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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题


  说起来还是搞生产队的时候。

  正雄二姥爷的老伴,也就是正雄二姥姥给周贵宝介绍了一个对象,而这个对象就是高杏梅。

  正雄姥家是贫农,高杏梅家也是贫下中农,并且都是一样的穷。说起这个穷字,也有一段故事需要说。

  大跃进那时候,大伙为了更好的响应号召,快步走进好日子,除了锄头锨镐,家里几乎姓铁的全都拿了出去大炼钢铁,甚至有的把锅都砸了。而学校也把冬天用来烤火,为数不多的铁炉子也砸了。但没想到炼出来的却是一堆没用的废烂渣子。

  对于那时候,相差不两岁的他俩都有过那段亲身的经历。他们当时也都只有十几岁,还正在上学。见大人们都是那样狂热,而孩子们往往又会受大人的影响,所以就是多多少少的是有些感到奇怪,但也没有觉得咋地。

  昌黎地区,一般都是夏秋收获两季,一茬麦子,一茬晚苞米大豆或者高粱。

  每年六月下旬的时候,麦子就熟了。

  收了麦子,紧接着就要夏种。而每当到了这时,或者春耕秋收,秋种小麦的季节,学校都要组织下乡去劳动。

  在那个时候提倡深翻土地。

  大伙一点点,一层层的将地下的生土翻上来,再将地面的那层土翻下去。而且要翻到一定深度才够标准。

  好多学生学马学牛那样,好几个人,多的十几个拉着一只犁杖,而且为了增加干劲和力气,还一起大声的喊口号:“使劲干啊!出大汗啊!”

  “深翻,深翻!亩产一万三!”

  再有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一天顶十年!”,

  “让河水让路,叫山也低头!”,“社员一声吼,地球抖三抖!”

  “人民公社是登天梯,天堂就是共产主义!”等等等等的口号喊的震天响,树上墙壁上到处都是标语,而且有的还画着漫画。

  当时的周贵宝记得其中有这样的一幅漫画:

  在彩旗飘飘的田地里,一个身材魁梧,恶眉大眼的壮汉正在拔萝卜。只见他在全身用力的后仰,而且呲牙裂嘴,脸上背上流着汗,旁边是两行字:“想当年,我力拔山兮气盖世,到如今,却拔不动这大萝卜!”

  还有一幅更牛逼:一个人浑身肌肉,光着上身,手举一把巨斧,威风凛凛的站在一条船上,船的两都是浪涛,前方则是怪峭的山峰。旁边也有文字:“天上没有玉皇,我就是玉皇!海里没有龙王,我就是龙王!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也!”

  以后他们大了,也只是庆幸走过了那段岁月,尤其是庆幸经历了吃食堂终于能够活了过来。

  但后来他却听他姐夫沈天河似乎这样说过,那是十分荒唐的一段时期,而且人们蠢的简直是不能再蠢,好像吃屎都不觉得恶心,喝尿也不觉得骚气,不但可笑而又可悲。而多少年后是感觉可笑的却叫人笑不出,可悲也哭不出声音来的那一种。

  周贵宝还说过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时候,田野里面到处都是红旗招展,劳动的号子和歌声,那场面那景象可真是一片热火朝天。

  而且田间还搭有临时的舞台,时不时的就打擂,说快板。这个说深翻一尺多,那个就喊深翻两尺,那个说亩产一万多,他就说亩产两万斤,反正是一个比一个的能吹,快板打的山响。

  用周贵宝的话说,那时候的人是真能吹,红口白牙,信口开河。反正不吹白不吹,吹的多大不但不挨笑话,而且你越能吹往往人就越红。

  后来他就觉得,这不干脆就是在糊弄人吗,可为啥你糊弄,他糊弄,还都在糊弄呢?

  可糊弄来糊弄去,光靠吹牛逼并不等于就能过上好日子。

  相反紧接着没断线的就来了已经被载入了史册的吃食堂那三年。

  而过了那三年,活过来的人们才终于一点点的又找到了饭吃。

  可能也许是基于那几年的底子,家家的生活条件可想而知。

  而刚刚能够吃上饭没几年,就是上世纪轰轰烈烈的六十年代。

  当时由于穷,周贵宝和高杏梅结婚时的费用,几乎都是他的大姐大姐夫帮助的。

  因为那时候沈天河在供销社上班,而且有点职务。挣的工资虽然不多,但在某种程度上要比农民强很多很多,甚至是比较优越。

  当时高杏梅能够给周贵宝,大伙以后,就是包括当时,也都说是因为他姐夫有地位,生活条件好的缘故。

  周贵宝和高杏梅结了婚,可能是两三年后才有了他们的大闺女周秋芝,以后又有了二闺女周红叶。

  由于他们俩口子要去生产队上班,是正雄姥姥把两个孙女从小带大。

  但知不道是从啥时候起,甚至就是连周贵宝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从啥时候开始务上的赌博。

  他觉得,玩牌赌博也得靠糊弄人,不糊弄人就得输钱,而那些挨糊弄的,不少人都不觉,反而说自己没本事。

  没本事,可不就得输钱咋的。

  就像当年喊:”深翻,深翻!亩产一万三!”的那些人一样,以为吃不饱,翻的不够深度,一亩地才没打一万三。

  周贵宝有时一想起跟他玩牌的那几个他就笑:”这几个傻王八犊子!“

  人家输给他钱,还挨他骂。要不说你看,这脑袋不开窍,木头疙瘩似的都有啥好处。

  都知道牛不耕地挨打,马不拉车挨鞭抽,但就是不懂愚昧是啥。

  也许是从一生下来就穷怕了,他和高杏梅两口子对钱都特别看重。

  往往是见了钱,就比看见啥都高兴,而且是出了名的爱钱。

  玩牌的时候,周贵宝为了赢钱,依旧的不免会偷着做一些小动作,但后来了却还是经常会输。

  他就开始了琢磨,准是这几个小子比自己糊弄人的手法还高了?

  ”牌局就像这社会,谁不糊弄谁?“

  于是,他就开始与人合伙,合伙玩手段,逮谁骗谁,逮谁坑谁糊弄谁。但表面上,跟人家却都是甜言蜜语。

  当时的胡蝶和梅友德两口子也都特别爱玩牌。由于周贵宝也爱玩,再加上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经常在一起,而且在以后地震的时候,周贵宝的姐夫沈天河又救了梅友德胡蝶两口子,所以他们这两口子和他们那两口子,渐渐的就更多了平时的一些交往。

  但随着日后交往的增多,似乎不是必然也算是必然的,就出现了一些事情,风言风语。

  周贵宝开始怀疑自己的媳妇和梅友德有一腿。

  经过了好几回的思来想去,他决定咋想办法去捉奸。可结果还去早了,只看见了灯影,就忍不住冲了进去。

  但人家那两个并没有进入到实质性阶段,自以为挺精明的他就二逼朝天的出现了。

  举着菜刀胡闹了一阵,而且还不依不饶的闹着要和高杏梅离婚。

  但胡蝶想到人家他姐夫沈天河救了她们一家,相反他小舅子却因为自己家老爷和他媳妇咋地咋地而离了婚,再加上还有她自己曾做过对不起周田馨的事,还有当时她闺女正和周贵宝的外甥沈正雄搞对象,就咋想咋觉得不是事,更怕以后没法见人,经过和梅友德商量,就想办法不让周贵宝和他媳妇离婚。

  但周贵宝一直在想自己的媳妇跟过别人,而感到心里难受,而越难受就觉得越是气愤。虽然并没有一把抓到现行,但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但他没想到,那一天晚上胡蝶让他到她家去一会。

  他虽然比她小,但由于胡蝶长的好也显年轻,他的脑袋里也几次的曾经动过歪脑子。

  而胡蝶可能是在女人那方面比别人需求旺盛,早就比较喜欢他。两个说了一会话,也不咋一个偶然的动作,就让周贵宝稀里糊涂,但却是心甘情愿的转进了她的被窝。

  而正是从那回起,他尝到除了自己媳妇以外女人的味道,而且还觉得是那样美,就不由的很投入。

  但没想到他和胡蝶正干的劲劲儿的时候,却被人家梅友德把两个给堵在了一个被窝。

  当时和胡蝶脱了衣服干那事之前,周贵宝还问过胡蝶他会不会回来?她说他回来还早呢,不怕。

  可结果…

  好在是人家对这事看的开,压事不起事,这么大一件事竟看的,就像是家里养了一只母猫正发情的时候,来了一只公猫一样简单。并且丝毫没有声张。相反只要求他别因为那件捕风捉影的事和高杏梅离婚就中了,免得大伙说啥的都有。

  他当然答应,而且高兴的不得了。

  或许是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短,或者也是出去对人家的感谢。以后对那个长的年轻好看,把丈夫梅友德弄得滴溜溜转的胡蝶特别顺从,让他干啥几乎他都答应。

  而周贵宝以后对于自己的妻子高杏梅和梅友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时候觉得,反正也都两不吃亏,更何况梅友德还经常给高杏梅一点小钱,而有啥要紧事的时候,人家还借钱给他。

  在当时,有人听说他两口子和胡蝶两口子在一起交换的事,并且在一九八三年严打的时候还曾经吓得够呛。

  但好在胡蝶一家在一九八二年就已经搬到了承德,再加上没人看见过,而虚惊了一大阵子。

  可往往啥事就都是那么巧,似乎还真就应了那句话,有啥大人就有啥孩子。

  周贵宝的二闺女红叶经常走街串巷的卖冰棍,被那个大她七八岁的狗头看上了。

  而红叶也比较感谢他对她在买卖上的关照。并且喜欢他出手大方。

  狗头虽然名字不大好听,但善于做买卖,人长的也不是那么难看,而且会来事。只要红叶一来,他常常会帮着她这一点,那一点的卖出去不少。她以前在下午三四点有时还卖不完,而通过狗头这一帮忙,往往一两点钟就卖完了。

  以后她多上货,三四点也都能卖完。

  人都见不得好,而不单单像是人们说的那样有这方面的基因,一来二去的,红叶就和狗头好上了。

  而这狗头就是曾经给沈正雄送货的那个外号叫狗头的。

  这狗头和大花的对象是表兄弟,狗头的表兄叫金宝,是个小包工头。他比狗头只大两岁,但人家金宝已经结婚好几年了,而金宝的媳妇大花竟是狗头上学时的暗恋。

  而当时,其实大花也有些喜欢他,但由于狗头的家庭条件不好,狗头没敢表白,她也只好就此作罢。但没想到,后来大花竟给了她的表兄,狗头大姑的儿子金宝。

  金宝和狗头他俩一个搞建筑,一个做买卖,按说不搭边,但有这份亲戚关系,时常会碰面,而这表兄弟哥俩还十分聊得来,往往啥事也都说。

  或许是因为毕竟连着血脉,所以就不能说两个是臭味相投。

  金宝对于狗头暗恋他媳妇大花,大花好像也比较喜欢狗头的这件事,一开始他一点也知不道。是后来哥俩开玩笑说话的时候带出来的。

  当时金宝听了笑着说:“你俩还有这一段小插曲啊!那现在把你嫂子领走吧,哥再找一个!”

  而狗头就也说:“这得问我嫂子干不干啊!”

  “啥干不干的?你俩这又说啥鬼话呢?”大花刚出屋,回身又进屋听到了问。

  “嫂子,我哥说让我把你领走,你干不?”狗头说。

  “干,看他敢说话不算的!”没想到大花马上大大方方的说。

  “还真干?”金宝说。

  “真干,不你说的嘛!”大花说。

  狗头就笑。

  “快拉倒吧,你看他乐的!”金宝说。

  而狗头听了就更是哈哈的笑。大花说金宝:“看你那样吧,还笑呢!“

  ”可真是!我嫂子真要跟我走了你不哭才怪了!”狗头说。

  “啥你哥就那么没出息。带走吧,等你有了媳妇让哥帮你入洞房就中!”金宝说。

  狗头听了笑了,说:“中!嫂子今黑街那就别跟他了,跟老同学走!”

  大花听了也笑着说:“中,你到时候别找我啊!”

  金宝听了和狗头都笑了。

  过了不些日子。

  狗头给金宝送来了让他买的几斤八带(昌黎方言。八带,指章鱼。产于昌黎渤海湾的一种海鲜,也叫八爪鱼)。

  ”这么快就买来了?“大花说。

  ”往后天天都有那还不快!就是这春天刚下来,贵点。“狗头说。

  “就是吃个新鲜劲,贵就贵点!都是带籽的吧?”金宝说。

  “现在哪有不带籽的,基本都带。”狗头说。

  “那就忒好!我就爱吃带籽的。多钱,让你嫂子把钱给你。”金宝说。

  ”赶趟啊,钱着啥急!“狗头说。

  ”不是钱着急,是你哥着急!“大花说。

  狗头听了不由笑了。

  ”真是听说你和红叶搞上对象了?“大花一边把钱递给了狗头,一边问道。

  ”啥时候听说的?“狗头说。

  ”就这两天回家时听说的。你俩多日子了?“大花说。

  ”有半年多了吧!“狗头说。

  “都这长时间了?咋一直也没听你说呢!”金宝说。

  “我寻思着成与不成的,那时候也没确定就没说。”狗头说。

  “我兄弟啥事干的把握啊!”金宝说。

  “是呢!“大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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