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谁家欢喜谁家愁
青学一路凯歌挺进关东大赛四强，在半决赛上意料之中地碰到了六角中学。照不二的想法，他倒是很想去看王者立海大与冰帝的比赛。可惜两场半决赛是同时开始的，即使他能赶上，很可能也只能看到最后的决胜局了。
实话说，经过几次练习赛下来，青学和六角的网球部众人都对对方的招数有所了解。在比赛时也没有太大火药味，双方嘻嘻哈哈地打招呼，把裁判都看呆了。不过比赛正式开始以后，大家都严阵以待。
双打二，乾和河村是数据与力量的完美结合，虽然乾总是慢热，不过仍然以6-4拿下了第一盘。双打一还是大石和菊丸，他俩轻易打败了木更津和树组合，菊丸还有点不好意思，怎么总是对上木更津兄弟呢~
单打三是不二对佐伯。龙崎教练毕竟还惦记着手冢的伤势，把他安排到了第一单打，还是没有出场机会。毕竟下场不知道是对上冰帝还是立海大，但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轻易能打败的对手，打满五盘的概率很大，让手冢休息一场也好。
佐伯虎次郎很清楚自己和不二的水平差距，之前他们也比过，他就没有赢不二的时候。不过还没比就认输可不是他的风格，每场比赛他都要认真地去打。不过他最失误的事情就是和观月一样，被不二引得扣杀，结果自然是不用说的。
“周助啊，你是最近水平提高得太快，还是以前一直在和我们隐藏实力？”比赛结束后，佐伯忍不住问。他是听说了不二正式出战单人以来一分未输的奇迹，不过直到今天他也一样地败在不二手下以后，才发现前后的巨大差距。
不二偏了偏头，“大概两者都有一点吧~现在想想，在比赛时不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这大概是对对手的一种不尊重呐~”
佐伯惊异地看着他：“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也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总觉得有点伤心啊，原来真实的我这么不堪一击~”他故意做出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
不二心想，换做是你活到二十四再回到十三岁，你也会觉得对手都是不堪一击的。不过这种惊天动地的事实他肯定是不会说的，至少现在这个时刻不会。“那就努力变强吧~我答应你，在你来打败我以前，我是不会输给别的什么人的~”
“这难道是一种新的鼓励方式？”佐伯更加惊奇了，“这口气怎么那么像冰帝那个迹部的风格？”
不二笑了笑。“事实上，这句话的确是他先说的。我认为，偶尔用来增强一下自信也不错呐~”重来一次，不二再也不想因为某些原因而故意压抑自己。他以前就是心思太重，想的总比别人多，有些人还不见得愿意领他的情。有些时候，肆意一点，潇洒一点，感觉也不坏。
“这样……”佐伯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不二一番，“实话说，我还挺欣赏这种霸气的，你也的确有资格说这种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阳光多了，和我有得一拼哦！”
“什么啊，这是在变相地夸你自己吗？”不二忍俊不禁。不过他故意虎起脸，“还有，你的意思是我以前都不阳光？”
“当然不是，你以前那是温柔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助啊~”佐伯知道不二并没真的生气，而是在故意吓唬他，一边笑一边拉过他的肩膀：“周助，暑假的时候来千叶吗？我还真没见过你开怀大笑的样子呢，说不定你来和我们一起参加拾贝大赛，我就会有这样的福利了哦！”
“捡贝壳？”跑过来的菊丸一听见能玩就两眼放光，“我也要去！”
“当然，一定邀请你们全体的！”佐伯满口答应，然后转头去看手冢。“怎么样，手冢？到时候发正式的邀请函给你们哦~”
手冢看着一副哥俩好模样的不二和佐伯。“暑假我们要集训……不过空余时间应该还是有的。”他话音刚落，菊丸就欢呼起来。其他人被他的热情所感染，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不二看着这一幕，又想到刚才佐伯对他说的话，微微笑了起来。有这样的朋友们真好……
青学和六角众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去到了另一个半决赛的场地。冰帝对立海大，场上比分是0-2，立海大领先。正在进行的是第三单打的比赛，迹部对真田，艰难的抢七局。
“立海大真不愧是王者！”众人看到记分牌，整齐一致地沉默了。第二双打丸井桑原对宍户和凤，6-1；第一单打仁王柳生对忍足向日，6-1……这到底是要怎样的实力啊？
“迹部居然是第三单打。”乾很冷静地指出这个问题，“看起来他从我们那场比赛中吸取了教训。”
“立海大这样的对手，想不认真都不行的吧？”说话的是大石，他的视线完全被场中激烈的比赛吸引住了。这时迹部正好抓准了一个时机扣杀，真田目光一闪，立刻奔回后场，速度飞快。
“都到抢七局了还有这样的精力！这个球他们至少打了几十个来回了吧？”佐伯目瞪口呆，果然迹部那么嚣张也是有资本的；真田看着不爱说话，不过球风倒也相当犀利。
不二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迹部最后能拿下这局。如果说作为单打二的桦地还有一点儿希望能打赢柳的话，单打一的芥川也绝不可能打赢幸村，所以立海大是赢定了。他侧眼看了看手冢，后者面沉如水。
“呐，手冢，你觉得你能打赢这样的真田吗？”趁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立海大的实力，不二轻声地问。
手冢皱紧了眉毛，最后说：“五五之数。”
“那么，果然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吧？”不二自顾自地说，抱起双手看着场内。再来八球，迹部就该放短球得分了。
手冢回过味儿来，都顾不上看比赛，震惊地转向不二：“你有万全之策？你的意思难道是……”
“你放心吧，我会去和龙崎教练谈的。”不二打断了他还没出口的话，也就是间接地默认了他的猜测。
“不二……”手冢轻轻地叹了一声。他既为不二有这样的实力和自信感到骄傲，又感到一些不合时宜的迷茫。他有预感，乾说的话正在一步步地变成现实。而后他又想到那个模糊的梦境，里面的不二可不像现在的样子；相比之下，他的确更加欣赏自信的人。看起来人们说的没错，梦都是相反的……
就在手冢发呆的当儿，单打三的比赛终于结束了。就和不二预料的一样，迹部故意做出他要在后场发高球的假象，拍都已经挥到半空，却突然推了出去，一个非常漂亮的短球，刚过网就掉了下去。真田抢救不及，球拍触网，回击无效。
不二本想恭喜一下迹部，不过冰帝的拉拉队已经喊了起来，想也知道不可能盖过他们的声音，只能作罢。再反观立海大那边，人人脸上都是慎重的神情，幸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真田的肩膀。然后他终于舍得分给场边的青学和六角众人一个眼光，朝不二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
单打二，桦地固然不是什么著名的选手，但是他遇强则强的特质决定了资料狂人如柳莲二也不能轻易把他打败。最后的比赛硬生生拖到了抢七局，柳赢得相当不容易。立海大3-1胜出冰帝，那就意味着决赛将在青学和立海大之间进行。
比赛结束后，不二去冰帝场边看迹部。
“本大爷从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不过这一次却食言了啊！”迹部脸上还带着一丝疲倦的神色，想来和真田比赛消耗了很多体力。冰帝的其他正选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就连平时总是在睡觉的芥川慈郎也是醒着的，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人总是在失败中前进的。”不二安慰他说。
此话一出，迹部的反应就不说了，冰帝众人都一起怀疑地盯他。大家都知道，还没人从青学的不二手里拿下一分，这样的话听起来水分很大。
不二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那不然你们觉得，青学对上立海大的胜率有多少？”
冰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含蓄地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基本上怎么看，论整体水平，还是立海大高出一截吧？
“话归这么说，不二，你倒是敢输给别人试试！”迹部明白不二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很感激，但是输给谁什么的，他不爱听。
“迹部君，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啊~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说不定我哪天就栽了呐~”不二听出迹部的语气有所好转，急忙一鼓作气，趁热打铁。
迹部觑了他一眼。“别这么说话，不二，你这装可怜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某个人，”他一边说一边横了忍足一眼，“每当有求于人的时候总这么说。”
被瞪的忍足表示很冤枉。他才用过一次好不好，而且他只是想提前结束训练去约会而已，最后还没成功呢……不过鉴于现在迹部心情不爽中，而他刚才输了球，比分不是一般的难看，所以还是不要给他们华丽丽的部长添堵了……这么想的忍足也只能哀怨地看迹部，只可惜后者完全无视他。
不二对冰帝网球部严厉的奖惩制度有所耳闻，忍足的反应他完全能理解。所以他眼睛转了转，“那如果我赢了，迹部君有什么奖励吗？听说冰帝网球社的福利好得不敢想象呐~”
“嗯？”迹部现在是惊奇地看不二了，“不二，难道你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说就可以了啊！”他对朋友一向大方，不是什么特别离谱的要求他都能帮忙解决。
“有些东西还是要自己赢来的比较有意思呐~”不二神秘兮兮地摇摇手指，“既然迹部君这么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迹部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只要本大爷能做到。”他对不二郑重其事做的要求很有兴趣。不二家里的财政情况虽然比不上自家集团公司(不二姐姐开法拉利跑车！)，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不算普通的有钱了，所以应该和钱财没关系……那会是什么呢？
得到了迹部的保证，不二笑得心满意足地走了。在赛场出口，他追上了青学的其他人，而真田正在向手冢约战。听到这些话，不二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硬了，不由得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抢在真田和手冢比赛前面，先对真田下战书。
“看你这个表情，不二，你似乎想和弦一郎打？”幸村站在一边，注意到了不二脸色的变化。
不二点点头。实际上他想的是不让手冢和真田对上，所以幸村说的话大概也对了一半吧……当然了，手冢最好也别对上幸村——不过这个概率不大，在他记忆里，幸村一直都是单打一；而且以立海大的水平，他基本只在全国大赛的决赛上才需要出场……所以只要错开排位就行。
看到不二承认，幸村眉毛一挑。“你可真受欢迎啊，弦一郎。”真田看到了他这个动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另一方面，经过不二这么一打岔，回到学校的冰帝众人发现部长的心情居然还不算太差。虽然所有人都被破灭的轮舞曲挨个儿修理了一遍，那又有什么关系？比起输掉比赛，他们更不愿意看到的是迹部失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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