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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讲案


  却说刘真贵夫妻,当时因一个投毒,一个袭警,都被抓了进去。然后刘真贵的婶子就以陈雨航帮助公安办案为借口,把这笔账记到了陈雨航的头上,并把刘真贵的儿子小福送到陈雨航家,要陈雨航抚养。当时,陈雨航觉得不能忍受她的这种做法,倒是小晖,觉得孩子也怪可怜的,就留下来吃饭了。

  永乐本想在这件事情上做点文章,把陈雨航推进泥潭的。可过不了几天,刘真贵却回来了。

  本来,他从背后袭警,公安局是准备拘留他的,因为陈雨航的那一记手刀砍的有点重,将他的手臂骨头给砍断了。到了公安局之后,办案的人又不得不带他去治疗。手骨断了并不是一件小事,需要一笔不小的医药费,加上袭警未遂,最多也只是拘留几天,所以,几个局领导商量之后,就决定将他训斥一番,先放回来让他自己去疗伤了。

  刘真贵回来之后,认为这手臂骨头是给陈雨航敲断的,应该是陈雨航给他医治。到车站下车时,正好遇上永乐,就让村长给做个中间人,给评个理。永乐一见机会来了,于是赶紧就把刘真贵拉到后面房间里,叽叽咕咕地给他出起了主意。

  其实,永乐的主意也只不过是说刘真贵的儿子现在由陈雨航照顾着,要是刘真贵一回去,陈雨航就肯定不管了。不如让他干脆别回去,赶紧就直接绕到郑源那边的伤骨科去治疗。这样,陈雨航还照样不得不给他的儿子管饭。等治好了手骨,把所有的费用发票带回来,到时候,永乐就会召集人给他讲案,把责任落到陈雨航的头上,要他负责一切治疗费用。这样一来,不但能让陈雨航遭受经济上的损失,还会从根本上将他的风头打掉,让他以后做事再也不敢高调,那样,这村长的位置就再也没有威胁了。

  刘真贵回来时,只是到永乐那里过了一下就转道郑源了。他没有钱,也是永乐先借给他的。所以他回来过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尽管有几个赌鬼看到过,但永乐叫他们别说,他们就不敢说了,所以,对于整天忙碌于运输的陈雨航来说,根本就没有听到过半点的风声。

  却说那刘真贵,本来就有一个姐姐嫁到郑源那边的。他去伤骨科医院,经过手续,把骨头给接上了。如换一般人,就会回到家里来养伤了。可刘真贵在听了永乐的话后,出院后就一直呆他姐姐家里休养了。这样,陈雨航还真的没法不管他的儿子,时间过去很长了,小晖仍要每天三顿去叫小福吃饭,有时候甚至还要替他洗衣服,给些零花钱。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七月半过后的第二天,刘真贵胸前吊着绷带,挂着一只胳膊回来了。也就在这天的下午,永乐来到陈雨航的家里,对陈雨航说:“雨航,刘真贵要找你讲案了呢!你看这事……”

  陈雨航给说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是怎回事,“讲案?讲他与刘真富的案?”

  “不是!”永乐摇摇头,“是你与他的案。”

  “我……与他的案?”陈雨航更加糊涂了。

  “是啊!你把他的胳膊给敲断了,这事,他要找你负责呢!”

  陈雨航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永乐的一双眼睛始终盯在他的脸上,注意着他的感情变化。见他一时语塞,觉得有戏,“雨航,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事情来得突然,而这样的事还真的让人有点说不清楚。于是,他反问永乐:“你说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呢!今天他找了全部的村干部,准备晚上就要和你说呢!”

  “那你的意思呢?”陈雨航盯着永乐问道。

  “我的意思是,他既然叫起来说,你要是不和他说,就好像是显得理亏了似的。反正村里只有调解权,没有判决权。你就不妨和他说说呗!将理摆到桌面上去。没事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干部,大家都会向着你一点的。能调解就调解,万一不能调解,弄到上面去,无论是乡里还是区里,多少都会给你点面子,难道这样的人,你还怕他不成?”

  经过刚才几分钟的考虑,陈雨航的心里也多少有了点主意了,“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凡事都不外乎一个‘理’字,对吗?”

  “是的啊!对极了!”永乐使劲地拍了一下大腿道。“那雨航你看,本来嘛,你是调解主任,村里讲案都是要你主持的。可今天这案子牵涉到了你本人,你成了当事人,所以,再要你主持就不合适了。要不你看这样行吗?今天就让李娇主持调解得了,反正在说的时候大家都会帮衬着你一点的。尽量放在村里解决掉算了,大家都免得再麻烦。”

  “好吧。听你安排。”

  永乐见网口张开,鱼儿乖乖游来,心里着实高兴。“那好,雨航,我先走一步,跟其他人都先通下气,你晚一步再来。”

  永乐当下就先来到村两委会议室,而此时,其他的九名干部,还有刘真贵,都已经全在这里了。

  “刚才我去通知了,陈雨航等会就来了,趁他还没到之前,有几句话我得首先跟大家通个气。其实大家都知道,真贵的老婆脑子有点问题,做了错事,被公安叫走,已经是很可怜了。在这样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心里有点冲动是很难免的事。陈雨航要是心平气和地劝住他,那这事就算做对了,符合一名干部所要做的事。怎么可以随意敲断自己村民的手骨呢?这件事,显然是陈雨航的错。但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尽量让这件事在村子里面解决掉,尽量不要让他捅到上面去,不然,对我们村干部的名声也有点不好,大家都明白了吗?”

  其实这两委班子里,除了陈雨航是新进的,其它的都是老货呢!就像是油条,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回炉,早就成老油条了。而老油条是什么?是人精呢!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透,对于永乐的意思,大家怎么会不明白呢?

  不一会,陈雨航就到了。永乐给他递了一支烟,然后指了指当事人的位置,让他坐下来。

  主持调解的调解委员李娇看人都已到齐,就宣布调解开始了。

  李娇说:“根据本村村民刘真贵的申请,今天我们村两委班子,就刘真贵的手骨被陈雨航敲断一案进行调解。现在,请当事人中的申请人刘真贵先向大家说明情况。”

  “各位干部,我要向大家说的是,两个月前,也就是农历五月十三那天的事。我老婆因为脑子不太好使,做了错事,被公安局的人叫走。当时,看到老婆被推进车里,我想,这个家完了,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从身后的地坎上拿了一块石头,本来是想吓唬一下公安,让他们把我老婆放了,没想到这时候,站在边上的陈雨航,猛地就举起手,在我的手臂上就是一手刀,把我的手臂骨头给敲断了。我要与陈雨航说案的理由是:当时我拿起石头,只是吓唬一下公安,并没有真的砸到警察身上,陈雨航就把我的骨头敲断,这是不对的,应当赔偿我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等损失。”

  直觉告诉陈雨航,凭着刘真贵的智商,怎么可能想到要和自己说案?凭着他的水平,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一番逻辑思维这么明确的话来?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而且这指使的人,也一定是在他们这班干部之中。

  “在案子还没说之前,我首先要提请在座的干部们想一下,如果我当时真的是袭警,公安局把我抓进去能那么轻易地就把我放了吗?袭警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可能不拘留不判刑?既然连公安局都认定我不是袭警,那陈雨航又凭什么敲断我的手骨?”

  永乐用眼睛瞅了一下刘真贵,“你的话说完了吗?”

  刘真贵点点头,“说完了!”

  “那雨航,你把你的意思跟大家伙儿讲一下。”

  刘真贵说的话有理有据,以至于连陈雨航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

  “我无话可说,但这事我也决不会就这么认栽了,我会去找有关部门,我相信,政府会给这件事有个明确定性的。”

  这时,永乐开口了:“雨航,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都是梨花坑村的干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以为本村的村民服务为宗旨。你不想,真贵一家人差一点,已经是很可怜了。现在,他的老婆又被抓进去,在生活上,更是雪上加霜了。她老婆犯了法,政府自然会追究的,用不着我们操心。但其它的方面,作为干部,我们应该更加地关心他才是啊!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样埋头不着尾的,举起手来,一下就把他的胳膊骨头给敲断了。你也不想想,这样的问题,其性质是何等的恶劣?其后果是多么的严重?真贵家本来生活就够困难的,现在老婆被抓走,胳膊又被敲断,先不说误工费,光医药费就是好几千啊!你知道他这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吗?借的,都是借的啊!你的文化水平比我们高,又是我们村的调解主任,许多道理都比我们更懂。怎么会弄出这么一件事来?”

  “我们都是干部,应该知道自己这身份是从哪里来的。同志们,我们的干部可是村民们用自己的信任,用一张张选票投出来的啊!我们怎么可以不为村民着想,反而将村民推进水深火热之中呢?”

  一番话,如泣也如诉,说的刘真贵感动的流下了眼泪,让李娇听了也像是在看《世上只有妈妈好》,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汹涌奔腾。

  陈雨航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就如刀割一般的,刹那间就被剐得支离破碎。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次见义勇为的行为,怎么会被弄成这样了呢?没有赞扬,反而招来了严厉的声讨。小晖一片好心,帮助照顾落入困境的孩子,结果却变成了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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