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远行的日子

　　人总是认为高高在上的东西是圣洁的，所以，他们总是对比自己高的事物或人进行膜拜。形容一个人的气质或是品德，人也总是喜欢用一个“高”字来形容；这就是所谓的高雅、高贵、高尚的来由了。那么按照这种逻辑，地球上最圣洁的地方就是珠穆朗玛峰了。虽然那里很冷，或许，还有点儿憋气。

　　西藏日喀则尼色日山下，扎实伦布寺。今天是一年一度展佛节的日子，成千上万的信众手里捧着圣洁的哈达来到这里。他们在这圣洁的日子，为心中圣洁的佛祖，献上手中圣洁的哈达；然后，再祈求佛祖祛灾降吉，使人间安乐如恒。

　　阿娇手里也捧着哈达跟随在信众的人群中，一同向展佛台上三尊大佛顶礼膜拜，然后，再献上手里的哈达。阿娇并不是一个佛教徒，她甚至都听不懂喇嘛口中繁琐连绵得梵文。她来这里只是想净化自己的心灵，然后，忘却自己的过去。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一切礼毕，她离开了扎实伦布寺。然后，一个人在日喀则的街头闲逛。现在的日喀则已经有了它现代化的一面，佛都又怎样？人还是要吃人间烟火的。阿娇随意得走进路边的一家小吃店，尝遍世间美味曾经是学生时代的她的一个梦想。只是这一切，现在都过去了。

　　“菩姆，染满儒？”一位藏族大婶走过来，热情得招呼阿娇。

　　“啊……鹏皮！昂尼拉……大婶。”阿娇看着大婶，尴尬得回答。

　　“呵呵，姑娘。你是汉人？”大婶听了阿娇的话，笑了起来。一身藏民打扮得阿娇还真有几分藏族姑娘的味道。

　　“是啊，大婶，我是汉人。您给我一份鹏皮，一份拌牛舌，一份奶茶，好么？”阿娇甜甜一笑，欢快得回答。

　　“你等一下，马上就好。”大婶冲厨房喊了些什么，然后，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每年的展佛节，总是日喀则最忙碌的日子。街道上有川流不息得人群，如果你不去留意街头西藏风格得装饰，那么它与内地的城市无异。

　　阿娇的饭菜很快就有人帮她送了过来。她看到桌上的辣椒粉，禁不住又心动起来。等她的手碰到辣椒粉的瓶子，她耳畔却响起了王大夫的声音，“阿娇，出院后注意休息，不要吃辣。”她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把王大夫从自己耳畔赶走。但是，另一张脸却随之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不行！你现在身体不行。”

　　“臭警察！”阿娇撅着嘴骂了一句，但是，她的手却抽了回来。哎，也不知道警察大叔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又是韦馨上夜班的日子。她来蒋正楷的办公室询问过晚上的安排，就离开去巷子里面上班去了。经过警察们的努力，再加上最近没有凶案发生，这条僻静得小巷又有了复苏得迹象。

　　巷子里面负责看场子的阿顺已经得到知会，他自然知道巷子里面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警察。所以，在遇到某些纠缠不清的男人的时候，阿顺就要负责出面摆平他。这对于阿顺来讲，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他本来就是维持治安的嘛！对，也是一种“警察”。

　　现在关于阿娇的调查资料已经传了回来。经过邮局的查证，阿娇给四川汇款的帐户的确用的卢晓美的户头。区别是以前小美每月要给家里汇两千块钱，而阿娇那次却给小美家里汇了三千。房子的资料经过一番周折，最终也被落实下来。房子的主人是林芳云，不过，她两年前就自杀了。这之前，房子的主人是任鹏飞。据说任鹏飞已经移民海外。有时候，真相离你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就这一步又让人颇费心思。

　　蒋正楷看着手里的两份资料。他踌躇得摇了摇头，还是无法确定阿娇的身份。不过，从各方面得到的资料来看，阿娇不是阿美已经可以确定了。毕竟，阿美的身份资料从她的家乡是可以查找到的。经过阿顺等人的辨认，这一点已经完全落实了。

　　但是，这两份资料却让蒋正楷感到很欣慰，也很兴奋。首先，阿娇虽然从事着低贱的职业，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坏女人。阿美家的钱，是她汇得，这已经被查实无疑了。其次，就是阿娇没有撒谎，房子的前主人，的确已经移民海外了。但是，她为什么要隐瞒现主人已经自杀的消息，她与林芳云又是什么关系？保姆么？不对，她有可能是本地人；那么，就是亲戚或是女儿？但是，林芳云的婚姻状况登记为未婚。而且从现有的资料来看，林芳云的父母在那场旷日持久的动乱中已经死去了。她也没什么明确的亲属。

　　阿娇的身份最终还是一个谜。

　　夜色中，韦馨和几名女同事站在街头。在她们附近就是那些真正出来卖的女人。这是一个寒冷得夜晚。所以，她的几名同事很快就被自己的老公带走了。现在，只有韦馨一个人还孤单得站在楼洞里面。

　　韦馨打了个哈欠，她幻想着蒋正楷这时候从巷子里经过，然后经过她的身边，轻声对她说，“走吧！我们到里面去吧。”她想她一定会痛快得点头，然后，跟进去。想到这里，她的脸变得一片绯红。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寒冷的夜。韦馨又站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有些内急。现在回房去，肯定是不合时宜得。那些夫妻档们很可能都在床上成双成对得忙碌。这也是案情需要，没有办法。那种场面，韦馨见了一定会脸红。她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去院落里的厕所方便一下吧！她离开前，对着附近的监控镜头做了个“WC”的手势。在镜头的另一边，正有好几双眼睛在紧张得盯着她这边的状况。这些就是被张南安排来负责保护的警察了。

　　韦馨的高跟鞋踩出了“哒！哒！”得声音，随后，她就走进了厕所。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女人的惨叫却划破了夜空……

　　“又发案子了！”监控室内的警察、隐藏在巷子两侧阴暗处的警察，还有躺床上劳动的警察一同反应过来。他们迅速得站起身冲上阳台，冲上巷子，提上裤子。“快！7号楼的6楼！”有人在夜色中喊。这些反应过来得警察迅速得向7号楼冲去。

　　巷子里面买的、卖的吃惊得看着眼前的一目。原来，巷子平静的背后居然有这么多不平静得因素。这时候，有一个人站在黑影里远远得望着；他站得位置刚好就在韦馨上班的楼洞对面。

　　或许，韦馨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得警察。她可能是站得久了，着了凉，有些闹肚子。等她穿着高跟鞋从楼洞里面跑出来的时候，她的同事已经全部到出事的楼上去了。她看了看远处喧闹的现场，然后，迈步向巷子对面走去。因为案发现场刚好在巷子的另一侧。当她来到对面的时候，一个黑影早已等在了这里。

　　“砰”一样重物砸到了韦馨的头上，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捂到了她的嘴上。韦馨的身体一软，立刻失去了知觉。与阿娇那次不同，这个黑影并不打算就地解决韦馨。很快，她的嘴里就被黑影塞了厚物进去，同时双手也被用绳子绑了起来。然后，一条麻袋套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整个装了进去。

　　黑影警惕得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发现他的行动。他把装有韦馨的麻袋抗了肩上，然后，向巷子口的一辆三轮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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