁亦听得忍俊不禁。
“小孩，以后不要跟这两个不懂得尊老爱幼的混蛋学，等我回来，你来给我捏捏，我这有好东西。”奇异物品絮絮叨叨的，目标显然又换成了新来的宁亦。
宁亦左右看了下两个“混蛋”的脸色，都有些臭臭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心中的忐忑不安都消失了许多，笑着答了句：“好的，球爷爷。”礼貌一些，总是没错的吧。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话音才落，奇异圆球突然飘了起来，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宁亦看得惊奇，原来奇异圆球是个电梯，她就说员工通道不可能是那个楼梯。
“黄三爷有穿梭空间的能力。”维尔的一句话把宁亦的关注点瞬间拉了回来，“他平时都隐藏在次空间中。”
那拥有黄三爷，在梦之城岂不是随处可去。这个能力未免也太强大了吧，不知道这种奇异物品是怎么产生的，宁亦暗自猜测。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维尔继续介绍：“黄三爷的腔体内如果装了活物，就只剩下传送功能，不能再隐藏于次空间了。”
“怪不得这样一个奇异物品，会被当做电梯使用。”宁亦接了一句，随后心中一惊，她本来打定主意不开口，先看维尔所说的“好好测试”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却被他的两句话就引起了好奇心。
维尔没有对她“电梯”的定论做什么评价，反而问宁亦：“对奇异物品感兴趣？”也不等她回答，便走近铁架。
宁亦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到了铁架上，既然黄三爷是奇异物品，那与它并排的其他八个大概率也是一样的情况。这让她觉得在梦之城，奇异物品大概是很常见的。
“这是一个野外生存百宝箱，它可以变成任何你心里想要的工具。”维尔拿起了排在最后的长得像一口奶锅的物品，“不过它有点死脑筋，你得首先说服它那样工具是野外生存的必需品。”
“我想要一个藤椅。”维尔敲了敲奶锅，做起了演示。
奶锅在架子上晃动了两下，好像在表达着不满，维尔摸摸鼻子，说了一句：“野外是心灵的归所，而藤椅是躯体的摇篮，野外离不开藤椅，就像□□无法与心灵分开。”
宁亦听着维尔像吟唱一般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话音刚落，奶锅就从架子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迅速扩大，变成一个藤椅，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样也行？宁亦看得目瞪口呆。
“坐吧，不是喜欢奇异物品吗？”维尔对宁亦说。
奶锅变成的藤椅真的就像一张普通的椅子，宁亦看不出什么破绽，她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听从维尔的建议，随意地坐了上去。
同时，维尔也躺靠在沙发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宁亦知道，测试要来了。
“那么，小宁，来说说你的超能力，毕竟在梦之城，超能力才是一个玩家的根本。”维尔不再跟她绕圈子，一开始就把问题指向最关键之处。
宁亦没在意他的称呼，心道：来了！如果她是老板，也会想要掌握手下员工们的能力情况，所以对于维尔会问出这个问题，她早有所预料。【万物俱寂】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超能力，那就只能……
“我的超能力是【照相机记忆】，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完全记住。”宁亦盯着维尔的双眼，平静地回答。
谎称【照相机记忆】，这就是宁亦想出解决办法，【照相机记忆】算是【超忆】的弱化版，她觉得也不算是在说谎。
维尔凝视了她好一会，正当宁亦猜测他是否看出什么端倪时，维尔轻笑了一声，说：“那你的超能力跟我一样，都是精神系，在游戏中不算太有利，只能成为辅助型玩家。”
见宁亦疑惑，他又解释道：“超能力数不胜数，但大致可以分为这几类，攻击系，精神系，生活系，还有比较罕见的空间系。”
许是觉得宁亦的表情太过认真，他又接了一句：“这些随意了解就行，超能力变幻莫测，并不能简单地被定义，即便是同一种超能力，在不同人身上，也许就会有不同的运用方法，每个人对自己超能力的理解都不一样，如果你单纯地认为某一种超能力被归于某个类别，而有先入为主的观念，那么一定会吃大亏。”
“你想想，难道精神系就只能当辅助吗？”
宁亦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教导她还是在暗示着什么，也许维尔本身就是个拥有攻击能力的精神系玩家。
维尔没有深入这个话题，转而又说到玩家：“玩家就只有两个类别，攻击型和辅助型。游戏副本大多需要强武力才能通过，所以在梦之城，攻击型玩家往往更为吃香。”
宁亦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她的两个超能力，【万物俱寂】和【超忆】算起来都是辅助型，并不是直接武力攻击，这便是她所欠缺的地方。就像之前使用【万物俱寂】，如果是一个攻击型玩家，在静止的状态下，一秒钟的时间，足够制伏那三个人了，但她却只能逃跑，而且由于身体素质一般，也跑不过拥有速度类超能力的玩家。
宁亦现在的情况，就像一个拥有着绝世利器的剑客，却没有能与之匹配的剑法。
“不过，拳师和我，都不在意你在游戏里的表现，你的【照相机记忆】，要是使用得好，倒是很容易就能出道。”维尔摸摸下巴说。
宁亦立马收束思绪，把注意力转回维尔身上，等他说完，她终于问了一句：“出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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