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肥皂
虽然连山仁同意转让青叶芽，但怎么说也是过了一手，他把价格提高了一成。
再加上他向村民们收购的时候其实也报高了一点，所以付戈今年收购的这一批青叶芽，比往年差不多贵了两成多。
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得不买下来，毕竟三芽露是他们云氏商号重要的产业之一，有着很高的利润空间。
“感谢何先生能够理解青叶芽对我们云氏商号的重要性，这里有几瓶三芽露，权当谢礼了。”
说着的同时，付戈让门外的手下端一个小箱子进来，放置在桌面上。
这箱子上面精雕细琢着各种画案，做足了设计，一下子就凸显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逼格，盒子上面还雕刻了云氏商号和三芽露几个字。
这云氏商号居然还懂得做包装和品牌设计。
这盒子还没打开，连山仁便发现坐在他旁边的卢丹已经一脸垂涎欲滴的样子。
接过盒子，连山仁答道：“谢礼我收下了，两位也先别急着走，刚才也说了，我也正好有生意要跟两位谈谈。”
工场此时除了脚踏式木锯之外，也已经有在制作一些可以外销的货物了，他本来是想卖到石牛镇的，不过刚好碰上琥珀城的，也可以趁机多一条商路。
“哦？”本来打算起身告辞的付戈愣了一下，和云霜对视一眼后说道：“何先生请讲。”
我们是临时找上门的，这何宇能有什么生意可谈？云霜内心纳闷着。
“哦……稍等……”摸了一下衣袋，连山仁发现自己身上没有携带东西，于是转过身：“贯军！”
作为护卫，贯军一般离他不会很远。不过当连山仁在工场视察时，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哈？在！”木屋外传来了贯军奇怪的声音，像是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一样。
这娃儿在干啥呢……
“去工场拿一块肥皂过来！”连山仁喊道。
外面停顿了一会儿，贯军似乎是咳嗽了两声，随后说道：“知道了少……东家！”
紧接着就是一阵跑步声。
“少东家？”付戈听到了这个称呼后，有些好奇地向连山仁问道：“不知令尊是哪一位？”
因为正常来讲，先有东家，才有少东家。
迟疑了一下，连山仁答道：“以前是少东家，现在是东家了……手下的人还没改口而已……”
这句话不难理解，言下之意是上一个东家逝世了，少东家才会继承为东家。
“抱歉，是我冒昧了。”
事实上连山仁也没说错，许国的君主被姜国给杀害了，那按照顺位，连山仁就应该继承许王了。只不过他暂时没有称王，所以手底下的人依旧是习惯地称呼他为少主。
一会儿后，贯军拿着一块四四方方的肥皂进来，放在桌面上，说道：“东家，这东西滑腻腻的……”
“多嘴……去外面守着。”连山仁白了他一眼。
“哦……”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贯军又走了出去。
付戈的视线被肥皂吸引过去，看着这个奇怪的玩意儿，心里猜测着它的用途。
但他没发现的是，坐在他旁边的云霜，视线却被贯军给吸引过去。
贯军身材高大匀称，相貌俊朗，正值情窦初开的云霜，看到他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小鹿乱撞。
等到贯军出去之后，云霜意识到刚才自己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连忙捂着脸颊，轻微低下头，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想什么呢云霜，你可是泉国的弥刃贵族，怎么能对一个商人的手下动这种奇怪的念头呢！
吸了口气，她暂时把这个念头抛到一边。
“此物名为肥皂……”连山仁拿起肥皂，介绍道：“南境气候湿热，所以人们经常容易出汗，很多人不但有体味，衣服也是会酸臭。而这个肥皂，可以有效的清洗身体和衣物，还能一定程度上减少蚊虫的叮咬。价格也不贵，普通人也可以买得起。”
听到这个介绍，付戈顿时双眼一亮。南境的气候是什么情况，他是比连山仁还了解的。地位比较高的贵族或许还好说，有条件可以两三天洗一次澡，还有一些特殊的香料可以祛除杂味。
而普通人可就做不到了，有一些底层的人迫于生计，几天甚至十几天才能洗一次，而且也只是简单过一遍水，去洗去一些泥土而已，身上的臭味还是很难去掉的。常年累月下来，那味道有多重可想而知。
即便是付戈这种商号的掌柜，也只是偶尔能享受一次贵族的洗浴待遇而已。
事实上连山仁之所以会想到要让工场制作肥皂，也是因为前段时间一直觉得洗澡洗不干净，浑身难受。
而且肥皂的原理并不难，也就是油脂和碱水的皂化反应。
油脂可以从石牛镇购买，碱水也可以用草木灰制作。原始肥皂对纯度要求并不高。
“你是想出售此物？”付戈凭借商人敏锐的眼光，从这个肥皂上发现了很大的商机。
如果肥皂真的有这个何宇说的那种效果，价格也过得去的话，那运到琥珀城，肯定很热销！付戈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是的，不过现在可以制作出来的数量不是很多，我只能先提供两百斤给你。”
“两百斤……”这个数量是多还是少，付戈也不清楚，毕竟这肥皂怎么使用的他还不知道呢。“我可以先试用一下吗？”
点了点头，连山仁答道：“随意！”
随后他让人打几盆水和拿一件脏衣裳过来。
付戈拿着肥皂，亲自洗涤衣裳。
洗过了一遍后，衣裳上的污渍立马少了很多。
这件衣裳本身是脏到发黑，洗过以后却变成了灰色。虽然它原本可能是白色的。
将鼻子靠近衣裳，付戈仔细嗅了嗅，发现虽然还有一丝味道，但比之前好很多了。
虽然是掌柜，但付戈以前也是普通人家出身，所以知道单纯用水是洗不出这种效果的。即便是用洗衣棒反复拍打，也只是差不过这个样子而已。
可关键是，他刚才也就随便搓了几下而已。
这肥皂的效果，比付戈预想的还要好很多。
谨慎的他，还让自己的手下脱下一件披肩的旧袍子，这一件没有刚才那么脏，不过洗过后还是可以明显看得出来干净了不少。
付戈又看了一眼肥皂，发现这洗了两次后，似乎也没怎么消耗到。
“真是神奇……这一块能用几次？”
“emmm……也没仔细去算过，但用四五十次肯定是没问题的。”连山仁回答道：“不过用来洗澡的话，消耗就会大一些。”
“那也算比较耐用了……”呢喃了一句后，付戈又问道：“这一块要购买的话需要多少钱……”
“价格不贵，这一块差不多二两重，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算15个铜币的价格，如果一次性拿两百斤，可以再减少1个铜币的单价。”
事实上一块肥皂的成本可能2个铜币都不到。但是信息不对称，付戈根本猜不出成本。
这个价格不贵！付戈心里窃喜着。
这货物就得看对比了，单从效果来看，这肥皂完全可以和香料进行比较。但香料的价格可是贵到吓人，只有贵族才消费得起。
相比之下，肥皂这个价格就亲民得多了。
他在心里默默进行换算。
琥珀城普通的居民每日的收入差不多是5到10个铜币这个区间。他以15个的铜币的单价进行收购，运到琥珀城以20，甚至是30个铜币进行销售，那些居民也还是消费得起的。
两倍的利润啊！
不，不止，我还能再讲价！
付戈的表情先是露出喜色，但很快又转变成犹豫、苦恼甚至是可惜。带着复杂的表情，他说道：“这个价格，还是高了一点……毕竟是面向普通人的。”
这奸诈的老狐狸！连山仁暗骂了他一句，回答道：“这个价格已经很低……我自己是因为商路比较窄，没办法一次性卖出去，所以才找你们的。否则的话我是要卖20个铜币的。”
“确实，但何先生你想想，这青叶镇我们的商队也很少来，也就是每年的春季会来一次而已。如果想要长期做你这个肥皂的生意，我们云氏商号还得专门配置一条商队到这里，这个也是需要一定的成本的。这价格……再低点吧……”
“不能再低了，再低就亏本了！”连山仁借鉴了以前那些卖衣服老板的口头禅。
“……”
很快又变成了讨价还价的场面。
对此云霜早已见怪不怪。
但卢丹可不这么认为，他扶着额头，心想这好好的一个许国的王位继承人，怎么会为了几个小钱像个买菜大妈一样在那里讲价呢？
真特么心酸啊……
然而武将转职成文官的卢丹还没有意识到，这肥皂的生意会牵扯到多大的利益，一两个铜币，经过量变之后，就有可能是几万甚至是几十万的价格偏差了。
最后以13个铜币的单价成交了这批货物，两百斤差不多是一千块肥皂，也就是一万三千铜币。
这个钱，比付戈买青叶芽的钱还要多。
两千五百斤青叶芽，他也就是以七千多铜币进行收购而已。
“合作愉快！”付戈和连山仁露出达成共识的笑容，相互行了一礼。
等付戈他们带着货物离开之后，连山仁回到木屋，畅怀大笑起来。这第一批肥皂就净盈利就将近一万铜币了。
笑的同时，他不经意看到付戈送的三芽露，心想你这玩意做得再高端，利润能有我的肥皂高？
于是随口向卢丹问道：“这个三芽露正常价格是多少？”
咽了咽口水，卢丹说道：“少主，这一套共三瓶，可就得500铜币了啊！”
“mmp……”这价格开得比我还狠，这一斤青叶芽才收购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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