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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时夏嘴角边长了泡,是被急出来。

  她想了许久,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姜允,就想着他能想出些对策来。结果倒好,皇帝不急太监急,她那干爹半点不放在心上,只当她是一时糊涂之语。

  要是她亲爹泉下有知肯定会跳出来和姜允干一架,毕竟自个女儿成了人家的不说,一直引以为豪的祖传手艺也被人质疑,得多不甘心……

  时间流逝匆匆,太后五十大寿普天同庆,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得到了不少贵人的赏赐,几乎每个人都在发自内心的笑着。

  例外的也有不少,比如时夏,又比如沈言天。时夏这两天左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再加上月事死去活来的痛苦,让她看起来病恹恹的。

  而她耷拉下来的眼尾给人种可怜兮兮的无辜感,使操着颗奶妈心的姜允也跟着不大爽快起来。平日里这孩子闹腾的很,爬树捉虫什么都敢做,像个泼猴似的,少有乖巧的时候。真有也是做样子骗骗外人的,姜允心里稀罕她活泼的样子,看她像蔫了的白菜一样他也难受的紧。

  至于最难伺候的千岁爷黑着张脸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一年中的绝大部分日子他都沉着张脸走在奸佞之臣的道路上坚决不回头,不开心是常有的事儿。

  是夜,早就备好的戏台就等着戏班子的角儿上去唱一出了。太后走累了后,皇后体贴的提出让太后点戏的主意,一行人往东侧御花园移驾。

  时夏早就候在戏台旁,见凤驾远远地驶过来,最后确认了戏台的安全性能无误后便找个角落蹲着去了。

  左右的太监都忙的很,目不斜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本分,偶尔有一两个凑上来的也被时夏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送走了。

  前一次的事给她一个教训,如今她行事越发谨慎,那个疙瘩公公自从上次后时夏便再也没见到了。但她不希望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这般心存歹念的人出现,防人家背后捅刀最是困难。

  倏然间,戏班子的方向出现了异动,木头崩断摩擦的尖锐刺耳声传入时夏耳里,让那本就苍白的脸色平添了一分阴郁,眼神中透着几分了然。

  就说今日里不可能这么安生,这事儿很有可能是冲着姜允来的。

  戏台搭的略有些高,但最糟糕的是那些木头金属等材料被瞬间炸开,台上的人也随之飞射出去。

  御花园中,瞬间爆起数团艳丽腥红的血花,同时惨叫声四起!有不少碎片往宫中权利最大的几位处飞射去。

  那些尖锐木屑金属以一种难以控制的速度刺进宫女甚至侍卫们喉咙、眉心,在里面碎裂,而他们也同时瞪大了眼,瞬间没了声息倒在地上。

  太后有人护着,但她前面的宫女不幸惨死,而她却被喷了一头一脸的血,呆愣了片刻,瞬间惊恐尖叫了起来:“啊啊啊——!”

  “啊——!”

  “杀人了!”

  “刺客——快保护太后、皇后!”

  片刻之后,传来皇上和大臣们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

  所有的羽林卫都冲上去,形成一个保护圈,将手中的刀剑织成密封的光网。

  司礼监众人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要挡在沈言天面前,他却眸光一寒,拂袖挥开了几人,往角落走去。

  等走到离那人还有几步距离时,看着她奇怪与警惕的眼眸,沈言天眸光中光影交杂,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语调幽幽地哼了一声。

  四周的喧闹惊叫声都在羽林卫的喝止中控制住了,此时的太后与皇帝等人脸色难看的很,“查,给哀家查到底!采办监管这块谁负责的,给哀家站出来。”

  时夏低着头从角落斑驳陆离的光暗交错处走出,没人看到的唇角略微一勾,带出四分邪气,五分嘲讽。

  这次许是难以解释了,而且干爹他也许会被牵涉其中,难怪……到底是冲她来的还是冲着干爹来的,还真说不准。

  “奴才叩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和皇上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但对时夏那张秀雅无双的精致美人脸印象非常深刻。偶尔晋德帝在面对后宫形形色色的美人时都会在心里感慨一番如此美色竟然没有投胎成女儿身。

  “时公公?”

  “正是奴才。”

  “你可知你这次犯了滔天大罪!”太后凌厉的眼角一吊,语气中带点凶狠。

  呦呵,这样就想她认罪,认罪等于判死刑,当她傻。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不知啊,这戏台出事前奴才才检查过,完全没问题。更别说埋在下面的暗器火.药。奴才也没地儿找啊,此次出事定是有人要污蔑奴才啊!太后娘娘您最是慈眉善目的公道人,一定要严查啊!”

  等时夏再抬起那张脸时已经挂了些许泪水,端看的让人心软,惹人怜爱。且这周围围着的大多是后宫妃子,时夏再如何钟灵毓秀也不会威胁到她们的地位,在她们心里宫里的太监都是去了势的阉人、玩物。

  “娘娘,这小奴才话忒多了点,肯定是心虚,不说火.药,这木料已经派人查过了,确实是偷工减料,这奴才定是贪财,买了次料来代替上品木材。”

  时夏眼睛微微睁大,像只小豹子似的瞪了过去,发现开口的是和干爹同属司礼监的另一秉笔太监海益,与姜允有仇。

  当初海益的干儿子因手段变态将几个有点姿色的公公猥亵后杀害,被姜允捅到了沈言天那儿,最后下了司礼监刑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那干儿子是真真有血缘关系的侄子,进宫来后两人相依为命,他还指望着那干儿子养老,说没就没了,不恨姜允才怪。

  时夏希望她干爹不要对上海益这条咬人的狗,不然这事怕不能善了。

  还没等太后理清头绪,原本在旁边拨弄指甲的九千岁幽幽迈着步子往这边走来,“微臣见过皇上,不介意臣坐会儿吧!臣这腿站久了着实有些累。”

  晋德帝摆了摆手示意沈言天随意,他不止一次想祖帝为何会设立司礼监这种控权的机构,让后代几位帝王都受其辖制。

  太后年纪大了,刚刚经受了这场惊吓思绪乱的很,坐到了一旁不想再管这些烦心事。海益无法,闭了嘴。

  “呦,这不是我手下的小时子吗?跪着作甚,还不快来伺候本座。”声音漫不经心,独‘伺候’二字却带着一种诡谲缠绵的气息,让人想入非非。

  时夏对这种语调无感,因为她经常听干爹说起这位爷说话调调的随心所欲,比如他前一秒还在对你悱恻呢喃,后一秒便能以精准的手法用刀子剥了你皮。

  她只惊悚于他如何会得知自己身份,但转念又想到自己身上的玉。斗胆的猜测千岁爷是向她要钱来了,那今日他们爷俩便能无恙。虽然她也爱财,但钱对上命就不值一提了……

  “千岁爷,请喝茶。”

  “嗯。那边那个是哪里来的狗?”这话很微妙,虽说千岁爷您日理万机,但您能记得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太监,却记不住自己手下的秉笔太监……

  叶霖头戴描金黑纱冠,外着精致描金黑披风,因今日未曾涂粉,显露出来的容貌极为俊美,因着眉目纤细,白衣黑披风显得他那阴柔俊美的容貌笼着一股冷气,他微勾唇角:“回主子的话,那是海益公公啊!”

  叶霖早就看海益不舒服了,要不是主子说蛀虫除不干净,海益这样的保皇派早就被他一刀了结了。

  海益此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难堪的紧,却又不敢对上叶霖,转头便对脸色同样难看的很的太后与皇上告了一句。

  “皇上,时夏她还因一些小摩擦怀恨在心,把奴才手下的一个公公害死了。”

  皇上和太后心里觉得没面子,瞧瞧沈言天一出场,整个后花园都成了他的主场。海益的话正好给了他们发挥的地方。

  “继续说。”

  “奴才手下的公公叫张兴,前段时间与时公公闹过不快,就在那天被人发现死于井中。张兴素来为人善良机灵,他得罪过得除了时公公再无他人。”

  “海益啊,你别把什么污水都往我干儿子身上泼,这种非一即二的定论便能算证据了?皇上,请明查。”

  晋德帝觉得有点窒息,他可能要原地自闭和抑郁了,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怎么他活的这般没存在感。

  “来人,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

  “事关人命,当属刑部职责……”

  “慢着——”沈言天堵住晋德帝后面的话,“皇上莫不是忘了司礼监了,这案子出在后宫,刑部清一色的男人,您放心?”

  “那爱卿你想如何?”很好,时夏目测晋德帝的忍功非常不错,手都被气的发抖了,面上还能笑嘻嘻地回上话。

  “事情交给微臣,一日内给您答复。”最终时夏被沈言天带走了。

  她觉得沈言天权势滔天也挺好的,这般糊涂的晋德帝和心胸狭窄的太后,大盛朝能挺到现在没有亡国亡朝大概全靠沈言天一人撑着。

  “还不快跟上。”沈言天往后招了招手。

  锦红色袖口映衬着那双手,生生将一双手衬的带上几分血腥,美艳且让人望而生却。

  “多谢千岁爷。”时夏和姜允跟在沈言天身后,时夏没甚诚意地开口。

  不是她不想报答,瞧着人家什么都不缺,也没有她能当牛做马发挥忠诚的空间,客气一下就行了。

  不过当事人并不这样想,语调幽幽地开口,饶有兴致的问了句,“哦~该如何报答呢?救命之恩……”

  沈言天转过头撇到时夏捂住腰间钱袋的心疼样,眼里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手指抬起摸了自己朱色的唇角,掩饰住笑意。

  且不论这一行人,福寿宫里燃气了缕缕香薰,太后沐浴更衣后才慢悠悠地走到了跪在地上的海益面前。

  海益的这一系列计划本就不成熟,但他仗着自己背后有太后与皇上撑腰,又想着时夏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公公,就算有姜允保着也护不住她。他与姜允同为秉笔太监,没想过能除掉姜允,海益只想让姜允尝尝丧子之痛。

  但他算盘打的好,最大的一点变数是没想到沈言天会出面插手此事,多半是姜允那老狐狸去求了他,看在姜允衷心的像条狗的份上沈言天会保时夏一命也说的通。

  只是事情不能交给司礼监查啊,沈言天手底下的人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到时候摆在他面前的就是条死路……

  “太后,您一定要救救奴才啊!”海益年纪大了,早年保养的不得当,那张脸看起来有些像干枯的树皮。

  太后不喜后宫宫妃,因为她老了,那些女人却还一个个漂亮鲜活。但她喜欢看样貌齐整的太监和俊朗的侍卫,海益那张老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就挺倒胃口的。

  “砰——”

  一声尖锐的巨响吓了海益一跳,太后身旁的梨花木桌上的茶具全被甩到了地上。

  “好啊,海益。你胆子大到天上去了,你的意思是今晚这一意外是你做的?你伤到了哀家和皇帝?还是说你早就找好了替死鬼,有恃无恐……”

  照顾太后的棠梨姑姑是跟了太后二十多年的老人了,眼见太后喘不过气来立马上去拍了拍她的胸脯。

  “海公公,天色已晚,太后要歇着了,你请回吧!”

  海益如何不知自己这件事做的糊涂,人都是顾着自己的,太后也不例外。他求到太后这里也是想着先透个底,在司礼监查出真相时不会被盛怒的太后踩一脚。

  直接坦言,太后不会保他,但也会看在他以往替她沾满血的双手的份上替他美言个一两句,毕竟……他晓得福寿宫的秘闻可不是一两件。

  另一边,姜允心里嘀咕着,他可没这么大的面子能请着千岁爷帮忙。再瞧瞧自个崽儿和千岁爷之间的距离,姜允倒吸了口气,从没见哪个人能和沈言天走这么近过,除非是被他亲手处置的将死之人。

  叶霖前段日子将查来有关时夏的资料呈给了主子,此刻已经见怪不怪了。照主子这么些行为给时夏些特例不稀奇,对……不稀奇……

  还是想哭,叶霖一个冷眼甩给了时夏,心里满是嫉妒。他跟着主子这么些年,居然比不过时夏见主子的一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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