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转院
边关厌学着云中月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的也做了一个变魔法的动作：“呼啦啦~痛痛飞走了？”
做完以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挪开了目光。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云中月笑的满床打滚，不小心压到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却还依旧在笑，“你是什么人间小可爱啊！”
边关厌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一抹粉色却悄然爬上了他的耳垂。
云中月尝试从病床上爬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小仙男快扶朕起来。”
边关厌绕到病床的另一侧，扶起云中月，在她身后加了个靠枕，试图让她靠的舒服一点，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似乎是想让她忘记刚才那件事，便问道：“你和你姐姐关系很好？”
云中月接过水，尝了一口，水温刚刚好是适合入口的温度：“姐姐对我最好啦，小时候我被妈妈打的时候她总是挡在我身前，保护我不被竹鞭打到。我考试考得很差被妈妈关禁闭的时候她会偷偷溜进我房间给我糖吃，作业做不来的时候她会放下自己的作业写来教我题目，无论去哪里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那个家如果不是有姐姐在，我很难撑到现在……”
像是想到了什么，云中月的笑容又黯淡了下去：“只是，姐姐很少有机会陪我，她从小到大总是在世界各地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她太优秀了。”
优秀到所有人都忽略了我的存在。
眼里只有她。
云中月低下头，眼中晦暗不明：“我有时候也会羡慕她，也想爸爸妈妈能为我自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边关厌摸摸她的头：“不要因为看到别人在发光，就承认自己的黯淡，只要你在你喜欢的路上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自己闪闪发光的时刻。”
云中月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质疑，却又暗藏了一点希望的光：“我也可以？”
“我有骗过你吗？”
云中月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下巴假装思考了一番：“嗯……让我想想看哦。”
边关厌挑了挑眉，用手指敲敲她的脑袋：“翅膀长硬了啊，这还需要思考。”
云中月甜甜一笑，眼瞳中映着白炽灯的灯光，像是有流星划过，少女的眼睛闪闪发亮：“边关厌，我最相信你了。”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通过边关厌的身体，像是有一股电流接通了他的心，他愣了一下，也笑了：“笨蛋。”
床头柜上的百合花束花瓣硕大且洁白，散发着一阵阵治愈人心的香味，隔壁的病房里传来悠扬的音乐，窗外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房间里却温暖又舒适。
边关厌坐在病床边，拿着小刀给云中月削着苹果。他手指很灵活，刀随着苹果的转动带下一圈圈苹果皮，苹果皮连的很长，都削完三分之二个苹果了苹果皮却还没断。
云中月靠在病床上看着他削苹果，露出佩服的神情。
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如果许镜竹没有破坏的话。
听护士说了云中月醒来的消息，许镜竹激动地推开门，却看见了自己心爱的妹妹正一脸崇拜的盯着某个害她进医院（至少在许镜竹看来是这样）的罪魁祸首，他呆滞了两秒，向着边关厌大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边关厌将苹果切成小块盛进盘子中，用牙签插上一块递给云中月：“我想等月亮醒来。”
许镜竹拉住边关厌的手臂就往外扯：“你离月亮远点。”
云中月连忙阻止：“哥你干嘛啊！某种意义上说，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她着急的掀开被子，试图下床，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边关厌连忙甩开许镜竹的手，把云中月从地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什么救命恩人？就是他害你进的医院！”许镜竹还想把边关厌扯出房间。
“哥！要不是这个病我能进医院吗？你要找发泄桶就冲着我来，别去为难他！”云中月气急了，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涌出来，落在了身前的被子上，很快就晕染开来。
许镜竹松开了扯着边关厌的手，蹲下身抱着头，脸埋在双臂之中，不发一语。
“啪”门被推开了，许秉言走了进来：“你们在吵什么呢？走廊上就听见动静了。”
他关上门，走到病床边，柔声问道：“月亮，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云中月用左手擦掉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舅舅我没事。”
许秉言露出一个慈爱的表情，拍了拍她的头：“我刚和医生聊了聊，决定明天给你转院。”
云中月一脸惊讶：“转去哪？我不能回家吗？”
许秉言顿了一下，俯下身子，用安抚的语气说：“转到省精神卫生中心去，月亮要去那里把病情稳定下来才能回家。”
云中月惊恐的问道：“要把我关到精神病院？”
许秉言摇摇头：“怎么能说是关呢？就是去治疗的，治疗好了就回家。”
“……你们又不要我了吗？”云中月深深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深深地悲痛，再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泪水，“你们又要把我关进那个监牢里吗？”
她伸出手，扯扯边关厌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满是希望：“边关厌，我求求你，带我走好吗？我真的不想再去精神病院，他们不让我用手机不让我出门，我会崩溃的。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许秉言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云中月低低的啜泣声。珍珠般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像是一击击重拳锤在边关厌心上。
边关厌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直视着云中月的双眼，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我去了解过了这个医院，你只要在观察病房待一段时间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来看你。这个医院的院子四季都会有花开放，转到普通病房后就可以到院子里散步、赏花，也可以拿到手机。”
云中月停止了哭泣，长长的如羽翼般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边关厌：“真的吗？”
边关厌点点头：“只是刚开始在观察病房的时候会有一点辛苦，那里不允许探望，但只要月亮乖乖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出去。”
“所以还是一个监牢。”云中月神色黯淡了下去，转过头不愿再看他。
只要是监牢就会有黑暗和创伤。
“但是那里和你之前的医院不一样，可以用手机，而且是一个人住，监狱里有犯人可以用手机吗？”边关厌敲敲云中月的头，“没有人不要你，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的活着，而医院可以帮你把病情稳定住，所以，住院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对吗？”
云中月沉默了一会：“……我能不能一个人住？”
许秉言点点头：“月亮放心，我们家的小公主当然要住最好的病房。”
“你们能不能先出去呀？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云中月依旧低着头，长发垂在脸侧，掩盖住了她所有的不安。
许秉言和许镜竹对视一眼，二人向门外走去。
边关厌却没有起身，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我现在连力气都没有，不会再做那种事了。”云中月有些无力的把头转向边关厌看不见的一侧，手指微微发抖。
边关厌却伸出手抱住了云中月，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了，我还在。”
云中月听到这句话眼泪又涌了出来，浸湿了边关厌的黑衬衣，留下一小片湿润的痕迹：“我好怕啊边关厌，我真的很怕这辈子都出不了院。”
“你在里面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我保证你可以在生日之前出院。”边关厌伸出小拇指，“要不要拉钩？”
云中月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擦掉眼泪：“好。”
两个小拇指勾在一起，带着云中月最后的希望，轻轻在空中晃了晃。
边关厌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一转身，面前就是一张放大的脸，许镜竹问道：“我妹怎么样了？”
边关厌绕开他，径直往前走：“她睡了，不要打扰她。”
许镜竹对他的回答找不出什么茬，却又气不过刚才在病房里的事：“你给月亮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那么护着你？”
边关厌没说话。
许镜竹气势汹汹的伸手去拉他的手臂：“喂问你话呢。”
边关厌反手一扭，将许镜竹的手臂折成一个扭曲的角度：“看在你是月亮哥哥的份上我让你一次，以后别来惹我。”
说罢放了手，朝电梯口走去。
许镜竹揉着疼痛的手臂，小声的嘟囔：“以后绝对不能让月亮和他在一起，脾气这么冲，要是家暴就完了。”
医院外的天空一片白色，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月亮在天空若隐若现，世间只剩下一片苍茫。
边关厌停在医院门口的车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前窗上也是一层白色，遮挡住了车内的视野，他坐上车，点燃一支烟，打开窗户，寒风像只小兽般嚎叫着席卷了车内每个角落，把他刚点燃的烟也吹灭了。
边关厌无力的靠在座位上。
之前没能守护好的，现在一定要牢牢抱在怀中。
绝不能让云中月也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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