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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鹬蚌相争


  夜色之下,同样难眠的还有絮儿。

  她痴痴坐在偏院内的石凳上,微风吹过,扬起轻柔的黑发。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抬头,原来眼前枯槁的枝干上正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在皓然月光之下,显得晶莹璀璨。

  如此画面自然是美,可这个冬天到底是长了一些,究竟何时才能重回暖意,看那一地繁花锦簇?

  还是说,一切浮华如梦,竟是再也回不到原点了?

  她撑着头,不由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幕一幕,那支簪子最终还是存放他处了。

  那是自己与占棋之间唯一留存的信物啊,

  若说没有半分不舍,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自己又不能承认,心里那一丝丝懊悔分明就在作怪!

  楚占棋,究竟是为什么你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不然你我怎会走到如此地步?

  可是

  只要你告诉我,

  哪怕就是简单的一句,你有苦衷,

  我就会相信,

  只要你告诉我!

  只要你告诉我!

  一到夜晚,人心真是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她遥望夜空,甚至在心间卑微得乞求着。

  只是,她也知道啊,这一场山河破碎的旧梦,已将心里那人推的太远太远,

  无论多痛,她都必须得放下!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凝香担心外面风大,为她拿了件外衣披上。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睡不着。”她侧过头,平静得仿若心里从未有过那般挣扎。

  而此刻的福王府却是没那么安宁了。

  “六哥哥,你好糊涂啊,怎么能将父皇赏赐的匕首转手送人,任其变卖?”茶纶的眼里闪着担忧。

  福王在屋内踱着步,背后已是凛然寒意,“本王当初一心想着拉拢那柳世观,见他喜欢此物,随手便赏了他。谁知他儿子竟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想来柳俨那小子也是被赌债逼急了!”茶纶摇了摇头,怒其不争“还有,父皇最讨厌皇子拉帮结派,你私下结交柳氏父子,岂不是也要为父皇所知了?”

  此时,福王额头上的冷汗已涔涔坠下“这下该怎么办?父皇若是知道了……”

  “皇上不会知道的!”玉山侧立在旁,比两人淡定一些,小声地出起主意“只要左小易能将匕首弄到手,我们再买通所有见过这边匕首的人,让他们都一口咬定今日所见并非皇上御赐的那把,所有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福王听罢,合掌低呼“如此甚好!还是玉山姑娘想的周到,但愿那把匕首不要落入他人之手!”

  可福王毕竟多疑,忽而低垂着眼睛,又补了一句“只是,本王现在想来,今夜之事未免太巧了一些,怎么偏偏匕首就出现在那,还正好被茶纶撞见?”

  他言下之意,直指信王,虽然外界都传信王无心皇位之争,可在他的心中却始终对这个弟弟有着三分忌惮。

  “应是巧合,今夜是我约信王去赌坊的!”茶纶确信,“而那匕首嘛,金光闪闪的,比较瞩目,换做谁去当铺都会相中吧!”

  玉山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福王的神情,看他觉得言之有理,似是放下了怀疑。

  三人商议好对策之后,福王便安排了下人护送两位女子各自回府。

  今夜,同样聒噪的,还有齐王府。

  跟踪信王的密探将今夜得知的消息飞奔着递到了齐王身边。

  “当真?”肥头大耳的齐王独自一人站在府中殿内,听见消息笑意盈盈得高声问道。“那信王呢?”

  密探确定地点了点头,“信王倒没什么异常,小的跟踪信王那么久,一直看他吃喝玩乐的,今日又勾搭了街上的姑娘,确实荒唐!”

  “真是不成气候,也罢,他就先放一放,不必在跟”齐王搓着手,此刻心内筹谋着更为重要的事情。“到是这个福王,转赠御赐之物还任其随意变卖,以及结交朝廷要员二事,本王要好好做做文章!”

  “王爷,您不如等梅大人回来,与他一同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密探心觉不安,建议道。

  “不必了”齐王冷笑一声,自信满满地回道“待他办完事回来,又要耽误三天,此事不宜拖太久,免得夜长梦多,本王明日就进宫参他一本!”

  “可是王爷……”密探还想再言,却被齐王示意退下。

  茶纶回到府上,已是子时。

  府邸内漆黑一片,却隐约见一处烛影,正由远及近。

  “公主”那人正是白衣,他轻声唤她,又伸手递上那把匕首,虽是夜间,却因其金色刀鞘而在光线之下异常夺目。

  “你真的拿到了!”茶纶瞪大眼睛,欣然得接过,白衣总算没有让她失望,又问道“这是花了多少银子拿到的?”

  “银子?”白衣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我直接打倒在场众人,自然就拿到了。”

  “你!”茶纶愕然,那白衣竟是比自己还野蛮许多“也罢,本公主明日差人上门赔罪去吧。”

  说着,茶纶打着哈欠正要往里面走去,白衣却轻轻拽住她的肩膀“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明日再说吧”她也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困意袭来,实在招架不住,挥挥手拒绝道。

  说罢,茶纶正缓慢地往里走着,却瞥见白衣少年驻足不动,略有失望的神情,实在不忍,再加上白衣为她夺来了匕首的人情。

  她遂强撑起精神,双手推着他坚实的臂膀往院内走去,又在枯树之下的石凳上坐定。

  茶纶以双手强行撑开自己的眼皮,趴在石桌上,却不似平日里精神百倍得滔滔不绝,反而越讲越慢,越讲越慢。

  最后终于抵不过困意,干脆直接倒在桌上,睡死过去。

  月色空濛,仿若轻纱

  此时白衣微微站起,傾着身子悄悄看她,她略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他突然觉得这位平时刁蛮骄纵的茶纶公主,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反而睡着的模样竟像个孩子一般可爱。

  想着,他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毕竟是冬日里,他又生怕茶纶着凉,想要喊人来照料,但大晚上的下人们也早已沉沉睡去。

  无奈,他只得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起茶纶,将她送回了房中。

  夜色沉沉,谁也不知此时此刻少年的心间绽开着怎样的情愫。

  只是他胸口心跳的速度分明快了一些,如春暖花开,暗香疏影般的温柔,亦如潮起潮落,浊浪排空一样的汹涌。

  却不知

  眼前女子终将成为他纵横一世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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