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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比武交心


  酒过三巡,孙权渐渐有些醉意,兴致却愈发高涨,忽然大声说道:“酒宴之上无人表演助兴实在乏味得很,难得与飞羽的人共聚一堂,朕便亲自上场舞几手刀,你们飞羽的人不妨评品一番。”

  孙尚香劝阻道:“兄长,您今天可喝得不少,您也不怕酒意上涌舞了个东倒西歪的,岂不是贻笑方家了吗?”

  孙权摆摆手道:“妹子,你也忒小看哥哥我了,区区这点酒量算个啥,你哥我精神着呢。”说着唰的一声拔出佩刀,高举过头大喝道:“这,是父兄传给我的家传神兵松纹古锭刀,朕虽已年近五旬,今天却叫你们瞧瞧朕宝刀未老的英雄气概。”孙权大踏步走到大殿中央,于众人瞩目之下耍起一套虎虎生威的刀法,刀面光洁闪耀,折射出满堂的金碧辉煌,刺眼夺目不可直视,然而孙权脚步虚浮,身形时不时趔趄倾侧,明晃晃的刀尖更是隔三差五地直指在座的羽之部,舞刀示威借醉挑衅的意图不言而喻。

  焉逢和强梧直起腰杆不闪不避,故作糊涂,唯有尚章还在为耶亚希订婚一事烦闷消沉,自顾自埋头酌酒。待孙权舞了一炷香的功夫,焉逢拍手赞叹道:“久闻苍梧孙家世代勇猛,战场上皆是万夫莫敌的虎狼之姿,今日得见圣主刀法,果然势猛力沉技艺惊人名不虚传,晚辈钦服。”

  孙权得意笑道:“你小子有眼光,知道这是孙家秘不外传的刀法,只是朕一人独舞实在没甚意思,干脆由你来上场陪朕耍两把。”

  焉逢凛然一惊,此事非同小可,若然一个失手误伤孙权,必然在劫难逃,更何况孙权已有几分醉意,难免出现闪失,一旦掂不好轻重,自己便极有可能命丧当场。焉逢明白其中关窍,当即婉拒道:“晚辈惯使方天画戟,于舞刀使剑的功夫实在是不甚了了,这一场较量晚辈甘拜下风。”

  孙权哈哈笑道:“朕原以为飞羽之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没想到只是各擅胜场,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只是这一套惊世骇俗的刀法你们是再也无缘拜会了。”说着轻蔑地扫了羽之部一眼,见到尚章腰缠佩剑,顿时又有兴头,喝道,“喂,那个埋头喝闷酒的小子,叫什么名字?”

  尚章喝得醉醺醺的,陡闻此言便甩了甩头醒醒酒,看着孙权道:“晚辈尚章,拜见圣主。”他本想站起来行个礼,没想到晕头转向的便已一跤摔倒。

  焉逢见状不妙,连忙提议道:“如圣主所见,尚章他已然喝大了,晚辈想托请强梧先送他回去歇息,席间就由晚辈继续陪圣主饮酒尽欢如何?”焉逢生怕孙权诸多为难,羽之部的人能走一个是一个。

  没想到孙权回绝道:“无妨,后厨已备好醒酒汤,让他喝几口就好了,要是人都走光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来人啊,上醒酒汤!”

  须臾间已有侍婢端上醒酒汤,给尚章喂了几口,待尚章清醒些许,孙权便急不可耐道:“愣小子,你可会使剑?”

  焉逢给尚章使眼色,盼他能巧言推托,然而尚章根本没向焉逢看过来,反而直接回道:“我的兵器就是把剑,当然会使。”

  孙权笑道:“那好极了,你上来与朕比武论剑,看是朕苍梧孙家的祖传刀法好使还是你们尧汉飞羽的剑法厉害,嘿嘿。”

  尚章年轻气盛,最受不得激,一听此言跃跃欲试,也不顾酒意尚未全醒,当即跃入殿心拔剑出鞘道:“晚辈尚章请圣主赐教。”

  焉逢见尚章行事冲动连忙制止道:“尚章,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如何使得好剑?不如由我来替你上场吧。”

  没想到尚章一口回绝道:“焉逢,又不是只有你会使剑,我是马家传人,会使的剑法比你高明多了,你且看好吧。”只因耶亚希一心向着焉逢,尚章心有不甘,又因孙权给焉逢和耶亚希订了婚,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寻思着若能在孙权面前表现一番,自己就能求取赏赐,让孙权改变主意将耶亚希许配给自己,故而不理焉逢的劝告一意孤行。

  孙权笑道:“尚章小子,胆气不小啊,就看你是不是花架子了。”言罢祭出古锭刀,直取中宫。

  尚章一惊,急忙提剑挡开,刀剑相交火星迸溅,孙权的松纹古锭刀丝毫无损,而尚章的剑刃竟被砍出一个缺口,神兵利器果然非比寻常。尚章提起精神加意防备,而孙权手持宝刀却是横劈直削着着抢攻,前三十招尚章还能勉强应对,三十招过后孙权越舞越是生猛,而尚章的佩剑激烈碰撞之下锋刃卷曲破损,早已成为一柄钝剑,更兼酒后惺忪,多次招架之后手脚酸麻疲软,根本无力还击只能被动挨打。焉逢和强梧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深知一着不慎尚章便可能命丧当场,强梧出言劝停:“这一场尚章不是圣主的对手,胜负已分,双方可以罢手暂歇了。”

  不料孙权全然不理,继续抢攻,猛地跃起丈余,一招开天辟地,自上而下向尚章头颅砍落,威势骇人,尚章一时措手不及,只将脑袋侧开一边,钝剑上撩想架开孙权的古锭刀,焉逢暗叫一声“糊涂!”心知这一招尚章无法抵御,出声急喊道:“圣主手下留情!这一场飞羽心服口服,我们认输了。”只见孙权一刀劈下来,登时将尚章的钝剑砍成两截,尚章拿捏不住,半截断剑脱手飞出,甩了个弧度,竟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而孙权亦猛然住手,他的古锭刀已架在尚章的肩膀上,只须再轻轻地往下砍便能削掉尚章的半边胳膊。

  孙权一脚将尚章踹开,哈哈笑道:“小子,你算不错了,能接住我三十多招,换作你们尧汉的寻常士兵,只怕一招也接不住,嘿嘿。”

  尚章只觉输在兵刃上,并不服气,辩驳道:“我只不过是飞羽里垫底的一员,输了有什么好奇怪的,焉逢他才是飞羽第一,圣主要是。。。”

  焉逢心中叫苦不迭,急忙打断尚章道:“圣主,尚章受伤不轻,我和强梧想尽早将他送回客栈疗养,还望圣主恕过飞羽失礼之罪。”

  孙权摆了摆手道:“这点小伤不碍事,我自会叫太医给他看诊,开上等的伤药给他服用,现在就让他在长公主府里歇下养伤好了。”转头跟孙尚香道,“妹妹,你着人安排一下。”

  孙尚香道:“夷娃,你带尚章公子到客房休养吧,另外准备两间客房接待焉逢他们。”

  焉逢婉谢道:“我和强梧就不必麻烦长公主了,飞羽的其他人还在客栈等着我们呢。”

  孙权制止道:“你们飞羽不必客套了,就这样安排吧,如果愿意大可将你们的同僚都接进府里来,明天就让夷娃带你们去钟山祖陵取蛇矛。夷娃,去多准备几间客房。”

  耶亚希应道:“是,陛下。”耶亚希扶着尚章到客房养伤去了。

  孙权打量着焉逢笑道:“听尚章那小子说,原来你位居飞羽之首啊。”

  焉逢道:“我们飞羽十人均有独特的技艺,各自凭本事入选飞羽,谈不上高低强弱之分,适才尚章所言不过是夸大之语,晚辈愧不敢当。”

  孙权冷笑道:“得了,你也不用拿这种谦辞糊弄朕,是不是真有本事还是名不副实一比便知,来人啊,给焉逢大人拿剑。”此言一出便有一名随侍婢女递过一柄长剑。

  焉逢心下踟蹰:“我若赢了孙权,于他面子上须不好看,我若输了,难免败坏飞羽名声,而且看孙权的架势,非决出胜负不会罢休,何况刀剑无眼,一不小心挂了彩可不好收场。”焉逢想了想道:“圣主先前已比过一场,体力已有消耗,而晚辈明天亦有任务在身,万一晚辈也栽在圣主手下而弄伤了自己,只怕去不了钟山祖陵了。不如这场比试权且记下,晚辈与圣主另约时间公平较技,岂非更好?”

  孙权却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不必替朕操心,先前一场不过牛刀小试何足为道,于朕体力并无耗损,何况有此美酒助兴,朕反倒觉得四肢暖和内劲充沛。”说着抓过爵酒一饮而下,忽又笑道,“至于钟山祖陵嘛,嘿嘿,若然你当真败在朕手下,也就不必去了,只怕去了也就是枉送一条小命。”言罢横刀平肩,直向焉逢削去。

  焉逢无奈,唯有沉下心来应战。焉逢本是轩辕剑转世,剑气充盈剑意常自铭刻于心,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剑法自是浑然天成,挥剑之时如臂使指行云流水点滴不漏,只因这股剑气的力量极不稳定难以控制,平时不敢擅用,只以师传的方天画戟和枪法临敌护身。

  如今焉逢以剑招对抗孙权,轩辕剑道之高岂是孙权的家传刀法可以比拟,即令孙权全采攻势也奈何不了焉逢丝毫。不知不觉间两人拼斗已过百招,焉逢只守不攻毫无破绽,孙权着着抢攻却是无隙可乘,体力渐弱之余更是心头焦躁,没想到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依旧奈何不了焉逢半分,一急之下便重施故技,双足一蹬孙权整个人拔高丈余,一招开天辟地,自上而下劈头盖脑地朝焉逢砍落,只须焉逢举剑来挡,必能一刀劈断剑刃,这一场便算赢了。

  果见焉逢举剑相迎,强梧在旁看得真切,以为焉逢将要重蹈尚章的覆辙,脱口叫道:“朝云,不可!”

  就在刀剑将碰未碰之时,剑刃猛地转了个角度,竟贴着砍下的古锭刀刀背滋地擦出一串火星,忽地呛啷一声长剑落地,而孙权的古锭刀也砸到大殿的地砖上,砍了个空,却听背后的焉逢喊道:“晚辈失去了兵器,这一场比试是晚辈输了,圣主刀法举世无双,晚辈心悦诚服自叹不如。”

  原来焉逢深知不决出胜负孙权断不会善罢甘休,便趁刀剑相碰之际故意松手放开剑柄,以显得自己的兵器是被孙权打掉的,同时借力闪身躲避刀锋,继而瞬步挪移到孙权身后,单膝跪地抱拳认输。

  孙权一眼便看穿焉逢的心思,深知是焉逢有意相让,更何况焉逢闪到自己身后只需轻轻一掌,自己便会一跤摔倒早就输了。孙权咽了口水,尴尬笑道:“无怪乎能当飞羽之首,你的剑法比刚才那小子高明多了,若非朕用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只怕你我胜负难分。”

  强梧自也看得明白是焉逢故意弃剑求败,但一想到焉逢身为飞羽之首竟要向苍梧之主孙权俯首认输,这一下丢的不仅是飞羽的脸面,更是整个尧汉的国威,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便想要显一手功夫震慑孙权,于是大声提议道:“依圣主所言,这一场比试确实难分高下,但再比下去却未免失了和气,不如由晚辈做一番居间调停。昔日先主与袁术交战,吕布曾以辕门射戟之功劝得双方罢兵言和,今日晚辈便效仿吕布来一次院门射戟来为圣主和朝云化干戈为玉帛,不知圣主意下如何?”

  孙权乐得顺坡下驴,便说道:“好得很啊,饮酒比武正需奇技助兴,朕也想见识一番开开眼界,待朕命人取戟来。”

  焉逢道:“圣主不必麻烦,晚辈身边正有一戟。”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把可伸缩的方天画戟,完全展开之时足足八尺有余,比焉逢本人还高出一个头来。这把兵器是焉逢在飞羽选拔中获得第一名的那一天师父赠予他的,后来师父不知所踪,焉逢便随身带着这把兵器,以纪念师父多年的栽培之恩,更希望师父见到此戟能主动与自己相认,想知道那位曾经夜夜教导自己读书习武的蒙面恩师究竟是谁。

  焉逢将方天画戟重重地插在大殿之外的院子泥土里,紧贴着一面石墙,离强梧所站的大殿最深处足有百步之远,焉逢大喊一声:“子君,可以了。”

  强梧闻声取出伏魔弓,瞬间装好箭矢,拉弓如满月,单眼瞄准星,嘴角泛起一抹邪魅自得的笑意,突然啪的一声箭去似流星,啵的一声不偏不倚地穿过方天画戟上一小支的空心处,百步之外余势未尽,箭簇揿入石墙足有两寸之深。

  孙权见到如此高超之箭术不禁拍手赞道:“厉害,你当得起神箭手之称,朕敬你一爵。”孙权拿过两爵酒,递给强梧一爵,与之碰爵之后一饮而尽,不吝佩服之情地赞叹道,“飞羽之众各有惊人技艺,朕今日得以亲见其实,足以大慰心怀,朕之前多有不敬之处还望两位见谅。”

  焉逢拜谢道:“圣主过奖了,圣主能文能武豪情壮志气概万千,乃当今世上一等一的英雄豪杰,晚辈此间获益良多,感激不尽。”

  之后焉逢和强梧二人陪着孙权直饮到月上中天的深宵时分,三人放下芥蒂摒弃前嫌畅谈天下大事,直到强梧不胜酒力而醉倒,焉逢便扶他到长公主府的客房下榻。焉逢挂念横艾,没有就地下榻,想到城中的客栈相寻,而孙权仍有几分清醒,竟亲送焉逢到了长公主府门口,并郑重地说道:“焉逢,朕看你这人忠孝仁义礼智信勇俱全,不妨到朕的宫中当亲卫军的统领,负责守护宫廷和京都的安全,你意下如何?”

  焉逢婉拒道:“晚辈本是尧汉之人,若为了一己之私便投效苍梧,岂非有违忠义之道,又怎当得起圣主的谬赞呢。”

  孙权哈哈笑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朕竟然给自己下了个套,看来朕是没法子劝得你甘心归顺了。”顿了顿,然后沉声道:“不过,尧汉未必是你的久安之地,将来若有变故,你不得见容于尧汉,朕的苍梧永远为你敞开大门,就怕到时你后悔莫及为之已晚。”

  焉逢不禁问道:“敢问圣主何故有这种想法?晚辈乃尧汉飞羽一员,自当竭尽全力报效尧汉,为丞相分忧解难,绝不敢弃国离乡。”

  孙权拍了拍焉逢肩膀,哈哈笑道:“你倒是一片赤诚,朕并不怀疑,而诸葛亮在日保飞羽周全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怕诸葛亮时日无多,他的继任者未必容得下一群功勋卓著的奇人异士。”

  焉逢辩解道:“不会的,丞相正筹划着下一次北伐骁月之机,继任者也必将继承丞相的遗志,断不会置飞羽于无用之地,晚辈只盼北伐顺利,早日推翻曹贼,还天下以太平。”

  孙权冷笑道:“你不信便罢,有些事总须亲身经历才会幡然醒悟。想当初朕便是听信了你们多闻使邓芝的话,才会认为灭曹可期,与你们尧汉结盟,齐心北伐骁月,然而多年过去了,诸葛亮这位一时之杰仍是寸土未得,而朕这个命世之英也屡次在骁月境内碰壁而回,随着时日逝去,朕早已对北伐一事不抱希望了。”孙权说完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而焉逢默默地听完孙权这番长吁短嗟竟也无言以对,明月当空夜凉如水,一时间两人都不发一语,就在幽暗的夜色下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任由萧索的秋风打磨着脸上岁月的留痕。

  孙权忽又说道:“话虽如此,但诸葛亮如果再次北伐,朕自当从扬州和荆州发起两路大军北击合肥和襄阳,与益州之师遥相呼应,届时你们尧汉可遣使来建业,与朕约定三路齐发之期。”

  焉逢单膝跪拜道:“晚辈代尧汉谢过圣主发兵相助之大恩大义,若圣主将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只要不违忠义之道,无论何事晚辈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孙权双手扶起焉逢,长叹道:“正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朕是为着两国气脉相连的缘故才发兵相助的,更何况你们的丞相诸多掣肘内外交困劳心悴力的,只怕北伐之机无多了,朕就当是陪他豪赌最后一场吧。”接着笑道,“至于你嘛,舍生忘死则不必了,朕身为一国之君何事办不到,自有人替朕排忧解难,何须你来卖命,唯有用人之道千变万化不胜其烦,你若真有心相助,便到朕宫中担任亲卫军统领一职如何?”

  焉逢支吾道:“这。。。只怕有违忠义之道,请恕晚辈实难从命。”

  孙权笑道:“哈哈,朕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也罢,将来多的是机会,等你哪一天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朕便是。你且去吧,朕也得歇下了。”

  焉逢恭恭敬敬地向孙权行礼告辞,离开长公主府寻之前住过的客栈去了。孙权看着焉逢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感叹道:“倔小子,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抉择付出无可挽回的惨重代价,到时候不知你是否仍能无怨无悔地坚持下去。”言罢转身进长公主府歇息去了。

  焉逢快步向客栈走去,心想横艾定然早已歇下,深宵时分可不宜进入一个女子的房间,至少得明天早上才可敲门探视,只不知横艾是否无恙。思绪辗转间已来到客栈门口,赫然发现横艾正坐在客栈门口的石阶上手托香腮发愣,焉逢惊喜道:“横艾,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徒维呢?”

  横艾吃了一惊,跳起来道:“焉逢,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么晚了你出什么事呢?强梧和尚章呢?孙权那老儿是不是又故意留难你们了?”

  焉逢道:“不用担心,强梧和尚章他们喝多了点,在长公主府歇下了。圣主英明神武豁达大度豪气干云,乃性情中人,只是性子急了些,横艾,以后你可别再冲撞圣主了。”

  横艾嗤笑道:“焉逢,你就爱替人打遮掩,他把你们留到现在才不会有什么好事呢,是不是逼你们陪他喝酒,然后又不停地刁难你们?”

  给横艾猜到个八九不离十,焉逢神色有些不自然,苦笑道:“期间是有一些小麻烦,不过有惊无险,而且最后我们已经化敌为友,圣主更是答应了,丞相下次北伐的时候,苍梧也会发兵两路夹击骁月,与丞相的北伐之师遥相呼应,所以圣主作为尧汉的盟友,我们可不能在礼节上有所怠慢了。”

  横艾半信半疑道:“他真这么说了?既然如此,我便女子不记老儿过,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焉逢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问道:“横艾,你今早急冲冲地离开该不会是旧疾发作了吧?我叫徒维来给你看看的,他人呢?”

  横艾在焉逢面前挥了挥玉手道:“哎哟,你别担心了,我才没有那么娇弱呢,徒维在客栈房间里,我早让他歇下了。”

  焉逢道:“那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快回屋歇下吧。”说着正想推门进客栈。

  横艾将焉逢一把拉住,正色道:“且慢,我还有些话想问问你。”

  焉逢茫然道:“什么话?你问吧。”

  横艾支支吾吾道:“唔,那个,那个孙权给你订的婚怎么样了?你答应了吗?”

  焉逢愣了一下,竟感到甚是难为情,口舌打结道:“这个,这个婚嘛,我,我是答应了,不过我没有真地想结,将来变数甚多,要帮丞相打败曹贼没有个五六年时间是不成的,时间一长,耶亚希姑娘也该看淡了,到时候退婚自当没什么问题。”

  横艾吃惊道:“你,你真答应啦!”想到焉逢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妻,横艾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百感交集满不是滋味,“你既然不想娶,为什么要答应啊?是不是孙权那老儿又使什么手段逼你就范?”

  焉逢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关羽将军是如何丢了荆州的?”

  横艾道:“那自然是孙权那老儿背信弃义,趁关将军北伐之际从背后偷袭,害得关将军战死麦城,这陈年旧事与你的婚事有何干系?”

  焉逢叹道:“圣主说了,他就是恼恨关将军拒绝嫁女联姻,圣主才发兵袭取荆州,他还说殷鉴未远,要我慎重考虑这门婚事。”

  横艾一听大怒,啐道:“呸呸呸,明明是孙权老儿卑鄙无耻,自己想要夺取荆州却拿这种不知所谓的理由矫情自饰,真是好不要脸,难不成你不订这婚,他就要不顾盟约发兵攻打我们尧汉?”

  焉逢低声道:“圣主确实这样提到过,所以我答应他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横艾脸上一红,气急败坏道:“我,我干嘛生你的气?我生的是孙权那无耻老儿的气,怪不得后来那么好说话,愿意呼应丞相的北伐大业,这老儿简直欺人太甚,我非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说着径朝焉逢身后走去。

  焉逢吃了一惊,一手抓住横艾的皓腕,急喝道:“横艾,这么晚了干什么呢!你也知道此事攸关两国邦交,于丞相北伐大业助益极大,怎么还这么冒失?身为飞羽的人怎能对圣主不敬,你以后也别左一句‘老儿’右一句‘老儿’地数落圣主,要是给苍梧的人听到了可大大不妙。”

  横艾心里憋了一口气,待听到焉逢这般叱责自己,更是急得眼泛泪光,转身讥刺道:“敢情你巴不得能订这婚了,现在攀龙附凤可厉害了,左一句‘圣主’右一句‘圣主’,你巴不得喊他一声爹呢!恭喜啦,焉逢大人,攀上这门婚事以后可就前程似锦平步青云了,小女子可不敢耽搁你了,哼!”言罢甩开焉逢,怒气冲冲地摔门进了客栈,跑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焉逢给横艾劈头盖脑地呛了一顿,心里难受至极,生怕她以后不再理睬自己,只见溶溶月色铺洒在街面上,难禁黯然销魂。夜深了,酒宴折腾了一天,焉逢早已身心俱疲,此刻已无心再多想什么,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一切留待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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