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封妖记 > 第七十章 入南州大意遇伏兵 匿渡口无心惊豪客

第七十章 入南州大意遇伏兵 匿渡口无心惊豪客


  何柔闷头打马,早没了往日的活泼,总是没来由的发怔落泪,纵是想着法的逗她开心,却也丝毫未见奏效。龙吟风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话儿,却听何柔心事重重的问道:“哥,锦衣卫要玄摩剑做什么”。龙吟风挠头答道:“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儿”。何柔点了点头又问:“想出来了吗?”。

  龙吟风一脸尴尬,勉强笑道:“还没,不过我们可以找个人问问”。何柔不解道:“找人问问,找谁?”。龙吟风伸欠着身子道:“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很快就有人送上门来问了”。何柔眨着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一行两日,二人已辗转来至南州风陵渡,由风陵渡乘船沿江而上,只需一日就可到达襄阳,南州县三面环水,地理位置优越,古来便是商旅聚集之地,是以县内十分富足,而风陵渡乃是南州境内重要码头,每日过往商船无数,附近买卖商户琳琅满目,更有推车担袋的小商贩混杂其间低一声高一声的叫卖,处处喧嚣连天。

  因着连日来何柔闷闷不乐,龙吟风有意哄她,见此处热闹,便也不赶行程,硬是在风陵渡多留了一日,期间带着何柔在南州城内没目的游玩,风陵渡多有货物集散,于是自有些南来北往的稀罕玩意儿流在南州。龙吟风也不管何柔喜不喜欢,但凡她多看两眼的东西,俱要尽数买来,一日逛下来,何柔包裹之中添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何柔自知哥哥良苦用心,感激之余也强颜欢笑,龙吟风见此才稍觉踏实。

  翌日一早,二人检点行囊,结了店饭账才珊珊赶往风陵渡口弃马买舟而下。时值半晌,正是过往船只集散的档口,码头上满是商旅脚夫,雇船谈价的,搬运货物的,好不热闹。二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踏上码头,便有艄公前来搭茬,两下正在议价,便听身后一阵骚乱,密集人从两下躲闪,又听有人大喊道:“官府抓差,回避!”。

  二人寻声看去,不由一惊,只见岸边的道路上十余引着百余名官兵飞马而来,百姓怕官,不约而同的向后闪退,人们被绊倒一片,挤散孩童的哭声,踩踏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官兵飞马横冲直撞,举鞭抽打动作缓慢的人群,硬是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胡同。

  见此这一幕,何柔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低声急道:“是锦衣卫”。两人往码头上的人群中挪蹭着,缓步退到一条小舟近前。

  此处须有交代,那日龙吟风结果了曹三却放走了陈光,陈光岂有不通风报信之理,飞鸽传书卫戍过后,为求将功补过,陈光沿途暗暗查访,紧随二人来至南州,锁了行踪,又急报卫戍。那卫戍真也是八百里加急,至今日方带人匆匆赶到,为求完全又往南州兵营借了一百名兵丁,这才来到风陵渡口。

  卫戍双眉紧锁,出满腹心事的挥鞭催马——他不但要找到玄摩剑,更要将龙、何二人活捉回京,或可保全头顶乌沙。

  锦衣卫翻鞍下马,李考一挥手,随行官兵立即将码头围了个严实,卫戍大声喊道:“朝廷办案,码头船只停止发船”。此言一出,码头至上顿时一阵哗然,卫戍唯恐引发骚乱,将刀凌空挥了几下,吩咐道:“不许喧哗,原地蹲下,否则一律带走”。见此情形,人群立即安静下来,纷纷依言而行,原地蹲下身去。

  卫戍横眉问陈光:“人呢?”。陈光四下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二人踪迹,一脸惶恐道:“大人,想来已经上了码头”。

  卫戍有些压不住气,气急败坏道:“那还愣着干什么,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陈光连连颔首应承,立即分人群上了码头,卫戍带人紧随其后。

  此际,龙吟风与何柔正蹲在码头一角,翻目瞅着陈光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走来,龙吟风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只待卫戍一行离得稍近便要动手厮杀。

  陈光脚下缓缓移动,逐一端详着码头上商旅的面孔,突然在距离龙吟风两丈外停住脚步,俯身查看近前一人,他捏着那人下巴,仔细打量很久,卫戍见此立即跟步询问:“是他?”。

  陈光缓缓摇了摇头,卫戍失望的叹了口气:“找,继续找!”。陈光继续搜寻,距离兄妹二人已然不过一丈,陈光却又倏然驻足,颇为仔细的打量着蹲在近前的女子,终于又抬足前行。陈光有些画魂,心中已是惴惴——再前行丈许,这码头可就整整看了一遍,自己明明瞧见杀凶手就在码头待船,怎么突然不见了?

  陈光咽了口吐沫,润了润发干的喉咙,步子放的更缓,人已剩的不多,他看的也更加仔细,尖锐的目光细细扫视着每张脸孔。

  陈光与龙吟风、何柔相距不过几步,龙吟风埋头将宝剑拽出了寸许,指尖已微微感到玄摩剑的锋刃。他将脚跟缓缓提起,脚尖稳稳踏住地面,正要纵身跃起,忽觉衣襟一紧,却见何柔拽着衣襟连连冲着一旁的汉子努嘴儿、使眼色。

  龙吟风不解,便在此时,忽听一声长啸,何柔身边所蹲的十余名大汉突然纵身跳向陈光,也不答话,各持兵刃与众锦衣卫战在一处。风陵渡码头之上顿时开了锅似的一阵大乱。

  一阵杀声过后,已折了十余名官兵,一汉子长声道:“兄弟们,横竖是个死,使劲儿干他娘的”。余者闻言越发骁勇,各展平生所能,码头上顿时血肉横飞。卫戍拉陈光撤出战阵,问道:“谋害曹三的凶犯可在其中?”。

  陈光一边揩汗,一边逐一相面,将十余汉子前后看了个明白,却仍是摇头道:“大人,不曾有”。

  卫戍不愿节外生枝,又恐真凶趁乱而逃,急忙唿哨一声,招呼锦衣卫尽数退下,官兵见此也纷纷撤出战团,将十余名汉子围在中央。

  汉子们身上多数挂了彩,见官兵一退,立即背靠背的聚拢在一起,相互依托,怒目而视。

  卫戍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不知几位是哪一路上的朋友”。为首汉子怒不可遏道:“狗官,谁与你是朋友,要命开刀,吃肉张嘴,不要假仁假义”。

  卫戍轻蔑一笑:“哦?请道个腕儿吧”。

  汉子仰天笑道:“爷爷乃是玉皇寨的好汉”。

  卫戍一怔,原来是玉皇寨的贼寇,此番即便不愿多生事端恐也不成了,有道是罪大莫过于谋反,既是叛党,断无不索拿的道理。

  卫戍打定主意,笑道:“原来是玉皇寨的草寇,我与你家寨主林木英还有一面之缘,冲这,我不难为你们,放下兵刃,跟我走一遭吧”。

  为首的汉子向前一步,梗着脖道:“走一遭,哈哈,说的轻巧,只怕我手中的家伙答不答应”,挥刀便往卫戍面门削去,卫戍瞧不起他的武艺,身子向后荡开,朝官兵一挥手,官兵得令,不由分说,又是一阵厮杀。

  说来玉皇寨的好汉也非浪得虚名,举手间又砍翻了十余名官兵,卫戍皱了皱眉,不愿耽搁时间,和陈光索了弓,搭箭上弦,瞄准为首的大汉,后手一放,雕翎飞出,一箭正中汉子颈嗓,那汉子真也勇猛,单手紧紧抓住箭尾,一把拽出,双目圆睁,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抽出了几下,当即毙命。

  余下弟兄此时已然杀红了眼,虽亲见头领中箭身亡,也无哀色,似疯了一般,又喊又叫又笑,玩了命的砍杀,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染的早看不出本色,几人作战之骁勇,在场众人见所未见,惊惧之余,不免心生惋惜钦佩之情。

  龙吟风被骁勇的汉子烧的热血沸腾,双手一撑,就要起身援手,却又被何柔一把扯住,低声道:“哥,我们人单势孤,恐怕难敌,不要妄自送了姓名”。

  龙吟风也觉不妥,斟酌着慢慢俯身,常言道英雄爱好汉,他实是不忍眼瞅着几位汉子送命,何柔见他阴沉着脸,咬牙瞪眼,手使劲儿扣着码头的模板,随时有可能再次起身助战,何柔眼珠转了转,对龙吟风道:“大哥,随我来”。说着便拉拉起龙吟风偷偷溜上近前的一艘小船。

  她不言声地解了缆绳,随手抄起两只竹篙,一只扔给龙吟风,自己拿了一只。龙吟风会意,将内力灌在手臂,双篙点水,小船一荡,猛地撞向码头,码头被小船撞得一震,战团中的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惊之下,纷纷回头细看,这一来便露出了空当,龙吟风疾呼道:“玉皇寨的好汉快上船!”。

  卫戍只道是玉皇寨余党援手,却是陈光一眼认出龙吟风二人,惊喜交加道:“大人,此二子便是谋害曹三的元凶”。卫戍眼前一亮,足尖点地,迅速出击,飞身直奔小船而去。

  几名汉子见有人施手援救,包围官兵又出了空当,机不可失,便听一声吆喝:“扯呼!”。当下各自施展轻功,先后向小船跳去,却不防与卫戍在半空不期而遇,卫戍施展鹰爪手,钢构一般的手爪在空中一阵挥舞,便有几名汉子中掌落水。

  何柔见他来势太猛,急在百宝囊中抓出一把问心钉,道声:“狗官,招法宝”。数十只问心钉扬手打出,铺天盖地而去。

  卫戍只顾拿人,未防这么一手,此时身处半空,前跃之势未止,如何能躲得开那疾如闪电,密如鱼网般的问心钉,慌乱中伸手擒了近前一名汉子,作兵刃舞将起来去挡问心钉,那苦命的汉子连连闷哼惨呼,已是遍体窟窿。

  此一来,卫戍向前扑跃势头已尽,在半空中又无着力之处,身子笔直地向河中坠落,他使劲儿一提气,同时将手中抄的汉子向脚下一沉,欲以汉子身体未凭,借力再次出击。何柔早看透了他心思,一把问心钉脱手激射而出,卫戍不敢借力前驱,脚尖忙不迭地在那汉子身上一点,身子反向后荡开,脚才刚然一触码头,问心钉余力未消,已欺身而至。

  卫戍一击不成,已是恼羞成怒,口中怪吼着,双手疯狂舞动,见他双手倏然停住,胸前交叉,狰狞地冷哼了一声,手中一松,二十余枚精钢铸造的问心钉“哗”地洒落在地,众人见状不禁惊诧:他竟徒手将迎面打来的问心钉尽数接了。卫戍余怒未消,一声长啸,双掌凭空推出,他掌风太劲,连码头上铺设的木板也应力被掀了起来,旋转着打向兄妹立身的小船。

  木板狂风暴雨般扑来,掀起六七尺高的浪,二人赶紧缩身回仓,但闻木板撞击之音不绝于耳,袭的小船如风中纸鹤般盘旋徘徊,眼见便要翻船。卫戍背手站在渡口,面露得色,喝道:“你们已无路可逃,与其葬身鱼腹,不如快快伏法,朝廷有好生之德,或许能饶你等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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