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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与梦时同(7)


  林若虚竟梦到了茹筠。

  他许久不曾做过这般真实的梦了。

  “若虚哥哥,这名字听起来真是斯文得让人发抖!”脆生生的笑像是刚采下来的嫩菱角,有些扎人,其实又甜又凉,沁到心底去,“你们大梁人取名实在太奇怪了。”

  林若虚这个名字叫了这么多年,此刻被她一提,他自己默念几遍,竟也打个寒噤,觉得肉麻起来。他笑着对她说:“茹筠,这名字一听就是异族。”

  这是句玩笑话,茹筠自然也不生气,却扭头嗔怪道:“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们东海……”听到这里他却惊了,忙不迭伸手捂了她的嘴,轻声地却着实有些恼了地提醒:“哪怕在我面前,也不能轻易提及你是东海人!你难道不知大梁和东海向来有宿仇,隔些年便开战吗?”

  茹筠想反驳,一张嘴,他顿觉手心软软的痒,这才发觉实在是于理不合,此举简直是僭越,脸瞬时红了。而茹筠也忆起刚才一只大手暖暖地在脸上,眉眼一垂,眼角对他一瞥,波光流转间,他快要晕眩过去。

  许久,茹筠软软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你明明中了我的毒,为什么竟还怕我死?”

  此时他鼻息间是淡淡的兰花香,却比当日初见茹筠时她给他下的毒那股浓郁的香气更为扑鼻,两腿几乎和茹筠的声音一般软下来。林若虚两手握拳,攥得紧紧的,似是这样才能给双腿一点力气。他想要答,又不知怎么答,嚅嗫了一声:“你总是知道的,我不愿你死。”

  突然间,一个又软又凉的物事来到掌心,轻轻一挠,他禁不住松开了手。然后用指尖试探着它,它与那指尖轻轻一点,它想要逃,他的手追过去,一下握住那纤纤的食指,像是手中握着一枚寒玉。

  “林若虚,你坏死了!”茹筠嚷着,“刚才你把拳头握得骨头都快断了,那声音多吓人,我才……”

  原来是唐突佳人了。可不知为何,那一刻林若虚就宁肯自己坏下去,他把整只小手抓过来放在掌心里,轻轻地用力。那股兰花香愈加浓烈起来,倒像是他碾碎了一株花蕊似的。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茹筠心里紧张微微出汗的时候,便会让身上的香气更如兰似麝了。

  她是他的毒药,是他的解药,是他鼻息间的美好,也是他痛彻心扉的煎熬。

  所以,日后他研制出那味天下无解的毒,一定要给它极美的名字——蚀心幽兰。

  林若虚突然有些感激,实在是太久没有梦见茹筠了,平日里他即便再怎么思念,她的模样总还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可这次的梦境里,她鲜活得似乎就在面前巧笑倩兮,连那股熟悉的兰花香气,都犹如轻抚过鼻端。

  那几乎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被胸口一阵剧痛撕裂,同时夹裹着挠不到的痒。他猛烈地咳了起来,以为要把那颗心从喉咙口咳出来的时候,眼前一道光。

  他猛地坐起身来。醒了,看见胸口一滩血红。此时他的唇边,定然也是那抹艳丽诡谲的颜色吧。

  茹筠又消失不见了。

  他的胸口比方才更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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