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底怎么了
文新一路无话，田壮壮专心开车。
车刚驶过大桥，田壮壮的手机响了。
“喂，妈！”田壮壮转动着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
“壮壮啊，你回家一趟，妈有些东西要给小舅，你来拿一下。”
田壮壮的小舅也住在新区。
“妈，这会有点忙，回头去取。”田壮壮面无表情，声音也没啥情绪。
“你在新区还是市里？”曹桂华问。
“在市里……”
没等田壮壮说完话，曹桂华的声音立刻传来：“那太好了，你赶紧过来，我还要去店里送饭，你爸爸还没吃……”
“知道了。”
电话挂断，“先去我妈那取点东西，行吗她有点急。”
文新没那么不懂事，但事先一点准备没有，就这么“见家长”了，她还是有点忐忑。
车刚到小区门口，远远见到一个老太太踮脚跑过来，左手一个大袋子，右手是一桶油。
文新想去迎一下，又觉得唐突。
田壮壮没有动，看妈妈跑过来。
“壮壮，这袋子是小舅的衣服，我给他买的两件短袖，还有你爸不穿的两件，都给他拿去。”曹桂华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油递过来，“这个油也给小舅。”
“你就是操不完的心。”田壮壮叹气。
“阿姨”，文新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插话，声音不太大。
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曹桂华叮嘱了儿子几句话，就离开了。
文新尴尬地坐在一旁，觉得心情down到谷底。
田壮壮重新上路，“现在回家？”
“嗯，”文新一脸乌云。
田壮壮没再言语，却把车开到了街心公园旁的一处停车场。
公园里最多的就是老人和小孩，人生的两极，似乎只有平静或快乐的单一表情。
两个人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
文新终于开口，“怎么不送我回家？”
“不想就这样分开。”田壮壮很少皱眉。
“喏，早上出来还好好的，买菜吃饭，都没问题，忽然就变脸了。你这情绪实在让人摸不透。”
文新不语，心情压抑。
“你说话啊，不要这么变来变去，我受不了。”
“我没有变，没有人比我更坚定。”
“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忽然闹着要走。”
田壮壮用指肚转动着一次性打火车的滑轮。
“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下去。”文新喃喃。
又来了，田壮壮觉得他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
“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不是我的原因。”
“就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
田壮壮觉得自己很冤。
“架子上摆的那个十字绣是她绣的吧？”文新不愿提起王倩的名字。
“什么？”田壮壮一时蒙了，“那个呀，我根本就没有在意，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放在哪。”
“还有你的高脚杯，只有两支，你们以前用的；而且你家卫生间…….”文新越说越痛。
“卫生间怎么了？”
“你别告诉我，粉色马赛克是你的品位。”
田壮壮沉默片刻，“那个是她的主意，当时不是还没有分开吗？装修很多都是她的主意。”
文新的心在收紧，有点喘不上气。
“但不管怎样，房子是我的。当初她还要加名呢？我没同意。”
田壮壮不想文新再钻牛角尖，“其实那时我们关系就不好了，但是我一向迁就她，也没想那么多。”
文新不想说话，但觉心里压着一块石头，搬不动，看不到光。
“新新，你想啊，什么叫前女友，就是已经过去的人，我都不想，你还想什么？”
“你们还联络吗？”
田壮壮摇摇头。
文新心里稍感安慰。
“你为什么这么介意她的事，这都什么事啊”
文新身子一转，“我告诉你为什么。”
文新把包鹏的事原原本本地跟田壮壮复述了一遍，田壮壮一声不吭，直到听到文新上门撞见家里有人那段，他骂了一句难听的话。
除了田壮壮，文新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这段感情，不愿提起，不是难过是厌恶。
“后来，我毕业了，再也没有联络过他。他给我打过两个电话，彼此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所有的通讯工具都把他删了。当时他的两个手机号我倒背如流，现在完全记不起来了。”
“壮壮，我一直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
“我觉得不太正常，不好说，但是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其实我不是离不开包鹏，如果他们有感情，我可以退出。但是他不承认，他一次都没承认过，而我没有证据。现在这件事成谜了，再也无法知晓答案。”
“我想知道真相，就算很残忍。”
“你是不是还不甘心啊？还喜欢他？”
“我好奇，不甘心倒是没有，因为我觉得这就是我的命。其实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她就出现在我俩的生活中，所以我和包鹏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纯粹，一直都有阴影，后面一直都在闹，闹到最后就是心灰意冷。我一而再，再而三给他机会，原谅他，他们还是没有彻底了断，想想也不可能，都在一个单位，家也离得很近。最后一次，他又对我说谎，我死心了。”
文新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包鹏在你心中，还挺有魅力的，是吧？”
“没有，我讨厌说谎的人，他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其实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心灵的最深处，每个人都有隐痛，只有在最信赖的人面前，才会把痛苦倾吐。
“所以因为这些，你对前女友特别敏感，是吧？”
“嗯，有阴影，其实我不想这样，但是我心里特别难受，有时都觉得过不了这关，走不下去。我也不想这样。”
文新皱起了眉头，苦恼无助。
“让我来告诉你，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你说。”文新的眼角有泪。
“我们好好在一起，让时间给你答案。”
文新点了点头。
她还是没有安全感，但她不想任自己的悲观情绪蔓延，她不想让田壮壮失望，更不想失去他。
好，相信时间，时间带走一切。
“好了吧，说这么多不开心的事，还掉眼泪，值得吗？”
文新笑了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还有个事？”
“又怎么了？”田壮壮精神紧张。
“刚才见到你妈，我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理我。”
“啊？是吗？你和她说话了？我怎么没听到。可能我妈在忙事，也没听到。”
文新听他这样讲，有点释怀了。
“你妈妈好相处吗？”
“我妈没什么文化，不过街坊四邻谁家有事都帮，热心肠，大家都说她心善，不用担心她。”
“不过她有点偏心。”
“偏心你弟弟吧？”
“嗯，我弟弟比我小六岁，有点不懂事，都是我妈惯的。”
“那你会难过吗？”
“不会啊，亲哥俩，他小时候我天天带着他玩。而且我妈对我也特好。”
文新听了，不禁笑了，想起自己和姐姐小时候的时光。
“我妈可不偏心，对我和我姐一样。”
“老人都不一样，不管偏不偏心，对子女的爱都是一样的。”
田壮壮总是理解身边的每个人，不计较，正因为这样，他才没那么多烦恼吧。
文新觉得自己应该向他学习。
“有点起风了，”田壮壮低头朝天上张望。
“好像要下雨，”文新说，“要不到我那坐儿会吧？”
田壮壮刚要答话，电话铃响了。
“喂？壮壮，你在哪边？”
“有事？我在外头。”
“我在省人民医院，我妈今天有点不好。”
“啊？我马上过去。你不要急啊。”
田壮壮合上电话，“我先送你回家，这会有点事。”
“怎么了？”
“凡凡她妈可能要不行了。”田壮壮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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