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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冷的天流了这么多汗,可见来的路上十分着急,到此时脸上才看出一些放松之色,对苏辄一礼:“殿下并无大碍,只是近些日子饮食上可能随意了些,脾胃有些受不住,所以拖累了身子,感染上了风寒,加上这些日子贪玩,累极了才会贪睡了些。待会儿小人写个方子,吃上几副,再多休息几日就能康复了,王爷不必太担心。”

  苏辄这才缓了脸色,松开攥的有些发疼的手指,对李太医道:“那就麻烦李太医了。”想了想又道:“以后李太医就留在府上吧,本王会亲自去向皇上请示。阿阮身子娇弱,需要人在旁时时看着,李太医既然熟悉阿阮的情况,由你来照顾最好不过。”

  李太医没有拒绝,点头应了声是,便跟着玲珑出门去写方子熬药。

  发了一通火,情绪也便冷静了下来。苏辄再次看向桂嬷嬷,想到李太医说的饮食随意令脾胃失调,而平日里桂嬷嬷对待小儿的饮食上最是严厉尽责,反而是他不了解情况,私下纵容小儿比较多,语气便是较方才缓和了一些,却依然清冷迫人,“这一次阿阮所幸没什么大事,本王便不再追究你的过失了,但若再有下次,便你是皇上亲自送来的人,本王一样不轻饶。你可听明白了?”

  “奴婢谨记王爷的教诲。”桂嬷嬷低头应着。

  “保平郡王也长大了,需要有趁手的人在旁支使,以后就让小豆子也跟在身边伺候着吧。”苏辄不容置喙的丢下一句,转身进了内室。

  小豆子是府里的小厮,年纪不大,却头脑灵活手脚勤快。郡王毕竟是男孩子,总在一堆没主见的女人里头长大也不是个事,王爷这个考虑很周全,桂嬷嬷也就没说什么。

  也不知李太医做了什么,小儿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呼吸平缓的安静睡着。苏辄在床边坐下,蹙眉看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多月不见,小儿似乎瘦了些,不晓得是胃口变差了,还是贪玩所致。

  君子之风,喜怒不形于色。王爷显然只长了君子的脸,没有君子的风度。但真要论起来,王爷在大多时候还是足够冷静自持的,往常便是有再生气的事也很少表现出来,更很少浪费口舌训斥下人,顶多万年不变的挂着一张寒冰三尺的俊脸吓一吓人。

  发了一通火之后,再细细一想,便觉得应是连着赶了几日的路还没休整过来,心情有些烦躁的缘故。

  毕竟桂嬷嬷在平时做的很好,连他偶尔都会觉得太过严厉,示意桂嬷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总不过是个孩子,贪嘴爱玩很正常,却不料这样对小儿来说也是奢侈以极,稍一疏忽就害了病。

  真是比当年那只圆毛小畜生还脆弱······

  所以听了李太医的话之后,苏辄便没有再坚持将桂嬷嬷赶走,以后还是该由着桂嬷嬷将曾经的规矩立起来,至少,能看住小儿不再胡乱吃东西。

  想到这里,思绪突然被一阵吧唧吧唧的声音打断。

  苏辄低下头,挑了挑眉。

  似乎梦见了什么,小儿闭着眼睛小嘴吧唧了两声,粉红的小舌头滴溜溜的在唇边添了一下,便从被子里伸出手朝床里侧摸去。

  又细又白的小手在床褥上摸来摸去,摸来摸去,约是没能摸到什么,细细的哼唧了一声,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辄眼巴巴的坐了一会儿,想了想,弯身朝床里侧也学着小儿摸了摸,因着手臂长的优势,一下子就摸到了一个鼓囊囊的东西。便是心下奇怪,轻轻掀开被褥,摸出了一个用紫色绸缎紧紧包裹的物事,放到鼻端轻嗅,还有股子甜甜的香气。

  打开一瞧,果然是几块点心。

  苏辄的脸有点黑。

  难怪有桂嬷嬷盯着还会吃出问题,原来问题在这里。这小儿将点心藏在这里,该不会是半夜也像刚才这样摸出来偷吃吧?

  王爷眼力过人,随即发现这几块花花绿绿的糕点甚有些眼熟,可就不跟当日送去尤平的那一包点心渣子如出一辙?

  这也是那个姓李的小子送的?

  这么想着,凤眼随意在屋中一掠,王爷发现曾经被小儿爱不释手的拎在身边的狐狸灯不见了踪影。他记得清楚,小儿昨夜回来之后就睡在了清风苑,而自己床头空荡荡的,便想着那盏狐狸灯被小儿带回了清风苑。

  可现在屋内一览无余,那总不时晃在他眼前的狐狸灯却不见了。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这句话,首先挤入了王爷的脑海。不过外出两个月,小儿便露出了朝三暮四的卑劣本性,将他所赠弃之敝履。

  一包寒酸的点心就被收买了,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正当玲珑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苏辄脱口问了一句,“殿下那盏狐狸灯丢到哪儿去了?”

  玲珑愣了一下,接着回道:“那灯坏了。”

  苏辄挑了下眉,“坏了?”

  “是。”玲珑抬手指了床头上方的银质挂钩,“王爷离府后,殿下就搬回了清风苑,且每晚都会将灯挂在床头看着入睡。便是在数日前,奴婢在外间睡着时突然听见殿下痛呼,慌忙起身查看,就见那灯不知怎的灯扣松了,殿下睡着时突然就砸了下来,正砸在了殿下的脑门上······灯滚到地上摔碎了,殿下的额头也鼓了好大一个包······”

  苏辄面色一变,“伤的可严重?”

  玲珑回想当时殿下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筹措了一番,道:“伤的倒也不严重,除了有点肿,并未破皮流血,过了两日就消了。殿下只心疼那灯没法修复,伤心了好久,第二天起床后饭都没吃······”

  听了这话,苏辄原本还有些阴郁的脸色便是慢慢恢复了晴朗,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叫玲珑再去取一些蜜饯来。

  玲珑会意,还多备了几颗剥好皮的芦桔。

  小儿在一声声轻唤中醒来,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乌黑的大眼睛蒙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好像受了委屈一般,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望着面前熟悉的俊脸,声音细软还带着些没睡醒的沙哑:“苏叔叔?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苏叔叔来监督你喝药来了。”苏辄绷着脸沉声道。

  “喝药?”阮清没听懂。

  苏辄本是要趁机申斥几句,叫这小儿好生长长记性,可对上那双懵懂湿漉的大眼,想起玲珑方才所说,严厉的话到了嘴边便是诡异的缓了好几个度,“你不听话,明明答应本王要在家乖乖的,却到处乱跑,害了病当然要吃药。”

  阮清总算是清醒了些,确定眼前的人是“日思夜想”的太傅大人之后,不觉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太傅送的狐狸灯半夜掉下来砸了头,那是真疼,一念之差便被他摔到了地上,彻底的碎了。后来想起来,便是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一阵后悔,不知该怎么跟太傅交代那灯的去处才好。

  太傅显然还没有发现那盏不翼而飞的灯,可小儿依旧悬着一颗心。实在是这段日子他有些得意忘形,偷偷瞒着太傅做了好些事情,且未在信中如实汇报。要说当初就不该听李恪的,学什么先斩后奏。现在好了,罪行眼瞅着就要大白于天下,自己又恰逢病中无力反抗,可要怎生是好?

  想到太傅发怒时砍人不手软的手段,小儿默默的打了个哆嗦。

  苏辄见他闷头不作声,压着嗓子道:“怎么,还需要本王给你调调味再喝吗?”

  “不用不用!”阮清连忙摆手。

  “真不用?”苏辄挑眉。莫名想起了自己曾经喝的那一碗调过味的灵丹妙药,再看小儿惶恐心虚的模样,如何还不明白当初竟是被这小儿涮了一把。

  小儿机敏,没被烧坏脑子,察觉气氛不妙,忙对一旁端着药碗的玲珑伸出手,“玲珑姐姐把药给我吧,再给我一颗蜜饯就好了。”

  “把药给我。”苏辄笔直的将药半路劫到了手中,动作娴熟的用小勺舀了轻轻吹了吹才递到阮清嘴边。

  平日里吃饭,小儿也总是缠着太傅亲自喂食。说实在的,这两个月太傅不在,小儿还真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失了自理的能力连筷子都不会拿了。可眼下太傅没有立即兴师问罪,还亲切的喂他喝药,这般出人意料的亲民路线,真叫小儿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天知道,昨天听到太傅要回京的消息时,小儿放飞了多日的心情有多惶恐,因此还专门将定在后天与太子放纸鸢的约定提前了,一直挨到傍晚才偷摸的回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只喝了一口,小脸便是苦的皱成了一团,伸手就从盘子里摸了颗蜜饯塞进了嘴里。

  苏辄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等小儿将蜜饯咽下去又跟着舀了一勺递过去。

  小儿心虚,只得逆来顺受苦着脸喝了,喝完伸手又去抓蜜饯。

  苏辄的眉毛再次挑了起来,这么喝下去,一盘子蜜饯也不够。何况太医刚刚说过小儿不能吃太多甜食。他挥了挥手示意玲珑将蜜饯端走,故意沉着脸道:“你把药都喝完才能吃蜜饯,不然以后都没得吃,只让你喝苦药。”

  小儿看着那张阴沉沉的俊脸,也知道此刻自己乃是待宰的羔羊,要夹起尾巴来做人。可不正是应了苏燕松那句“自作自受”。便是低声怯怯道:“我等药凉一凉再喝好不好······太、太傅······”

  太傅?

  这个称呼还真是新鲜。虽然苏辄确实挂了个太傅的虚衔,也一直教授着这小儿功课,但一直以来这小儿都是甜腻腻的喊他苏叔叔,这猛不丁的冒出一个太傅,还真是令他惶恐不已。

  这是在提醒他等药凉这一招是跟他学的不成?

  苏辄气的差点笑出来,可又怕药真的凉了影响药效,倒是难得摆出一张温煦的笑脸,柔声道:“你乖乖喝了药,便给你更好吃的。”

  临行前苏辄曾许诺给他带霜糖,虽然心里少不了怀疑,但这句话的诱惑远远超出了舌头被苦药折磨的痛苦,阮清眼睛一亮,“可是霜糖?”

  苏辄点了点头,“各种口味的都有。”

  阮清看看剩余的药,犹豫了一下,便是视死如归的抿着唇点了点头。

  一小碗药喝完,阮清雪白的小脸都黑了,眼睛水汪汪的就要哭出来。玲珑赶紧端了蜜饯上来救急。阮清却一把抱住了苏辄的脖子,飞快的将唇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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