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秘屋子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不要……我给你，我全都给你！”
“小姐！小姐！你镇静点……这里没有人，没有人……”
洋洋慌忙点了灯，看到胡乱挥手，仿佛在驱赶什么东西的小姐，手足无措，好几次要按住小姐却被粗暴地推开。
“这是怎么了？”
唐无卿和裴成悦匆忙推门而入，便见洋洋正着急得跳脚，而窦慕阳正手舞足蹈着，不知道在与什么争执着。
“小姐……小姐好像被什么东西掐着……”洋洋晃了会儿神，“是人偶！没错，一定是人偶！”
可当她凑上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人偶已经被窦慕阳扔到了地上，甚至上面还有几个模糊的血手印。
眼看窦慕阳像发了疯似的，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起，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担心她出事，唐无卿想着上前去帮帮她，裴成悦却一把拽住她，冲着她摇了摇头。
“啊啊啊……”窦慕阳扭曲着手指抓着自己的脖子，面色青白，目眦欲裂，一直在呻|吟，可裴成悦却不让唐无卿上前，眼看她就要挺不过去，唐无卿刚甩开裴成悦的手，几步上前，窦慕阳却忽然身子一弓，一口鲜血溅在白色粉花的被褥上，尤其妖艳。
她似乎脱力了一般，微微合上眼，向旁倒去，唐无卿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满头的大汗，残余的血染红了她的嘴唇。
“小姐小姐，小姐她没事吧？！”
洋洋忧心地追问唐无卿。
唐无卿看向裴成悦，见他摇了摇头，才轻声道：“没事，多半又是鬼魅作怪，你先把玩偶和被褥处理一下，等会儿窦尚书要是来了，不要尽说真话。明白？”
“这……”洋洋犹豫了一下，但见小姐已经气息奄奄，才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谨听吩咐。”
没过多久，窦尚书果然来了，看起来衣衫整齐，估计是刚刚外出办事才匆匆赶回来。
刚进门，便见宝贝女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似乎睡得正熟，刚出门却见洋洋正处理完东西回来。
他问：“今夜小姐可有何异常？我听下人报称小姐半夜呼救，可是真的？”
洋洋神色平静道：“老爷，小姐今夜睡得很熟，并未呼救，想必是其他人听错了，或者是做噩梦弄混了吧。”
“真是如此？那阳儿的人偶怎么不见了？”
“回老爷，小姐睡前觉得人偶有些脏了，命奴婢去洗洗，这会还在院子里挂着。老爷可要去看看？”
窦尚书有些怀疑地看着洋洋，又回头看了眼睡得正沉的女儿，淡淡道：“不用了。”
待窦尚书一走，洋洋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去。
唐无卿和裴成悦躲在暗处，看到窦尚书走远才松了口气。
二人回到裴成悦的房间，屋内还点着灯，不过不那么亮。
“你刚才为何拽住我？”
唐无卿忽然问。
“如果不等那鬼离开，你一旦碰到窦慕阳，它就会知道你是鬼，而且……是来抓它的。”
“为什么？”
“童归。”
“那是什么？”
“金丝线。”
唐无卿低头看着腰间的金丝线，有些意外，“它有名字？”
“嗯……”裴成悦小声回答。
“名字挺好听。”唐无卿由衷称赞道，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金丝线，它似乎也在扭动着身躯回应唐无卿的爱抚。
“现在那鬼行踪不定，我如今这样……也只能靠你，没查清楚事情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裴成悦说回正题。
“现在迷雾重重，我们该怎么查？”
“从府上的下人下手。即便他们也不清楚，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些什么，把这些零散的消息拼凑起来，就可以大概还原出事情的原貌。”
“哦哦……”唐无卿听着他的一番讲述，十分赞同地点着头，甚至没有意识到裴成悦毫不吞吐的话语。
夜色渐浓，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鸟叫。
唐无卿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她又开始犯困了。
“我们明天……兵分两路吧……此地会合。”
唐无卿边打哈欠边说，眼角都开始泛起了晶莹的泪花，正要擦眼泪，看到袖子上的血迹，眉头不禁一蹙。
“你先休息吧，我去沐个浴。”
她说着转身便要出门，原本沉默的裴成悦却忽然瞳孔地震，一个箭步扣住唐无卿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她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
看着自己那张脸这么认真地盯着自己，还怪奇怪的，她等着裴成悦松手，可他却迟迟不松。
“不……不可以！”
不可以？
“什么？”唐无卿一脸莫名其妙，看着裴成悦十分认真的表情，她又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瞬间明白了什么，“你是说沐浴啊？”
裴成悦僵硬地点点头。
唐无卿挑眉，“要不然你当我这个把月都不洗澡啊？”
空气中仿佛想起了一阵清脆的心碎声，裴成悦的脸色由红到白又到青，一时无语凝噎。
唐无卿抽出另一只手拍拍他肩膀，叹口气：“你……还小，没事没事。”
明明唐无卿才是年纪小的那个，可越是童言无忌，越是伤人。
裴成悦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原地入坟！
唐无卿乐呵呵地走向尽头的屋子，若不是困极了，她还真想再看看裴成悦那羞红脸的模样，不过她可真没想到一个男孩子能一直脸这么红。
她记得之前看人脸这么红的时候还是父皇偷偷从背后抱着母后的时候，母后的脸红得就和扶桑花一样。
“话说，今天有这么冷么？怎么感觉，一下子像闯进了冬天……”
她欢快的脚步慢了下来，从刚才开始，她的手臂就一直在冒鸡皮疙瘩，牙关忍不住要打颤。她环抱着揉搓自己的双臂，试图保存点温度，可越搓越冷。
隐约间，一股蒙蒙的雾气从不知何处起，从四周弥漫过来，仿佛要将她吞噬。
“父亲，药打翻了。”
有谁在说话。
唐无卿睨着眼睛，想瞧清楚，可雾太浓了，根本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似乎正坐着，他正在对着旁边站着的人说话。
“我命人再给你煮一碗。”
站着的人回答，语气不冷不热。
“父亲，我不想喝了。”
“孽障，你这样可对得起你娘？！”
“……”
唐无卿走进了几步，可那对身影近在咫尺，却似乎远在天边，往前一寸，他们便往前一丈，片刻有余，那身影消失了，雾气也像是收到命令一般，原地撤了回去。
待院子的灯笼重现光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间特别的屋子门前，听蔡管家所言，这间屋子供奉神明，是不可能住人的，可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屋里亮起了灯，还有……一个人影，倒映在窗子上。
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发不了声，身体也无法动弹，那人影本在窗子那处，却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往门口出移动了过来，正对着门口。
“他……他要开门了！”
唐无卿心里骇然暗道。
快动起来！动起来！
她无数遍告诉自己，快动起来！
“嘎吱——”
门缝刚刚开出，唐无卿卯足一口气，总算抬动了脚，飞也似地躲到旁边，正好被灌木遮挡了身体。
她听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她的心也跟着笃笃直跳，就当心快要跳出胸腔的时候，脚步声停了。
她秉着呼吸，耐心等待着，可是那脚步声再未响起。
乌云遮挡了皓月，屋子里依旧灯火通明，人影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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