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鸣凤宫再传喜报
冬至，鲁国已是天寒地冻，灵儿窝在壁炉边上，品着珠兰香片看寒香她们缝制冬衣。她也想缝件小坎肩给同儿，只是寒香和书云都怕她那手女红糟蹋了这上好的宫绸，说什么也不让她做。
自去年来，灵儿借鲁王之口下令，全国上下凡宰杀鸡鸭者，羽毛不得丢弃。须得清洗干净后，将细绒与长羽仔细分放晾晒。此物进献与王宫，可抵部分赋税。
鲁人闻之皆是不解。但是拿这无用之物抵得赋税，总归是好事，所以一时之间不管是大夫之家，还是贫民小户，家家上空飞扬着白色的雪花状事物。
这个时代的人口毕竟是少，能时常吃禽肉的人家更是不多，一年下来，送进宫来的鸡鸭绒毛也就装了三个麻袋。灵儿命人将羽毛放在大镬里加药草煮去腥臭味，再次晾干。
那细绒太少，填进缝好的密绸里，才做了十几个棉袍，只得把长羽也用上。灵儿让缝人们去掉羽毛中间的粗杆，剪细了填进绸布套，又拿最细密的宫绸密密缝了两层，做成棉衣，送去北方军营给边关的将官们防寒。
鲁侯穿上了轻暖柔软的羽绒袍儿，高兴得不知所措。这日与大夫们相谈之时，指给他们看夫人为他制的绒袄，还得意洋洋地说今年这冬天不甚寒冷，穿着一件袍儿还欲出大汗。
大夫们望望华阳宫里这冷风嗖嗖的大殿，暗中揪紧了身上的官袍。一个个笑得比哭还难看，俱想着自己家中的鸡毛决不会再进献于王宫。
“母亲！母亲！”姬同穿得像个绒球儿，腾腾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姬牙那个更小的球儿，嘴里也含糊不清地叫着母亲。
灵儿笑吟吟地抱住两个小家伙，一边亲了一口，“今天淘气了没？同儿，有没有照顾弟弟？”
“有，父王赐的乳酪我分给牙弟弟一半。”
姬牙听了这话拿出小袖中藏着的一块乳酪放到灵儿嘴边，“母亲，吃——”
灵儿假意咬了一口，“好香！”
姬牙又跑到寒香面前递到她嘴边，“香姨，吃——”
寒香笑着摇摇头，闻到乳酪上有些许膻气，抑不住地干呕了一声。
灵儿起身过去探她的脉门，大吃一惊，“你……，书云，带世子和牙公子去慧堂玩木块字儿，我给寒香开些消食的药方。”
“是，夫人。”
灵儿待门关上，一下子露出惊喜的神情，“你有了？何时的事，怎地不告诉我？”
寒香自幼被母亲喂以蛇虫之毒，身体极为阴寒，是难以受孕的，此时能有身孕，可是大大的喜事。
“我才觉出两天，正想着用什么药能打掉呢。您说卫将军会不会怪我跟别的男人有了身孕？”寒香还是挂念着死去的卫城。
“胡说！孩子是老天给的，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卫将军也不希望你孤苦一辈子！这个孩子说不定是他在天上为你求来的。”
卫城死后，寒香已是不肯再替夫人侍寝了，是灵儿央着寒香再侍侯几次。
她为寒香调配了改善体质的药膳，就想让她能怀上孩子。既是不再嫁人，总得有个孩子，才不致于孤苦终老；生了孩子活着也有个盼头。
至于鲁侯那边，她倒没想过是替他开枝散叶，只把他当成是给寒香捐献精子的热心人。
“可这种事，在王宫里如何隐瞒得住？这里毕竟不同于青鸟国，奴婢又不是青鸟国公主……”寒香犹豫着。
“瞒什么？君夫人有孕乃举国之喜，过几日食医大人来请脉，就人尽皆知了。”
“啊？您是说……”
“把脉的时候你戴上面具躺好，我扮成你的样子就成了。现在正好是冬日，穿得多，四个月肚子都不会显的。我只说有了身孕，不习惯别人照料。你就和我同居一室，安心地养胎，待生产之时，我亲自给你接生，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夫人…”寒香落下泪来，“让您为奴婢吃苦，奴婢真是羞愧至极！”
“哎，说什么呢，吃苦的是你。若不是为我当替身，你也许早就找个好归宿光明正大的做母亲了……，孩子生下来就找个奶母做做样子，夜里吃你的乳汁。待孩子大些懂事了，我亲自告诉他你是他的亲母。”
“不要，夫人！孩子生下来便是鲁国公子，身份尊荣，若是知道了生身母亲是卑贱的女奴……，万万不可让孩子知道他有这样的母亲！”
“好，先不说这个，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刚才说青鸟国的公主怎么回事？她们可以无夫而孕？”
“她们是神族，世代受神鸟佑护。寒香记得小时候听阿爸对阿妈说过，我们门巴族长的小儿子被巫师选中，送进宫里侍侯乌兰其其格公主去了，女王只有两个女儿：一位早就嫁到昆仑山之阴的冥国，只剩下乌兰公主一位继承人。若是族长儿子能让公主受孕，女王说不定会赏赐门巴族人脱离奴籍呢！可惜没过半月，阿爸就被……”
“噢，当青鸟国的公主真好，可以随便挑选美男……”灵儿嘿嘿笑道，待她瞥见寒香脸上的悲苦，立刻转了心思，“你想吃些什么？酸的还是辣的？山楂可以止吐，可是吃多了会散元气，是不好的。唉，冬天里也没有多少蔬果可食！”
“绿豆汤治妊娠呕吐比较见效，可惜你的体质偏寒不宜此方……姜水煮红枣水你多喝些无妨，五色豆粥煮得烂烂的最养脾胃，过去这几十天胃口就开了，我给你订个详细的食谱……”
灵儿絮絮地念叨着，寒香在一边幸福地流泪又笑着。
呃，陌开为什么在本文中一再提到昆仑山上的青鸟国和冥国呢？还把它们写成巫术和祝由之术的发源地？因为昆仑从古至今都是求仙问章的圣地啊；更因为，陌开的下一部小说的女主会降生在那里，呵呵，请朋友们期待《昆仑祭：暖玉锁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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