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夜之下

　　箭激射在空中，由上而下，直如一道亮丽的闪电，在白色的天际里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光轨。尖锐的呼啸之音，直接从箭上激荡出来，夹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牢牢的锁定住了奥古卡列事先选定的那个目标，那在万军阵中尤自穿着铠甲，骑着高头骏马的圣龙军将领——这次负责北门攻略的莱卡斯。

　　也许这箭的呼啸并比不上战场上其他地方发出的攻伐之声，但在奥古卡列的气机与“风之吹息”魔法的双重锁定之下，受到攻击的莱卡斯虽然很早就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但却偏偏难以动弹。他只觉的自己的周围一下子静下来，四下的情景消失的无影无踪，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奔射而来利箭，唯一能听到的也只有这利箭破空所发出的啸音了。

　　“竟然还有人能攻击到这里？”突然遭此打击的莱卡斯不由得一惊，随即便静下心来。毕竟此刻是生死攸关之局，虽然辛苦万分，却是万万不能慌张的。因为越是慌张，往往就越容易将自己的性命给搭上。如此精明的他，自然不会去做那样的蠢事，他还想多活好几年呢。

　　慢慢平静下自己的心情，他并不慌张。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敌人怎么能将箭射得如此之远，但感受空气里隐隐传来风的波动，他便恍然大悟了：“原来是靠魔法增程啊。”

　　他见竟是这么一个情况，嘴角微微的上翘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就凭这个也想向我攻击？哼，他们难道不晓得像我这样的贵族武将在修习一般武技的同时也要修习魔法理论课程么？”他当下心神大定，慢慢的调集起全身的力气来。若是高级的攻击魔法对他或许还能产生些许伤害，但如果是像“风之吹息”这般的辅助魔法，在他看来却也没什么了不起。这点的魔法气机锁定，却还难不到他。

　　“来吧。”他嘟囔着。聚集起来的力量鼓荡在他的身体之中，激昂的散发于外，竟形成了一圈淡淡的光晕。

　　对方的箭越来越近，那速度简直比声音还快。

　　但，“还是太慢了。”聚集起力量的莱卡斯觉得有些不满。在他眼里这支箭绝对不比在天上飞的麻雀快上多少。

　　一直呆着不动，直到那箭离自己只有四尺之遥的时候，莱卡斯才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挥击，他那执剑的右手猛地甩将出去，银白色的长剑划破天际，闪出一道耀眼的剑影。“当……”如击破革的声音响起，却只见莱卡斯早已将那来箭斩断在地上。锋利的剑尖直指大地，他那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

　　“就凭这暗箭偷袭的手段吗？”他冷冷的开了口，脸上嘲讽的笑容更加深沉了。

　　一切变化，说得是这样细细长长，但其间经过之时不过眨眼一瞬。

　　莱卡斯手下的大多数人也不过看见一支古怪的箭朝主将这边袭来却又被一闪而逝的白光挡住而已。至于其中究竟发生了如何的变故，他们却是不太清楚的。他们只晓得主将早已挡住了敌人的暗算。

　　见到利箭的侵袭，他们是惊吓与恐慌；见到侵袭的破灭，他们却又立刻的欢呼起来。虽然情绪在如此短短的瞬间有了这样巨大的转变着实让有些人心里觉得怪怪的。但这一变故之后，圣龙军的士气更加的高涨起来却是事实。他们更加卖力的轰击着图灵北门的各处，一时间木与木的撞击之声大起，似乎有更多的弹药朝敌人那儿飞去。

　　尽管不晓得敌人是从哪里攻击主将的，但想来想去总脱不出城头这个莫大范围。是以在这次攻击之中，圣龙军的将士们都不约而同将敌方的城头直接作为打击的对像，至于城头之上的城楼那更是作为打击的重点。

　　“全部都给我换上‘霹雳雷火弹’。不要怕浪费，他们既然还有力气还击，就应该晓得还击的后果是什么。”既是莱卡斯的手下，也是莱卡斯家臣的亚鲁高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来到那些轰雷手的旁边，向他们下达了自己的命令。这却是是他自己下达的，因为莱卡斯对此毫不知情，只是亚鲁高处于对莱卡斯几乎受伤的愤怒而私自更改了攻击的方式。他原本是一个大嗓门，可这件事情因为是私下做的，他不得不刻意压制住了自己的话声，小声的向第一线的阵校们传达。

　　“虽然我也是为了他好，但这事还是暂时不要说吧。”他如此想着。殊不知他的举动都被阵中的一名士兵悄悄的看在了眼中。

　　城楼所受的攻击越来越猛了。一箭失利后，心中暗叫可惜的奥古卡列心里实在没有多少把握这个地方还能再坚持下去多久：“他们已经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了。此刻竟又将这里作为攻击的对象……”情势已然万分危机，但他并不认为刚才的攻击是全然无用的，至少又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从而减轻了城里的损失。尽管那些贵族很是讨厌，但多少也是自己这边的人，他们的财产也算是图灵的一部分，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和自己尊敬的长官贝拉肯一样，他也始终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无论好坏。

　　城楼之内的粉壁剥落的更加厉害了，无数灰色的尘烟从壁上，顶上扬落，飘飘的挥洒在空中令人呛喘咳嗽不已。楼宇的一角已是破损不堪，坚固的青砖也不知何时被炸碎了，陡露出巨大的木梁，一次又一次的在承受新的攻击中发出支呀的声响。

　　“奥古卡列大人，这城楼已然十分危险了，我们是不是先离此暂避一下。若要杀敌还需留下有用之身才是。异日敌军冲城之时，大人大可统率一路，将那敌首斩遍。”那年轻的魔法师看了看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城楼，不禁心下有点害怕，为了活命，他只能顶着苍白的脸色轻声的向奥古卡列进言。因他并不算是奥古卡列的部曲，故而这番劝说其撤离的话，倒显得是正好。

　　“嗯！？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奥古卡列沉吟了一下，转首看了看周围始终跟随着自己坚持到现在的士兵们。虽然城楼里没有一人附和那魔法师的提议，但奥古卡列确实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疲惫。

　　“再打下去，不要说我们都有可能被这不知何时倒下的城楼给埋葬。即使这城楼能坚持着，我手下这些士兵恐怕也没什么体力了。”

　　尽管心中不愿，但事实便是如此。奥古卡列苦恼的想了想，依旧没发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疲软下来，好似他所有的力气都随着那句话而消逝了一般。其实他也很累了，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也全靠着胸里一口不肯服输的气存在。此刻虽只是说撤退，但就他而言却如同向敌人认输一般。即便是不得已之举，但胸中的气总是散了，自然也就不能再撑下去。

　　主将倒下了，城楼里自是一片的慌张。好在那年轻的魔法师即时出面对这样的局势进行了整顿。本来这城楼里除了奥古卡列之外，只有这魔法师的地位最高。既然由他做统领，大家当然是没得说了，便趁着敌方轰雷攻击中的微小停顿迅速的从城楼后边的小道往城下溜去。

　　这一溜可算是及时，因为就在他们的脚步刚一踏上城下的大地之时，城楼便在轰的巨响中倒塌了。那高大的建筑早已不见，只留下一片散开的尘烟。

　　“好险，好险。”所有人心里都暗自庆幸。

　　轰塌了北门城楼之后，圣龙军的将士们似乎也感到了最后危险的解除。他们又一次改变了作战的轻重，重新将重点放在对城内的破坏上头。为了弥补时间的错失，他们大量使用“燃烧瓷弹”和“霹雳火雷弹”。不断的攻击让整个北门彻底陷入熊熊的烈焰之中，那腾腾而起的烈火飞焰数丈让前来扑救的人皆畏惧与其的高温而不敢近，只能无奈的在外围做着一些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的补救工作。直到夜幕的降临，那火才随着北区的毁灭而慢慢的燃尽，只留下一片高热灰迹。

　　是役，图灵南北两区皆毁没，无数贵族的家宅广厦毁于一旦。原本风光无限的他们此刻竟讶然的发现，自己在这一日之间竟从全城最富有者沦落为几近于流浪之民。看着东西两路依旧通明的灯火。他们此刻心里那个不平衡的劲儿，就别提了。他们甚至有些恼怒自己当初为什么下令在图灵主干之外，再开辟两条宽阔的大道。那原本是不必要的，只是他们不想同平民离太近而下令开道予以隔离。

　　唉！他们除了长叹就是满腹的心酸。虽然心中也想凭借着手里的私兵去平民那儿强占他们的破屋，但这看来却是不可能的了。那个精明的城主贝拉肯似乎早就怕他们那样故而将大队全副武装的兵队布置在他们的周围。名义上说是保护他们，但事实上也担负这将他们同平民隔离开来的任务。尽管这路人马只有区区一千人，但都拿着锋利的武器。而贵族这边的人虽多，却大都是疲惫之军，且都是赤手空拳之徒。他们是绝对没有勇气和那些士兵们较量的。

　　随着夜幕的将领，天慢慢的变冷了。北门的攻击也渐渐的减弱，以至于最后的毫无声迹。白天的战斗便这么结束，留给图灵的是最繁华两个区的毁灭和三个粮仓的报废。虽然城门没有被攻破，但失败的阴影无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一天下来，就能毁灭两个区。那数日之后又将如何？只怕全图灵都将被毁灭了。城门还在，可这又能代表着什么呢？敌人可是有着不进城就能屠城的本事啊。”大家心里都忐忑不安，谁也不晓得今后究竟该怎么办。

　　晚饭，这些贵族和他们家人奴仆一般都是在露天的军营里用过的。

　　尽管他们头上依旧有着那高贵的称号，但对于图灵城里的其他人来说，他们已经成了难民，成了图灵的累赘，成了需要救助的一群人。

　　一天的疲惫，家宅的毁灭，使得原本夜夜笙歌的他们，第一次觉得人生所得之金银是那样的无用，甚至还比不上他们平时所轻视的粮食。因为是在战争之中，一点一滴的粮食都必须按量供给。虽然还能让他们吃得饱，但和平时的鱼肉丰美比起来却又是大大的不如了。他们一下子无法适应，也只是草草用过便算。

　　入夜，图灵一下子便陷入黑暗之中。因为是战时，贝拉肯早就按照原本的往例对图灵施行了灯火管制。由于贵族早已成了难民，最繁华两个区的毁灭，此次管制令一下竟比愿来执行的更加彻底。虽说今日攻城之战只朝着贵族聚居的南北两区攻击，而与一般平民所住之东西区并无干系，但那声势实在太浩大了些，两区毁灭的结果反倒让那些平民也心有戚戚，生怕明日南北两区的危难便会在自己这头重演。

　　尽管贵族和平民平日里不合的厉害，但盖皆属于罗尔帝国之民，多少还存着些荣辱与共的联系。

　　贵族的毁灭，却让平民更坚定了“敌人是异教徒，是恶魔”的想法，使他们尽心尽力的配合着贝拉肯的号令共同抵御圣龙军攻击，这也许是最初关信腾、陈炎、莱卡斯等人并未想到的。这也算是同一事物的利弊两面吧。世事艰难，原本十全十美的物件儿便是没有。此时将图灵打得太惨，却也无人可言此究竟是对是错。

　　既然施行了灯火管制，图灵得夜晚便显得无趣许多了。不少人都早早得睡下，好养住精神以应付明日的作战。才到半夜，原本通晓不眠的大城，却已然进入深沉的睡眠之中。虽然大街之上偶尔也有一两队士兵来往巡逻，但那也是悄步细声潜行。嘴里骂骂咧咧的他们此刻也和熟睡中的人们一般疲倦，只是因为上级的命令才不得不如此。由于身体无力的紧，他们可也是无法闹出更大的动静了。

　　月上中天之时，一算锐利的眼睛正透过手中的水晶筒往向东面的城池。他全身都被包裹在长长的披挂之中，精致的铁盔护住了那的头颅，也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身下训练以久的战马静静的离着，不曾发出一丝声响。它可不是跟随主人出来执行偷袭的命令，故而口含枚，蹄过布那一套袭营的规范是放不到它身上的。虽然此刻战前需要非常的安静，那却也全平它自己的自制。只要一想到这点，它那马脑袋也是非常的佩服自己。

　　“塔山将军。”有人轻声招呼那前头的骑士，只见在模糊的月色下一名身着轻皮甲的骑兵从后面架着快马贴了上来：“全军皆以准备完毕，只等将军的号令了。”因为在马上不好行礼，他也只能拱拱手便算了。昏暗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那清俊的脸庞微微的显露出来——好一位年轻有力的将军。

　　“军鼓队和那些下马的步兵都准备好了吗？”塔山继续用水晶筒查看着对面的情形，口里不住的轻问，“等下可要靠那些大嗓门的家伙。到时可莫要喊坏了嗓子啊。”

　　“这点还请将军放心，其实他们早已将那力气憋了一天了。此刻正要给敌人好看呢。”年轻的骑将自信的说道，脸上的朝气倒给人以一种如沐阳光的感觉。

　　“那就好。”塔山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君毅，我就在这前方镇着，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交给你了。”

　　“是！”大权在握的年轻人此刻也显得有些雀跃与欢欣了。

　　此刻图灵的西城头是极静极静的。虽然早已有了夜间攻城的先例，但几乎没有会想到那些异教徒也会再这半夜里有什么动作，何况他们事先根本没有任何备战的迹象呢。再说以往的作战，即使是夜里，也都是从入夜开始打，除了特别激烈的战斗之外，大都在子时之前便结束了。打到三更，那实在是不得已了。

　　“开始！”塔山大声的喝道。他已经确认了对面的情形，肯定了整个图灵都处于深深的沉睡中。“这可真是一个吵醒他们的好时间啊。

　　我还真想看一看那些家伙手忙脚乱的模样呢。”他顽皮的想着，脸上的表情就有如一个恶作剧得逞的恶童一般，颇有些古怪。

　　这本来不是一次正规的作战，和白天的攻击一般这也是不损一人的战斗。只是这次不单单是自己这边不会死人，就连敌人那边也同样不会死人。塔山和他的部队说要做得也不过就是不断得制造状况，让敌人一夜不得安宁罢了。若要说是恶作剧，倒也是事实。只是这恶作剧却是整个作战的一部分，算得上是天大的恶作剧了。

　　令下之后，只听三声号炮响起，漆黑的夜空登时腾起三发明亮的闪星来。那正是圣龙军特有的信号弹。此刻一旦发出，便教全军知晓：“进攻开始了！”

　　顿时，响彻云霄的喊杀声震天动地的划破夜的寂静，惊起了身后树林里的一片倦鸟。

　　后阵的火把举起了。每个士兵的手里都拿着两只。红色的光亮明明的照着他们的脸庞，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临战时的肃穆。方正他们的任务，也仅仅是执着火把站立在这里，给人以一种大军齐聚的错觉。天色是如此的漆黑，这里离图灵又有百数十丈的距离，那些慌乱急切的罗尔帝国兵只怕很难发现他们是在故作玄虚吧。

　　中阵的战马狂奔起来，那马蹄踏地之音可是连整片大地都给震动起来。一万多名骑兵分作数支小队来回交叉的奔跑着，在偌大的空地上知起一片渔网般的阵形。他们大都将长枪挂在鞍后，手里则执起灵巧的骑弓，用力的拉满弦，指间夹着一支锋利的长箭。只等着临近图灵的那一瞬箭，便将这箭朝图灵的城头射将过去。虽说今夜只是作出个佯攻的样子，但骑兵的阵列离敌人太近，不得已也必须作出些真的攻击出来。好在这些射出的箭失是专供骑弓使用的，对于一般守城用的长弓并不适合，故而浪费也就浪费，却不怕敌人反拿这些箭来攻击我们。

　　前阵是至“铁桥谷道”一战后，隐隐在军中被人称为“变态步兵营”的近卫骑兵营护卫阵。他们虽然只有两千多人，但全火器连弩的装备却让人一看就有点不寒而栗。今夜的作战是给他们大开杀戒的作战。因为他们离图灵最近，为了让敌人不至于瞧穿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式的攻城，他们这两千人可是货真价实的真打，不留给敌人一点的余地的。

　　只见那信号弹一发。便有一百多名护卫阵士兵分作三组蹲下，抬起了那曾经在攻打铁索桥时露过面的单兵重弩。塞弹、填药、上栓、平举、瞄准、校对，一连串让外人看得颇有些眼花缭乱的动作却叫他们在整齐划一的规范之中迅速的完成了。负责攻击的士兵轻轻扣动手中扳机，只觉的一股巨大的后坐力从肩膀上传来，手中的重弩登的一震，火光闪烁，一支粗大的火箭从那里发出，响着利啸拖着长长的尾巴直朝城门那边飞去。只是眨眼的一瞬，便撞在城门口稍稍偏上的青石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之音。

　　夜，终于不再沉寂下去。图灵终于开始了它晚间的喧哗。在如此大的动静之下，还有谁能继续睡着。整个图灵猛的从梦中惊醒，在双眼朦胧之中发现了大事不妙——“异教徒，竟要连夜攻城啊！”

　　“敌袭！敌袭！”急促慌张的呼喊在城中此起彼伏的响起。在骤然的惊吓中，各种各样的呼喊声，叫骂声，哭泣声同时响彻在图灵的上空。他们蒙蒙的有些不知所措，除了离西城最近的一路兵营的守军迅速的登城防御之外。其他的大多数人急切之间还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贝拉肯匆忙的登城了。虽说外面的攻击早已持续了一刻之久，不过他的到来确实还算是及时，因为他不单单是自己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原本用于居中策应的一万守兵。这可是图灵唯一能用于增援的部队了。至于南北两个城门的守军，他是万万不敢动的。即使那两个方向的攻击早已过去，但谁又能猜得出异教徒会不会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留兵于那两处原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啊。

　　“城下的情况怎样？”贝拉肯全副武装的走进了城楼，紧张的询问负责西门防御任务的迪亚雷。卡那修尔。

　　“不好说？”迪亚雷紧紧的皱了皱眉头，“将军您来到这里不觉的有些奇怪吗？”

　　“奇怪？”贝拉肯颇有些不明所以的扬了扬眉头，随即便发现迪亚雷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太静了，四下里除了自己这边的说话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声响。原来喧嚣震天的喊杀声在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他们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般。

　　“怎么回事？”贝拉肯瞅着迪亚雷静静的着他的回答。

　　“不晓得！”迪亚雷老实的摇了摇头，“我方的风灯一亮，攻来的敌人便迅速的撤走了。”

　　“什么？”贝拉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敌人究竟在搞什么？”

　　他也不知道。

　　没有了敌人似乎便该就此结束了。贝拉肯心里便是这么认为的：“也许他们只是出来吓一吓我们呢？”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但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说法了。

　　熄灯，退兵，重新回去睡觉，同时在暗中加派人手进行观察。能够想到的，贝拉肯一一都下达了命令。整个图灵又渐渐的重新进入了梦乡。

　　这可是一阵好眠啊！一静就是一个多时辰，也确实能让大多数人沉眠下去了。

　　然而便是在这个时候，圣龙军的进攻又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让图灵重新的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慌乱之后赶到城楼又一次询问了相同的话，贝拉肯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着不耐的光芒。

　　“还是老样，敌人退了。”迪亚雷同样显得很无奈。

　　“唉！他们究竟想作什么呢？”贝拉肯得到了个消息只有，也只能又一次的离去了。

　　第三次……

　　第四次……

　　贝拉肯看着这很有规律的一次次进攻行动，终于省悟过来：“他们原来是在骚扰我们啊。”

　　但这时再想到似乎已经太迟了。一夜的骚扰，令图灵城的所有人都睡不好觉。他们很想继续去补眠，可……

　　东面的太阳昇起来了，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新的战斗。

　　第八部云龙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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