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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衣裙


  颜筱柔翘首而望,远远的只见那一袭紫衣,她赶忙提着衣裙跟了过去。

  两人默不作声,原本厚重的云层被太阳拨开,千缕万缕的光束从天而降扫走了阴霾,她跟着赵羽成出了府上了马车,一路上亦是无语,直到登上了四邑城的女墙。

  赵羽成手扶青砖,砖身早已出现斑斑痕痕,那是岁月雕琢的印记,他犹记得刚来四邑的那一年,个头还不及这女墙高,惦着脚尖俯瞰着城外的一切,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天,分不清地,只有刺骨的寒冷。他心中暗暗的在问,难道这便是他要执守一生的地方么?

  算一算,那时不过十二三岁,却不知何来的胆量谈条件,圣上的眼眸暗淡无光,那是见到母妃的尸身时才流露出的感情,可他知道,除了那目光却不能再给他更多。

  “成儿,梁南的水乡更适合你,朕赐予你作封地如何?”

  呵,温溪柔湖如诗如画,一侬细语温柔乡,是个好地方,要不了几年,怕是要在笙歌艳舞中忘却仇恨,从此虚度半生。身子不由的颤抖,腰封那枚玉佩牵绊作响,垂首间安然入了眼帘,日月同辉……母妃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手覆在其上紧紧的攥着,叮叮的清响骤停,他已下了决心,“父皇,还是北地吧,儿臣……可以离母妃近些。”

  他转身出了殿堂,殿外桂香四溢,花满檐阶。

  “成儿!”

  他停下脚步,却是没有回头,他怕又见那满室的游尾雕龙。

  “既然去了北地,就要信守承诺……”

  原来至此……圣上早已忘了与母妃的情意,他又何必苦苦纠缠……

  记忆的闸门打开,流进心田的便是无尽的痛苦,赵羽成回转身不愿再看,却见在旁枉然若失的颜筱柔,微风轻抚,那绝美的容颜透着无尽的忧伤。

  “在想什么?”

  颜筱柔被吓了一个激灵,双手在裙上婆娑着,“没什么……只是看着王爷如此,奴婢心里也有些郁结。”

  听她这么说,心湖竟也泛起一丝涟漪,“筱柔,替本王去做一件事如何。”

  她倏地抬起头,赵羽成眼眸中的阴霾早已一扫而光……

  回去的路上,赵羽成挑起车上的竹帘,外面一片喧嚣,临车越过两匹快马,是向王府的方向去了。

  马蹄声急,原本一言未发的颜筱柔也忍不住向外探去。

  小杜子从帘帐外喊着话,“王爷,怕是明前茶到了。”

  四邑地处极寒,所饮之茶皆是从外而来,这清明还未过,明前茶便已送来,均用雕刻精美的锡罐装好,快马加鞭昼夜不停的送往四邑。

  “禀王爷,这茶刚炒好便送来了,路上用时十多天,现在饮用正是时候。”

  掀开罐盖,清香散出,片片如一,碧绿青翠,果然是上等。他随手捻起两三片,“这上等的龙井还是要上等的水来冲泡啊。”

  颜筱柔站在一旁听着,却是想起那日假山后单薄的身影,没多想便脱口而出,“环主子那儿有从松针上采下的雪水。”

  赵羽成抬眸,嘴角透着那丝笑意,“她是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如此替她着想。”

  颜筱柔知道自己多言,窘得不知所以,他见状依旧笑面,起身把那锡罐递于颜筱柔手中,“那本王就去那里坐坐好了。”

  她听闻忙长舒一口……

  即使暗道有灯火,颜筱柔还是会不由的心悸,手中乌漆雕百果图的两层食盒略微有些沉,拖着扭伤的脚,也不知走了多久才重新回到地牢。

  呼伦纪还是那副模样,她不愿与他说话,只从食盒中端出熬好的粥,听王爷说,呼伦纪很少吃东西,大多是暗卫把饭菜灌到他的嘴里的,所以原本魁梧的身材现在也消瘦的不成样子。

  把盛满粥的瓷勺置于嘴边,他却是不张口,原来只觉得伺候王爷胆战心惊小心翼翼,颜筱柔没想到他才是最难伺候的,“我不计前嫌的来服侍你,多少要吃一点吧。”

  没有回应,甚至连拒绝都没有。

  颜筱柔知道他不过是想绝食而死,“到底有什么仇恨至于舍弃性命,若真死了,便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

  颜筱柔的话语与梦中女子的唉呼混在一起,又交织成多少不堪的画面。

  呼伦纪闭上眼眸,面前是那薄暮渐启缕缕硝烟的场面,雾蒙蒙的原野上只剩下焚烧成灰迹的王旗,横七竖八的尸身下汇聚成一片血的汪洋。

  着了洁白圣袍的女子端坐在一方青石之上,微晨中沐浴着一丝淡浅的华光,落雪萧瑟,只听空中弥散的天籁之音,百转千回低声浅吟,柔美的曲调却撞破他冰冷的心,就那样落魄的奔向她,以至于丢弃手中沾满血污的剑柄。

  近了,她如往常般微笑,洁白的衣襟上洒满血珠,开成一朵朵妖冶的花,留给他的却是最深情的眼眸。

  王……要活下去,替我和未出世的锦报仇。

  艾玛……

  颜筱柔见他眼角滑过的泪水,头一次见男人落泪,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掏出袖中的丝帕为他擦干,手腕却被呼伦纪轻轻的扼住,她一惊却是不忍抽回,只任他攥着。

  过了许久他都不愿放开,颜筱柔的手腕有些发麻,“还是吃些东西吧,快点好起来,才能回到你想去的地方。”

  他睁开眼眸,口唇有些干涩,“想去的地方……”

  “对,回到关外去,回到你想去的地方。”

  呼伦纪一脸的疑惑,“你怎知我在关外?……”

  颜筱柔惊愕,看来他的脑子也伤到了,“忘了吗?四邑城外的杨树林,若不是王爷,我早就被你掳去了。”

  呼伦纪的眼神让人难以捉摸,一时黯淡一时闪烁,颜筱柔只是吹着那碗还有些滚烫的粥,“你我两看相厌,还不如快点好起来,早早的都能解脱。”

  “我要见赵羽成。”昏暗的眼眸透过一丝坚毅,皱起的眉中犹如山峦叠嶂。

  “那先喝了这碗粥,我便去请王爷。”

  “你个臭丫头!我要见赵羽成!”他又低声嘶吼着,拼尽了全力。

  颜筱柔不寒而栗,这样的男人是如此可怕,即使生命剩下最后一丝痕迹,也会带来震动天地的雷鸣。

  地牢湿滑的石阶上,颜筱柔依墙而立,王爷和那个男人已经谈了一个时辰,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静静的等待,直到听见叠叠的脚步声,她才提着衣襟走上前。

  她欠身作揖,赵羽成许久不语,覆手立于牢门之外,气息异乎寻常的凝重,他只留下一句话,“好好服侍他。”

  银紫的身影在黑暗中遁去,颜筱柔侧头,微弱的烛光照在呼伦纪的面颊上,嘴角似在微微的抽搐,一双瞳孔赤的血红。到底王爷和他说了什么,无奈心头万般疑惑,也只能了了。

  她依旧潜心的伺候他,呼伦纪不再反抗,任凭她上药喂饭,其余的时间一如既往的安静。几日之后,他便换了一副模样,不管做的是什么样的饭菜,他都狼吞虎咽的吃掉。不管汤药有什么怪味道,他也全部一饮而尽。

  颜筱柔费力的把沸水加入浴桶,幽幽的暗室升腾出的一片氤氲。

  “水都凉了,还不快点。”呼伦纪双臂搭在桶缘,冰冷的命令着她。

  颜筱柔不愿与他多说,瞪了他一眼,又费力的提起一桶从头顶浇下,热水宛若瀑布而下,飞溅的水花冲在方才长好的伤口上,还有些撕裂的疼,呼伦纪用手揩掉眼前的水花,“不想伺候就给我滚。”

  他怎会是如此的野蛮粗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拿起绢布为他擦着身子,呼伦纪本想着听她顶嘴,没想到却还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他侧目只见颜筱柔有些红润的面颊,眼眸含泪,她和他果真是两看相厌,一时间竟有些惘然若失,“赵羽成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如此听他的话。”

  哗啦的水声在四壁荡起,更显得一室寂寂,呼伦纪见她许久未语,知道又惹恼了她,便闭上眼眸向下潜了潜身子。

  “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认定今生要相随的人。”她话语落寞,飘忽无力。

  呼伦纪一怔,不觉哼笑,“你不过是个奴才,他救你如同救起路边濒死的饿犬,哪有那么多的情意。”

  热水又从头顶浇下,水帘蒙盖了眼睛,这一回他却没有生气,颜筱柔不再理会他,她纤细温热的手指触及他的皮肤,那丝浅浅的温暖便涌上了心头,呼伦纪喉咙有些哽咽,艾玛以前也是如此为他净身,细长的手指捋在发丝间便觉一阵酥麻,他回过头看了看颜筱柔,她只是默默的移开了目光,不愿多看他一眼。

  呼伦纪喜欢看颜筱柔的眼眸,只有那双眼眸与艾玛相像,也只有那双眼眸淌着一湾让人沉静的清水。

  “你年幼时便跟着赵羽成吗?”

  “不,原来是舞姬。”

  舞姬……

  呼伦纪不觉哑然失笑,“像你这样一瘸一拐的又怎能跳舞,唬人的吧。”

  污秽不堪的呼伦纪换上干净的衣裳,桃木的梳子在发间游走,她为他盘起长发,铜镜前续着络腮胡的俊逸男子摸着面颊暗自无语,眼神一凌,倏地抽下发带,长发散乱在肩头,未干的发丝上还有缎带的印记,“我不是梁人,如此娘娘腔的打扮不适合我。”

  颜筱柔捡起散落在地的缎带,不免心中唾骂,果然是蛮夷,彷佛上古不开教化的野人,“若是养好了病便赶快回去吧,你的艾玛一定等急了。”

  “她……死了……”

  颜筱柔不由的攥紧了缎带,原来她从一开始便伤害了他,这个男人到底承载了什么样的苦难.

  她掏出袖中的丝帕,拉过呼伦纪的手,小心的为他包扎着,不经意的抬眼,他皱起的眉中从未舒展,那一刻,心中竟起了怜悯与哀伤,这样的苦楚她也品尝过,那疼痛犹如抽丝般一点一点的从身上剥离,待你以为忘记了全部,可不经意的熟悉,依旧会在瞬间击垮那颗伪装已久的心……

  此时暗道里忽有急促的脚步声,颜筱柔心中有些慌乱,前去查看,却见气喘吁吁的小杜子。

  “出了什么事?!”

  “柔姐姐,王爷令你不要出地牢,陌都的人来府上了,一定不要让牢里的人暴露。”小杜子传完话便离去了。

  只留下心悸的颜筱柔,呼伦纪也察觉出异乎寻常的味道,“陌都来的人么?”

  她点点头,只见呼伦纪斜靠在墙上闭着眼帘,“听说陌都很美,有机会定是要去瞧瞧的。”

  地牢里一片漆黑,牢外却是春光明媚。

  赵羽成带着四邑城的官员站在城门的吊桥上,远远的,却见恢弘无比的仪仗,金光耀眼,彩绦飞扬。他默默的撩起衣襟半跪在浅薄的积雪上,身后的官员也都全数跪拜,只听????的声响。

  清街的响锣沉闷的敲打着,每一声都撞击在赵羽成的心里。他不由的抬眸看去,冗长蜿蜒的仪仗铺陈开竟有数百米之远。攀着花纹的车舆缓缓的行进,硕大的车轮压下一串厚实的车辙。

  礼乐终是停止,舆上宝珠金冠束发的男子站起,一袭杏色四爪银蟒长衫,只在腰间扎了凝白的玉带。

  “臣弟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赵羽成垂首恭敬的行礼,随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千岁纳福。

  太子赵羽良甩开内侍搀扶的双手,趋步向前扶起已跪了许久的赵羽成,“二弟快快请起,竟让你在此等候许久,是为兄的过错。”

  “太子此话折煞了微臣。”

  话音未落,赵羽良已握紧他的双手,“二弟怎连一声大哥都不肯叫。”

  赵羽成抬起头,却见那消瘦惨白的面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紧握他的手还透着筱凉,不由的心头一阵,“大哥……”

  赵羽良终是露出温润的笑容,拉着赵羽成向御辇而去,赵羽成见他如此,倏地停下脚步不再向前,赵羽良回转身,眼神中多了一丝落寞,“二弟可曾记得,儿时的我们一起坐在牛车上逐鹿?白驹过隙,只几年……便生疏了。”

  赵羽成听闻不再推脱,嘴角也浮上一丝笑意,赵羽良心满意足的携着他坐上御辇。

  响锣声骤起,辇上只听闻轰隆隆的仪仗行进,赵羽成看着华盖上摇曳不止的宫绦,心一阵纠过一阵。四邑的街边跪满了来看天颜的百姓,他们山呼千岁,偷偷的窥看着车上之人,眸中无不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车上的二人占尽了世间的英华,只那静默的身姿便引来令人生畏的气息,不禁心生忐忑。

  “从陌都出来时气候尚好,沿街开满桐花,没想到二弟这里依旧皑雪冰封。”赵羽良见那街边檐角缀着的积雪,不免心生感叹。

  “大哥来时应与臣弟知会一声,也好修葺行宫,如今不得不委屈大哥到府上了。”

  “二弟,”

  赵羽成听闻,抬头对上赵羽良的深眸,那眸中总是带着万般的温和,“这些年,你受苦了。”

  赵羽成不由的攥着衣襟,一阵酸涩上了心头,稍顺浮上明朗的笑意,“不说了,大哥要多住一阵子才好。”

  说话间,南寰王府便安然立于眼前,朱红的钉门铮铮发亮。须臾间,府门打开。一府的女眷侍从恭迎接驾。

  二人下了车,王府的富丽之气也不觉震撼着赵羽良,他走上前,看见跪着的徐公公和王嬷嬷,竟生出一份欣喜,“公公和嬷嬷快起吧,如此多年未见,身子也还硬朗?”

  “多谢太子惦念,奴才身子尚好。”话音未落,徐公公便不住的咳,四邑的虚寒之气侵入体内,多年的病愈发的难以抑制,开了春也不见好转。

  赵羽良直感叹岁月青葱,想当年,他最爱去临渊宫找二弟玩耍,宫里的嬷嬷会做漂亮的面人,把面蒸的虚白胖实,一肚子的果馅儿桃仁,入口那般香甜,如今就是王嬷嬷也步履蹒跚了。

  一路上的繁花锦簇流水写意,奇山嶙峋高树郁葱,身侧丝丝暖暖,犹见湖中欢游的喜鸳锦鲤,长廊壁画绫窗格景,“东宫也未曾有这般的好景致,想当年,临渊宫也是这般好。”

  赵羽成听闻,不由的手心冒出一层细汗,此话怎听都是在说自己忤逆,却又见赵羽良好兴致,未有责怪之意,一时也只得沉默不语。

  赵羽良身子孱弱,路途甚远早已疲乏,为怎寒暄便到府西的流潋居歇息了。趁此空挡,赵羽成才喝上一杯清茶,坐在堂前的椅上冥思,心事如同青藤愈长愈茂。

  “王爷,您看这太子来到北地是何用意?”李钟看着白日里的仪仗,不免有些紧张。

  是何用意……赵羽良来的如此突然,直令他措手不及,最近他的动作极大,想必是惊动了陌都的圣上,“无论如何,太子都不该出现在四邑城,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王府里各处的院宅都去了地龙,唯有流潋居还烧着热火,赵羽良盖着厚实的锦衾,还是觉得有些寒凉,喝了常服的汤药,只觉得口中苦涩,只一会儿的功夫,额间便有些微微的滚烫。

  “太子就是不听劝,北地属极寒,这刚来便又身子不适了,若是让圣上知晓,定是要忧心的。”

  赵羽良抬起有些沉重的眼帘,是东宫的属官太子宾客昌元,一路上跟随而来,一直替他揪着心,昌元送上鎏金的绘梅手炉,他接过却被细碎的炭灰烟味熏到,眉头轻蹙便是一阵微咳。

  昌元不由的摇着头,上前递上丝帕,“太子本不该做这些,即使是兄弟手足也不必如此这般啊。”

  临行前,圣上站在万明殿外,轻眯着双眸翘首而望,他心里也是万般纠结,可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来这一趟的,为了赵羽成,更是为了自己。他看着面前焦灼的属官,却是闭上了眼帘,“昌元,莫要再说了。”

  颜筱柔已有几日没有出地牢里,呼伦纪的身体越见好转,他时不时的在牢中摩拳习武,她为他梳好发髻,可呼伦纪总是胡乱的卸下发簪,只零散的披在肩上,他说这样的打扮才叫男人。

  他练得功夫与大梁的极为不同,套路生猛不得寰转,每一掌打下便在青砖之上留下石坑,轰轰隆隆的声响直叫颜筱柔心慌作乱,“你小声点儿,万一被外面听到可就不好了。”

  他仰天长笑,似与她作对,“我便是要让外面的人听到,这个赵羽成竟一连几日不得见,想把老子困死在这儿吗?!”

  整日的老子长老子短,若与她语上不和,更是粗俗难耐,颜筱柔仿若置身地狱得不到超脱,也只得耐着性子的服侍他。

  又是轰轰的声音,颜筱柔随声望去,呼伦纪竟然敲打着地牢的大门,她赶忙提着衣裙上前,“求你别砸了,若再如此可就真出事了。”

  “那你告诉我那暗道怎么使。”

  他铁了心的要出去,颜筱柔揉搓着手上的丝帕,“王爷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不要再惹事了。”

  呼伦纪眯着眼眸哼声笑着,转身便走向暗道的石门,抬起腿便是一脚,只听石头崩裂坍塌的声音,眼前便是一阵烟雾弥漫。她呛得直咳,抬眼间却不见了呼伦纪的身影,颜筱柔赶忙追了过去。

  她拉上呼伦纪的臂膀,暗道里阴潮黑暗,看不清他的神色,“大……大哥,我求求你了,不要闹了。”

  他倏地停下脚步,暗道里只有颜筱柔沉重的喘息声,侧头却是咧着嘴笑着,“现在肯叫我大哥了?不过比原先听着顺耳。”

  颜筱柔听他如此说,恍然大悟,“上次在地牢里的那个也是你?!”

  她没等到回答,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呼伦纪把她扛在肩上,纤弱的颜筱柔如同一只拎起的小鹿,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惊慌失措的她用拳头敲打着呼伦纪的后背,“蛮夷!蛮夷!你到底要做什么?”

  响亮的笑声震得她耳朵生疼,“老子带你出去转转!”

  浅浅的月光犹如纱帐,隔着漆黑的夜,时不时的撩拨着按捺已久的心,房瓦上,颜筱柔环抱着双膝,低头不语,只拨弄着绣鞋上的攒珠,一阵阵沙沙的响声清脆入耳,她有些郁结,更多的是担惊受怕,府里的气氛与往常的十分不同,她不知道府上来了什么人,但五步一岗的皇家兵,她大体也是能猜到了,是皇亲吧。

  “你知道么?沧原之上的月夜总是燃起篝火,只那样席地而坐,喝着大碗的酒,看着姑娘们跳舞……那是多么的沉醉……”

  颜筱柔侧过头,见他枕手躺着,望着那弯明月暗自神伤,“你想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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