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非我族类
犬夜叉没有直接回答戈薇的疑问，只是侧过头对身后没有下船的另一个妖怪说了几句，那个妖怪似乎也回复了犬夜叉什么，戈薇没有听清，只不过犬夜叉为了和身后妖怪说话而侧过了一边的身体，戈薇终于能看清船上的妖怪了。
------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既看不出那个妖怪的种类，也估不出那个妖怪的实力，甚至连长相也看不到，那个陌生的妖怪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黑色的大披风下，披风上的帷帽把那妖怪的长相完全掩盖在阴影下，头发丝都没露出一根。
------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戈薇腹诽道，心中的警惕半点没少，只是放下了一直拉弓的手，把弓侧握在一旁，然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上前和犬夜叉搭话的想法。
戈薇在等待。
不过没过多久，犬夜叉和那个妖怪的对话便结束了，从犬夜叉的表情上看，那个妖怪似乎从他这里得到了什么肯定的答复，然后犬夜叉后退了几步，之前浅陷在沙滩上的小船便自己动了起来，划入了海中，载着那个没有下船的妖怪渐行渐远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小船消失在海平面之前，戈薇看到已是一个模糊黑点的陌生妖怪好像动了动，然后她就有似乎有被什么看了一眼的感觉。
戈薇眯起了双眼，可是已经看不到海上的小船了。
------而且，那艘小船在海上远离陆地最后消失在海面之后的这段时间，似乎也太短了，仅仅只够犬夜叉走几步路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的戈薇不由睁大了眼睛，不对，她刚才怎么没感觉到，那艘小船下面------还有一个妖怪！
“喂，你发什么呆。”走过来的犬夜叉开口道。
戈薇盯着小船消失的方向头也没动的问了句：“刚才在你身边的妖怪，也是半妖？”
“……你感觉还真是敏锐。”犬夜叉双手抱胸，侧面肯定了戈薇的猜测，然后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不过对于你们这些除妖的人来说，半妖和妖怪应该没什么差别吧。”
“都是‘非我族类’。”
不，这差别可大了！
戈薇瞥了一眼旁边突然一副尖酸刻薄脸的犬夜叉，没有开口。
的确，对于这个时代除妖的人来说，只要拥有异族血统的人就都被列入除妖的范围中，半妖自然也在其列，可是！
戈薇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虽然只是个见习巫女，但是既然入了神道自然也要遵守神道的规则，但是所谓的规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它也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增减，而戈薇这个五百年之后的神道之人所要遵守的规则和这个战国时代的规则当然也有很多的不同。
比如对戈薇这个时代的除妖者来说，所要清除的妖怪是否带有人类血统，或者是1/2半妖还是1/4半妖【父母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妖怪，生下来的就是1/2半妖，而1/2半妖与纯人类生下的就是1/4半妖，以此类推】，这之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而战国时代的除妖者一般只能区别人类和妖怪的不同，除非妖怪自己承认半妖的身份【注①】，不然一般是区分不出来的，当初戈薇知道犬夜叉是半妖，犬夜叉以为是枫姥姥告诉她的，可是刚才戈薇一语道破他身旁闫桡【注②】半妖的身份，犬夜叉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
虽然他说戈薇感知敏锐，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讽刺了一下除妖之人的犬夜叉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半妖？”
“因为我有分辨妖怪血统的方法。”戈薇侧过头，说道。
“分辨血统？”
“嗯，妖怪或是半妖，都能分辨出来。”戈薇想了想，道。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虽然在战国时代这个方法很少见，但是只要再过一百多年，这个方法便会开始在除妖者和妖怪之间普及，而再过三百多年，那个遍布全世界的通用鉴别法就会传入这个小岛，到那个时候，席卷全世界浪潮的种子就会埋下。
然后一切都会改变。
戈薇顿了顿，看向犬夜叉传来好奇的眼神，正色道：“不过，我不想告诉你。”
戈薇重新背上了弓箭，然后转头就走。
(￣△￣；)犬夜叉呆愣的看着戈薇一摆衣袖扬长而去，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远去的身影大吼一声，惊起一地飞鸟。
“你这个家伙，搞什么啊！”
戈薇没有回头，犬夜叉在原地气的跺了几下脚，踢飞了一块岩石后还是气呼呼的跟了上去，没办法，犬夜叉就是一直找不到桔梗的踪迹才会同意闫桡的邀请去海上逛逛，现在终于能见到戈薇，虽然在戈薇周围一直闻不到桔梗的气味，但是直觉告诉犬夜叉，戈薇一定是见到桔梗了。
就像他之前莫名觉得桔梗一定会见戈薇一面一样，犬夜叉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怎么可能放跑能找到桔梗的线索呢！
戈薇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她能感觉到犬夜叉渐渐追了上来；如果真要甩开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戈薇摸了摸放在胸前的纸鹤，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桔梗离开时的表情。
------她没有看到桔梗的表情，因为那个时候桔梗是背对着她一步一步离开的，步伐坚定，也没有回头。
但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感觉，是什么呢？
桔梗引领她，教导她，难过哭泣的时候，桔梗会温柔的安慰她。
桔梗对她很好，但是戈薇突然发现，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桔梗。
在她长大之前桔梗就已经沉睡了，她们所有的交流几乎都是在戈薇六岁之前，但是那个时候戈薇真的太小了。
她不知道桔梗为什么会懂这么多，也不明白桔梗为什么会变成残念；甚至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残念究竟是什么。
桔梗的家人，朋友，也似乎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所以戈薇不懂桔梗离开时的背影，但是却又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
既然如此……感觉到犬夜叉追上来的气息，戈薇放下手瞥了一眼后面的半妖。
虽然戈薇真的觉得这只是一场孽缘而已，不过……犬夜叉的确是曾经离桔梗最近的人……之一吧。
也许……
“喂，干什么突然调头就走啊你！”追上来的犬夜叉横在戈薇面前，戈薇停下了脚步。
“从上次见面我就有感觉了，”犬夜叉手指向戈薇，“你对我的敌意突然间增加太多了吧！”
“六岁之前，都是桔梗在教导我。”
“……什么？”犬夜叉缩回了手指。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我就是桔梗的转世。”戈薇缓缓的说道，闭上眼不知道在回想什么。
“拥有过同一个灵魂的两人之间，本来是不应该会见面的。”
“毕竟一个是过去，而一个却是未来。”
“所以你想说什么？”犬夜叉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沉静下来，他对上了戈薇睁开的双眸。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对你没什么好感。”戈薇双手抱胸，坦然承认道。
“原因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了，所以，”戈薇偏过头，道，“不要把时间耗在我身上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桔梗会来见我，我也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你觉得我会知难而退？”犬夜叉冷笑了一声。
“你也应该很清楚吧，桔梗她并不会见你，所以上次你明明猜到桔梗会来见我一面，但是你还是没跟在我身边。”戈薇一语道破。
“因为你知道就算跟在我身边，你也见不到她的。”
“没错吧。”
“……啊，全中，不愧是桔梗教导出来的。”犬夜叉低头看不清表情的说道。
“本来是想走个捷径的，不过，”犬夜叉抬头看向戈薇，了然道，“我明白了，反正我本来也不太想跟在一个巫女后面。”
戈薇冷眼看着犬夜叉后退两步，离开之前犬夜叉想到桔梗对这个家伙的重视，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那个跟在你后面的小妖怪，你确定不用我帮忙除去吗？”犬夜叉不经意的瞥了几十米远处的丛林一眼，那个从刚刚就一直跟在戈薇后面的小妖，大概是为了怕被发现而躲而比较远，所以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过也一直没有离开。
“不用了。”意识到犬夜叉说的是这几天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狐妖，戈薇立马拒绝道。
“原来你知道啊。”看着戈薇一点也不惊讶的表情，犬夜叉耸耸肩，知道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也对，你毕竟是个巫女。”而且还是桔梗的转世，怎么可能没发觉呢。
“不过你居然会容忍妖怪跟在你身边，倒是和其他除妖的不太一样。”犬夜叉有些意外的说道。
“比起你和之前小船上那个妖怪身上的戾气，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小妖怪还是不错的。”戈薇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不过幸好你们身上没有人类冤魂的戾气，不然我不会等到你们靠岸就会射箭了。”
犬夜叉看了她一眼，道：“不会参与妖怪的斗争，这个原则你贯彻的还真是彻底。”
“不过，我明白了。”犬夜叉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转身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在戈薇的面前。
戈薇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确认犬夜叉离开之后便开始向前走，随身摆动的宽大衣袖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即将来临。
戈薇握紧了衣袖中深藏的东西，神情肃穆。
就让我看看吧，犬夜叉。
在百寻不得，又走不了捷径的情况下，你要去哪里需找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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