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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谦嫔此刻眼眸里竟也有了动容之色,她挪步向前,走到离庄沁还有三步之遥,道:“人心易生变,真情何处寻。孩子,你这颗赤诚之心,又能在这疾风烈阳里维持到几时呢?”

  说完,谦嫔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一旁的宫女迎春道:“你去到我妆台里拿皇后娘娘赐我的山水佩,派靠得住的人找韩子阳将军,告诉他,时机已到。”

  “是。”迎春点了头,便退下了。

  而在自己寝殿的程馨玥也听闻了此事,笑着对一旁的小玲,道:“哈哈,小玲你说,这是不是恶有恶报,我前脚刚要惩恶扬善好好教训她,后脚这晗宝林就被叫去欢凰宫,原来还是个东易刺客。”

  “主子,你说的是。”

  “哎,小玲,你可知道这宫中除了这申念芝,还有谁记恨着这晗宝林?”

  “奴婢听闻当时晗宝林还在御膳房的时候,有个叫马鹤的似乎和她有什么仇怨。两人还发生过激烈的口角。”

  “好啊,你去找她来,我要带着她,一起去找这个申念芝。给这火上再加把柴。”

  此刻欢凰宫中已经乱作一团,侍卫的盔甲冷光阵阵。

  忽然有一小太监跑上殿来,道:“陛下,宫外有程宝林求见。”

  “程宝林,她来做什么?”

  “不知,只说事关今日,不得不来。”

  “那你便让她上来吧。”

  程馨玥趾高气扬地走入殿中,身后跟着的除了小玲,还多了一个宫女。

  “臣妾程氏,参见陛下。”程馨玥跪下行礼,嘴角是笑意满满。

  “你来做什么?”秦熠回道。

  “臣妾听闻今日之事,想陛下安危乃是天大,便去找了这御膳房的宫女马鹤前来觐见。马鹤可是当日在御膳房里与晗宝林同为宫女的。”

  织梧的双手在听见马鹤二字的时候,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当日与自己结仇的马鹤,她此刻前来,自是会煽风点火——织梧甚至有些许恨自己,为何不拦着秦铭,不要对马鹤过于苛责。

  马鹤应着秦熠的许可,驱步上前。“咚”的一声,在殿中侍卫的甲光粼粼之中跪了下来。

  秦熠压低声音,问道:“你……入宫多久了?”

  马鹤粗壮的臂膀随着秦熠低沉的声音也沉了下去,道:“两年。”

  “你……曾和晗宝林同为宫女,可是?”

  “回陛下,是。”

  “那,”秦熠看向一旁的织梧,“你可曾发觉有什么异动。”

  马鹤伏在地面,眼睛却望向织梧,见她已然有汗水流出。马鹤挤了挤嘴角,叹了一口气,随即半直起上身,跪着道:“哎陛下,奴婢实话和你说了吧。申姑姑当时对晗宝林和庄沁特别对待,我看着眼红,觉得不公所以刚刚程宝林去找我,我想来这欢凰宫里出出气。”

  “放肆!”冯继提声道,“陛下面前,怎可如此肆意而行!”

  “冯公公,你听奴婢说。可是奴婢刚才一进来,看见晗宝林在这跪着,周围都是侍卫,气势汹汹,她一个弱女子……哎,我就心软了,奴婢这会儿才察觉,奴婢没办法昧着良心。陛下,有就是有,无就是无。奴婢在御膳房这些日子,的确没有见到晗宝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可疑行径。”

  “所以,你并没有见到晗宝林……”秦熠道。

  “并没有。晗宝林也怪可怜的,陛下,您还是明察吧。”

  接着马鹤的一通言语,不远处的程馨玥的脸已经是铁青了——特别是当她注意到秦熠充满怀疑的眸子已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程馨玥微低下头去,一改刚刚的趾高气昂,再不多言,紧紧咬着下唇。

  “程宝林,给朕退到一边去。”

  程馨玥的下唇被咬得发白,心中却有些许不服。

  “退下!”

  她见秦熠气恼,屈膝行礼,退身一旁。

  容妃见状,慌忙跪下,对秦熠道:“陛下,马鹤虽然未曾察觉,但此事确不是空穴来风。陛下您看这帕子上的晗字,的的确确是暗号。您把这晗字拆开,日、今、口。”

  “拆开?”

  “日,便是,太阳。口,便是太阳周围的光晕。而’今’,像极了天狗之侧面。”

  秦熠看了看手中的帕子上的晗字,日、今、口。秦熠越看,越让心中这疑惑的种子钻出土来。

  忽而一个来报的宫人打断了他的思路。

  “陛下,谦嫔娘娘求见。”

  “传。”

  片刻,谦嫔一身杏色衣服,在湛蓝的天色下,缓步而庄重地走入欢凰殿中。

  殿内侍卫的甲光映在谦嫔的长裙之上显得和暖许多。她宛若身着天羽的鹓雏,打破了殿中冰冷的氛围。

  瑾妃拿起桌上的花茶水,小饮了一口,余光却投在谦嫔身上。

  殿内众人,齐刷刷地向谦嫔看去。双目有的被惊艳,有的却含怨。

  “参见陛下,臣妾来了。”

  “你为何来了。”秦熠遥遥望着谦嫔,他的声音也随着谦嫔的进入和她身后的温暖阳光而柔和了。

  “陛下,宫中忍冬花开,臣妾自然就来了。“

  秦熠笑了笑,嘴角有说不出的喜悦之色。

  “怕不止是忍冬花开吧,你宫中的迎春花也开花了。”

  谦嫔目光散在地面,不多言语,又小行一礼。

  她柔声道:“陛下可还记得这此诗:花色迷离眼,杏熟正满园。杏娘采杏去,花舞杏色潜。”

  “哦,此诗和你今日的到来又有何联系。”

  “陛下,即使花色再如何迷离人眼,其用意不过是想要掩藏杏香,怕自己的花香随风落,却是无人知。或怕杏香被人寻,真相就再也藏不住了。”

  “哦?”

  “陛下,您看这是什么?“

  说着,谦嫔从袖子中掏出一本书。书上写着四个字:通汇图鉴。谦嫔打开图鉴,图鉴上一朵黑色小莲夺目得很。

  “泽昆山的云辉门,武功与暗器皆是天下第一。但最绝的就是这本图鉴,天南地北的标志,都在其中。而咱们昆宫的书香阁中,就有一本。只不过陈旧,鲜有人观,多数人不知其所在。”

  “那这黑色莲花的事,并不是只有东易刺客知道。就连这宫中之人都会有的知道”

  “没错,陛下。而此事的蹊跷之处就在于这帕子之事究竟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若是,此人其心可鉴。”

  秦熠听到此处,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这才递到冯继手中,缓步走回阶梯上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忽然间,刚刚还沉默的贞妃,道出一句:“哈哈,陛下,想必这东易刺客也是愚蠢。在宫中竟然还将自己的暗号留在这个帕子上,还能落入申念芝这个宫人的手中。若晗宝林真的是东易刺客,看到自己帕子丢了,难道不会推测是申念芝取到。难道不会翻箱倒柜将它找出,然后想办法封住其口?”

  瑾妃听着,又喝了一口茶,看着一旁的容妃,脸色也已经铁青了。

  贞妃接着道:“还有,若是申念芝一早看到有黑衣人与晗宝林相见,为何不早早通传,却要等到如今?呵呵,这真是说不通啊!”

  “我……我……”申念芝的手在地上攥起,哽咽的喉咙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谦嫔又道:“陛下,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两个人陛下一定想见见。”

  见秦熠点头示意,谦嫔回身,紧跟着的是冯继的一声“传!”

  随着两个小太监上来的是一对妇孺。衣衫朴素,发饰简约,与这气势辉煌的欢凰宫格格不入。

  妇人牵着小孩的手,一脸风尘仆仆。女孩却不知她的娘亲为何诚惶诚恐,却照着她的样子一同跪在了秦熠与众妃前,磕头请安。

  容妃见到眼前这对母女,却是不敢吭声,眼眸被疑惑、彷徨与恐惧充斥着。

  “民女殷氏,参见陛下。”妇人道。

  谦嫔指着殷氏道:“这位妇人便是玄途法师的妻子,这小丫头是玄途的女儿。”说着谦嫔面向殷氏,“见着陛下,还不快将事情原委道出?”

  “禀陛下,”殷氏又磕了一个头,“民女的丈夫玄途,曾经被宫中一位娘娘传唤。而第二日,就来了两个宫中之人,送来了布料、粮食和日用,却带着我们搬去了别处。民女一直以为是玄途法师向陛下宣告天之吉像,得了赏赐。谁知第二日草民便得知,玄途向陛下说谦嫔娘娘是……是祸星。可玄途进宫之前明明说天有吉兆,我便知晓其中有蹊跷。”

  “那玄途所言可是空穴来风?”

  “回禀陛下,是。等我打听到了之后,才知晓谦嫔娘娘之事乃是有人欲加之罪。玄途在此之后就回家过一次,还是宫里的人跟着。我知道他是怕我们受害,所以不敢招惹幕后主使,只好听从……”说道这里殷氏竟哭了起来,眼角的热泪在脸颊干燥而发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轨迹,“民女听闻,玄途被打入了天牢。想必是陛下知晓了其中种种。民女只求陛下看在民女主动向陛下告知实情的份上,留他一命。”

  身旁的小女孩见到殷氏如此,伸出稚嫩的小手,在殷氏的身上轻轻抚摸着,道:“娘亲,别哭了。”

  殷氏抽泣起来,坐在陛下旁边的皇后有泪盈眶,对秦熠说:“陛下。鸳鸯成对,比翼鸟成双,何况是人。若是感情如斯,陛下,可否放过玄途。”

  秦熠看了一眼皇后,也似乎有些许动容。有对殷氏道:“你便说来,幕后主使是谁。”

  殷氏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就好像是一口气从胸中将字句推了出来:“便是先逼着玄途加以祸星的骂名给谦嫔娘娘和晗宝林,如今又道她是东易刺客的娘娘,容妃。”

  “陛下,臣妾没有!”容妃跪了下来,“臣妾真的是为了陛下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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