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尴尬
翌日，优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郡主还没起？”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紧接着便有人推门进来。
优昙迷迷瞪瞪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来人看着优昙这迷糊的模样轻笑一声，上前坐到床边将优昙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优昙看了一眼来人翻了个身继续往被子里钻，嘴里嘟囔道，“我昨晚不舒服都没睡好。”
“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边说着边起身叫人去请大夫。
这喋喋不休的念叨，优昙也睡不下去了，掀开被子下床，没有注意到沐莲难得面上带着几分尴尬。
“你说你有时候也挺冷清的一个人，有时候又像奶娘似得怪能念叨的。快点给我穿衣服，不知怎的今天肚子涨涨的不舒服。”优昙拎着衣服，一回头就看见沐莲神色怪怪，目光游离。
优昙心下莫名，遂凑上去仔细端详。沐莲低咳一声，目光转移到床上，优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淡蓝色织锦床单上一片片暗红色的血迹，许是因着睡在床上的人的翻动被子上也是一片一片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昨晚趁我睡着对我用刑了？”
沐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奴才不敢。”
“也是。那这个莫非”
也不知道优昙想到了什么，那眼神充满鄙夷与不屑，纤白的手指指着眼前的人哆哆嗦嗦道，“莫非这是落红？你昨晚趁着我睡着侵犯了我？亏得我如此信任你，你这个小人，你我尚未跨过心里障碍。”
沐莲一张俊脸黑透了，额前的青筋蹦起，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谁家落红这么一大片？”再说，一个太监怎么侵犯她？
沐莲叹了口气只好同她解释这是葵水，不过…清冷的面上不免带着几分燥热。
“葵葵水是什么？”优昙一时大脑短路，忘记了奶娘曾和她念叨过怎么都十四岁了还没有来葵水，还准备找大夫给她看看这事。
“这个…每个女孩都会这样，以后你每个月”
屋里沐莲红着耳朵和优昙解释着葵水，屋外前来回禀事宜的卢善和与孙与怀憋笑憋的满脸通红。
“真是难得有让督主如此无措的事情，这小郡主真是个妙人。”
“我们今个也真是赶了个好时候。”
“看来，这小郡主对于督主来说还真是特别啊。”
“可不是，想不到这督主还真是知识渊博，连咳都晓得，还解释的头头是道。”
正在咬着耳朵的两人，突感周身一冷，一抬头，果不其然，正在被谈论的某人一脸寒意的站在两人跟前，两人暗叫不好。
“自己去领棍罚。”
“是。”两人虽是惆怅要领罚，但是今日能看这么一出好戏，这罚领得值啊。
两人低着头，直到察觉周身变得温暖了才直起腰，目送着他们英明神武的督主大人沉稳离开得背影。当然，前提是忽略掉督主红彤彤的耳朵。
一直到优昙吃完午饭也没见到沐莲，优昙暗自松了一口气，上午发生了那么丢脸的事情，优昙觉得这辈子她都不想见到沐莲了。
另一位当事人也觉得最近还是不要出现为好，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避开了彼此。
吃完饭后的优昙准备回王府，正好看见孙与怀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扭到腰了？”
孙与怀暗自苦笑，上午看完了督主的笑话，下午督主就让自己成了个笑话。心中百转千回的，但面上却毕恭毕敬道，“郡主说笑了，督主还有事，所以让微臣送郡主回府。”
优昙奇怪的看了一眼刚刚还龇牙咧嘴的孙与怀，一转眼又毕恭毕敬的。不过心里还是赞叹沐莲挺识相。
于是点点头，往府外走去，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无双貌似还在东厂昭狱关着呢。“无双现在如何？”
孙与怀低着头恭敬道，“无双公子已经被放出来了，只是督主说他毕竟是罪臣之后，若是放出来只能回南风所，想来郡主也不希望他回去，所以督主偷偷派人将他送出了盛都。”
“沐莲能有这么好心？莫不是骗我？”优昙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孙与怀再次佩服督主的英明，连小郡主的反应都猜到了。“督主说了，督主名声不好，只是郡主仔细想想督主可曾骗过郡主？若是郡主不信，待到无双公子稳定下来，督主可安排其与郡主通信。”
优昙认真想了想，沐莲虽然名声不佳但是对自己的确挺好，也没骗过自己。于是也不再追问。
站在暗处的沐莲看优昙离开后，才转身往皇宫的方向去。想起今日早上太后身边的江顺义跑来说是太后召见，沐莲微微蹙眉。
到了慈宁宫便见所有的宫人皆站在门外，见到沐莲到来整齐的行礼，口中齐声道，“见过督主。”
“起吧。”沐莲未做停留，轻车熟路地进了殿内。
果然见着王太后身着明黄金丝绣凤大衫，闭目靠在软塌上，本来倒也有几分皇家的贵气，只是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着实添了几分风尘之气。
太后察觉到有人进来才睁开眼睛，唇边带着一丝冷笑，目光直直地看着沐莲。
沐莲心中嫌恶但面上依旧一片云淡风轻。“臣见过太后。”
“免礼。许久未见厂臣了，想是你如今身份不同了，便是哀家想见你，也要等一上午。”
沐莲声线清冷却毕恭毕敬道，“娘娘言重了，近来在查辽国奸细一事虽然事忙，但听闻娘娘召见，臣便立即赶了过来。”
“你为万岁爷办事哀家也不便多说什么。”太后似乎很是满意沐莲得恭敬，态度缓和不少，招了招手道，“哀家有些乏了，你来给哀家按按。”
“太后可是有何烦心事？可否说与臣听听，也让臣为您尽点力。”沐莲缓步走到踏边坐下，熟
稔的在太后肩头按揉。
“万岁爷独宠淑妃这个贱人，阖宫上下只有她生的太子这么一个健康的皇子。如今万岁爷也年近五十了，子嗣如此单薄可如何是好。唉，哀家百年之后真是无颜面见先帝。”王太后边说边握着沐莲的手似有似无地摩挲着。
沐莲暗暗冷笑，心想这冠冕堂皇的一番话，亏得她也说得理直气壮。目光落在被握住的双手上，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道，“太后娘娘只是为了此事忧心臣倒是可以为娘娘分忧。”
王太后成功的被沐莲这话吸引了注意力。“哦？厂臣有何法子说来与哀家听听。”
“无论万岁爷多宠淑妃和太子，只要太子无嗣便也成不了气候。如今太子大婚四年，一直无嗣，想来以后这大历还是要娘娘多操心。”沐莲顺势收回手，倒了一盅新茶放在小几上。
“还当你有什么好法子，如今太子无子嗣，可是他到底还年轻，过两年说不准就有了。”太后
翻了个白眼，不悦道。
“娘娘可知子缘散？”
太后思索片刻睁开眼睛笑道，“今年该是大选之年，王家旁支有一女模样十分出挑。”
“臣必会为太后娘娘分忧。”
“你办事牢靠，哀家自然是放心的。”王太后伸出保养得宜的玉手，轻佻的在沐莲脸上轻捏了一把。“你先去安排吧，此事务必万无一失。哀家希望在王家女进宫前之前，清宁宫莫要出任何闪失。”
“娘娘且放心，有太子妃的手段加上臣的照应，清宁宫那边必定万无一失。”沐莲接过太后递来的茶杯放在桌上，弯身行礼道，“臣先行告退，争取早日为娘娘分忧。”
太后又伸手在他的脸颊处摩挲了两下才满意的点头，“去吧。”
看着沐莲昂首阔步离去的背影，王太后暗叹，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副容颜偏偏是个太监。
出了慈宁宫，沐莲掏出怀中的手帕狠狠地擦了擦被摸过的手和脸，随后将手帕扔给身后的随从，径自去了司礼监。
其实，他素日很少回府，不是住在司礼监便是住在东厂，毕竟每日有诸多事宜需要他拿主意。
司礼监值事房中，罗明晨和赵礼早早的将奏折全部整理好，见到沐莲进来便边行礼边道，“督主，您今日来的似乎晚了些。”
“嗯，可是有什么事？”沐莲懒懒的坐在梨花木椅上随手拿起一本内阁呈上的奏折翻看。
罗明晨奉上一盅新茶，赵礼站在桌边道，“今日内阁上的折子都是要求选秀的。之前一直都是春季选秀，此次估计是看着万岁爷去年因为病免了选秀，今年身子越发不好了，担心有个万一，想提前将人送进清宁宫中挣个前程。”
沐莲将手中的折子扔到桌上，无甚表情，“他们也就能耍耍这样的手段，王家可有什么动静？”
“王家也上了折子。”
“看来王家是早有打算。”怪不得今日太后召他前去，沐莲如今只担心一件事。选秀一事势在必行，晋时准备宫殿与各方面事项大约要两个月的时间，优昙再有不到两个月便及笄，正好符合选秀的条件。
思及此，沐莲有些烦躁的闭上眼，过了半晌才道，“此事待稍后本督会和万岁爷说的，明晨你先去替本督办另一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督主对于选秀一事为何带着几分不悦。
(https://www.daowx.cc/bqge89071670/31327150.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