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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在逃亡的洪流中,阿浮如逆旅的一叶扁舟,磕磕绊绊,磨磨蹭蹭。

  她这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她万不能去的早了,若去得早了,万一那仗还没有打完难免不会伤及无辜。同时她亦不能去得晚了,若去得太晚一出好戏收了尾,她还怎的表忠心?

  阿浮一路杀回竹鹤楼,身上的伤口却是不觉得疼了,只脑袋却有些懵懵的,看人都是两个。

  竹鹤楼仍是那般惬意悠闲,阿浮昏昏想着大概那打戏早已结束。

  掌门的小童见了阿浮回来,忙不迭上前将她掺起,阿浮抬眼将这小童一望,憨憨笑道:“诶,你怎么多了个同伴?”

  这小童一言不发地将阿浮掺起门内,本想着将她送入她所居住的厢房,却不想这阿浮打眼一瞥见大殿,就见两抹绛紫人影虚虚乎乎交叠着,甩了甩头,眯了眯眼,就见那身条却不就是子契?

  阿浮虽身感不适,却仍是兢兢业业地要将这一出戏唱完,于是甩开这小童的手,哭哭啼啼就往大殿跑去。

  别说阿浮虽的脑袋不大清醒,可这步子可迈得毫不含糊,掌门小童搁身后追着跑,将将追到殿门,就见阿浮扑了进去。

  阿浮这利索的身影瞧得小童很是汗颜,殿中坐的那位可绝非等闲之辈,是以,这小童就势转了身,匆匆要去寻知鱼。

  阿浮一扑入大殿,就抱着她眼中的子契仙君的大腿呜呜咽咽起来,那声音又软又糯,活像一颗粘人的汤圆。

  这出戏阿浮很不满意,因的若是她清醒一点来唱,必然是中气十足,势震九天,可当下,这般无力怎的能将人哭懵?

  可此时这一身绛紫衣袍的男子却是一动不动的维持着端坐的姿势,任由阿浮抱着他的小腿,还将一颗圆乎乎的脑袋搭在他大腿上,口中哼唧哼唧的。

  栖迟对这颗汤圆甚感兴趣,垂下头将她凝了一凝,轻轻对着那片薄薄的毛绒绒的耳朵吹了口气,却见那耳朵轻轻一扇,小汤圆又呜咽了声,“仙上,小妖护……”这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声音,栖迟复又一笑,抬起手指触了触那耳朵尖,这小汤圆就猛然回神了般昂起头,道:“架来迟,但小妖是真心想要守在仙上身边……”声音愈发轻缓,最后却又是软软地跌回栖迟腿上。

  “嘭”地声,化了原形。

  栖迟一张温和干净的面盘微微漾起波澜,这丑了吧唧的小汤圆却是眼熟得紧呢。

  子契仙君着一身松霜染绿的广袖宽袍,墨发束上一只碧玉簪子,沉着一张同栖迟毫无二致的脸,踱入大殿。

  身后跟着白衣知鱼。知鱼打眼一瞧阿浮就窝趴在栖迟足边,不由得一个寒噤贯透全身。阿浮啊阿浮,你哪里不好趴,非得趴到那大魔王腿边,他那性情不定的脾性,若是一怒,你做鬼了都不好投胎!

  子契见了阿浮正窝在那处,皱了皱眉,回首与知鱼道:“带下去。”

  知鱼听了令,甚乖觉又小心翼翼地踱到栖迟身侧,一矮身行了个不甚周全的礼,抱起阿浮,头都不抬地匆匆步出门去。

  殿内这似在照镜子的二人周道的寒暄一气,落坐一张矮桌两侧。子契神情清冷地捏起茶壶,还未来得及倾倒,就闻栖迟幽幽开得口来,“这小狐狸眼熟的紧。”

  子契持壶的手一滞,神色故意地这么一舒缓,稳稳当当满了八分满,道:“天下狐狸,莫不都长一个样。”

  “不,这只可不同。”栖迟捏起茶杯,做了个冥思苦想的形容,这才豁然开朗道:“遥想五百年前本尊还是一殿阎王,掌的正是六道轮回之事。却是有这么一只阔耳狐,居然跳脱了畜生道,修炼成了妖嘛。这真真叫本尊至今都难以释怀啊。”

  子契敛着眉沉默不语,似有一些零碎片段隐隐闪现。

  但凡神仙阶升一级都得去那凡尘磨炼心志,白了说就是吃一吃苦头。彼时子契遭过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带着一股子焦糊味就在凌霄宝殿上被那天帝派去南海收妖。

  这一去月余,将将返回天庭就得一道噩耗。说得是他那挚友翻了他的墙头,还摘了他院中一只红杏。

  俗话说的是兄弟玩得好裤子穿一条,可裤子同衣裳可大有不同,裤子如何穿也就是脏了点,会沾灰,可这衣服稍稍一乱,那头上可就绿帽子一顶压着一顶了。这也正是巧了,子契不大爱绿色,是以便在一个月上柳梢头的良夜里同玄机提了分手。顺带觉得心伤情痛,正好借着这个档儿一头扎下了凡间。

  许的是下凡的姿势不甚雅观,他这凡人的一生也过得十分坎坷,待回九重天依旧缓不过来气儿,这才又带着凡心下了凡。

  子契这厢正在心里唏嘘着,就又闻栖迟道:“那小狐狸上辈子做了忒多缺德事了,本来无论如何也得在畜生道轮上那么千百年的,却不想子契上仙这般慈悲怜弱,不仅将她带到了极东仙洲,更是一把仙丹给她喂开了窍啊。”

  子契淡淡一笑,“知道的挺多。”心下却十分澎湃!

  栖迟嘿嘿接道:“那是自然。不过今日呢本尊光临你这寒舍却是屈尊来给你道歉来了,那日本尊修炼禁术走火入魔,却是无心伤了你。”

  子契翘了翘嘴角,讥诮道:“魔君当真法力弗边,只稍稍走火入魔一番就能将小仙重伤至此,如何能不叫小仙佩服。”

  “诶。”栖迟一拂手,又道:“你是知晓的,本尊本来就不是行什么正道的一类魔王,偶修禁术,却也好快快统一三界嘛。”言毕下意识地抿了口清茶,又因太烫“噗”一口吐回了杯中,甚不快道:“本尊不喜欢喝热茶!”

  将紫砂茶杯在手中稍稍转了圈,那袅袅热气便悄悄散了去,栖迟仰脖咕咚一口灌下,甚舒畅道:“本尊明人不说暗语,本尊要修炼禁术,需要你一片鱼鳞。唔……龙鳞。”

  子契自然知晓是他要他的龙鳞,如何说那类邪恶术法不是等闲小魔鬼可以施的。只不过他却还是这般不遮不掩的狗脾气,也着实气人,“魔君倒是客气,可知那恶虎精伤了仙洲多少无辜生灵?”

  栖迟甚不在意道:“你们神仙慈悲渡人满天下的,本尊可管不着。伤了人啊,鬼啊,妖啊,仙啊的本尊都管不着,本尊就要龙鳞你给不给?”

  殿外山风过着竹林,沙沙弄响,子契沉默不语,栖迟却是抬手抚上子契的手腕,撒娇道:“哥……”

  子契依旧不语。

  “哎呀,真烦人。”栖迟摆了摆手,闭目念了道咒语,就见一满身虎纹的壮硕男子出现在殿中,恭恭敬敬地半跪在殿中,似一具丑爆了的雕像。

  栖迟道:“让你取个鳞你就来取呗?伤那么多人干嘛?你说你是本尊小弟,真叫本尊羞耻。”

  言罢一挥袖,一道烈焰顺势而出,恶虎精抬眸,猩红双瞳映出热烈而急迫的火光,下一刻,这入魔的恶虎精便被烈焰焚灼起来。

  子契见状微皱了皱眉,栖迟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从来都没个悲悯之心,生命在他眼中却是连草芥都不如。

  这恶虎精也是自作自受,同魔鬼做交易能落得什么好下场?那魔鬼若有人性善念,他就不是魔鬼了。

  不多时的功夫烈火焚烬,栖迟冲着子契无邪一笑,纯净的一双黑瞳熠熠灼着亮光,欢声道:“恶虎精虽是伤了人,但他已经死了,本尊要的东西呢?”理所当然地伸出一只手。

  子契不欲同他再多相处,同他在一起久了生怕自己也变得如他一般,于是爽快地撩起衣袖,薅下一片鳞,就冲他推了推手。

  栖迟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更不欲同他这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哥哥待在一处了。不过他这茶却是不错,甘香醇厚,入喉通透,自顾自地饮了一杯后,连个道别都没有,化了黑烟就遁了。

  子契静了静神,一双皂白分明的眸子却有几分愁思,默默给自己上了盏茶,就见栖迟忽然遁现,嘿嘿一笑,从怀中取了个小瓶,归于矮桌上,道:“总之伤了你本尊很抱歉,然这道歉也不值钱,此为本尊心头血,你自己用用吧。”

  栖迟来得匆匆,去亦匆匆,空荡荡的大殿一声喧闹后又只剩下子契一人,子契握了握那只素净的瓷瓶,身上的伤口又隐隐泛痛。

  一抬眼又见殿中那团碍眼的灰烬,唤来一小童清扫干净,便踱着步子欲往阿浮那方去。

  ——

  阿浮发了梦。睡梦中却是置身茫茫云海之中,云海深浓处立着一道神姿风逸、挺拔颀长的人影,那人影幽幽转来身来,却是子契上仙。

  狐耳狐耳少女向他扑去,子契仙君却是一个错身就避了开,顺带回过头来,冷飕飕与她道:“你对本仙全是个虚假,本仙又怎会助你成仙?你且好自为之吧。”

  狐耳少女啪嗒跌下云海,阿浮一个激颤醒转,发觉身上的伤口热乎乎地疼着,而脑袋亦晕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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