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简短的发泄时间，厉嫣嫣一直没有松手，也没有嫌弃我将眼泪全部擦拭在她身上，一手轻拍我的背，温柔的安慰。
两人的温馨画面倒是和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几个人完全不一样。
停止住眼泪后，我不自在的别过身体，背对着厉嫣嫣将一直拿在手上的镰刀收起，擦拭着泪花，过了一会，一只手伸过来，上面放着一包纸巾。
我接过厉嫣嫣手上的纸巾，再次擦拭着眼角，将纸巾还给厉嫣嫣的时候，对方又将我的包递了过来。
在我拿走她手上的帆布包，她将纸巾放好后，才看向地上一圈的人：“他们要怎么办？”
我没有立刻回答，伸手将帆布包跨在肩上，将包里震动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将止戈打来的电话挂断，给他发了个信息过去，说自己遇到一点事情，等会去他家之前会联系他。
收起手机，我环视地上的几人，和厉嫣嫣开口说了一句：“跟着我走。”转身离开小巷子。
厉嫣嫣也同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人，提着包跟着我离开小巷子。
我带着厉嫣嫣到附近的小商店里面借电话报警。
那边的小巷是偏离商业区的地方，四周虽是居民楼，但基本上被爬山虎爬满，老旧的像是没有人住，所以他们平时带人都是往这边。
否则刚刚的尖叫声肯定会引来人的注意。
报警电话打过去，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这里见到有人打架斗殴，报了地址就挂断电话，带着厉嫣嫣离开，减少会被带走去做笔录的一些麻烦。
这样的打架斗殴，一般警察不会做过多的彻查，更何况他们目前都无法说得上话，就算送去医院进行医治，体内查出有吃禁药的成分，或许就会变成他们吃了禁药找人约架，自作自受的受了伤。
两人重新回到大街上，我看着厉嫣嫣开口：“你先去医院，要不然就买药再回家。”
“你不去吗？”厉嫣嫣看着我问。
“反正只是被棍棒砸了一下，没有被砍伤，回去擦个铁打油就差不多。”我无所谓的回答，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而我和止戈约好要去他家，他刚刚一直在给我电话，所以我得过去。”
计程车停在自己面前，我对着和看上去还有话想要和我说的厉嫣嫣摆了摆手表示道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厉嫣嫣站在原地，目送着计程车离开，拿出手机考虑着着要不要和止戈说这件事，好让他注意一下我的情况。
可最后，她还是认为这件事或许我不会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也就没有给止戈发去信息。
毕竟这之中，她也不知道止戈已经清楚我是ko2死神的事情，等会打电话或许也会不太好解释。
此时我坐在计程车上，给止戈发去短信，说我已经坐车过去的事情，看着他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将头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那些快速闪过的人和景物，一手绕过肩膀，触上背部。
肩膀实际上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至少现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等会要避免触碰到这个地方才行。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又一阵的头疼，完全没想到作为死神这件事，又被辜战身边的朋友发现。
不过我的确是希望，厉嫣嫣可以是能够信任的朋友。
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再一次被欺骗，我开始思考后手，到时候厉嫣嫣说出这些事，我只能尝试以两人多年的信任继续狡辩。
车子停在止戈家门前，我在车子停下之前在低头翻找着零钱，没有发现大门前已经有人站在那。
我背着包推开门，面前传出止戈的叫唤声：“曼珠。”
我抬起头，一下对上止戈担心的表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见到了几个陌生人而已。”我关上车门，站在止戈面前毫不在意的开口回答。
不是朋友，就是陌生人，止戈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
他也是以此得出，我所说的陌生人和我可能有着什么其他的关系。
止戈站在原地的表情一直没有放松，我只得对着他轻松一笑：“我真的没事。”
面对上我的笑容，止戈才看上去有些妥协似的开口：“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哦。”
“嗯。”简单的做了回应，跟着止戈朝着屋内走去，门还没打开，我就已经听见屋内止曼大声叫唤的声音，一开门，止曼立刻边发出响亮的叫声，边我的脚边，亲昵的蹭着我的小腿。
我弯下腰，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止戈领养止曼到现在过了没多久，但他最近在止戈家吃好喝好，看上去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瘦弱，重量也已经上来，在我手上不再是感觉轻飘飘。
他乖乖的趴在我的怀中，打着呼噜，任由我带着他来到止戈的房间。
止戈的房间相较于上次多了更多猫咪使用的物品，能够感觉到他真的对于在照顾止曼上非常的用心，在桌子上也有一箩筐的零食，各式各样的都有。
我将止曼放在地上，让他自由活动，虽然上次我已经来过一次，但止戈还是感觉上有些紧张：“曼珠，你就是当自己家就好，那个零食随便吃，止曼的东西都在抽屉里面，然后你有没有什么想喝的？我去给你拿。”
“我没关系，你随便给我拿就好。”我将帆布包放在椅子边，止戈应了一声走出房门，下楼给我拿饮料。
我坐在椅子上，将给止戈买的练习册拿出来，在桌子上开始将给止戈的作业圈出来。
止曼没有跑远，就在我脚边打转，抬头喵喵叫着，我停了一下手，伸手将止曼抱起，放在腿上。
他站在我的腿上打了个圈，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侧身倒下，开始舒适的清理自己的毛发。
止戈很快的拿了两瓶饮料，都是一样的果汁。
他将果汁放在桌上，看低头看了一眼我面前放着的练习册：“曼珠，这个是练习册？”
“这几本都是按照以往了解你的成绩给你买的，我先给你圈几道题。”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才继续低头去画圈：“今晚先做了，不会的就先放着，明天我再教你。”
“哦，好啊。”止戈笑着应下，坐在我身边的位置。
他坐在椅子上，想找话题和我聊天，可转头见到我认真的帮自己圈着题目，又不想打扰，选择乖乖的闭着嘴，而视线也像是那天在图书馆一样，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
两人的距离和当时在图书馆一样，可现在的氛围又和在图书馆不一样。
不论是头顶的灯光，还是四周的装饰，全部都不一样。
以及，我再次发现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转头问他：“你怎么看着我？”他也可以有不一样的回答。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想这样一直看着你。”
止戈面带笑容，老实的开口，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出回应，甚至于再次听到他说喜欢我这几个字，也会再一次让我心脏不规律的跳动。
我不自在的低下头，再次看向习题本，继续动手圈着题目，漫不经心地问：“所以你以前喜欢看着我，就是因为喜欢我？”
“嗯，是这样的。”止戈有些害羞的回答。
我没再动笔，抿了下唇，转头看向他：“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大概因为是一见钟情，所以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止戈再次老实的回答。
“自己都不清不楚，还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不论我怎么说或者是驱赶你，都喜欢我。”我的语气不自觉变得有些失落：“果然我就不应该相信你。”
“不是的，曼珠，虽然是一见钟情，可我对你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变了。”止戈慌乱的开口解释。
“变了？”
“对，变了。”回忆起最近相处的事情，止戈目光变得越来越柔和：“变得能够发现更多自己对你喜欢的地方。”
昏暗的灯光下，原本仅有笔落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现在变成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声在耳边不断放大。
我撇过头没再注视着他，低声开口：“我哪里会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
“有啊，有很多的。”止戈急切的说：“像是做的饭菜很好吃，成绩非常的好，对小动物很温柔，还有”
“还有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止戈与止戈羞涩的话语一起出现的，是面上泛起的两片红晕。
他所说的我的笑容，是我在那个废墟里面第一次对他露出的那个浅笑。
当时站在他的视角，我侧对着从高墙外照射到内部的光亮，月光将我的脸衬得越发柔和，连带着笑容也是，那些关心的话语才会因此而止住，选择和我一起离开。
心跳的速度随着止戈轻柔的话语越来越快，脸颊也开始不自觉的发热，可心底的自卑，却慢慢的将心跳的速度锐减下去。
“你好奇怪，真的好奇怪。”我转头看向他，不解的问：“你都看不见，我那些不好的地方吗？”
“那些在我看来，都不是不好，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你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面长大。”止戈依旧语气平和，轻缓的言语里多了些疼惜。
“不过现在，我和你是朋友，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可以找我，我会用尽全力帮你。”这句话中他的语气变得坚定，笑容也变得灿烂。
“那如果我说，我希望你替我去死呢？”我平淡的说出这样狠心的话语。
止戈的笑容明显一时间僵在脸上。
并不意外止戈会是这样的表情，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次转头看向桌上的练习册：“止戈，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喜欢我，喜欢一个坏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再次抬起手，圈着题目：“哪一天我真的将你推出去，你才知道我是个恶人，后悔都来不及了。”
“所以”不要喜欢我。
“不，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止戈打断我的话，迫切的对我所说的话进行回复：“我不会让你受到死亡的威胁。”
“的确，我只要不受到死亡的威胁，你也不用替我去死了。”我的一副了然的样子，再次冷淡的说。
“不是的，我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你出事而已。”止戈再次急忙的开口解释。
我没有回应，沉默着圈着题目，止戈紧张的盯着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来解释好。
将这本已经圈完的练习册合上，放到前面，我打开另一本其他科目的练习册，才再次开口说道：“止戈，你难道还没察觉到吗，喜欢我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在新的练习册上再次移动铅笔：“况且，我还不可能喜欢上你。”
“再怎么样，你对我的好，大多数都是无用功。”
“也不是，无用功吧？”止戈轻声的话语里，带上了些许愉悦：“至少，从陌生人变成朋友了。”
“更进一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论是他爸止戈，还是辜战都在说，要让我喜欢上他，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契机，他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我成为朋友，才会见到我的笑容，才可以得到每天和我聊天的机会，以及我对他的关心。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即使得不到我的喜欢，他也已经心满意足。
我再次停下手，转头朝他看去，撞进他那温柔的目光。
发现我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处多了一层不需要再影藏，对我的喜爱。
“喜欢我，真的会让你开心吗？”我张了张嘴，再次不解的问：“就算我会时不时的说出令你难过的话，做出让你难受的事情，你也会认为，喜欢我会让你开心吗？”
止戈摸了摸后颈，苦笑了一下，老实巴交的说：“有时候其实的确是有点难过啦。”接着，他的苦笑再次变成温和的笑容：“可是，我知道你会说这些话，是因为你还没对我完全信任，才会像是刚刚，还想着赶我走，不要让我继续喜欢你，让我不开心。”
其实止戈更多的是猜到，是我心底的自卑，是我的保护机制想再次让我将他赶走。
“但我似乎，只要能站在你身边，可以和你成为朋友，不论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就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大概就是这样。
就像是小孩子，给颗糖就能开心一整天。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企图看出他有一点说谎的痕迹，可我非但没有看出来他说话有任何的违心，甚至感觉他的四周还洋溢着一股幸福感。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爱情和亲情，是不是其实根本不一样？
我其实是不是，可以尝试看看，接受止戈的喜欢？
我是不是，也能够拥有不一样的快乐和幸福？
脑海里的问题都让我再次陷入沉默。
转身没再注视着止戈，低头望向桌上的练习册。
咔啦咔啦。
钥匙插入某间房的钥匙孔。
把手扭动打开了一扇门。
想要尝试的小心思踏着轻盈的脚步，踩着阳光走入屋内。
在知道有一种叫做‘布拎布拎爱上你’布丁之后。
与亲情不一样的小幸福也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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