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小孩
门前的灯是声控的，孟轻舸出电梯的时候，楼道已经亮了。
因为背着温然，担心摔着她，孟轻舸手都腾不出来。她偏头，看着只露出双眼睛的温然，“你抓紧，我拿下钥匙。”
刚才的问题孟轻舸没有回答，温然满眼都是不乐意。直到回了房间，孟轻舸把温然放在床上，可圈着脖子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动，还有一点勒死孟轻舸的趋势。
“你先下来，我去给你倒点水。”孟轻舸轻声细语的哄。
温然嗯了一声，她原本就是坐在床上的姿势，现在忽一松手，直接平躺在床上，两条腿垂下。
长双鹿眼的人，不管内心如何，但眼睛确实欺骗性很高，温然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她眨巴了下眼睛，纤长的睫毛甚至可以投出一截细密的阴影。
“孟轻舸，你就是个浑蛋。”
孟轻舸叹气，半蹲下身子，把温然的帆布鞋试图脱下。平常温然就是一个不安分的，现在也显而易见，就算是拖鞋，两只脚也一晃一晃的。
“行，我是浑蛋。”孟轻舸被磨的没办法，抓住她的脚踝，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无奈的说：“浑蛋现在帮你换鞋。”
因为是夏天的原因，温然穿了条宽松的长裤，帆布鞋搭配了一双到脚踝的袜子，白色的。女孩子的脚踝很细，很白，踝骨更是小巧精致。
孟轻舸脱掉袜子，连哄带骗的让温然枕在枕头上。
“我去给你找点醒酒药，你不要睡。”孟轻舸临出去前把被角折平，半附着身子说。
温然眨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孟轻舸上次喝酒大概是几个月前，科室聚餐。她一向自制力好，喝酒也是抿几口，但以防万一，家里还是常备着醒酒药。
其实从下午接到那个电话，知道温然逃课以后，她还是有些生气。原本是想要打个电话，结果在打出去的前一秒，犹豫了几秒钟，脑子想的全是护士长说的那句话。
孟轻舸很清楚，温然从来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坏孩子，如果只是单拎成绩来评价一个人的话，未免有些过于浅薄。
这个小女孩会在她补觉的时候，轻手轻脚，即使在再生气，也不会撂面子，胳膊上受伤，怕家里人担心，不会告诉他们。
哦，现在还应该加一件，帮她点外卖。
孟轻舸往烧水壶里加满水，随后靠着料理台，一边等水烧开，一边乱想。
她在接手温然之前，其实听了温芹提了不少次自己的女儿。大部分都是小孩时候，学习成绩优异，人长得漂亮，讲礼貌，但后来提到温然的时候，却是一幅避之不及的样子。
可今天晚上这个女孩趴在自己的肩上，虽然没有看到，但她还是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透过衬衫单薄的布料，落在皮肤上。
那一刻孟轻舸忽然想起小区里的流浪猫，平常一幅爪牙锋利的样子，但给了一点吃的，稍微对她好点，就可以跳起来，用粉红的舌头舔你的手掌。
烧水壶已经从红色跳到绿色，孟轻舸拿着药，在走向温然房间的时候，想着今天晚上给温芹打电话聊聊。
出去的时候，孟轻舸只留了床头灯，在那一小片位置发出幽幽亮光。
“然然，喝点水再睡。”孟轻舸走过去，看着双眼合拢的温然，小声叫了一句。
但躺在床上的人只发出嘤咛一声，便没了动静。
孟轻舸笑了一声，把玻璃杯留在桌上，又找了一个保温壶，把热水灌在里面，放在床头，防止温然醒来之后渴了。
今天晚上喝酒，明天肯定赶不上上课。孟轻舸先给急诊另一个医生，打电话调班，随后便给温芹打电话。
那边应该还没有睡，接电话的速度很快，结果刚开口，不等孟轻舸说话，率先开口，“轻舸，是不是然然又闯祸了。”
孟轻舸愣怔了一秒钟，然后及其缓慢的摇头，眼神却冷了下来，“没有。她很好。”
第二天，温然是被外面的阳光给刺醒的。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揉了揉头昏脑的脑袋，意识恢复过来，关于昨晚的记忆接踵而至。
昨天下午她和陈辰从机场回来，两个人去了街口吃串串，好像还喝了点酒。
对，之后呢。
之后好像是她让陈辰随便吃，她请客。
然后是怎么回来的呢？
温然想着，行动力很快的从床头拿起手机，结果看到已经是九点多时候，立即从床上坐起来，速度很快跑去洗漱。
可能是动静太大，孟轻舸过来的时候，温然才反应过来，“你今天没去上班？”
孟轻舸摇头，“晚点会去，今天先送你上学。你们主任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一听是这件事，温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她已经擦完脸，冰凉的感觉刺的她立即清醒过来。温然看着绞着毛巾，把她搭在架子上，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孟轻舸先她一步开口。
“快点，我只给你们老师请了前两节课的假，要是再迟到罚站，我就不管了。”孟轻舸看着她一幅要说不说的扭捏样子，心里明镜似的，还要什么不明白。
无非就是知道自己错了，不好意思道歉。
孟轻舸面上装的跟个正经人一样，但转身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她的身型单薄，今天穿了件t恤，配了条浅蓝色的修身牛仔裤。可能是在急诊室呆的时间久了，孟轻歌因为怕麻烦，很少穿裙子，但她的腿型很好看，笔直匀称，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等下。”温然站在原地，眼神密不透风看着孟轻歌的背影，直到她停下来。
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阳光毫不吝啬的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在地面上留出浅淡的光圈。孟轻舸站在走廊的地方，转过身。
她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意劲儿，头发有些蓬松地垂落在两肩，五官晕染出一种温和的感觉。温然一直觉得孟轻舸生了双特别独特的眼睛，沉甸甸看人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安心的感觉。
温然轻舔双唇，双手有些无措地抓着衣角，原本有些褶皱的地方被她抓得皱成一团，“轻舸姐姐，谢谢你。”
可能是因为明晃晃的笑太不尊重人，现下孟轻歌一只手掩在唇边。等笑完之后，孟轻舸这才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用。“
两个人出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温然临走的时候，翻遍家里面都没有找到书包和校服，直到她打个电话给陈辰，才知道书包昨天被陈辰拿回自己家里。
百般无奈之下，温然只得选择穿了夏季校服。
其实要说夏季校服丑也不对，还是得分人，温然抛开长相来说，身材也是非常抗的那种，基本属于不挑衣服。
但即使这样，出门的时候，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孟轻舸，这样可以吗。
电梯正在上行，孟轻舸按下键后，便上下打量了一下。
温然今天扎了条高马尾，整个人看着都很有精神。，正处于少女时期的女生。皮肤紧致，脸上有着肉肉的婴儿肥，看着很好捏。
孟轻舸没忍住，直接上手捏了下，松手的时候还羡慕了一把，“行，你最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温然敛着眼睫，莫名有点羞涩的样子，但可能是觉得这样太丢人了，她用两只手的手心抵在脸颊上，一幅嫌弃的样子，“别乱捏，要是把口水包捏坏了怎么办？”
孟轻舸看出来她是在开玩笑，很自然的靠在电梯间的墙壁上：“口水包坏了我就给你买那种小孩子用的围裙。你要多少有多少。”
温然没绷住，笑得肩膀都颤了。
真是有病，谁会买这玩意。
嗯，孟轻舸就是有病。
现在不是工作点，坐电梯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上班族。温然上去的时候，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怀里还抱着一只黑乎乎的猫。
那只猫可能是因为伙食好，外加不爱运动，脸大的像个盘子，转头的时候，用它琉璃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温然，喵了一声。
温然没忍住，吓了个哆嗦，默默的走向了电梯角的位置。
电梯已经按了一楼，孟轻舸跟在温然的后面，自然注意到她的动作了。
孟轻舸觉得好玩，如果昨天晚上是因为醉了，所以怕猫还可以理解，但今天它几乎是可以确定，温然就是怕猫。
那种怕就像有人怕狗会敬而远之的程度。
孟轻舸瞬间玩心大起，她轻咳了一声，笑着向那位老太太打招呼。
老太太也会和蔼，一边抚摸着猫，一边笑盈盈的点头。
温然瑟缩在墙角，冷静的和猫双眼互对。老太太顺着视线，看见温然后，温和地问道：“看来大黑挺喜欢你的。你要不抱抱？”
温然心头警铃大作，正准备摆手拒绝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孟轻舸却忽然插话。
她笑看温然，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很深，但温然就是从中品出了一种不怀好意的味道。
果然下一秒，孟轻舸说出来的，让温然有了想两败俱伤的冲动。
孟轻舸说：“温然你抱抱，刚才还不是说你喜欢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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