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徐阳看看不远处，目光深沉的肖清煦。
又看看长椅上眼神呆滞木然的女孩。
他叹口气，装作中场休息，跑到乔雨身边喝水。
“你到底是怎么了？”徐阳问，“因为你怪怪的，连肖清煦也更可怕了。咱们班同学可都要被他吓出心脏病了。”
乔雨循着他的视线，看向人群中白的发光的少年。
少年眸色很深，桃花眼十分端正肃穆，看上去确实有些吓人。
“我这人吧，接受能力不太好。”乔雨轻声说着。
游泳教室里有很多杂音，徐阳费了好些劲儿，才听清乔雨细如蚊吟的声音。
“之前以为自己在霍霍学渣，想着，反正他也不上进，我这样影响他一点点，也没什么。”
徐阳越听越不对劲。
怎么感觉，乔雨有甩肖清煦的苗头？！
“你、你别冲动啊！”他声音都带颤。
乔雨直视前方水面：“可他是那么大一个学霸，我有心理压力，还有罪恶感，我三哥也觉得这样很罪恶，会被人家父母找上门指责……”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阳悔恨，自己搅和进这摊浑水。
乔雨：“还有今天英语课，老师一直说他退步了。”
徐阳实在忍不住，道：“他那是玩猫丧志，跟你没半点关系！你应该听他说了，之前重要的分班考，他因为猫咪生病都能缺考。这事儿他父母都没在意，却被1班班主任记了一年。你应该懂，许多家长都希望孩子快乐健康的长大，只有老师才会只关心学习……”
乔雨目光黯淡下来：“他还真没跟我说过。”
徐阳对这样不靠谱的肖清煦无语。
一转脸，对油盐不进、同样不靠谱的乔雨更加无语。
你说说你，你俩就互相暧昧了一下，还没确认关系呢，这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开始。
是不是以后肖清煦没法成为首富、没法称霸世界，都要被某人揽在自己头上？
他还没见过，自己给自己造口锅背上的！
真、离谱到家了。
泳池里，肖清煦每隔五分钟，就冒头确认一遍乔雨位置。
今天她能到游泳教室来，已经离奇到足以引起他注意。
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
肖清煦在淋浴间冲了一下就出来，连头发都没擦，全程不到5分钟，结果，人还是溜了。
他盯着手机上的新消息。
乔雨：【三哥接我去舅舅家，先走啦。】
不知为何，他看到这样的留言，心底涌起患得患失的紧张感。
乔雨坐在夏冬车上，还是那辆红色的fd。
今天不是舅舅家有场子，而是乔雨自己跟三哥折腾出的场子。
夏冬担忧的看着妹妹，她靠着车窗，单手托着下颚，一语不发，安静到诡异。
“到底怎么了？”夏冬瞧着，这可是典型的失恋表现啊。
他有些不妙的预感，又不敢贸然开口。
乔雨缓缓侧头看他：“三哥，他原来是个大学霸……”
夏冬直接一个大无语。
“然后呢？”
“你忘了，我本来想找个学渣来的。”乔雨瘪瘪嘴，欲哭无泪，“我怎么能霍霍学霸呢？罪恶感太强了，睡觉都能吓醒。”
夏冬被妹妹这种脑回路给整蒙了。
“不是，我半个月前劝你及早脱身，你不当回事。现在，你所期待的同学会就快开始了，你又给我玩分手？”夏冬有点无语，还有点好笑，“跟你说，临时演员我安排不过来了。”
乔雨瞪了夏冬一眼。
“不用你管这些！”
“……那你找我干嘛？”
车子先驶入星海湾地下车库，乔雨回家，扛着电脑就跑。
幸亏家里没狗没猫，不然带着一路喵喵叫的猫咪，太折腾了。
夏冬目瞪口呆，看着妹妹气喘吁吁坐回车子里。
“怎么了？你遇到他了？”
“没，”乔雨手上都没劲儿系安全带了，“我从楼梯跑下来的，有点心虚，怕看到他。”
夏冬：“……”
我家妹妹，真莫名其妙。
有点同情隔壁的小鬼。
车子顺利开出星海湾，乔雨才松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学校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星海湾更不能回，撞见了会很麻烦。
她还给肖清煦的微信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就怕小孩又给她消息轰炸，她看多了会破防。
玩失踪，乔雨是专业的。
——她手机塞包里，掏出了三号机。
嗯，一号机上存了前男友号码，她都一个月没开机了。
二号机号码给了肖清煦，她不敢用。
现在只有三号机是安全的了。
乔雨默默把现用号码，发送到家庭群聊里。
【现在是这个在用了。】
大哥第一个回了“收到”，然后是一连串的收到。
夏冬听着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以为发生了什么，点开一看……
他睨了妹妹一眼：“你这跑路姿势还挺专业，要不下本就写《恶毒女配又跑路了》，嗯，再加个无限流元素，能多水点儿字。”
乔雨瞪他：“你礼貌吗？”
夏冬只低声笑笑，没反驳。
这种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样子，一下就激起了乔雨的回忆。
唉，隔壁小孩也是这种状态。
也不知道那小孩遭遇了啥，独居，会做饭，成绩超好，上课也不怎么听，放学回家不做作业、只做饭，不玩游戏、玩猫咪……问题是，他才18岁，成年不到半年。
夏冬正专心看车，忽然听到妹妹说。
“下本不写无限流。”
夏冬：“嗯？”
“我想好了，下本的男主原型就是他。”
夏冬直接哽住。
“你差多不行了啊，要不跟人家说清楚点……”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先跑路的。”乔雨难受要命，“三哥，我该怎么办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和人家说清楚……比如，我特别喜欢你，但你是个待考生，我不能耽误你，咱们来个一年之约，一年后怎样怎样……”他冲妹妹挑眉，“懂？”
乔雨的小鹿眼，渐渐恢复光亮。
“听着好像不错。”
夏冬带妹妹回家前，又去secretgarden挑了份蛋糕。
问她其他点心还要不要时，她竟然说，每天都跟小孩一起吃secretgarden的外卖点心，都有点腻了。
夏冬：“……”
这种时候还撒狗粮，是准备连着哥哥一起虐吗？
妹妹好狠的心啊。
对于乔雨突然回家住，全家人惊讶又惊喜。
舅舅每天早起给她做早饭，即便……乔雨没有任何去上课的打算。
她还是照常时间起床，吃完早饭开始码字。
在这一年间，她一定要有所突破啊。
不然真觉得自己配不上学神了！
乔雨内心无比焦虑。
不仅仅在于小孩很优秀，还在于，三哥给她的建议说着好听，可做起来……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编辑给肖清煦的那段话，被她改了又删，删了又改。
每次敲完一段话，都觉得字里行间都是茶气，既茶且婊。
“怎么会有我这么无耻的人？”
乔雨看着挂钟，已经九点多了。
今天还是周一。
真的太操淡了。
隔壁小孩肯定早就发现自己跑路了。
她一句话没说、什么后手也没留，就回家鸵鸟了。
表面装的多元气满满，内心就多丧多鸵鸟。
要不先跟小孩说一声，自己回家闭关码字了，不想见人？
这话用在星期五还合适，现在缺了点时效性。
乔雨正愁的抓头，忽然接了个电话。
“姐妹，出来嗨呀，听你三哥说你最近需要开解？”
是她闺蜜孟然。
乔雨电脑一关，比孟然还急迫：“地点你挑！”
“就secretgarden吧，这个点，也只有他们家有早餐了。”孟然随口道。
乔雨拿着钥匙就出门了。
家里没人，哥哥们和舅舅都上班去了，她出门拦一辆出租，一路开到隔壁街区的secretgarden。
她点了两杯咖啡等孟然，又按照自己口味点了些甜品。
这些日子跟小孩吃的中式点心比较多，甜品接触很少。
6月初，孟然穿着一袭碎花长裙，进了甜品店。
店里空调温度适宜，既不闷，也不热。
“刚度假回来？”乔雨搅动咖啡，随口问。
“之前准备回来的，后来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又耽误了。”孟然解释，“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挺喜欢那小孩吗？”
乔雨见到闺蜜，难免开始倒苦水。
女孩子最懂女孩子的心思了，不像三哥，就一死直男。
给的意见也是听着好听，实践起来根本无从下手。
孟然听完乔雨描述，下意识蹙眉。
乔雨放缓呼吸：“怎么了？你也觉得不好解决？”
“乔乔，不是我说你。”孟然严肃道。
乔雨搅咖啡的动作更显焦虑了。
“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表述能力一点长进都没有，废话连篇。就不能挑重点说吗？”孟然揪着乔雨的言辞表达，一顿猛批。
乔雨：“啊？”
“哦，对不起，我职业病犯了。”孟然歉疚笑笑，“那啥，你这小孩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吧？其实应该心很软的。”
乔雨没敢说，小孩在学校里不显山不露水，就是没人敢惹。
拥有绝对一流的凶名。
“差不多吧，反正不会饿着我。”
“你家三个女儿奴还不够你折腾的？还以为你会找一个高冷的。”孟然咂舌。
乔雨略微回忆：“他刚开始确实高冷，后来不知怎么的，一个劲喊我乔乔，还趁我睡着偷摸我的头……”
乔雨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孟然无语：“跟摸狗似的，你还开心……”
乔雨狠狠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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