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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阴谋


  “姑奶奶,这到底是去哪里啊?”白衣被拽着刀鞘另一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愣是从府邸被拖至一处小巷。

  道的两旁,竖着以石块砌成的凛凛高墙,略显陈旧。

  一路走来,虽然冷清却不荒凉,不时透过石墙缝隙,可见残灯烛影的微微光亮,倒衬起夜色,更有几分朦胧之意。

  三人再拐过巷子头,此时一家老店赫然在目,白衣霍然抬头,不禁感慨这店竟开的如此隐蔽。

  茶纶与玉山并未驻足,推开门扉,熟门熟路得顺着木头楼梯向上走去。

  二楼不比一楼,而是人声嘈杂,再仔细一看,这竟是家赌坊!

  “怎么来的那么晚!”信王俊美的脸庞绽着笑颜,迎了上来。“本王可是等候多时了。”

  白衣早晨只是远远看见信王背影,因此没有认出来,只觉得貌似哪里见过。

  再一想,此人自称为王,论相貌,人人都说皇子之中唯有七子信王不似胡族人般魁梧,反而看着瘦弱一些;再论性格,也只有信王无心皇位,整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经。

  因此他心中暗暗推测,这是信王元辙没错了。

  可,这信王也真是荒唐至极,居然敢与公主来这民间的赌坊?!看来坊间传闻果然不假。

  “出门时有事耽误了”茶纶说着,看了玉山一眼,似是责备她方才不该刁难侧夫人多事的。

  信王大笑一声,满不在乎,反而狂妄得挑衅道“今日可是你邀本王来的,输了莫怪哥哥成心欺负你。”

  “呸!”茶纶何等傲气,自是不甘“上回是运气不好,今日定要你输的跪地求饶。”

  毕竟此刻是在坊间,茶纶有意避开自己公主的称呼,可信王乖张,却没有这样的忌惮。

  另外,两人从小到大一见面就吵,好不容易斗完了嘴,几人才终于在一处赌桌旁站定。

  此时,一小厮穿过人群,来到信王身边,小声地耳语禀报道“王爷,那人来了。”

  信王听罢,不露声色得点了点头。

  “来,开始吧”信王让小厮退下之后,将五木往台子上豪迈一掷。只见五木高高跃至空中,又齐齐翻落成黑色的一面,身旁看客皆一愣,下一秒却默契得异口同声呼“卢”!

  有人见押对了宝,甚至站在木凳之上手舞足蹈。

  卢乃是这个赌法最高的彩头。茶纶深知不妙,只得硬着头皮去掷,牌面自然抵不过哥哥,第一轮茶纶输了。

  “我就不信了!”茶纶,抡起衣袖,对着五木哈了口气,向前倾着身子再掷一轮。

  “哎!”押茶纶的看客们,无不蹙眉,仿佛从希望的云端一落千丈,懊恼得拍着自己大腿,显然茶纶又输一轮。

  她恨得牙痒痒,将银子不甘得从荷包内取出,推给对面。“我今日非把这些赢回来不可!”

  ……

  可一连几轮,她却是越输越恼,越恼越输。

  长夜漫漫,与茶纶的衰气一般看不见尽头。

  “再来!”茶纶赌红了眼,嘟着嘴望着台子上可恨的五木。

  玉山拽着她的手臂,面露难色,小声说道“公主,咱们带的银子都输光了”

  “你不是还有他么?”

  信王志得意满得抱臂而立,淡定得以眼神瞟了瞟一旁的白衣

  此时,白衣霍得向后退了一步,今日够倒霉了,莫名被拖过来不说,难道还要被当成了赌注?吓得连连摇头。

  到是茶纶有了注意,一拍桌子“他那身白衣整天穿着,看得晃眼,下一把我就用他身上的衣服来赌!”

  “凭什么?”白衣愕然,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讲道理的女子??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衣服。

  “你是驸马府的人,自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子赌意正甚,骄纵回答道。

  此时,旁边一张台子上动静极大,惊扰了这边。

  定定望去,原来是几名壮汉与一年轻公子正大打出手。

  那年轻公子自是抵不过那么多人,很快便被擒在桌上,动弹不得。

  “好汉饶命啊”年轻公子流着泪,不住求饶,想必定是害怕极了。

  壮汉凶神恶煞,抽出腰间金色镶边的匕首,直直抵住年轻人的脖颈“柳俨,你欠了那么多赌债还敢来赌,说吧,今日是砍你左手抵债,还是右手啊!”

  茶纶此刻已顾不上和白衣纠缠,脱口惊呼“柳俨?”

  “公主认识他?”白衣有些疑惑,小声问道。

  “他是轻车都尉柳世观的独子,在宫中当侍卫,他父子二人亦是我福王哥哥的亲信。”公主虽偶尔与白衣打闹,却还是信任他的。

  白衣理着思绪,这面前发生的一切是越发精彩了。

  “好汉再给我些时日,我……我一定能筹到钱还上”柳俨闭起眼睛哭着保证道,许久未见动静,才悄悄睁眼,却发现那把匕首眼熟的很,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这,这是我的匕首啊,它能抵债!它能抵债!”

  “你的?”壮汉哈哈一笑,“这可是老子在当铺相中,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啊!”

  柳俨听罢,死心得闭了嘴,堂堂七尺男儿,却没完没了得留着眼泪。

  茶纶眼神里的惊愕一闪而逝,她轻轻推了推玉山,小声说道“玉山,这不是父皇御赐给福王哥哥的匕首么?”

  “是啊!”玉山伸长脖子,眼神凝聚,亦压低声音“可是将御赐之物转送他人可是大罪啊!”

  茶纶又岂会不知,她已顾不上其他,对白衣抛下一句“左小易,你想办法,去替我将那匕首夺来!” 

  说罢,便拉着玉山下楼离开,她心中深谙,无论此事来龙去脉是怎样的,都必须将所见所闻立刻告诉福王哥哥,不然福王染了是非,恐怕就要失去父皇的信任了。

  白衣茫然得站在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

  他握紧长剑,踩在赌桌上,衣衫拂动,如光一般凌然踏在空中,一脚便踹向壮汉,大汉应声倒地,捂着胸口狂咳不已。与此同时,闪闪发光的匕首飞落在墙角。

  旁人惶恐,四处逃散而去。

  混乱之中,柳俨也随着人群,摇摇晃晃地就往外跑。

  壮汉的爪牙见状,怒气汹汹得一起持刀冲来。

  白衣眉间凛然,手腕轻轻一扣,剑未出鞘,却撞在一爪牙身上,发出一记重重的闷响,伤者随即向后一倒撞破长凳,满身是血。

  其余人等忽而变得犹疑,步子也缓慢起来,迟迟不敢向前。

  白衣淡淡一笑,拍了拍衣袖上所染尘埃,拾起地上的匕首离开赌坊。

  本来人头攒头的二楼不多时却已一地狼狈,信王仍然抱臂立在不显眼的墙角,冷眼旁观着一切。

  见白衣离开,他嘴角漫过一丝笑意,走上前伸手扶起那魁梧的大汉。

  “此事办的不错。”信王轻描淡写地评价着。

  “信王好手段啊!”此时,身后走来一位戴着暖帽的长者,正是玉山的父亲昭信校尉“信王您发现了身边跟着齐王的眼线非但没有戳破,还安排了这一出,就可以让齐王去告发福王将御赐之物擅送亲信。”

  “大人谬赞了。”信王客气回道,“本王应该感谢大人,让令爱玉山说服茶纶,邀我来这赌坊,才能让她看见今日一幕,又不使她生疑!”

  二人相视一眼,一同大笑起来。

  老者眯着眼睛,继而开口发问“只是老夫一事不明,信王您明明知道茶纶与福王关系甚好,知道此事一定会去通风报信,又为何要帮福王一把呢?”

  “如今齐王与福王实力相当,正好可以互相制衡,让任何一方折损都不利于我们”信王不似平日里的乖张不羁,锁着眉头,负着手细细解释“父皇向来偏重福王,而此事不过是转送御赐之物,又能有几分重量呢,

  本王就是要福王有所准备,与齐王在朝堂上一较高下。骨肉相残才是父皇心中,最大的忌讳啊。”

  老者听罢眉开眼笑,“王爷英明。那这把匕首王爷又是从何而得?”

  “柳俨好赌,竟将这御赐之物随手当了,本王听说后便让人去赎了回来。”信王耐心解释着。

  可他眼眸瞬时闪过雪亮的光,他想起今日早晨,本是要亲自去买下那把匕首,却不料遇见了一位绝世佳人。

  她肤若凝脂,澄澈的眼神如画般纯净美好,而那墨色一般的长发更是带着淡淡清香,让人沉醉。

  姑娘,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信王如此想着。

  此时,征讨伊塔的大军驻扎在城外,

  冬之寒意犹似心头的悲戚,

  占棋坐在月下,总是忧心忡忡,

  他望向,士兵们生起的火堆,可那光飘忽不定,影影绰绰间

  昨夜絮儿的虚弱、冷漠、愤怒和绝望仿佛就交错在眼前,分辨不清

  她该是度过了怎样痛苦无措的一夜?

  今日起来她的身体可曾好了一些?

  还是依然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迟迟不肯振作?

  ……

  可惜,没有人可以回答他心间无数疑问,

  占棋长长得叹了口气。

  唯有抬头望向无边的天际,

  娇柔,只属于温婉的夜,

  该怎样,触碰你似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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