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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唇上热热的,软软的,一股子苦涩的药味透齿而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苏辄瞪大了眼儿,浑身僵硬的被狠狠一压薄唇,看着小儿缩回去飞快的抓了一颗蜜饯,然后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笑的弯弯的眼睛和塞得鼓囊囊的脸蛋,手指在袖子底下攥了一下又松了开。

  混混沌沌的坐了一会儿,苏辄起身走了出去。到了院中顿脚,抬头看向院中的那棵梅树。此时梅花已经凋谢,长出了柔软的嫩叶,院子里却仿佛仍余有梅花淡淡的香气。他轻轻抿了下唇,微微的异样令他心中些许不适,声音毫无起伏的对身后道:“这几日好好看着殿下吃药,病好之前不许他再出门,也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燕青几个也不许,就说是本王的命令。”

  玲珑恭敬的应了。

  苏辄一走,阮清便从被子里钻出来,撅着屁股翻他的点心,没有意外的,几乎将整张床都翻了过来,也未寻到半点点心的渣子。

  因为有苏辄的严令,阮清养病期间,青松两兄弟伙同李恪来探病,俱是被无情的拦在了外面。

  青松两兄弟不敢说话,李恪却不管:“我们就是进去看看阿阮怎么样了难道也不行?”

  小豆子赔着笑堵在门口:“王爷回来了,说这几日殿下稍微好一些了便要开始继续学习功课,也该借着养病的功夫收收心了。王爷也是知道殿下的性子的,一旦见了几位小公子,殿下定然又要忘形,跟着跑了。几位小公子还是等过段日子,王爷看的松了些再来吧,奴才也是没办法。”

  李恪气的咬牙,“王爷也太霸道了!整日的就知道拘着人苦读,难怪他一回来阿阮就病了!”

  小豆子心想,殿下会生病全因同你们玩过了头好吗?不然王爷怎么会下这样不近人情的命令。嘴上却笑道:“李公子有所不知,殿下是因为身子弱,前几日不小心冒了风才会生病,跟我们王爷却是没关的。”

  “你是定王的人,当然帮他说话!”先前有个桂嬷嬷管着,现在又加上一个苏辄时刻紧盯,这定王府简直就是为阮清量身打造的牢笼啊。李恪越想越觉得阮清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容易,又不死心的问:“我们就进去看一眼也不成吗?我们保证不打扰阿阮休息,也不闹着他出去耍。”

  “不成的。”小豆子嘴巴咬得紧,笑眯眯道:“李太医格外嘱咐过了,要殿下多休息,多补眠,这会儿子殿下也正睡着呢。”

  “我们还是走吧,等阿阮好些了,咱们再来便是了。”苏燕青平日里就对苏辄诸多忌惮,一听是苏辄的命令就开始打退堂鼓,眼看着没戏,便拉着李恪的袖子要撤。

  李恪拗不过也只好作罢,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鬼鬼祟祟的递给小豆子,“我们不进去了,就请你将这包东西转交给阿阮。”

  小豆子笑眯眯的接了,看着李恪几个走远了,转身抹了把汗,觉得良心真是不安啊。不过就是让几个孩子进去看看,说说话,还能使病情加重了不成?王爷就是再要惩罚殿下这段日子调皮不听话,也不该这般严厉啊。

  殿下跟了王爷这个师父,也真是够可怜的,想当初太子也没受过这等优越的待遇呢。

  都道是严师出高徒,这大阎王将来会不会教出一个小阎王来?

  小豆子耸了耸肩,打开那包裹得精致的点心,捻起一块丢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回了院子。别说,还真好吃。

  过了几天,阮清的病终于好的差不多了。因着桂嬷嬷耳提面命怕他将病气过给王爷,愣是不让他出清风苑,这几日都是一个人睡着。也不知王爷最近是不是忙的厉害,除了每日例行的来看他一眼,大多时候都是见不到人的。

  眼下身子好了些,心思也跟着活泛起来。阮清憋闷了好多天,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趁着外间的玲珑熟睡之际,翻身从床上坐起,胡乱裹上斗篷便轻盈的奔出了院子。

  此时明月斋里,书房的灯仍旧亮着。

  书案前元宝打着哈欠往杯子里添茶,悄悄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王爷,心奇都这个点了,王爷明明早早就处理完了折子,不赶紧回床上躺着,偏坐在这神游什么?

  似乎从出差回来之后,王爷失眠的毛病又犯了,见天的在书房跟一堆文书对命,若是太妃知道了又不定多心疼,偏偏王爷责令他们不要多嘴。

  可王爷身强体壮经得起折腾,他们这些弱不禁风的奴才天天跟着受罪也不是个法儿啊。

  元宝在心中做了几次心理建设,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小声劝了一句,“王爷,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明儿还要早朝,您还是回房里躺一会儿吧,这要是熬坏了身子,太妃那边又要闹腾起来了······”

  苏辄闭着眼淡淡的问了一声,“几时了?”

  元宝苦着脸回道:“将近子时了。”

  “确实很晚了······”苏辄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幽冷,干巴巴坐了一会儿,方起身对元宝挥了挥手,“你自下去休息吧。”

  元宝见王爷朝门外走去,立马松了口气,一边打着哈欠,顺手熄了灯步子歪斜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辄确实没有睡意,只是这么干坐着心内非但不能平静,反而越发烦躁,竟是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压下那股子不适的空荡之感。

  站在卧房门口朝西面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夜幕里只有凉凉的风声。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些个寂静虚冷的夜晚,父王早逝,兄长骤然扛起偌大家族埋头在书房苦读,只余下他小小的身影抱着棉被彻夜难眠。

  似乎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习惯了寒冷,慢慢的不再惧怕寒冷。

  然而某个小儿的到来,却猛然敲碎了他多年自以为是的坚持,当怀里抱着那温热绵软的一团时,他才惊觉自己的习惯多么不堪一击。触及了便不舍放手,甚至想要更多。

  苏辄并未点灯,进门后随手脱了外袍便躺了下去。

  然下一瞬,习武之人多年练就的敏锐令他立时警觉,只是不等他习惯性的出手,一个凉呼呼的东西就撞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绷紧的身子在感受到那久违而熟悉的触感后顿时松缓了下来,挑眉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东西。

  昏暗里一双晶亮的大眼微微抬起,“我来给苏叔叔暖床。”

  是暖床还是暖他自己?

  苏辄皱着眉摸了一把冰凉的小脸,“怎么这么冷?风寒还没好就这样跑出来,可是嫌药喝的不过瘾?”

  略带薄茧的温热掌心贴在脸上,阮清猫儿一般嘤咛了一声,身子往下缩了缩,将脸埋进结实滚烫的胸膛里一下一下的蹭着,直到感受到丝丝暖意渗入脸颊肌肤,这才绵绵的嘟哝道:“桂嬷嬷睡了,我怕扰到她就胡乱披了衣服过来。苏叔叔不必担心,我一会儿就暖过来了。”

  可不是一会儿就暖了,我身上的热度都快叫你给蹭干净了。

  苏辄又好气又好笑,但人都自己送上门来了,总不好再丢出去。便是顺势躺下,将被子拉过来裹紧怀里的小人儿,不忘申斥道:“以后莫要再这般任性,把身子冻坏了。若是想要过来睡就提前说一声,桂嬷嬷醒来找不到你,可是要急了。”

  阮清乖巧的“嗯”了一声,抱着劲瘦的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团起来,奶声奶气道:“那我现在就提前说好不好?”

  苏辄被他蹭的也很舒服,闭上眼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阮清趁势打蛇上棍,“苏叔叔答应了?那我以后每日都要在这睡!”

  苏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再不地道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岂能前脚放了话后脚就反悔?便是理所当然的道了一声,“好。”

  阮清得意的咯咯笑了一声,解决了一桩心事眼皮就渐渐沉了下来,尤其身前宽厚舒适的胸膛甚是催眠,还想再多说几句话,嘴巴却有些张不开,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苏辄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反手抱住怀里的小人儿,忽然也觉得睡意袭来,不一会儿就均匀了呼吸。

  第二天桂嬷嬷一头冷汗找来的时候,阮清仍四仰八拉睡得香甜,免不了醒来之后又是好一顿训斥。

  阮清理直气壮的装迷糊,道是梦游跑错了地方。

  桂嬷嬷会相信才是有鬼。可早上遇到出门的王爷时,王爷亲口说了以后让郡王住在明月斋,即使再不合礼数,寄人檐下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她只是一介奴婢。只能打定心思紧紧守着明月斋,事必躬亲的伺候郡王的衣食起居。

  好歹熬过这两年,等回了宫里就一切上了正轨。

  然而阮清心里藏着委屈,住在明月斋虽好,可自从病了一场,苏辄就命人将所有能吃的都收了起来。

  睡得好却吃不好,也挺磨人的。

  喝了几天的药,脸都喝黄了,就盼着李恪再来雪中送炭。谁知李恪至今连个鬼影都不见,真是不够意思。便是暗暗想着,那套快要修补好的编钟绝不给李恪那个叛徒看见。

  用过满嘴淡出鸟的早饭之后,阮清就转脚去了隔壁书房,轻车熟路的将小书包扔到炕上,自奔去书桌前,踩着苏辄找人给他做的阶梯椅坐了上去,打算在苏辄回来之前先装出用功的样子,好抵消前些日子犯错的惩罚。

  阮清是个理智的人,他觉得这些天太傅大人没有训JIE他,那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还没来得及。眼下病好了,也就没了护身符,还是要自个儿尽力争取。莫要落得窝囊太子的下场,在太傅面前像小狗一样抬不起头来。

  小豆子在旁边帮着研磨。

  阮清等着墨便四下看了看,隐约发现屋子里少了个东西。费神想了半晌儿,竟是那副他费时半月才作成的雪梅图不见了。

  好吧,他画的可能确实不大好,才高八斗的太傅大人也觉得挂在那里有些丢人罢。

  阮清沮丧的瘪了瘪嘴,抓起架子上的笔,开始写字。

  一个时辰过后,苏辄便从外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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