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7】
“这疤真丑。”越辰啧了两声。
“芦荟胶啊什么的可以淡化疤痕,多吃水果蔬菜,要不然,直接激个光。”医生笑道,“一个大男人,有个疤怎么了?”
越辰笑了笑,医生看了心里发毛,也不知他笑的含义。
“谢谢医生,走了。”越辰说着,拎起西装外套,半搭在肩上,去找顾梨浣。
才知道半路,就看到了背对着他的人儿,正和医生说话,他也就没好意思上去打扰。
“顾梨浣是吧。”主治医生的语调一点都不轻快,“你的母亲剩的日子不多了,问问她的心愿吧,可以准备后事了。”
主治医生看着眼前呆住的人,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还是挺喜欢这个丫头的,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哭,在母亲面前又变得阳光开朗,年纪轻轻就承担起这么重的负担。要不是自己只有个女儿,还真想让她做儿媳呢。
顾梨浣眼圈泛红,但她竭力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谢谢医生,这段时间辛苦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无法挽救她,真的很抱歉。”主治医生低头道。
“那医生,你去忙吧。”顾梨浣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与那医生擦肩而过之后,扶着墙哭了一会儿。
只一小会儿,她便停止了抽泣,抬手对着眼睛扇了扇风,等眼泪干了,在到母亲病房去。
越辰一直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当他看到顾梨浣笑的时候,差点就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只是想到自己没那个立场和身份去搂住她,怕吓跑了她。
母亲正躺在床上休息,顾梨浣在外面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正犹豫要不要推门而入时,听到了里面有气无力的声音。
“浣浣是吗?进来吧。”
顾梨浣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生怕声音大了会把母亲的呼吸都震碎。
“妈。”顾梨浣轻声喊道,在她的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怎么又来医院了?不用担心我的。”顾母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顾梨浣心中一阵抽痛,小时候总说着要带母亲环球旅游,现在只希望她能从床上下来。她每次来看母亲,母亲的脸色总不如上一次。
“最近不忙,而且有金主下单,几句话就能那个八千上万的,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事,现在我都能满足你。”顾梨浣笑着说道,亲昵地靠着她的肩膀。
“妈妈不要什么,只是难过没有积蓄了,我就希望你能给自己省笔嫁妆钱。”顾母说着,其实她心里也有数,这顾梨浣到现在还没个对象,想看她结婚只能去天堂咯。
“你说什么呢妈!”顾梨浣嗔怒道。
“妈之前给了你一个密码锁的小盒子,密码是你的生日,没什么能留给你了,对不起了浣浣。”顾母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顾梨浣一听,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立马打住。
“浣浣,妈妈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工作吧,改天再来看我。”顾母说着,眼睛就快要闭上了。
顾母经常会这样,说着说着就睡了,医生也说过,多休息挺好的。
“那我就先走啦。”顾梨浣顺着母亲的心意,不舍地离开了。
她心里隐隐的不安,但还是安慰自己,母亲只是累了,她不会有事的。
顾梨浣走出病房,关好门,突然瞥见一旁靠着墙的高大身影,被吓了一跳。
“越……越辰。”顾梨浣微微喘气。
她看到越辰那双含笑的桃花眼里自己慌张的脸,有些窘。
“我这么吓人?”越辰问道,语气是顾梨浣从未听过的温和,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没有。你怎么还在?你助理呢?”顾梨浣先以为他助理给他拿药去了,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再看他手里已经有了药。
“走了。我跟她说,要送浣浣。”越辰收敛起了笑容,定定地看着她。
一听这个只有她母亲才会喊的亲昵称呼,顾梨浣红了脸。
“我先不回工作室,不用你送。”顾梨浣道,她想回家看看母亲给了她什么东西,到时再跟秦苓请个假就是了。
“那你去哪儿?打的不安全,地铁也不如我送安全。”越辰看她抬脚向前走,便跟了上去。
“哪有那么多坏人,合着只有你是安全的不成?”顾梨浣蹙眉,停下脚步,仰头看他。
她脸上的不悦和不耐烦吓了越辰一跳。
“嗯。”越辰点了点头。
顾梨浣见他认真模样,毫无总裁气度,倒像只撒娇的金毛。
“跟我走。”越辰本想拉她手臂,但怕她挣扎闹得声音很大,就只是快步走,语气冷冽。
好吧,顾梨浣收回她上面的想法。
越辰一副“不跟着他就会被揍”的严肃表情,顾梨浣只好乖乖地跟了上去。
顾梨浣给他开了自己家的导航,随后给秦苓发了请假的消息。
车内很安静,越辰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坐在他的身边。
到了顾梨浣家楼下,顾梨浣怕又被拦下,主动说了“再见”。
“不请我上去坐坐?搭了我这么多次的顺风车?”越辰笑着看向她,依然不让人下车。
顾梨浣从没见过主动要求进女孩儿家里的人,暗骂臭不要脸,但一想人家也没想干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顾梨浣的家是ins风格,清新简约,墙上的云朵灯最让越辰感兴趣,他伸手摸了几下。
“别碰。”顾梨浣说着,倒了一杯水给他,“你随意,我找东西。”
越辰真的就很随意地坐在她的沙发上,握着水杯,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了一颗眼熟的袖扣。
他轻声哼笑,居然还留着。
顾梨浣在衣柜底下翻出了母亲留给她的小盒子,按密码输入之后,打开发现是珠宝翡翠金银等首饰,还有一张纸条。
【妈妈没什么积蓄,这就当你嫁妆的一部分吧。】
顾梨浣看了,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流出来的同时,她控制不住发出一声抽泣。
越辰闻声走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顾梨浣立马合上盒子,塞进衣柜,“让你好好坐着,谁让你过来的?”
她边擦眼泪边说,还跺了两下脚。
越辰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对不起,别难过了好不好?”
顾梨浣被他一抱立马懵了,但很快他又将她放开。
“对不起,我看见你哭太慌张了,觉得抱抱会让人好受一些。”越辰低头看着她,像做错了事似的不知所措。
“没事。”顾梨浣咽了咽口水,把悲伤又咽下去,“我自己失控。”
她顿了顿,然后仰起头,咧嘴一笑。
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一笑,眼泪都滑落在了唇边,让人觉得滑稽又心疼。
越辰见了更想抱她,但她刚才的反应说明了这不可以。
“别太压抑,不开心就别强逼自己笑了,多哭一哭,多委屈一下,多撒个娇。”越辰说道,他好希望顾梨浣能够倚靠他,依靠他。
而不是把他当做一个外人,当做越总。
顾梨浣一愣,她隐隐感到他对自己的特殊,这种说不清的情绪更让她觉得烦躁。
“对了,过几天H.J年度酒会,我给秦苓发邀请函了,希望你们都来。”越辰扯开了话题,再这样说下去,怕是……
怕是两个人都要沉沦。
“好。”顾梨浣稳住了情绪,眼泪也擦掉了。
两个人面对面,中间只有几寸距离,彼此的呼吸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于快速的心跳也难逃对方的耳朵。
越辰后退了两步,缓解尴尬的氛围。
“我先走了。”他说道,“今天不好意思,打扰了,让你觉得烦心了。”
“没有没有,慢走。”顾梨浣回道。
说实话,在楼下的时候的确觉得烦心,可他说完这几句话,她突然感谢他的到来。即便是秦苓,也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可能,是他不好意思,觉得这么说太越界了吧。
这么看来,厚脸皮还是有好处的。
“那枚袖扣很好看。”越辰的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故意回头看了一眼丢失四年的袖扣,似是无意间提到。
“嗯。”顾梨浣简单地应道。
越辰觉得无趣,只好离开了。
说实话,今天还挺高兴的,看到了顾梨浣最脆弱的一面,同样也难过,顾母的病怕是难好了。
“喂,李宪,之前德国的那个癌症医生请他过来下。”越辰想着,就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李宪一听,心就提了起来,可别是越总查出什么毛病来了。
“有个朋友的母亲不行了,来看看。”越辰道。
“是,越总。”
越辰放下手机,眉头紧锁,想让她真正开心,怕是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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