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琥珀城来的商人
茂密的森林之中，地面覆盖着厚厚一层腐叶。两个身着兽皮的青年人缓步行走着，边走边观察着四周。
“木头，我怎么感觉你走错路了……”身材健硕的青年拿着一张潦草的地图，说道：“这里应该有一个蛮族部落才对……”
走在前面的青年显得比较高瘦，他转过头来瞪了健硕青年一眼，说道：“老子再说一遍，我叫柴首，不叫木头！”
“好的木头。”健硕青年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把将地图抢过去，高瘦青年背对着他走在前头，闷声说道：“特么的，我为什么非得和你这二货一起行动不可呢？”
“哈？”健硕青年加快步伐，和他肩并肩说道：“说啥呢，贯克将军可说了，咱俩是最佳搭档呢！”
“呸！”名为柴首的高瘦青年虚啐了他一口，然后根据地图的指向，向左转弯。
摁住头顶上凌乱的假发，健硕青年再次追上他，说道：“这蛮族人的头发真是脏啊，戴在头上痒得难受，你不痒吗？”
“不痒。”柴首头也没抬的回答。
“嗯？怎么可能？”健硕青年揪了他一缕假发，掀起来看了一眼后“哇”的一声说道：“你居然戴头套！”
突然停住脚步，柴首侧过头盯着他，说道：“罗壶乙，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缩了一下脖子，名为罗壶乙的健硕青年犹豫了两秒，回答道：“我觉得你是在难为我罗壶乙……”
“……”
不再做声，柴首选择屏蔽掉罗壶乙的所有声音，根据地图认真的赶路。
自从黑甲军进行调整之后，他们俩便被安排到了特战十二营，受将军贯克的直接指挥。
这几天来，他们伪装成蛮族人的模样，在蛮山这片区域收集情报。
虽然少主说先暂时把蛮族人放一边，将城镇的基础发展起来先。但为了方便以后对蛮族人的征讨，贯克将军觉得有必要提前收集情报。
确定蛮山内蛮族部落的数量和位置，是柴首和罗壶乙的任务。
他们手中的地图，是那些被俘虏的蛮族人画的。只是这些蛮族人绘画的技能渣爆了，这像儿童涂鸦一样的地图，根本提供不了多大的帮助。
“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一个蛮族俘虏来给我们带路的……”罗壶乙继续叨叨着：“或许你会担心他逃跑，但其实这根本不是问题，只把他们的双手绑住，他们就上不了树。而在地面，他们完全跑不过我……”
他话还没说完，柴首突然捂住他的嘴巴，压着他的肩膀让他蹲下，两人躲在了灌木丛中。
“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闻言一愣，随后罗壶乙神色紧绷起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松开了手，柴首侧着身一脸紧张，如临大敌。
背靠树丛，罗壶乙见到柴首紧张的样子，以为他刚才说话的声音暴露他们的位置了。一时间背脊直冒冷汗，也是紧张得不行。
等了许久都没什么动静，四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用手指轻轻拨开叶子，罗壶乙透过缝隙认真地进行观察。
左边，好像没人……
右边，好像也没人……
带着些许疑惑，罗壶乙转过头看向柴首，用着非常小的声音问道：“人在哪儿？”
只见柴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后淡淡说道：“耍你的。”
然后带着地图继续向前。
“？？？”
罗壶乙顿时一副像吃了屎般的表情。
……
青叶镇，何氏工场。
连山仁再次伪装成商人的模样，对工场进行考察。
此时工场内已经有八十多名工人，形成五条完整的流水线。
工场内的员工除了来自各个村庄外，有一部分也是集镇内的居民。
连山仁他们刚到青叶镇的时候，集镇内两百多名居民都被征召起来建造房屋。
现在大部分房屋已经盖好了，所以连山仁解除了一部分居民的劳役。
这些居民有一部分选择进入工场工作，有一部分则接受政务厅的雇佣，进行伐木或修建木轨的工作。
另外七里湖答应的两百个奴隶也送到了，连山仁让老铁锤挑十几个比较聪慧的当学徒，其余的先送到矿山开矿。
如果把奴隶和蛮族人都算上的话，连山仁现在治下人口是三千一百多，其中一千两百余人是黑甲士兵。
“少主，工场内的铜币消耗得差不多了……”
工场办公室内，卢丹向连山仁汇报道：“明天还会有十几人上岗，这每天的支出又增多了。”
“没钱了？”连山仁喝着青叶汁，疑惑道：“前几天忽因来不是给你批了一笔资金了吗？”
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卢丹说道：“他就只给我5000枚铜币，还让我省着点用……”
挑了下眉头，连山仁说道：“没看出来啊，这忽因来也是只铁公鸡，看来让他把持财政是对的。”
“……”卢丹闻言汗颜道：“少主，这工场的支出只会越来越多，根本省不了啊。现在就剩两千多了，到了明天，这场里一百名工人，每人8枚铜币，这一天就得800枚，这剩下的钱根本撑不了三天。”
捏着下巴，连山仁仔细算了一下，发现这缺钱确实是个大问题啊。
虽然现在他手里有七里湖送过来的十万枚铜币，但按这个趋势下去，可能不到一个月就得用完了。因为伐木和修建木轨那边雇佣居民也得支付铜币。
需要另外再找个办法解决钱的问题才行。
“少主……其实您以领主的名义颁布命令，也可以召集这些平民进行流水线工作，为何非要以商人的身份创办工场呢，感觉有点……”
“你想说有点多此一举是吧？”
“属下不敢！”
递了一杯青叶汁给卢丹，连山仁说道：“我也是在做一个尝试，因为现在集镇里人数太少了，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市场。有些东西自上而下虽然能强行维持，但却不能形成良好的循环。所以我想用一个自下而上的推动力，促进集镇内市场生态的形成。我不希望只有一个工场，而是居民们能够根据他们自己的判断，也进行一些自己的尝试，即便只是摆个摊位也行。”
“……”感觉好厉害的样子，但卢丹一句都没听懂。
“算了，现在也说不明白，以后会慢慢跟你们讲解的。”连山仁想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对了，我上次让你安排几个人进行造纸的试验，结果怎么样了。”
闻言卢丹转身从木柜里拿出一沓纸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连山仁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张，发现比平常的纸厚了很多，而且颜色暗黄粗糙。
“虽然造纸的步骤我们已经非常清楚了，用的方法和石牛镇那边的也是一样，但工人们从没接触过这种细致的活儿，所以很难把控。现在呈现出来的纸只有这个程度。”
这比连山仁预想的要差很多。
“在造纸这一块多加点人手，尽快制造出能够使用的纸张出来，我有重要的用途。”
“明白……”
就在两人交谈时，工场门外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
“你们要做什么？”站在门口的守卫看着一伙人正打算往里面闯，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何氏的工场，寻常人不得入内。”
只见这伙人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他穿着男性化的服装，伸长着脖子往里面瞅来瞅去，有些好奇说道：“里面是在干什么呀，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工场，还有这么多人。”
其他国家的城池内的工场，大多都是小工作坊的形式，小的三四人，大的也就十几二十人，通常都是一个或几个师傅领着一帮学徒进行某一个领域的制作。
所以连山仁的这个工场相比于其他国家的确实有些奇怪。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们工场的秘密，哪能告诉你呢！”两名守卫架着木棍将女孩等人往外推。
“哼，不说就算了。我是来找你们工场的管事，我有生意要跟他谈！”
上下扫视了这个女孩一眼，守卫问道：“你哪位？”
只见女孩身后一名中年男子站出来回答道：“我们是从琥珀城来的商人，路过青叶镇的时候发现镇外有人用一种特殊的机关进行伐木，一打听是你们何氏工场制造的，便想过来了解一二。”
闻言守卫不知该怎么作答，他是黑甲士兵假扮的守卫，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脚踏式木锯，但这种机关是少主设计出来的，怎么能向外人透露呢。
正当他不知该说什么时，连山仁和卢丹从工场内走出来，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守卫转过了身，本来打算行礼的，但想到少主现在假扮着商人，便止住了行礼的动作，说道：“东家，他们说是从琥珀城来的商人，想了解一下脚踏式木锯。”
“哦？”将目光看向女孩和中年男子，连山仁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思考这些人来这里的意图。
琥珀城距离青叶镇有一比较远的距离呢，中间还隔着一个石牛镇，这些人无端端的怎么会来这里？
然而他不说话，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孩却用手指着他，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你就是那个自称是从石牛镇来的何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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