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圣子说，男生在社团活动的时候散发的荷尔蒙最盛，所谓“认真的男人”最帅就是这个道理。
和我并排坐的嘉儿从家里带了新潮的数码相机给大辅抓拍，青春少年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画面还挺像那么回事，让本宫大辅的魅力值直线上升三个点。我下意识把他和同期的太一相比较，忽觉太一才五年级就有小小后援团了，不可思议。
“你在想什么……？”
太一把冰水递过来，以为我会接却不料直接贴上了我的脸，我冻地一哆嗦。太一顺势在我身旁坐下，用手撑着探过来，目光越过我望见嘉儿的相机，“拍的不错嘛。”
我心底多少还有那么点儿期待他是否在纠结揣测我如何看待球衣的事儿的。
“我在想，如何包装本宫大辅。”我一本正经的接上了话。
“你想，大辅的对手可是天才少年一乘寺贤呐！”我右手握拳敲上左手心，“一乘寺人气这么旺，会读书，智商高，懂人情世故，体育也棒。”
大辅完全就是输在了起跑线嘛！真要和一乘寺比个高下，只能靠卖苦情人设了。
“就是说啊！！”我后排的小京揪着已经面部变形的珀罗兽，兴奋无比加入对话，“瑞江前辈也觉得一乘寺超级帅对不对。”
“我就是为了全能的小贤而来的！”小京的样子此时与我记忆中面对石田大和的狂热女粉没有任何两样，“瑞江前辈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小贤更帅的人嘛！”
她狂热粉丝的样子让我有点受惊，败露了诚实的心思，底气不足了起来，“啊……那也不是……”
那也不是，还是太一更帅一点！运动系的帅哥才可爱嘛！
我下意识和太一对视了，有种心事被戳破的心虚，所幸他完全没接收到一点信号，疑惑地和我对望，脸上写着：这和足球有关系吗？
“我倒是觉得，还是哥哥更好一点！”
嘉儿搭住我的肩膀，朝我调皮地眨了右眼。
“对吧？”
本宫大辅在前线浴血奋战，我们女生在看台聊着完全和足球无关的话题，不亦乐乎。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场比赛都结束了，一乘寺贤还是没来。气的小京直嚷嚷。
她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活泼纯真，又开朗直性子，是和我不一样类型的女孩子。这使我不禁有点好奇，好奇小京的家里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的父母又是怎么样的人。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露骨，被小京捉个正着。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小京是不是喜欢一乘寺贤？”
我干巴巴地解释。
小京大大方方承认了。我一点儿都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暗恋期的女孩子能坦率到这种地步。我不禁暗自拿她对一乘寺贤的喜欢和我对太一的喜欢较起劲来，理智却责备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直至下沉看台的另一端，一群女孩子们难以克制的小小惊呼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我终于放下我的纠结。或许在意一个人就是这么累。去计较一些莫名其妙又没头没脑的事情。
一乘寺贤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不是从纸媒或是电视采访上看到他，他就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睥睨着所有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却好像收到了他若有若无投来的视线。
一乘寺贤的到来急速扭转了赛场的形势，这家伙根本不和大辅他们在一个纬度嘛。比赛结束得毫无悬念，大辅输了。
亲临天才的展示现场与道听途说的感受完全不一样，或许外人对他的评价仅仅是“技艺高超，运动特长”，但是不是的，作为团体作战。他只是一介小学生却体现出了超越成年人运筹帷幄的判断力和决策力。
真可怕。
我并不艳羡拥有这样的能力，反而只觉得孤独。
我们在场外等着大辅，我满心准备好说辞安慰垂头丧气的他却落了空。大辅完全就是满血复活的状态，“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欸！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朋友哦。”
“说不定他是因为大辅背后的那只猪记得你的名字呢？”小京坏心眼地要戳穿大辅的美梦。
“什么猪？”
我瞬间僵硬，结果已经来不及阻止大辅艰难别过头察觉背后的猪鼻子了。
“瑞江学姐！”大辅气急败坏，“我输了全怪瑞江前辈啦！”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人家一乘寺贤最后被你抢了一分，还在和你友好握手呢。
“你瞧瞧人家天才的肚量，你的路还很长呢。”我学着太一队长的样子摆起前辈架子。
此时此刻的我们，谁也料不到这位天才背后的秘密。对我而言，这场足球赛也不过是和太一闲散日常的一个小插曲，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我不爱慕天才，天才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往往是天才反而更容易将自己画地为牢。懂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一乘寺贤作为天才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呢。我只有一瞬间的好奇，因为太一的胳膊肘怼了我一下，小声邀请我去八神家吃晚饭。
到了分岔路，我自然而然就踩着太一的影子走了，连小京都察觉出了我们之间略微妙的气氛。按捺着八卦的神情捂着嘴笑，又一把把嚷嚷着我也要去太一学长家吃饭的大辅给拉回来了。
“太一学长！你也太偏心了！”
“一定是因为你吃太多了，所以太一学长才不邀请你的！”
小京帮我打起马虎眼，大家不约而同哄笑起来，多亏着夕阳，隐没了我耳尖的绯红。
“因为瑞江很难得才来御台场啊。”太一总是要维持一点前辈的脸面，面对这种事情总是一副强装无畏的样子，只是语气绷紧了些，可能是我和他多年相处的关系，总能从其中分辨出点不同的味儿来。
不过距离我来御台场，已经“难得”了很多次。大家嘻嘻笑笑就散了。阿武总要坏心眼上前补个刀，“太一，你这借口也太烂了一点。”
太一有一秒被识破的尴尬，或许在场的伊织，小京，阿武和嘉儿，都或多或少知道了点什么……也或许这只是一个苦于暧昧期的怀春少女的错觉。我偷偷瞟他，他好像有点懊恼。
我想，比起天才我还是更喜欢一目了然的笨蛋多一点。
这还是我国中后头一次再回到太一的家，我熟门熟路的跟着嘉儿先进了屋，却尴尬的发现八神阿姨和叔叔也在，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美惠还好吗？哎呀，都长这么大了，你搬家的时候太一可是落寞了很多天呢。”
我实在是应付不来八神裕子这样热情的角色，晚餐后嘉儿和我多带了一份水果进了卧室，迪路兽从背包里钻出来，我们三个人排排坐在地上分葡萄。太一反坐在电脑桌前的轮滑椅，双臂搁在椅背上无法参与我们的对话，像个被女伴抛弃在商场的忧郁男顾客。
这可怪不了我，女生永远是和女生最玩得来的。就算是恋爱也讲究姐妹至上。嘉儿在给迪路兽梳毛，我递上了一个小发卡，感觉在玩家家酒。
“对了，巫师兽他最近还好吗？”
即便我能打开大门，没办法定位到巫师兽还是无用功。可是嘉儿他们也为了暴龙改造者的事情分身乏术，我也说不出口让我再见一次巫师兽的请求。
“他很好，也很挂念你。”迪路兽替嘉儿回答。
听闻他平安的消息我绷紧的心放松了些。据嘉儿他们所说，如果地区被暴龙改造者攻占，那么所在的数码宝贝会成为暴虐数码皇帝的奴隶。所以亚古兽向太一求救，加布兽和巴鲁兽亦是如此。一旦被俘虏，就逃不了被奴役虐打的命运。
我一直魂不守舍到太一送我回到光丘方向的车站，等车的时候太一吐槽我一天里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总是看起来这么心事重重。
“太一，三年前你和数码宝贝分开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我望着星空，仿佛眨眼间就要回到那个倒映着数码世界的夜晚，巫师帽残存的温度随着彩虹一起消失不见了。
“感谢。还有不舍。”太一回答了我，“但我总有预感，并不是永远不能相见。”
这场冒险的旅途，还未曾达到终点。
我没法真心实意的说出感谢，如果只是昙花一现，回忆会变成慢性折磨，把我拉下水又拖上岸。
“那我们分开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太一这时候一定想说，我除了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在心事重重以外，剩下百分之二十的时间是在让他为难。
他摇了摇头，我以为他说他不知道，却回答我这两者不一样。
“可能我还是太习惯瑞江了，所以自从那天来光丘找到你之后，就没法回到之前的日子了。”
如果你是亚古兽，我还真的会少操很多心。
他说的坦荡，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发言有多令人浮想联翩。
远处公车的方向灯穿透夜色冲我闪烁，提醒我抓紧最后的时间。我在踏上班车台阶的那一刻，借着身高差回身轻轻抱了太一，我的手臂围住他的脖子，压抑住心里满载快要飞翼出来的蝴蝶，埋下头耳语：
“我也一样。”
说完我松开太一，车门关闭地恰到好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车开了，我忽然觉得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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