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等待和决战前夕

　　洗干净了手上的血污，一个控制得很好的火焰魔术将索拉的尸体清理掉，苏醒把她的骨灰收拢到了随手造的小坛子里。

　　万一有什么监控，发现尸体的同时又拍到了自己两人，就是额外的麻烦。对摄像头和监控动了手脚后，苏醒和贞德两人就离开了宾馆。

　　必然会引起怀疑，苏醒也没有掩饰打斗痕迹的闲心。但砸烂所有可能存在的监控资料之后，警方想要调查也变得相当难，即使能查到什么，也需要他们有超自然方面的正确脑洞才行。

　　如果不是无法确认圣杯战争结束后自己会和贞德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滞留在这里……苏醒甚至不需要处理尸体。

　　只剩下Saber和Archer了。

　　依照之前的战术，现在己方拥有了相对的主动权。爱丽斯菲尔体内已经有了五个从者，正在快速丧失作为人的机能，她和Saber都拖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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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典雅简洁的奔驰300SL在宽阔的路面疾驰而过。

　　Saber端坐在驾驶席上，双手专注地把着方向盘。坐在助手席的是稍微恢复了一点活力的爱丽斯菲尔。

　　“……考虑到爱丽斯菲尔你身体的承受能力，誓约胜利之剑大概还能连续发射七发，之后就需要补充魔力了……爱丽斯菲尔？爱丽斯菲尔？”

　　吱嘎——

　　忽然感觉到不对劲，Saber一个长长的急刹车，回头一望，爱丽斯菲尔闭着眼仰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面色是异样的红润，不知不觉像是出了很多汗一样。

　　像是因为突然的震动而转醒，她露出了一个混杂着苦涩和解脱的笑容，睁开了眼睛。

　　“第五个从者退场了。我……快不行了，Saber。”

　　落入了苏醒庙算的陷阱，Saber主从正在通往结局的路上加速前进。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醒能感觉到，Saber在近乎疯狂地寻找自己的踪迹。

　　她毫不掩饰地放出了自己的气息，完全是一幅想要找人决战的样子——正因为这样，苏醒也得以确定，爱丽斯菲尔确实不行了。大概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终于向Saber坦白了她的怀疑了吧？其实即使她在干掉正牌Caster之后就醒悟而不去和Berserker战斗，最后结局也一点不会改变。

　　Saber并没有去远坂家，看样子也不愿意一开始就和强大的Archer交战；她也没有去教会，大概是没有想到理应中立的圣堂教会竟然插手了圣杯战争。她只是在可能存在从者的地方四处搜索——当然，一无所获。

　　每次感应到Saber接近的时候，苏醒都谨慎地后退出她的搜索范围。爱丽斯菲尔人类的外壳最后燃尽，小圣杯就会在原地出现，在此过程中，Saber无论和哪名从者交战，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越来越多的顾忌。而且，因为五名从者实际上已经能对小圣杯的状态达成决定性的影响……就算之后一个从者都没有退场，作为躯壳的爱丽斯菲尔也会不可逆转地死去。到时候，Saber也会自然而然地退场。

　　而且，这样一来，将Saber近来的搜索轨迹拓在地图上，观察重合的部分之后，苏醒也确认了爱丽斯菲尔的藏身之处依然是郊外的城堡。

　　但苏醒还是没有行动。

　　三天后，Saber的气息终于消失了。

　　确认Saber真的消失而不是陷阱后，准备好了必要的东西，苏醒和贞德离开了暂居之处，前往郊外。

　　接下来，就是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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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防御，在从者面前甚至不如一张薄纸有效。

　　轻易地轰破了还在运行的预警装置，苏醒和贞德顺着魔力的指引直接到了卧室。

　　令人嫌恶的，地狱般的景象。

　　卧室的地面已经被漆黑色的污浊烂泥铺满。像是有生命似的蠕动着，仅仅看一眼就让人心生烦恶的东西，正咕嘟咕嘟地不停从悬浮在床铺上的金色杯子里流淌出来。

　　金杯下面是一套完整的白色衣服，那是名为爱丽斯菲尔的女人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就算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难以言喻啊，这种简直是将所有丑恶放在一起的东西，就是所谓的……”

　　贞德呆呆地愣了好几秒，才想起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干涩而嘶哑。

　　“正是此世所有之恶。”

　　代她回答了问题，苏醒拉着贞德退出了卧室。

　　说实在的，他的感觉也十分不好。

　　仅仅是从小圣杯中流淌出的一点黑泥，还没有碰触，只是接触了视觉，就让人产生了强烈的心烦意乱之感……这此世所有之恶绝不是能轻易除掉的。

　　这也是苏醒不想留在月世界的一个原因。尽管这个世界有诸多神奇之处（【我的世界】本身是月世界的世界观下苏醒存在的被动体现，他本身并不清楚原理），但是这个世界观实在很让人头疼……阿卡夏记录倒是其次，问题在于大量被认为并不客观存在的概念都可以被具象化——并且很难对付。

　　这很不讲理。

　　此世所有之恶是什么？构成要素是什么？怎样解决？和人的实体是怎样的对应关系？这些都没有答案，仅仅是近一百年前的一个小村子的人把一个普通人当做“此世所有之恶”来对待，这个人就变成了此世所有之恶的集体愿望承载体……但世界上几十亿人都没有把这个人看做此世所有之恶，为什么他就能堂而皇之地作为这个概念对现世产生影响？

　　举个例子，如果在同一时间再找一个村子做这种不人道的实验……那么假如以异国的经典作为触媒召唤的话，两个实验体，哪个才会代表此世所有之恶？按村子人数的比例分摊吗？此世四分之三之恶？或者直接取那个可怜的少年，让他同时被另一个村子作为拜火教的善神崇拜……莫非他在召唤的时候就同时变成了阿胡拉·马兹达，宇宙的真理，正义的化身，物质的创造者，盖亚的触角？

　　即使这种事情必须通过类似圣杯战争这种接触根源的途径，才能把集体愿望的象征具体化……但能够有造神的机会，无数个平行世界里总会有人完成这样的壮举吧？而除了琐罗亚斯德教，很多神话的神明甚至更加强力。

　　也许是盖亚和阿赖耶阻止了那些可能到达根源的举动——或者念头吧，但从根本上，苏醒讨厌这种不讲理的世界观。并不是要战设定……只是他更习惯更有逻辑的状况。

　　一切都是可以理论化、系统化的，能够通过模糊或精确计算得到确定的结果，不能做到的时候就凭借资讯的数量去堆积，达到进化算法的效果——这实质上也是通过巨量的尝试来选择一个最终会成功的结果而已，就像是在空的水池下面找一个小孔时直接往里面灌水一样。哪怕是魔法禁书目录世界依靠模仿的仪式来实现的魔法，在苏醒看来也是可以量化的，只是需要大量的样本来归纳经验公式。

　　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抱怨是绝没有用的。

　　苏醒慎重地朝天花板看了一眼，他总觉得那里一会儿会有什么东西倾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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