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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4章-上


  第四章  寂寞的心跳

  (上)

  周一上午开完会,我刚进办公室坐下,柯梁爱拿着文件袋大摇大摆走进来,抱胸坐在我的办公桌上,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吗这样看我?”

  她两手撑在办公桌沿,对我说:“阿媚,我昨天碰到郑辛远了,他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你没事吧?”

  我放松地倒在转椅上,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我和你说过,勉强自己笑,是很难看的。”

  我叹了口气,趴在办公桌上,两手撑着下巴:“放心吧,我没事。和他说清楚后,我觉得轻松多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因为自己无法爱上他而自责了。”

  她伸手拍我的肩膀:“没关系,他会理解的。”

  “理不理解,也就这样了,”我拿起文件袋打开,问她,“那个汝老师来电话了吗?”

  上周五晚上,柯梁爱打电话给我,本来是问我私立中学那笔生意的事,结果我却抱着电话哭,最后也忘了要向她汇报。

  “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事的,刚才汝老师在电话里跟我已经基本谈妥,合同我已经拟好,你一会儿带过去给他们签字,这笔单子也就拿下来了。”

  我高兴地跳起来:“行,我马上就过去,”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冲她眨眼,“柯总,今年的奖金你得多发点了,我现在谈生意真是一谈一个准。”

  她大笑,颇为大方地说:“想要多少有多少。对了,今天晚上我要请市里几位领导吃饭,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我比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地出了门。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抱着签好的合同,从汝老师的办公室走出来。

  这所私立高中的主教学楼主体呈正方形分布,汝老师所在的办公室在教学楼北侧的一楼,出门就是长长的走廊,通向对面的教室。我呼吸着校园里清新的空气,朝走廊中间对外延伸的台阶走去,耳边不时听到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学生集体读课文的声音,让我怀念起自己早已逝去的高中岁月,还记得以前每次语文老师让我们朗诵课文时,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几个男生总会扯起嗓子阴阳怪气地嚷嚷,引来老师的白眼照样肆无忌惮……

  “啊,漂亮姐姐!”

  我一边沉浸在回忆中,一边欣赏台阶下花坛里新长出来的花朵,蓦地听到一声高扬的男声,莫名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我疑惑地看向前方那个高个子男孩,很快想起,他就是那天郁临深来接的男孩子。

  男孩穿着黑色连帽衫和时髦的牛仔裤,手上抱着一摞作业本,连走带跑地来到我面前。

  “漂亮姐姐,你好!”他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没想到会碰到他,更没想到他还记得我,面对他灿烂的笑脸,我也淡淡地笑了:“你好。”

  “啊,看来你还记得我。你是郁哥的女朋友吗?”他的眼睛里闪着兴奋和八卦的光,仿佛只要我点头说是,他会立刻高兴地把我抛上天!

  我没料到他会直接来这么一句,尴尬地否认:“我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哦,”他还是笑着,摆了几下空闲的那只手,“没关系,是朋友也可以发展的。我觉得你很好,和我郁哥很般配。”

  他的直言直语让我哭笑不得,不过我知道他并无恶意,对他一直喊郁临深为“郁哥”产生好奇:“你是他弟弟?”

  男孩点头:“是啊,他妈妈是我姨妈。”

  原来如此,我在心里默念。见他还站着不走,我笑着催促:“你还要回去上课吧,快去吧,再见。”

  “没事,我是出来帮老师拿作业本的,不想这么快回去上课,再拖一会儿,”他把作业本往花坛上一扔,对我解释,“我真不想做这个物理课代表,我们老师每次都把作业本落他车上,差我跑腿。”

  我对他的抱怨不以为意:“我觉得挺好,刚好你可以趁机出来开小差。”

  他毫无芥蒂地咧嘴笑了,突然问我:“姐姐,郁哥在追你吧?”

  我吓了一跳,他狡黠地眨眼:“那天晚上他一把我送回家,就急不可耐地跑出去,像是急着见什么人似的,我猜他是见你吧。”

  我张着嘴,着实受惊不小,只能笑着否认:“不是的。”

  他明显不相信我的否定:“唉,我姨妈还骂他离婚了再也娶不到媳妇了,我就知道她想太多,我郁哥这么英俊,怎么可能会娶不到媳妇?话虽这么说,不过他的动作也太快了点,刚离婚就……”

  他突然住了嘴,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姐姐,你别误会,我郁哥人很好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花花公子,他虽然离婚了,但绝不是因为什么不光彩的原因。”

  我看他这么着急地为郁临深辩护,失笑摇头:“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快回去上课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晚上下班后,柯梁爱开车带我去本市一家口碑非常好的私房菜馆。

  这家菜馆价格贵的让人咂舌,装潢地颇为典雅,入门是一个小型水池,池水很清,池底游来游去的锦鲤姿态优美,线条流畅。绕过水池后的长屏风,是一个敞亮的大厅,大厅三面的包厢仿造徽式建筑,每一个包厢都朝大厅开一个菱形窗口,有些窗口大开着,有些窗口的卷帘放了下来。包厢数不多,墙上挂着的字画一看就知道不是廉价之作,处处透出文人风雅之气,我那文学素养不高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来。

  本来柯梁爱也叫上了张源,可是张源家里却出了点急事,所以最后只剩我们两个女人单枪匹马地出战。

  “待会儿要是他们灌我们酒怎么办?”我惴惴不安地问柯梁爱。

  她长手一挥,“放心吧,这几位领导还好,喝肯定是免不了要喝的,到时候随机应变。”

  “可我今天大姨妈第一天啊,不能喝酒。”

  她眼珠转了转,撞了下我的胳膊,给我一个“凡事包在她身上”的眼神:“没事,我有办法。到时候看我的,你不喝也好,刚好结束后你开车送我回去,省得我们俩都喝多了,还要想办法把车弄回去。”

  柯梁爱订的是最里面的包厢,几位领导来了以后,刚开始还有点拘谨,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柯梁爱很会热络气氛,很快大家就像熟识的老友般聊开。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穿着真丝旗袍的女子依次端上桌,柯梁爱主动给领导和她自己斟满酒杯,站起来捧着酒杯,热情地又有点惭愧地笑着说:“今天很高兴你们赏脸来到这里,本来我和酒媚该一起给大家敬酒的,不过她刚检查出来怀孕,不好沾酒,我只能把她的那份揽过来,还希望各位包涵。”

  说完以后,她仰起头,爽快地喝下那一小杯酒。

  众人听闻后大笑,都转头对我道恭喜,我笑着收下他们的祝福,偷偷在心里给了柯梁爱一百个白眼,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办法,竟在胡说八道,出一些馊主意。

  几位领导很懂得适可而止,并没有一般商人的劝酒之习,这顿饭吃得不算艰难,但柯梁爱还是有点醉了,撑着送走几位领导以后,一下子瘫坐在藤椅上,用手指揪着眉心,疲惫地感叹:“在这个社会上想混出点模样来,太难了,尤其是女人。”

  我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后,出门结账,又折回来架起她往门口走。她的酒劲正凶,走路晃晃悠悠的,我心疼她这幅拼命的样子:“以后少请这些人吃饭,能免的就免了。” 

  她笑着用手掌拍我的脸,用过来人的口气说:“不请的话,很多事情都办不了,你太天真了。”

  我懂她说的道理,无奈地把她塞进副驾驶座,给她系好安全带。

  我坐到驾驶位上,猛然想起一个事实:我虽然有驾照,开车经验很少不说,多数都是走直线,现在叫我把一辆被夹在前后两辆车中间的车给开出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年我可就是因为教练说得最简单的侧方位停车而考了三次科目二的!

  我坐在车里,借着微弱的路灯踌躇观察挡在前面的车子,又看了看歪头呼噜打得正酣的柯梁爱,颇为心虚地下了车。既然要开,总得先勘察好周边情况。

  仔细比划了下车子和前后车的距离,我又用脚步来来回回量了又量,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重新坐进车里。方明青出差还没回来,我把可能的救兵在大脑里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最后只能认命。

  我刚准备发动车子,突然听到有人扣我这边的车窗。

  我转过头,郁临深正要笑不笑地低头看着我:“你连安全带都不系,就打算这么开出去?”

  我傻张着嘴,不知所措,难道是幻觉?不是的话,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

  他就这么“耐心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懊恼极了,心想自己这副紧张的样子,还有刚才下车“鬼鬼祟祟”勘探地形的事情八成是被他看见了。

  “需要帮忙吗?”片刻后,他好心问我。

  我很想果断地说“不”,但我没那么多底气,综合考虑了自己的境况后,只好灰溜溜地下车。要是撞坏了车,丢人现眼不说,还要赔钱,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可尴尬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我下车后发现,上午才见到的郁临深的那位表弟正站在离我不到四米远距离的地方,而他身边则是我曾经在婚礼上见过的郁临深的小姨夫。两个人都意外地看着我,前者用的是“惊喜”的眼光,后者则是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我不无遗憾地想,这路灯要是再暗一点就好了,最好全坏掉……

  “姐姐!”男孩冲到我面前,“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探身对他身后的中年男人轻轻点头,“小姨夫”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认识我,此时正好奇地打量我们,似乎在想着要问什么。我有点紧张,似乎只要一遇到与郁临深有关的人和事,我在旁人面前“酒经理”的名头就成了纸老虎的代名词。

  幸好这时郁临深走了过来,挡在我们中间,隔断他小姨夫的视线:“小姨夫,你开我的车回去吧,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柯梁爱的车,“开车技术不太行,车上还有别人,我送她们一趟。”

  我想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可是这既不现实,也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被唤作“小姨夫”的男人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就把冲我吐舌头的男孩拽走了。

  “走吧。”

  郁临深拉开车门坐进去,我不情不愿地爬进后座,报了柯梁爱家的地址后,再不作声。自从上次那顿莫名其妙的晚餐以后,我一直不敢想他会怎么看我当时的“逃跑”行为,没过几天,又在我如此窘迫的情况下遇到他,还要接受他慷慨的帮助,我像一台突然被断电的机器,身体完全僵硬,什么想法都没了。

  郁临深开车很稳,到了柯梁爱家楼下的车库,我把她从车里拉出来,架着她走进电梯,中间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我以后,又安心地合上眼。郁临深一直沉默地跟着我,始终与我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我曾经知道的那个郁临深一样,绅士有礼。我想他毕竟出手帮了我,我还是得识相点。

  “谢谢。”我侧头轻声对他说。

  他的嘴角很轻地扯了下:“不客气。”

  出了电梯后,他没有跟出来,我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他一眼:“今天谢谢你,你快回去吧。”

  我把柯梁爱扶上床,拿来热毛巾简单地给她擦了脸和双手,又倒了一杯水在她床头,拉上卧室的窗帘,只留了卧室角落里的一盏落地灯,做完这一切后,才放心地拉开门走出去。

  “啊!”

  我被电梯门口的身影吓了一跳,本能地大叫一声,却在他转身时,喉咙像是突然被谁掐住一样,那声“啊”卡在半空中。

  “你怎么还没走!”我抚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声音还是抖的。

  郁临深没说话,电梯门缓缓打开,他迈步走进去,几秒钟后,我才意识到,他是在等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我的心上蔓延,我无奈地撇下嘴角,摸着胸口跟着他钻进电梯。

  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一吓,吓走了我半边魂魄,一直到坐进出租车里,我的心跳还是乱的。

  “那个,谢谢你。”我不太自然地说,我觉得自己很做作,但是又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语气。

  他用鼻子“嗯”了一声,不太愿意搭理我的样子,我识趣地闭嘴,转而看着窗外疾驰飞过的夜景。

  就在我以为我们两个会一直处于这种静默不语的气氛中时,他却突然说了一句:“毕竟现在你是孕妇,我送送你,也是应该的。”

  我转身,看着他嘴唇“轻蔑”的弧度,错愕地发愣,没想到柯梁爱胡编乱造的借口都被他听去……几秒钟以后,我才想起来我的反应应该是不顾死活勇敢地跳出车窗才对……

  “我没有怀孕,”我认真地解释,生怕他误会我真的怀了孩子,“那是柯梁爱胡乱说的。”

  他还是那样笑着,似乎对我是不是怀孕了根本不关心,我的怒气再次被激起,要不是在车上,我肯定会爆发的。然而他根本没有给我一丁点爆发的机会,我下了车后,不过一秒,出租车直接开走,我错愕地转身,却只来得及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半边脸从眼前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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