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二天早上，秦牧歌早早就起床了，收拾好衣服，便准备去工坊。
“叩叩叩”
“秦三娘，你起床了吗？”
门外传来邱玥客客气气的询问。秦牧野拎起被捆成粽子的两个人，走过去开门，然后将人扔了出去。
邱玥毫无防备，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敛，往后退了一大步。
还没等邱玥反应过来，秦牧野便率先发难：“邱大人，这就是你手下的兵吗？随意闯入别人的房间，恐怕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吧？”
邱玥看着被捆起来的两个人，脸色阴沉，十分难看。可眨眼之间，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一脸真诚地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
秦牧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被捆起来的孙大二人见到秦牧歌，便瞪大眼睛，本来平静的表情也开始扭曲，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拼命地往后蠕动，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又没办法说出来。
“来人。”邱玥高声喊道。
一个士兵跑了进来。
“这两人犯了错，将他们赶出去。”邱玥说。
“诺。”士兵应道，将两人拖了出去。
士兵离开后，邱玥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面对着秦牧歌，赔礼道：“实在是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是我考虑不周到，让你们受惊了。”
“还好，我们也没有受伤。”秦牧歌假惺惺地说着客气话。
她当时确实很害怕，幸好没有受到伤害，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后，就已经恢复了平静，能装模作样地说着客气话。
而黑脸的角色，自然是二哥来做。
“邱大人，这次是我妹妹运气好，身上带着武器，才没有让歹人得逞，可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这样的地方，我们怎么敢待下去呀？”秦二哥痛斥。
“你说得对，”邱玥连连点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附和道，“这样吧，秦三娘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送给你，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秦牧歌假装思考了一下。
事实上，她早就已经想好答案了，那就是煤炭。
她一直都想要煤炭。有了煤炭，就能够做很多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煤炭的产量非常少，只有贵族和有钱人能使用，普通人家只能烧木炭。
昨天，她就发现了，工坊里的铁匠使用的都是煤炭。
既然邱玥让她开口，她自然不会客气，直接说：“昨天，我看到工匠们烧的黑石，不知道我能不能要一些？”
“那就给你一车黑石。”邱玥说。
“那就多谢邱大人了。”秦牧歌说。
“时间不早了，我带你们去吃朝食吧，”邱玥带着两人往外走，忽然提高音量，大声地说，“你要是遇到不规矩的人，直接打，打死了也没关系。”
秦牧歌和秦二哥去吃了早饭，然后接着去教那些工匠，组装筑墙工具。
因为零件繁多，步骤复杂，只教一两遍根本记不住。为了避免出错，秦牧歌反复教了几十遍，最后还在零件上标上竖线，来表示顺序。
在秦牧歌教工匠的时候，被赶走的孙大二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房间里，还有几名男人。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感觉到……”被赶出去的男人看了眼孙大，眼神中依旧透露着恐惧，嘴唇还有些苍白。
孙大比较冷静，外表没有任何异样，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是不是突然一麻，然后是疼痛？”
“对。”
“那个女人，肯定是妖怪。”孙大斩钉截铁地说，满脸恶意，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那我们赶紧去告诉邱大人。”男人说。
孙大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这两人是邱大人找来的，说不定他们是一伙的，我们直接去找部都尉。”
于是，两人直接去找部都尉。
兵营和工坊之间的距离不足一里。
经过一番波折，孙大二人还是见到了部都尉。部都尉正在练刀，见到孙大二人，便停了下来，拿过旁边的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吧，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都尉，我们发现了两个妖怪。”孙大说。
“妖怪？”部都尉确认道。
孙大很肯定地说：“是的，我们发现了两个妖怪，就是昨天邱大人请来的那两个人；她有种特殊的能力，能让人身体发麻，动弹不了，特别厉害，肯定是个大妖怪。”
部都尉还没说话，旁边的小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别不相信，这是我亲自体验过的。”孙大急切地说道，生怕将军不相信。
部都尉看着孙大二人，脸上没有了表情：“我想起来了，你们就是昨晚擅闯别人宿舍的那两个小兵吧？”
孙大二人瞬间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是。”
“我看你们是不愿意离开兵营吧？”部都尉意有所指地说。
孙大二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非常难看，迫不及待地说：“我们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部都尉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下说：“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开，那就去干苦力，修城墙吧，正好这里也缺人。”
孙大二人被带走后，部都尉忽然对身旁的小兵说：“你觉得，他们说的话有几分是真？能不能相信？”
小兵思考了一下：“大人，我觉得大部分是真的。”
“邱大人，是不是出了问题？”秦牧歌问。
邱玥走得太急，额头上竟然出现了细密的汗珠。邱玥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昨晚的那两个人，回去之后就死了。”
“离开时不是好好的吗？”秦牧歌不明白。
只是电击而已，不至于就死了吧？
不过，她还是有点心虚，在心里呼唤科技系统：“科技系统，三号电击棒真的不会致人死亡吗？”
“每一件产品的详细信息，在购买前都告知了买主。”
“你告诉我，会不会致人死亡？”
科技系统难得地沉默了一下：“三号电击棒的功率比较高，遇到身体素质特别差的人，或者有某些疾病的人，是有可能致人死亡的。”
邱玥说：“回去的时候确实是好好的，可是没过多久，有人进去找他们，才发现他们死在屋里了。”
秦二哥说：“邱大人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们两兄妹杀了他们？”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死了两个人，总要查一查是怎么死的，给大家一个交代，并没有怀疑两位的意思。”
邱玥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就是聊了解一下当时是怎么回事，所以想问一问两位，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秦二哥冷哼一声，板着脸说：“这不就是在怀疑我们兄妹杀了他吗？”
邱玥的笑容凝固了，有些尴尬。
秦牧歌在脑海里快速地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办？她不可能承认是自己电了那两个小兵，先不说会不会抓去坐牢，就是电击棒，她就解释不清楚。
电击棒可不是筑墙工具。
她可以说筑墙工具是自己想出来的，却不能说电击棒是自己做出来的。
“邱大人，我……”
秦牧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哥打断了。
秦二哥说：“当时房间里进来一条蛇，我出去扔蛇，回来后就看见那两个人抬着我妹妹往外走；刚走了两步，这两人好像犯了什么病，一下子倒在地上，我就把他们捆起来，就这么简单。”
“没错，我怀疑他们有羊癫疯，或者有其他的毛病，”秦牧歌一本正经地附和，甚至还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说起来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这怎么能怪你们呢？”邱玥温柔地安慰道，紧接着又问，“你们还记得什么细节吗？”
也不知道信没信。
秦牧歌假装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了，只有这些了。”
“那好，我再去问问其他人。”
直到邱玥走远后，秦二哥才走到秦牧歌身边，拉着秦牧歌到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小声地问：“小歌，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秦牧歌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横生了这么多枝节。
看来，以后还要再谨慎一点。
秦二哥没有问她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从来也不会问，只是思考了一会儿，说：“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杀了我们的，也不会将我们送去坐牢。”
房间里没有了外人，秦牧歌也放松了许多，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么麻烦。”
“这哪叫麻烦呀。”秦牧野说着，顺手将胳膊搭在秦牧歌的肩膀上。
因为身高的关系，两人并排站着的时候，秦牧野正好可以将胳膊搭在秦牧歌的肩上，就好像是一个专门用来放胳膊的地方，不高不矮，特别合适。
当然，有外人的时候，秦牧野还是会注意一下，不会这么做的。
秦牧歌继续教工匠组装筑墙工具。
此时，邱玥正在部都尉的房间里，和部都尉交谈刚才得到的线索。
“情况怎么样？”部都尉跪坐在席子上，手里拿着一册竹简，眼睛看着手上的竹简，没有抬头。
邱玥跪坐在他的对面，恭敬地回答：“我试探过了，那两兄妹表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你觉得呢？”部都尉的视线终于从竹简上移开了，但也只是看了邱玥一眼，又回到了竹简上。
“卑职觉得，他们就是两个平民，有点小聪明而已。”邱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且……”
“想说什么就说吧。”
“都尉厉害。”邱玥满脸笑容，奉承道。
部都尉放下手中的竹简，看着邱玥，正色道：“说正事。”
邱玥收起脸上的笑容：“这两名小兵三番四次，试图侵犯这个小娘子，都没得逞，还被赶出兵营；他们不敢找卑职的麻烦，但是找一个平民的麻烦，还是很容易的。”
部都尉思考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那这件事就这样吧。”
“诺。”
邱玥离开了部都尉的营帐，一个小兵就跟了过来。小兵像对待普通人一样，态度很自然，话语间透露着熟稔：“信件已经让人送回老家了。”
“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小兵很肯定地表示，随即又问，“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人运茶树过来？想喝茶的话，直接买制好的茶饼，不就好了吗？”
邱玥拍了拍小兵的肩膀：“我自有用处，以后会告诉你的，你一定要保守秘密。”
小兵斜睨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两谁跟谁呀，我肯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此时，秦牧歌还在教工匠。
经过一遍又一遍的教导，工匠们已经记住了大概的组装顺序，但还是有记错的时候。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地往西斜，秦牧歌开始着急起来。
她可不希望今天晚上还住在这里，所以必须赶紧搞定这件事。
她想了一下，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按照组装顺序，在零件上标上数字。这样一来，工匠就不会搞错顺序了。
然而，当她提笔标数字的时候，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时候没有普及阿拉伯数字。
如果用汉字数字来标注的话，工匠们根本就不识字，也不可行。
最后，她只能用竖线来表示数字，一就是一条竖线，二就是两条竖线，以此类推。虽然有点麻烦，但工匠们能看懂，就是最好的办法。
办完这些事情后，太阳的倾斜幅度已经非常大了，沉甸甸地挂在天边，眼看着马上就要坠下地平线了。
秦牧歌找到邱玥，表示要回去了。
邱玥看了眼天边的太阳，劝说道：“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们现在上路，今天也赶不回去了，不如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上路吧。”
秦牧歌怎么可能再在这里住一晚。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邱玥也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在这里住，所以没有勉强挽留：“那好吧，之前说好的酬劳和黑石都已经准备好了，按照你的要求，钱币全是铜钱。”
“谢谢你。”
“应该的，我带你们过去吧。”
邱玥带着秦牧歌二人，来到了准备好的马车旁边，马车里装着满满的一车煤炭，还有二十万钱。
“马车我们怎么还给你？”
“送到衙署就好了。”
“好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秦牧歌没有再耽搁，坐上马车，便赶紧出发。
“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要在野外休息了。”秦牧野说。
“以前也在野外休息过。”
从中原迁徙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是自己管自己的食宿，官家只负责带路。为了省钱，所有人都在野外露宿，从来没有住过客栈。
刚开始的几天，秦牧歌还不习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习惯了。
秦牧野驾着马车，一路狂奔。
没过多久，硕大的太阳就坠入地平线以下，夜幕开始侵袭这个世界。
然而，敦煌城还没有一点踪影。
为了避免在夜色中迷失方向，秦牧歌和秦牧野决定停下来休息，明天早上再赶路。
随着太阳的落山，气温开始下降。
刚开始的时候，秦牧歌还觉得挺凉爽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冷得她有些受不了。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夏衣，现在已经很冷了，过一会儿肯定还会更冷。她双手抱着胳膊，试图阻止气温的流失。
“很冷吗？”
“现在还好。”
“要不……”秦二哥停顿了一下，忽然冒出来一句，“你下去跑一圈，说不定就暖和了？”
秦牧歌知道秦牧野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温越来越低，夜色也越来越重。
秦牧歌已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但是过于冷的温度，让她不敢入睡，担心明天会感冒。在她旁边，秦二哥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科技系统，打开商城，筛选被子。”
“好的，已经为你筛选出各个时代，各种材质的被子。”
秦牧歌的眼前出现了一块虚拟屏幕，屏幕上排列着各种被子。她看了眼不同被子的价格，选择了最便宜的薄棉被，只要十点积分。
她看了眼秦牧野，确定秦牧野在睡觉，才取出被子，盖在身上。宜人的温度，让她很快便陷入了熟睡中。
第二天早上，天边刚刚开始泛白，秦牧歌便醒了。她赶紧将被子收进系统仓库里，然后叫醒秦牧野。
两人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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