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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容妃听闻此事,雷霆震怒,谢敏初在容妃宫外跪了三个时辰,回贤王府都是被扶着走的。膝盖乌紫,嘴唇苍白破皮,好一个落魄佳人。

  贤王道,“今后万万不可如此善妒。你母亲不也忍着谢尚书在外面养外室?你妹妹勤王妃怎么拿捏妾室的,你要学学。”

  “妾身知错了。”谢敏初咬唇垂眸,豆大的泪从眼眶中滴下,接连不断如断线珠子。

  “别哭了。”贤王温和了口气,以手腹抹掉她脸上的泪,“本王只有你这么一个王妃,就大度点,别让京中人看我们府上笑话。”

  谢敏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望向贤王的目光带了孺慕。不曾看到在她身后,贤王把方才给她擦泪的手在桌上的巾帕上抹了个干净。

  一墙之隔,雨润云温,零露瀼瀼似酒浓。

  谢知初醒来时浑身发酸,似是从头到脚被人打过一般。

  昨夜,红烛不知燃尽了几支,谢知初先讨饶,“您还没好吗……”

  “再忍忍。”耳畔传来轻笑,热气呵得她往他怀里凑得更紧了些。

  “我不该饮酒……”谢知初酒意被吓醒了不少,呜声忏悔。

  “不妨碍的。”本就蓄谋已久,那青梅酒只是助兴而已。饮了酒的谢小刀格外热情黏人,倒成了意外之喜。

  天光乍亮,李协容光焕发,在夫人额上落下一吻,沐浴后进宫上朝去了。

  谢知初睡至日上三竿,破例没打拳,而是泡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浴,把身上的粘腻都洗掉,又问膳房点了个水晶蹄膀,吃了一盘。

  昨晚李协竟笑她胸小!

  谢知初吃饱了,捧着碗热牛乳慢慢喝。勤王府在京郊有庄子,养着奶牛,每日供应新鲜牛乳来府上。膳房把牛乳煮一下,放点砂糖,就是一碗温热可口的鲜牛乳。专供落樱院,因为王妃还在长身体。

  纭娘在一旁绘声绘色地讲了贤王府出的事儿,清欢没了孩子,去了半条命,可能这一生都没了子女缘。谢知初不由念了声阿弥陀佛。

  她派人送药到贤王府,不过是想膈应温氏和嫡姐,摆明个态度,谢知初不是任人欺负的野孩子。谁能想到这一碗汤药还真灌掉个未成形的孩子?

  可没人敢找到勤王府头上来。若说药是谢知初命人送去的,谢知初大可以说这药是温氏送来府上,她感念母亲疼爱,想起嫡姐,又转送给嫡姐。亲娘总不至于害自己的孩子,那么这原本该由谢知初喝了的药……

  温氏如热锅蚂蚁一般,在扶疏堂内走来走去,转得贴身婆子都觉得眼晕,劝道,“老爷回来还要一阵,您先坐下歇歇,用杯茶——”

  话音未落,温氏甩婆子一耳光,“都是你这蹄子,心眼坏得很!若不是你介绍那胡氏,开了这等歹毒的药,敏儿何至于在夫家难做!”

  “夫人别气坏身子,仔细手疼。老奴也料想不到,勤王妃直接把药送到贤王府啊!谁也想不到清欢那贱婢竟怀了身孕……”婆子忙跪下解释。

  事已至此,怪谁也没用。温氏搓着帕子,焦急地等着谢尚书下朝回府。

  谢尚书一进扶疏堂就劈头盖脸地说到温氏脸上,“颜面扫地呐!这下盛京皆知谢家嫡女是名妒妇,被婆母厌弃了!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姑娘!还不及一个乡野长大的庶女!”

  “是我教的吗?您但凡把目光从宦途稍稍挪到家里,看看孩子们,但凡少去几次醉心楼,多管管他们!方儿和敏儿可至于这样?”温氏哭诉。

  谢府长子谢方今年科考,原本考了个十四名,然而他心理素质差,重考刚刚及格,虽不至于被朝廷永不录用,带着个重考的标签,想再混出头也难了。

  哪年考上的进士没几个沾亲带故的?若不是太后去了勤王府,科考案被摆到明面上,若不是她送的药又被谢知初转送到贤王府……一双儿女怎会如此不顺?长子仕途受挫,嫡女在贵族夫人间沦为笑柄。温氏恨毒了谢知初。

  谢尚书懒理这后院之事,命温氏赶紧去贤王府教教女儿如何做好主母,端起名门闺秀的风范来,免得日后再生事端。贤王当面婉转地提及王妃的家教,当真让他的老脸被臊得通红。

  温氏定然会去,药出自谢府,这暗亏她们不吃也不行。谢敏初扑到温氏怀中狠哭一顿,恨声道,“谢知初那小蹄子。将来不要落到我手上!”

  母女俩密谈一番,温氏教谢敏初,“回头备上礼物去看你婆母。做媳妇的就要学会察言观色,委曲求全,不然怎有多年媳妇熬成婆一说呢。”

  文阁老府上也乱成一锅粥。蔡知斗被贬为庶民,朝廷永不录用,蔡家家财万贯,本来走的就是经商的路子,并不在意这个。但文阁老在意啊,士农工商,商在末等,女婿状元帽子被撸掉,这门亲事文阁老第一个不答应。

  蔡家就更不愿意了,文若水居然跑到勤王府要给勤王做妾,你文家不要脸,我蔡家还要呢!当即写了退婚书。

  可怜文阁老中风刚好,听闻蔡家过河拆桥,退婚了,气得又两腿一蹬,这次彻底昏了,醒不过来了。

  文阁老的母亲文老太君当机立断,去宫中求见太后。两位老姐妹叙家常、谈子孙,不知怎么话题就绕到勤王李协身上。

  文老太君:“以前咱们曾说,给协儿和若水定个娃娃亲,这一晃眼,俩孩子竟都长这么大了。”

  太后警惕,“是啊,转眼间小六有了媳妇,若水也快嫁人了。”

  文老太君打蛇随棍上,“嗳呦,您不知道,若水打小就心悦勤王,其他男子竟是一个也看不上。她父亲给订的亲事她也不要,成日就痴想着勤王。不然我也不会拉下这老脸,求到您这里,唉……”

  太后:“这小儿女的事情,你求我有何用?若水是好姑娘,可能缘分不到罢。”

  文老太君仍不愿放弃,“哪个王爷后院没几房妾……”

  太后:“小六那坏脾气,你也知道。我都拿他没辙。况且,若水是你养大的,让她给人做妾,你不心疼?”

  文老太君红了眼眶,“怎不心疼!这是生生拿刀子剐我心头肉呢!”

  太后拍拍她的手,“这便是了。你若是放心我这老姐妹,若水的婚事你就交给我。没事让她来我宫中陪我叙话,我来开导她。”

  文老太君本就没抱着太大希望,只是被蔡家退婚毕竟对孙女的影响不好,既然太后答应教导她,有太后加持,若水以后的姻缘怎么也不会差。

  李协听闻祖母给自己挡了个执着的要带资进府的妾,很是夸奖了太后一阵,给她捏肩捶背,端茶递果,哄得太后眉开眼笑。

  太后问,“科考案如何了?”

  李协回道,“查清了。但父亲不打算计较。”

  “你父亲老了,难免越来越保守。”

  文帝心里清楚那三十五名进士背后存在的猫腻,但牵涉到的官员皆是大乾功臣,大批惩治,怕是会令老臣寒心,朝纲大乱。

  李协交上来的名单,文帝看也未看,在烛上点了。洋洋洒洒一本折子,顷刻间火光四起,灰飞烟灭。

  李协波澜不惊,父亲能做出如此举动,在他意料之中。二十多年的主政生涯,让文帝从领导者变成了一个守成之人。前朝毁于兵变,大乾决不能步前朝后尘。变革是迟早的事,但注定艰辛缓慢。

  文帝为安抚六子,提议道,“张科初上任便揭发淮安太平宗打着治病救人的旗号吸引信众,你带媳妇去查案,顺带散散心罢。”

  李协回府,谢知初正拿竹签插果子吃,果盘中有莺桃、荔枝、油桃、菜瓜等应季果子,切成小块,红□□绿,摆成了一颗别出心裁的果树图。

  李协握着她的手,就着这个姿势吃了块荔枝,“还疼么。”

  “……”上来就问少女这么重口味的问题合适么。

  “昨晚感觉怎么样?”

  “……”谢知初插了块最大的菜瓜塞他嘴里,“您闭嘴罢!”

  “明儿带你下江南散散心,可去?”

  谢知初来了兴致,“怎么去?”

  “马车。”李协见她有些不感兴趣,又补充一句,“尔后乘船过江。”

  “好呀好呀。”谢知初欢快道,“若是路过青溪,可以停一天吗?”

  “停几天都可以。”李协心知文帝派他查案本就是借口,让他离京避开权贵们明里暗里的报复才是目的。作为皇室,混成这个德行,可不需要散散心么。

  “那我带你尝尝我们青溪的美食,大碗宽面,碗又大又圆,面又长又宽。好吃极了。”

  “可以。”

  “两名妾室呢?带着姜姐姐可以吗?刘氏会不会有意见?”主要是皇后会不会有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自己不讨喜,混不出人样来,主家不想带她,再正常不过。”

  谢知初于是欢欢喜喜地通知姜氏,二人商议起需要准备的行囊和路上的干粮。刘氏被无视得彻底,一气就派人联系了皇后。

  “您有所不知,我怀疑勤王妃和八年前的问雪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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