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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恶霸小阎王


  就在严鸿体内爆发剧烈争斗的这段时间,在他体外的大明朝世界,也因为这坠马事件引发了剧烈的波折。

  就在“小阎王”严鸿坠马的第二天,全北京城的市井,都流传着这个惊人的消息。一时之间,整个京师炸了锅。有高兴的,有叹息的。

  说得最多的俩字是:报应。

  说起这“小阎王”严鸿来,京师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虽然比不上他爷爷首辅严嵩,比不上他爹工部左侍郎严世蕃,却也是个名动京师的人物。

  要知道,严嵩是当时大明朝嘉靖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大权独揽。而这位相爷虽然位高爵显,却用情专一。除去老妻欧阳氏一个夫人外,居然不曾纳妾。

  这本是值得赞誉的事,但也因此,家中人丁单薄。除了两个早已亡故的女儿外,只有一个儿子严世蕃。

  这严世蕃却不是个省心的主,花心好刀巴,见到美女,独眼就放桃花。他除了早亡的正妻熊氏外,房内收纳的美妾爱姬不计其数。可是不知怎的,大约是酒色伤身损了本源,到头来依旧是子息单薄。先前生下两个儿子,又先后早夭。

  这从感情上对严嵩父子的打击自不必说,单说大明朝廷对大臣子弟的恩荫官职,也是无人来领受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严嵩百年之后,没个孙子继承香火,那还了得?这么着,一方面为了袭官受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加福荫,严嵩便依当时的民俗,在自己宗族子弟中,选了两个俊美的男孩子收养,做为自己的恩养孙子,严世蕃的恩养儿子。这两个孩子,一个就叫严鸿,一个叫严鹄。

  长孙严鸿和次孙严鹄两兄弟自入了严府,便被当做了亲生孙子看待,锦衣玉食,珍珠如土金如铁,自然是不必说的。

  这么着几年后,严世蕃自己又生下了个儿子,名叫严绍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招来的那鸿鹄兄弟当真带来了鸿运当头,这个严绍庆自幼生的倒是壮实得很,无灾无病,眼看着茁壮成长。

  这一来,严家不愁无后,严嵩对两个恩养孙子当然就更是疼爱。而严嵩的夫人欧阳氏,对这两个抱的、一个亲生的孙儿,也是一视同仁,关爱得心肝宝贝似的。

  只是这两兄弟却都不大争气。单说这长孙严鸿吧,空有一副好皮囊,又得了个好爷爷,好爹爹,标准富三代官三代,稍微有点进取心,不说出将入相,混个高官厚禄总不成问题吧?

  可这位公子爷自小学文文不成,习武武不就。爷爷严嵩乃是当世一等书法大家,爹爹严世蕃文采过人,严鸿公子呢?自己的字写出来,如同蟹爬一样,背个百家姓也能错一大半;而一身武艺么,拿来拍板砖打野架倒还算个猛将,但若真说到拳棒弓刀,实在一无可取。再加上年纪大起来,对自己这张俊脸越发爱惜,舍不得像小时候那样玩命,平时就在街头偶尔心血来潮要欺个男霸个女,也有家丁狗奴才人多势众的围着,这么着,就连打架的本事也生疏了。

  好在大明朝中期如同很多朝代一样,也是个拼爹的时代,而严鸿不但有好爹,他的爹更有个好爹。这靠着严阁老这棵大树,严鸿大少爷先是糊弄了个秀才功名,又恩荫了个中书舍人的官职,勉强也算体制内了。

  另外,严鸿虽然文不成武不就,除去生来的一副好皮囊,乃是个一等俊美人物外,却也不是纯花瓶人物,倒也有些过人处。他于帐目之上,颇为了得,五六岁就趴在柜台上看管家算账,等到了八九岁时,有时眼里看账本,口里报出钱数,竟然比管家的算盘珠子拨的还快。

  长大之后,他耳闻目睹爷爷严嵩、爹爹严世蕃在朝中的勾心斗角,更是有了一肚子坏水。严嵩索性便将严家的生意交给了这个长孙打理,倒也算是人尽其才。

  严鸿不但铁腕整理自己铺子,他更是巧取豪夺,在北京城中四处扫荡,将不少店铺商号夺到了严家门下。他心思缜密,手段狠毒,京城之中的人物私下里送了一个绰号“小阎王”。京城中的大小商户,吃足了他的厉害,自不必说。就连普通市井百姓,虽然其实和他没啥打交道的机会,也都耳口相传,说严阁老家的小阎王,听说不是严世蕃老爷的种,凶着呢,狠着呢,惹不起,咱见他躲远点啊!

  如今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居然坠马摔得脑瓜子开花,这又怎叫京师官民不议论纷纷呢?

  东直门边的福林客栈,掌柜的在自家卧房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报应,报应,讹我三分干股,这小阎王终于被阎罗王收去了!”

  话没说完,他老婆一下拧住肥大的耳朵,拽得掌柜的哎哟连天。老婆咬紧牙齿,低声骂道:“死鬼,现在轮到你得意了么?小阎王霸了咱家三成干股,好歹这一刀已经宰过了。要是他真死了,换个人上来,重新再剥你三成,你受得了吗?”

  “哎呀哎呀,还是夫人明见。”掌柜的一哆嗦:“这么看,小阎王还是别死的好,免得咱鸡飞蛋打呀。”

  德胜门边的一处茶馆,一个书生连连捋着短短的胡须,用哼小曲儿的腔调吟诵着:“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天理昭昭,神明不爽。天理昭昭,神明不爽!”

  哼了一阵,又有些遗憾地摊开手:“奈何天理报应,只杀严府余孽,不劈奸相严嵩!”

  当然,旁人怎样议论,严嵩、严世蕃父子就算不亲耳听,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春游坠马,那是无可奈何之事。他们能做到,也只是延请名医,给这个恩养的小子治疗。至于治得好治不好,那就没辙了。

  北京城。菜市口。严府门房。

  北京菜市口这个地名,在后世通常是和“开刀问斩”或是“满门抄斩”这样和谐有爱的名词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清代许承尧曾写诗《过菜市口》:薄暮过西市,踽踽涕泪归,市人竟言笑,谁知我心悲!不过这个地方在明朝时可不是杀人的场所,明朝北京杀人是在西四牌楼。

  在明嘉靖三十五年时,这里是当朝首辅,一代权臣严嵩严阁老的府邸,便占了整条菜市口胡同,连鹤年堂药店,当时都在严宅的范围之内。

  严嵩于此时绝对是大明一等一的狠人,嘉靖皇上成天忙于修道。国政朝政么,只要别让我老人家看不顺眼,就交给严嵩了。

  严阁老这二十年来,诬夏言、陷曾铣、斩仇鸾、诛丁汝夔、谋杨继盛、害沈练。门生弟子遍布朝堂,权势滔天一时无两。

  严府门第,自然豪华气派,就连门前的俩石狮子都比别家的大一圈。

  然而这时,在这紫金华贵的严府内宅之中,却是一片愁云笼罩。

  但见一张七尺来阔的大榻上,躺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眉清目秀,可浑身裹得粽子一般,脸色惨白。

  他的五官时不时动一动,显出这不是个死人。可是动得却着实不像话:或者皱皱眉头,或者歪歪嘴巴,或者吐吐舌头,或者抽抽鼻子。时不时还跟倒了黄酒的螃蟹一样,咕咕咕喷出些白沫来。

  榻边,坐着一位衣衫华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一群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三四十岁不等的贵妇人簇拥下,一边抹眼泪,一边低声唤道:“鸿儿哎,乖孙儿,你快醒转来啊。”

  另一边,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正眉头紧锁,围绕着这个浑身包裹的少爷,这里看,那里切,仿佛是工匠在雕刻一件凝聚十年心血的稀世珠宝,又仿佛厨师在炮制一头全猪。

  琢磨半晌后,大夫一咬牙,抽出三根银针,揭开少爷背上的包裹,生生扎下去。

  只听那少爷嗷的一声叫,两眼睛都睁开了一条缝。

  “哎呀,开眼了,少爷开眼了,刘老太医真厉害!”几个侍妾摸样的轻声叫道。

  但更多的人却保持沉默。这样的情形,还不能说好呢。

  老夫人也没有发话,依然盯着自己的宝贝孙子。

  果然,那少爷眼睛睁开了不到一盏茶功夫,任凭大夫在背心推拿,用草药灸穴,嘴里咕嘟几声,又闭上了,恢复了先前那一副不死不活的摸样。

  刘老太医擦擦额头上的汗,将背心的三根针轻轻捻动几下。

  看着没反应,他又取出三根针,手指头往下比划了两寸,正要再扎,那老夫人开口了:

  “刘太医。”

  刘太医一哆嗦,赶紧转过身来,捏着银针作揖:“老……老夫人。”

  “我家孙儿的病,到底如何?您有谱治么?”

  刘太医咽了口唾沫,慢慢说:“老夫人,恕下官直言,少爷这坠马的外伤已然痊愈,但却似有离魂症,三魂七魄守舍不稳,下官用金石之术,试固其根本,引其精华……”

  “您就直说吧,我孙儿的病,还要扎多少针才得好?”

  刘太医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这个……且让下官一试……”

  “试?我扎你试试!”老夫人将手中如意重重往桌上一拍:

  “刘太医,感情这针不是扎你身上,你不疼啊。连扎带熏折腾了七天,把我孙儿折腾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你还妄称京师名医呢!”

  刘太医面如土色,手中银针差点掉地上。眼看老夫人的雷霆之怒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却看边上一位身材高大,管家打扮的老者站出,向老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老太太,且慢发怒。少爷前番坠马,靠了老太爷老太太洪福齐天,那么重的伤也给救回来了。现在少爷身子骨虚弱,他又是一贯贪玩好耍的,许是魂魄儿一时不肯安稳下来也有的。既然刘老太医已经诊为离魂症,这重病需要缓治,一时半会也是情急不得的。老太太不如且宽下心来,容刘太医回去多多思量,再去与同道参谋,拟定一个万全的方子。只要办法有,咱严府金山银山,还怕抓不起药,请不起名医么?”

  老夫人哼了一声:“那就辛苦刘老太医了。送客!”

  管家打扮的老者,轻轻一捅刘太医:“走啊。”

  刘太医赶紧收拾药箱子:“厄,多谢严大爷,多谢萼山先生……”踉踉跄跄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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