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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巫蛊再现


  舒兰苑:

  夜深人静,在侍卫打盹的功夫,一个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悄悄进入了院内。

  男子脚步无声,走到偏殿,将窗户纸捅破一个小窟窿,伸进去一根迷香……

  明德帝十三年冬:

  年关将至:

  转眼间诸夏国使者已经进宫十日,准备明日原路返回。顾婉卿自那日看戏之后便和往常一样到书堂授课,只是这几日她的病是好了,祥麟却大病一场。瑞雪的哥哥董丰年在太医院实习,便将知道的只言片语透露给瑞雪,而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顾婉卿耳朵里。

  起初顾婉卿也是惊讶,祥麟好端端的怎么会受到惊吓,一入夜就梦魇不说,白天也时常自言自语。太医院的太医们轮番上阵却束手无策,气的慕容皇后大怒骂道:要你们这些太医有什么用!

  太医治不好,便有大臣向皇上谨言,请仙师过来看看,怕是大皇子看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才有此症状,还需大师诵经或是作法以保大皇子身体康健。

  明德帝一向信奉神仙佛祖,太医院的精英们都医治不好的病必然是有蹊跷,只能请位于新南寺的仙师出来。

  果真当日午时,赶在一天之中每天日头最毒的时候,仙师便开始作法。椒正殿四角都贴上符咒,大师在一个摆满法器的长桌前开始比比划划,一会儿舞剑、一会儿喷酒。一旁看着的奴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说邪乎。

  今日的课又上了一半,理由跟前几日一样,皇上今晚在梧桐馆举办宴席,欢送晋陵王慕容岚极回诸夏国。

  “上回都打扮的如此体面,这次可不能比上次差。”顾婉卿对着储玉说道。

  储玉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母妃给我准备衣服了,我一会儿就回去换上。”一边说,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书籍。这一点顾婉卿还是很欣慰的,要知道从前的储玉根本不碰书本,要么就是乱写乱画,只要是能和顾婉卿作对的事,储玉基本都干过,如今两人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甚至时不时开个玩笑顾婉卿已经觉得很不错了,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想起那日在舒兰苑的场景……这个单纯的傻小子根本不知道,舒兰贵妃为了他都做过些什么。

  储玉披上大氅又说道:“今晚大皇兄因病不能出席,母妃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一定言行打扮都要得体。”

  顾婉卿回复道:“不错,这宫里除了大皇子便是你最尊贵,如今大皇子不在,自是要你这个二皇子来给其他皇子公主们做榜样。”

  储玉笑着:“那是自然,我不与你多说了,母妃说让我下了学就赶紧回去。”

  顾婉卿道:“那你便快些去吧。”

  储玉点头:“嗯,那我走啦。”

  顾婉卿目送储玉离开,回过头看着虞柯说道:“大皇子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虞柯摇头:“无从查起,大皇子是夜里突然出事,守夜的太监在门外听见房中有动静以为是有刺客闯入,便打开房门,谁知道里面并非刺客,而是大皇子梦魇,醒来后便抓狂。”

  顾婉卿心中的疑惑又变多了:“突然出事……怎么会突然出事……”

  那日并未发生什么奇怪的竟事,除了和舒兰贵妃下了赌注,可这两件事怎么会有关联?舒兰贵妃已经对外放了风声,自己也一路故作痴傻安安稳稳的回了翙秧宫,途中并未有任何问题。

  虞柯继续说道:“太医们没有办法,皇后娘娘已经在椒正殿里做了法事,大皇子若是真能不治而愈便可确信神鬼之说。”

  鬼神之说?顾婉卿不语,暗自思考,这宫里还有谁敢对祥麟下手。不!应该说这宫里还有人修鬼修魔?

  是祥麟自己不小心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有人蓄意谋害。

  会不会是舒兰贵妃动的手脚……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有些事情的背后看似扑朔迷离乃至天方夜谭,但实际上总有人在背后捣鬼、加以运作,才会混淆视听,给人以错觉,甚至能一定程度上的让人信服。

  储玉在两个奴婢的陪同下正往舒兰苑方向走,不料路前方不远处竟然蹦蹦跳跳跑过去一只兔子。储玉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反而玩心大起,回头吩咐道:“你们先回去,我要去抓那只兔子。”

  身边伺候的奴婢一向放任储玉做任何事,已经习以为常,便不做声任凭储玉消失在视线中。

  储玉也浑然不觉危险的气息正在向自己靠近,一路尾随兔子跑出去好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等他发觉奇怪时,那兔子早就钻进了宫墙边的土洞里没了踪影。

  储玉看了看四周不知身在何处,想着偷偷进去将兔子逮到,又怕回去母妃怪罪耽误时辰,在墙外头徘徊了几步之后便离开了。而这一切都被一个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尽收眼底。(面具男在前面章节有出现过,在国师府的时候也监视过顾婉卿和虞柯)

  椒正殿偏殿:

  做完法事,祥麟刚睡下,这几日几乎滴水不进把人熬成了这幅模样。慕容皇后看着儿子苍白凹陷的脸心疼不已:“麟儿,你一定要好起来,你是母后唯一的指望,你若是有事让母后可怎么活啊……”

  门被打开,赵权小心翼翼的进来,脚步很轻,生怕出了一点动静:“娘娘,时辰快到了,咱们该去梧桐馆了。”

  慕容皇后擦着脸上的泪,轻声吩咐道:“去让他们在外头加强防守,但别吵到皇子休息,他刚睡下。”

  赵权小声回应:“是。”

  慕容皇后起身:“走吧。”

  门关上的一瞬间,祥麟便睁开了双眼……失望、绝望、狠厉、杀气都在眼里。

  梧桐馆:

  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彻骨。里面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宴席已经进入正题,大殿中央歌舞升平,仙气缭绕。祥麟因病而缺席,自然没给他准备位置。顾婉卿坐在储玉旁边的桌子上,以此类推是子潇和朝阳,第一排的位置就这么坐满了。

  而对面还是上次那些人,顾文生也在。

  席间储玉时而向顾婉卿敬酒,顾婉卿都不拒绝与其对饮,尽管虞柯在一边提示不要多饮,她还是淡淡说着无妨。

  官场之上,应酬之中,不喜欢不代表不接受,人就是这样。

  顾婉卿看着兴致勃勃的储玉,又看看面色红润的舒兰贵妃,她更加觉得祥麟的事搞不好真是她有意为之。可转而一想又不对,她那么有心思为何将事情做的那么露骨?

  而且那晚她们二人立下赌约的时候,舒兰贵妃信誓旦旦的说道不奢望储玉有朝一日能够登上皇位,她显然是不会才过了几天便转了性子,也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就算要打也不是现在,这事做的完全无根无据,没有头脑,半点契机都没有,所以不会是她……

  一时间,顾婉卿脑中没了思路,陷入僵局。

  这时,门外来了一名侍卫。顾婉卿看着穿着打扮像是诸夏国的人,果不其然那人在慕容岚极耳边说了些什么,慕容岚极顿时惊呼:“什么!”

  这声低吼旁人自是能听见的,席间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慕容岚极主仆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黄舜独自饮酒的动作,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早有预料并不惊讶。

  明德帝问道:“晋陵王这是怎么了?”

  慕容岚极眉头紧皱,印堂的川字又加深了些说道:“皇上,臣乃诸夏国将军,日常出行腰间都有佩剑。只是这几日来大昌做客时常与皇上同行,按照规矩是不能将兵器时刻携带与身上的,方才属下来报,臣的佩剑找不到了,说是……”慕容岚极先前铺垫了这么多,却在关键时刻卖关子,吊人胃口。

  明德帝大手一挥说道:“你但说无妨。”

  慕容岚极抬起头,却看向储玉这边,开口说道:“属下说曾有人见过二皇子在臣所居住的宫外徘徊。”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储玉,而此时储玉却是一脸茫然与惊讶。包括顾婉卿在内,怎么也没想到慕容岚极一席话直接将矛头指向储玉。

  顾婉卿看向舒兰贵妃,此刻她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全神贯注之下并未发现不远处黄舜正在看着自己。

  明德帝看向储玉问道:“储玉,可有此事。”

  储玉有些慌,但还是一字一句的回道:“回父皇,儿臣并不知道晋陵王所住的宫殿在哪。若说有的话,儿臣今日下了学之后便看见一个兔子,儿臣只是去追兔子,并未进过任何人的宫殿,更没有拿过谁的东西!”

  好嘛!原来他离开书堂之后并没有直接回舒兰苑,而是在路上抓兔子。顾婉卿听完储玉的话顿时有中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不等旁人开口,慕容皇后倒是先出声,俨然一副慈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储玉,身为皇子一定要诚实不可说谎,拿了便是拿了,没拿便是没拿,不要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你说你没有拿晋陵王的宝剑,可却有人看见你在晋陵王居住的寝宫附近徘徊,你自己也是承认了的,这你怎么说?”

  储玉回道:“还请父皇明察,儿臣下午的确有在一座偏僻宫殿处徘徊,可却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更没进去过。有人说看见儿臣在附近徘徊,可有人看见儿臣进去拿了晋陵王的宝剑吗?”

  储玉此番言之有理,席间大臣们议论纷纷。顾婉卿不说话,只是暗自思考着:如果没猜错的话,储玉会继续坚持自己没拿晋陵王的剑,而另一方会再次强调有宫人作证,双方僵持不下,会进行当场对峙,而再下一步该是搜宫了吧,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明德帝看着储玉刚才说那番话时脸憋得通红,心里也暗自想到自己的孩子虽然很少管教、性子顽劣,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种偷盗之事,便转而对慕容岚极说道:“晋陵王说有宫人作证,那便将宫人带上殿来说话。”

  慕容岚极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把人带上来!”

  侍卫领命,押了两个太监上来。两个太监小心翼翼不敢抬头,一到殿中央便跪在地上。

  明德帝问道:“你们两个是亲眼看见二皇子拿了晋陵王的剑?”

  两个太监摇头,其中一人说道:“回皇上,奴才们只是路过的时候,看见二皇子在晋陵王寝宫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而且……模样着实可疑,仿佛是在找寻入口想要进去……”

  另一个太监附和:“是是是,奴才也看见了。”

  储玉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我再说一次我是因为追一只兔子才会跑到那里,而且我事先并不知道那是谁的寝宫。我是想过要进去,可终究还是没能进去,你们怎么能凭借这一点就说我拿了晋陵王的东西!真是太可笑了!”

  顾婉卿看得出来,储玉已经开始暴躁,完全没了沉稳思考的状态,况且他本就不是遇事会沉稳思考之人。

  那太监说道:“奴才只是说见过二皇子在附近徘徊,并没有指认二皇子拿了晋陵王的东西……”

  那太监的说辞很巧妙,像是抓住了储玉的性格特点一样。反过来一看,两个太监确实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直接指认储玉的罪行,倒是储玉一听被人冤枉便自己忍不住站起来,疯狂的想要解释,却也疯狂的越描越黑。

  顾文生看了一眼顾婉卿,恰巧被顾婉卿察觉到,父女二人对视。

  明德帝阴沉着脸不语,慕容皇后和慕容岚极相视一眼,转而在一旁说道:“皇上,依臣妾看着二皇子是您的儿子,有天子传承在此,品行自然是好的,断不会在宫里做出这等偷盗之事,否则将您的颜面放在哪里,传出去也会让天下耻笑。”

  顾婉卿皱眉,看着慕容皇后,心想这是什么说辞?万一待会儿真有差池落实了储玉的罪名,皇上为了皇家颜面岂不是要杀了储玉才能泄愤!慕容皇后看似在替储玉说好话,实则都是在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打铺垫。

  顾婉卿在不引人侧目的情况下朝虞柯使了眼色,虞柯微微俯身,顾婉卿在其耳边吩咐道:“快去舒兰苑……”

  虞柯明白了,此行目的是要找出那把藏在舒兰苑的宝剑。扔了也好怎样也好,就是不能让它在舒兰苑被人搜出来。

  顾文生将顾婉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握紧。

  殿上,明德帝不语,慕容皇后继续说道:“此事关系到两国交好,也关系到皇家颜面和二皇子的声誉,一定要查清楚了才能堵住悠悠之口,还二皇子一个清白,必要认证物证都有了才好。”

  明德帝怎会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而且事已至此,任凭谁都知道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的情况下,只能去搜宫了。那么一把剑,储玉当然不会随身携带。

  明德帝大手一挥,福来公公立刻上前准备听命。明德帝义正言辞的说道:“福来,去贵妃宫里搜,角角落落都不能放过!”

  福来俯身:“是,奴才这就去。”

  舒兰贵妃面无表情,目光暗淡,显然已经想到了搜宫的结果,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此番事件来势汹汹,直奔她们母子二人而来,若不是有万分把握和筹谋,谁也不会铤而走险。所以搜宫以后的结果,舒兰贵妃也是想到了的。

  不知为何,舒兰贵妃下意识的看向了顾婉卿。

  慕容岚芷和慕容岚极兄妹联合安排、机关算尽,为的就是将她们母子二人赶尽杀绝。祥麟这还没登上太子之位便是如此,来日若真立储又该如何。只是她想了几百几千种后果,却没想到这把剑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舒兰苑外:

  虞柯刚到,便被一个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阻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虞柯问道。

  那人淡淡一笑:“此事容不得皇子师插手。”

  虞柯惊讶:“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具男子不再回答,只是淡淡微笑。虞柯想着时间有限不能这么浪费,只能速战速决,便起身开打。但更让他惊讶的是,对方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几招下来虞柯已经汗流浃背,那人依旧云淡风轻。这也让虞柯意识到,那人来的目的不是杀了自己,而是有意在拖延时间。

  果然,不远处传来大批人的脚步声,多半是福来公公带着人过来了。

  面具男子说道:“来不及了,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便不见踪影,夜空之中只剩虞柯一人。

  虞柯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在此,否则就是给顾婉卿找麻烦,别无他法只能原路返回,赶紧向顾婉卿汇报此事。

  此时梧桐馆已经有了新的动态。

  奉命搜查的福来带着两个小太监,一下端了两个物件上来,其中一间便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宝剑。储玉一直摇头低语:“不可能……怎么会……这不是我做的。”

  而另一个物件放在一个托盘上,上面盖着一块红布,看上去鼓鼓的,不知是什么。

  福来上前说道:“皇上,奴才奉命彻查舒兰苑,结果在二皇子房间的床榻下搜到了这把宝剑。”

  明德帝脸瞬间黑了,福来见此便识趣的转身看向慕容岚极:“还请晋陵王看看是不是您丢失的拿一把。”

  慕容岚极点头:“正是!”

  慕容皇后在无人察觉下微微一笑,随后开始变得严肃说道:“晋陵王的剑找到就好……福来公公后面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说到此,众人再次将视线挪到了同一个方向,看着福来身后的那个小太监手里端着的托盘。一提到这,福来顿时就脸色一变,慢慢抬起头来小心的对着明德帝说道:“皇上,汉朝遗祸,巫蛊之术,奴才在搜宫的时候偶然在舒兰贵妃梳妆台下面的暗格里搜出了这个。”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明德帝一掌拍案,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只见福来将托盘呈上,掀起红布,一个被银针扎的体无完肤、千疮百孔的小人赫然暴露于空气中。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瞪大双眼,一时间空气仿佛不再流通,殿内气氛瞬间压抑至冰点。

  顾婉卿见虞柯回来就脸色不好,便知道事情是办砸了,但却没想到这之后竟然还有这么大一出!

  福来将小人呈上,明德帝仔细端详那小人,一眼就明白了。

  慕容皇后也上前看去,突然色变大叫:“皇上,这…这上面是麟儿的生辰八字啊!”

  明德帝本就被气昏了头,如今一听这话,再联想到祥麟前几日一日抱恙在身,痛苦不堪更是觉得可恨,便一把将小人丢到舒兰贵妃脸上大吼道:“贱妇!你自己看!”

  舒兰贵妃一脸委屈,慕容皇后更是咬住不放:“难怪麟儿突然大病一场!皇上,您一定要为麟儿做主!这几日他被梦魇折磨的滴水不进,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若不是今日发现这些,麟儿怕是有油尽灯枯那日都未可知!”慕容皇后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扎在明德帝心中的刺。

  储玉见状全然顾不得自己,冲上殿中央跪在地上向明德帝请求:“父皇,母妃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误会,或是有人栽赃陷害!”

  慕容皇后当场反驳:“东西是在你们宫里搜出来了,谁会害你们!我大昌之人一向修仙法修佛道,你们母子二人竟然把西疆这些恶鬼妖魔的东西带进宫里害人!真是枉为大昌之人!”

  明德帝大怒:“你还有脸为那贱妇求情!你偷东西,那贱妇害人!你们母子狼狈为奸!她作为后妃心狠手辣!你身为皇子不知廉耻!朕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妻儿!”

  舒兰贵妃见储玉被斥责,赶紧跪在地上:“皇上息怒!是臣妾教导无方,不关玉儿的事!请皇上饶恕玉儿。”

  不等皇上开口,慕容皇后倒是先说话了:“贵妃这话就不对了!你是你,二皇子是二皇子!难不成他偷盗之事还是你私底下教导的不成?况且你用巫蛊之术害我麟儿之事本宫还没跟你算!共同侍奉皇上多年,却不知你背地里竟是这般心狠手辣,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若是嫉妒本宫为后大可冲着本宫来,何必使这些下作手段!我麟儿若是有任何问题,我慕容世家都跟你没完!”

  “臣妾……”舒兰贵妃看着高高在上的慕容皇后,哑口无言,只能强忍着哭泣哽咽的求饶:“皇后娘娘明鉴,皇上明鉴,巫蛊之术臣妾实在不知!至于偷盗之事臣妾绝没这样教过玉儿,还望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要责罚玉儿……彻查此事!”

  大殿之上最尊贵的几人相互争执的面红耳赤,旁人根本插不上嘴,也不能插嘴。

  慕容皇后再次开口:“人赃俱获,还查什么!你说有人冤枉你,可今日若不是因为储玉偷盗,皇上也不会派人去你宫里搜查,更不可能翻出这些东西!若不是今日看见了,我麟儿他日便是死了本宫都不知道是何原因!你这个毒妇,真是狠毒!”

  “父皇……”储玉还想辩驳,但刚一出声便被打断。

  “你闭嘴!”明德帝再次怒吼:“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朕的耻辱!你这样如何能给弟弟妹妹做榜样!朕就不应该留你在宫中!你根本不配做朕的儿子,不配做大昌的皇子!”

  “父皇……”储玉惊讶。

  “皇上……不能啊!”舒兰贵妃爬到明德帝脚边,紧紧抓着朝服的衣角,泪流满面说道:“皇上您不能这样,玉儿还小,他有不当之处都应该由臣妾这个做母妃的承担,不管您怎样惩罚臣妾臣妾都无怨言,只求您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便断了父子情分!”说完便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皇上,臣妾求您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皇上这意思明显是要废了二皇子,断除二皇子和皇室的关系。若真如此,大昌建国百年,这还是头一个被废黜的皇子。

  况且一旦这么做了,舒兰贵妃的下场也不会好,就单凭一个巫蛊之术便能要了她的命,更何况此事牵扯到的是大皇子,谁都知道慕容皇后宝贝大皇子跟什么似的,大皇子出了事慕容皇后想要处死舒兰贵妃,明德帝也是不会阻拦的,否则就是跟慕容家对立,跟诸夏国对立。

  慕容皇后又说道:“皇上,储玉一向顽劣,臣妾作为后宫之主,不能替贵妃管教是臣妾的过失。但今日一事关系重大,皇上不能再轻纵。如今臣妾母家来人意在与大昌交好,可谁知竟出了这等上不得台面之事。幸亏是臣妾母家,臣妾可在私下劝说一二,这若是换了别国那该如何是好,只怕大昌的脸都要被他们母子二人丢尽了。”

  慕容皇后一席话如同耳边一阵风,吹得底下人的心凉凉的,而明德帝显然是听进去了。其实在座之人又何尝不明白慕容皇后这番话的一语双关之妙,一来摆出种种证据指明了舒兰贵妃和二皇子的罪行,事关天家脸面。二来慕容皇后提示皇上慕容岚极的身份,意图用母家背景对明德帝施压,想让明德帝亲自处置舒兰贵妃母子二人,完成最后的打压,下一道永不翻身的令。

  顾婉卿见此情景也是万分诧异,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难道皇上就如此厌恶舒兰贵妃母子吗?慕容皇后看似有理有据的诉说实为添油加醋,另一旁作为使者的慕容岚极看似面无愠色但却冷漠的咄咄逼人,顾婉卿总觉得这里面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若不是因为那日的谈话,她可能也会相信舒兰贵妃私底下会实行巫蛊之术想要谋害大皇子,也是为自己出口恶气或是寻得出路。但那晚两人下过赌注之后,顾婉卿便不觉得这个女人会做这样无效而愚蠢的事情。纵使不能凭借第一感觉看待一个人,但有些东西确实是三分看待、七分感知的。(顾婉卿作为女人,她还是较为相信自己的感觉的。)

  如此说来,那就只能是被皇后所陷害。哑巴吃了黄连,有苦却说不出。

  至于储玉,这个单纯而莽撞的傻小子,竟被人拿一只兔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是那人太高明,而是那人太了解储玉,也是储玉太傻的缘故。只要他到了慕容岚极的寝宫外头,不管进没进去,不管他有没有拿慕容岚极的剑,他都必须走进那人为他铺好的路、设好的局,承担这些莫须有的后果。

  顾婉卿无意间看到了对面的黄舜,他方才一直在那里吗?刚才的事情太过突然,以至于顾婉卿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储玉和慕容皇后等人身上,并没有留意到对面人的一举一动。这个黄舜……是不是一直在这里……顾婉卿咬不准。

  而就在顾婉卿低头的一瞬间,黄舜却看向她,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好灵敏的丫头。

  今日一事着实突然,也着实荒唐。明德帝是个极其爱脸面之人,不管此事是否属实,当着朝中重臣和诸夏国来使的面上发生,真是让他丢脸至极。

  但令人意外的是,此事却并没有在慕容皇后的预料下发展,暂且以二皇子被关押至天牢等待发落,和舒兰贵妃禁足于舒兰苑非死不得出告一段落。

  这一晚,许多人夜不能寐,第二天一早慕容岚极便返回诸夏国。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

  今年大昌的冬天,真是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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