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季度军演 二

　　“250这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朱猷枞有些摸不到头脑，心道莫非这位是要出家研究经文？那可和秋山真之有了共同语言了。

　　想到秋山真之，朱猷枞就会心一笑。封地的军队越来越多，实际干着参谋长工作的秋山真之一定远比之前繁难。这个有些惫懒、小资情调浓郁的家伙忙得脚不沾地，想来连吟唱跑调和歌绯句的时间都没有，估计是没少抱怨吧。

　　他的脑海中倏地闪现出这样的画面：秋山敲着木鱼，手捧《般若心经》发问，250瞠目结舌答不出，被暴怒的木鱼满世界追打，敲得满脑袋大包就跟如来似的。秋山喟然一叹“无量天尊”，转身又去研究《大道真传》。

　　这样想着他就很高兴，似乎陆小毕业那年被小沄哥残酷压榨的那段岁月也不是那么不堪回首了。

　　第一场演习很快到来。十几个学兵连懒懒散散地散开，再懒懒散散地迎着北面隐约的人影冲锋，很快被包了饺子，再懒懒散散地认输。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禁卫军以死伤不到二百人的代价全歼了学兵团。

　　仔细想来，这还真是王国军队中为数不多的面子工夫。每年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陆中应届毕业生配合着禁卫军留守王国的部队，一般是两个步兵营和一些团直属部队打一场对攻，结果自然也是千篇一律，学兵团被打得落花流水，禁卫军大展雄风，于是大家都高兴了，集体聚餐胡吃海喝之后放假三天。

　　这种明目张胆的场面活计也是有道理的，所谓过犹不及，让陆中生们紧绷了三个月的神经放松一下，且嘻嘻哈哈的轻松氛围也可以让学生们和禁卫军的现役军人们打成一片，彼此拉拉关系，毕竟大家以后还是有可能在一块儿服役的。

　　往常这个时候，被全歼的陆中生该是嘻嘻哈哈踏上回训练营的归程，在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迎来三天休假的时候。不过今天的情况特殊，两千多号人连着九所陆中的不少教官老师聚在一块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学兵团一连。

　　被几千人眼巴巴地看着，朱猷枞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尤其是在看到三哥威胁意味十足的眼神，他感觉腿脚飘乎乎地就像踩在棉花上面。

　　禁卫军在场的六个步兵连随便抽签抽出了一个，少校连长一副酷酷的表情，看着陆中生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牲口。

　　“我这边190个弟兄，连马夫，炊事兵，护士和保管员一个都没落下。娃娃，一会儿别输得太难看了。”

　　朱猷枞止住有些躁动的陆中生们，不卑不亢道：“少校，三个月后，禁卫军年度大演习上，我一定再和你过过招，希望到时候你站在这里的时候还能说出同样的话来。

　　你的马夫和炊事兵都服役了多少年？你觉得和我们一群仅仅在军营待了3个月，还没成年的孩子说这样的话有意思么？送你一句话，莫欺少年穷！胖子！”

　　“得令！”小胖子窜出队伍，面对一连站好，高举起右臂，大喊一声：“全体都有，跟我喊……”

　　“我们都年轻！我们都直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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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口号喊下来，身心舒爽的陆中生来到了靶场。二百米外，已经立起了一连串的半身靶，靶场规模很大，可以容纳数百人同时射击。

　　按照之前的商定，因为要贴近实战，就打速度射，四种姿势每种各十发，先由一连打，然后是禁卫军的那个连上场。朱猷枞正要让兄弟们上场，少校连长再一次开口了。

　　“慢着，少年，有没有兴趣陪老哥先上场比试比试？老哥陆大毕业进入禁卫已经五年，算是老兵了，也不欺负你，四十发打完差距在二十环之内就算我们输了，后面的也不用比试，怎么样？”

　　“老大，答应他！”小胖子强忍着笑，赶紧喊了一声。二百米速度射他和朱猷枞四十发打下来差不多成绩在382环到385环之间，精度射更是接近满环的成绩，少校要是想赢就算打了满环也不一定啊。

　　“你确定要比这个？”朱猷枞忍不住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

　　“就比这个，敢不敢？”少校有些不耐烦道。

　　“成交！”朱猷枞赶忙拉住少校的手说道，要不是少校强烈反对，他还想和少校拉钩呢。

　　今天天气晴朗，能见度良好，有着微微的西南风，风力不大，风向很稳定，上午的阳光从背后射过，并不刺眼，真是一个射击的好天气。

　　朱猷枞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放在嘴里哈了一口气，然后放在空中默默感受着风力。风不大，不过二百米的距离还有点小影响的，瞄准点应该从靶心向左边移动三厘米左右。

　　右边五个靶位处的少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做完这些，眼里的蔑视大半都变成了欣赏。军队就是这样红果果，你有实力别人才会认可你。

　　“少年！”少校不再叫娃娃，他扬了扬手，说道：“看样子是个行家，老哥的成绩一般在382环左右，你多小心了。”

　　朱猷枞咧了咧嘴，没有出声，心里要乐开花了，才382环，谁输谁赢都不一定，何况还有20环垫底。

　　“预备！5、4、3、2、1开始！”

　　“砰！砰！砰！”这边“开始”的声音刚落下，少校的第一枪就打了出去，五秒钟之内接连又打了三枪。这种打法适合在战场上用，只是在比赛中就容易出问题。20式步枪的大觇孔照门很易于瞄准，基线长度也比缺口照门来得长，上靶的难度很低，只是这样一来也使得有些射手处于对手中步枪的过渡信任，瞄准时间太短，精度上就容易稍差一点。这在实战当中并没有什么影响，比如你瞄准胸口，那么偏离两三公分也不影响杀伤性，8mm的尖头弹打中躯干就是一个大窟窿，可在比赛当中就是十环和九环的差别。

　　朱猷枞还有闲暇看了少校一眼，从他的表情看，头三枪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应该有些打急了。

　　看到朱猷枞还有闲心关注对手，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吊了郎当，不少陆中生已经惊呼出来，似乎觉得朱猷枞这一场是要放弃了。

　　“成功，我才刚上路呢！”

　　朱猷枞微微一笑，缓缓调整着呼吸，慢慢把枪端直，稳住胳膊，枪口纹丝不动。觇孔对准远处的靶子。渐渐地，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眼里除了远方靶就只有手中枪。

　　这杆枪跟了他几年，当初是从几千枝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度当狙击步枪用都绰绰有余，虽然换了两次枪管，可精度并没有下降，反而因为人枪之间的默契度愈发契合，打得越来越准。

　　“砰！”朱猷枞轻叩扳机，倚着枪托的肩膀一阵，麻麻的说不出的舒服。这一枪打得不错，风偏找得挺准，估计最起码也该是一个九环。微微呼出一口气，第一枪只要别偏太多就行。他不再多想，小手指勾着后锁的旋转后拉枪机，配合着大容量的弹夹渐入佳境，打出急促的射击频率来。最初两枪击发还有3秒的间隔，继而节奏越来越快，最后的十发卧射似乎不到两秒钟枪口就会喷出一股袅袅青烟来。

　　打出最后一发子弹，朱猷枞单手斜举起爱枪，轻轻吹了一下枪口，感觉像是拿着一只双筒霰弹猎枪的高乔牛仔。他侧过头，少校还没打完，估计是觉得射速输给了一个少年，脸色红红的，就像是傍晚的火烧云。

　　“少校，你输啦，不用看！”朱猷枞这次感觉非常好，他估计得在385环往上，于是对着少校摇了摇手，没有等报靶的成绩出来就转身走开了，看得少校牙根痒痒的，恨不得揍他一顿。

　　不过成绩出来后少校立刻就没了话说，他打了382环，朱猷枞则超水平发挥，打出了388环的好成绩。

　　少校赶忙拉住报靶的士兵，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确定，我和这个娃娃的成绩没有弄混？”

　　“长官，您可以自己去看嘛。”士兵感觉自己很无辜，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没怀疑，顿时感觉这个长官颇为不可理喻。

　　少校跑到靶子前仔细看了好半天，回来的时候表情很尴尬，就像是一个炫耀自己会算个位数加减法的孩子发现自己一向鄙视的家伙竟然已经学会乘除法了。

　　看到少校可怜的模样，朱猷枞有些不忍心解围道：“少校，咱们抓紧时间，进行下一项吧。”

　　“好的，咱们抓紧时间，分头领工具去。”少校感激地看了看朱猷枞，很是默契地提也不提射击的事情。

　　“老大，挖战壕多累啊，咱们人多，为什么不先拼刺刀呢？”大炮很是不理解地问道。

　　“嘿嘿。”朱猷枞阴阴一笑，指了指少校有些落寞的背影，开口解释道：“少校手底下的190号弟兄都是成年人，在一起当兵多年，配合默契。禁卫军里脑子长肌肉的怪物比比皆是。咱们虽然人多，可体格体力上面差得太多了，彼此的配合也没人家默契，就算加上这一百多的学长，胜负我估计也就是五五开。不过挖战壕嘛，咱们每个人分一片，和配合没关系，这是人多力量大的活计，赢面就大多了。”

　　“况且。”小胖子凑过来插话，胖胖的脸上满是狡黠的神色：“就算咱们输了，你想想我们三百人的土方作业量的一定比他们不到二百人的少吧？也就是说他们平均每人消耗的体力比我们多一半往上。我还真不相信，如果都这样了他们拼刺刀还能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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