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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夜袭安仁


  有道是兵马为出,粮草先行。稍懂一些战阵的人都不敢轻忽粮草辎重的重要性。进攻方必须保证自已粮草的充裕,防治方千方百计想让敌手缺衣少食。

  贵溪县西的马鞍山,地处信江河边,过河就是安仁县境,领受截粮道任务的陈海对着缓缓流动的信江河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团长,兄弟们探明白了,这鞑子的粮草走的都是水运。由水兵护着,由白塔河进入信江河,再由水运至贵溪城。今天上千就过去了一队,约有二十余船。”一个百姓打扮的探子在陈海面前汇报道。

  “大约有多少水兵?”3团的孙辰淡淡地问道。这水平又快捷又安全,鞑子用水运也在意料之中。

  “前后都有,大约有十余艘快船,每艘船上最少也有二十来人。个个拿着短刀,背着弓箭。看到打渔的也开弓放箭。前面小周村的打渔的周老汉今天上午在河里捕鱼,也让他们射杀了。小渔船也撞烂了。”探子道。

  “这有些难了。虽说还能找到些船,但都是一些小渔船,在水上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陈海搓着手道。

  “这里去贵溪都是逆水,行船也十分辛苦。他们会不会停靠休息?”旁边一个参谋问道。

  “安仁到贵溪虽说逆水,但水路也不到百余里,快的话一天就到了,再怎么慢也不需两天。我让人沿途都留着意,他们从安仁过来十分警惿。”

  “嗯,看来只有找船到河里堵了。要不,咱们快马通知河口,让河口那边的船队过来?”陈海道。

  孙辰没有作声,将眼光死死盯着信江河。

  “孙团长?你怎么看?”见孙辰有些出神,陈海叫道。

  “嗯,上报吧。不过,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哦,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这粮草总不是一开始就跑到船上去的吧。他们是在哪里上船的?在咱们这里他不停,那在安仁呢,他们会不会停?”

  “这个.....他们自然是从安仁上的船。要说停嘛,这里到安仁,最大的码头就是锦江码头了,但那里距安仁县城不过十余里。你是说,咱们去安仁?”陈海倒十分熟悉这边情况。

  “到哪都是劫,实在不行就跑到安仁去!”孙辰点头道,“现在安仁的鞑子守军也不过两万来人,又要面对饶州方向我军,顾及不了我们。我们就去安仁看看。”

  “这也行。安仁那边的徐涛我熟悉,他们独立营也有几百号人马,又熟悉情况,咱们就去安仁,让他们运不出粮食,也是一样。”陈海击掌道。

  “我带主力部队过去。你们独立营留些下来掩护百姓,打探敌情。另外,将去安仁的道路挖了,桥梁也断了。”孙辰道。

  “孙团长,你这就不对了。这断敌粮道的任务,我老陈可是在旅长、参谋长面前拍了胸脯的。再说,安仁那年的情况我也熟,徐涛我也熟悉。”陈海立刻不答应了。

  “那好,你带一个营随我团活动。其他人留在贵溪。你让人多准备些干粮,我们立即动身。”孙辰想了想后,道。

  “使得。干粮早就准备有,炒好的米粉,每个人带上几斤。到了安仁那边,徐涛那小子再小气也得给我们吃的喝的。”见孙辰答应,陈海不由眉开眼笑。

  近两千人沿小路急行,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锦江附近。其实不用陈海指路,孙辰队里就有不少安仁本地人,对安仁的道路也十分熟悉。一行人到了锦江镇外围后,也与闻讯赶来的安仁独立营的徐涛顺利地会合。

  “涛子,这就是主力团的孙团长。咱们就不用介绍了吧。”陈海面对徐涛,笑呵呵的介绍道。

  “徐营长是吧。我叫孙辰。”孙辰敬了个军礼。

  “徐涛见过孙团长。”徐涛郑重地回了个礼,热情地道:“可盼着你们来了。主力这次来,是要打安仁了吗?”

  “呵呵,我说涛子啊,你这就想转正了?”陈海笑道。

  “陈团长,你是饱汉不是知饿汉饥。这偷偷摸摸的日子你又不是没尝过。这鞑子可不是爹娘养的,把安仁祸害得厉害。”徐涛苦笑道。

  “好了,不用多说了。”孙辰摆了摆手,“这次将战后,不光安仁,就是整个江南西道都将是咱们兴华军的天下。”

  “好,这就好。”徐涛点头笑道。

  “要将整个江南西道收入咱们蘘中,这阿里海牙必须歼灭了。我这次来,就是来断阿里海牙的粮路的。阿里海牙现在贵溪,现在那边已经坚壁清野,他们吃的粮食只能从安仁运过去。我们这次来,要让安仁这边运不出一粒粮食。”孙辰介绍道。

  “哦。前往贵溪的粮食都是从县城运出,再装船走的水运。沿途都有兵护送,只怕不好劫。”徐涛有些忧虑道。

  “在哪装的船,护送的士卒有多少人?”

  “现在军粮主要集中在安仁县城与锦江码头。锦江码头占了大部分,都是阿里海牙从饶州等地搜刮过来的。少说也有几万石。若能端掉锦江码头的粮库,就县城的那些粮食,安仁县自已的守军要吃,就没有多少能送往贵溪了。”徐涛道。

  “咱们就去端了锦江镇的粮库!”陈海狠狠道。

  “可能没那么容易。”徐涛摇摇头道,“我们独立营也早有这个想法,但一直没什么好办法。锦江那边现在是重兵把守。码头上的守军足有近万人!”

  “怎么有这么多的人,这安仁城不是也就两万来人的鞑子吗?”陈海诧异道。

  “阿里海牙出兵后,安仁城由汉军万户速不花领军驻守,确实只有两万来人。一万汉军,一万新附兵。锦江码头原只驻扎了两千汉军,五千新附兵。但近来,阿里海牙又将五千水军从潘阳湖调了过来,组织护送粮草。就在码头处扎了个水军的寨子,有战船一千多艘。”

  “耶耶的,一个小小的锦江,怎么聚集了这么多的鞑子兵!”陈海恨恨道。

  “是啊。鞑子将锦江的百姓基本上驱逐走了,只贸了近千身强力壮的民夫,留在码头做苦力,晚上就关押起来。码头外围用木栅围了起来,外面还挖有壕沟,布了鹿角。木栅后就是兵营,日夜有士卒巡守,不容任何人靠近。我们还是前些天收容了一个从信江河泅水逃出来的苦力,才知道码头的一些情况。”徐涛道。

  “哦,那个苦力在吗?”孙辰若有所思道。

  “就在外面。”徐涛点头道。

  一会儿,一个有些憨实的小伙子带了进来。稍加介绍后,孙辰就问起了码头的情况。

  “王富贵,你对锦江码头熟悉吗?”

  “不太熟悉。我是宁都人,两个月前,我与我家阿耶被鞑子抓住,又送到这里。鞑子们不将我们当人看,整天让我们搬东西,又不吃饱。许多人都累死了。前几天,我耶耶在码头也被鞑子打死了。我寻思这样下去早晚也是个死,搬东西时,乘鞑子一个不注意就跳进了河里.....”

  “嗯,这些我们都知道。你知不知道鞑子的粮仓在哪?”陈海摆手道。

  “粮仓就在码头边,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一排有好几个库房,有的堆着盔甲刀枪,有的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王富贵道。

  “杂七杂余东西,都是些什么东西?”孙辰道。

  “不知道,还有好些是木桶装的。前些时候,有个姓陈的大叔将大木桶从船上搬下来,一个不慎,将木桶摔在了地下,桶盖摔裂开,里面露出了好些黄红的粉沫出来。鞑子监工上来,一刀就将陈大叔砍死了。听说那东西一露出来就会没用了。”

  “硝!”孙辰与陈海心头俱是一震。

  “仓库有多少人守着?”

  “白天守仓库的鞑子人不多,晚上就不知道了。鞑子们怕我们逃,晚上就将我们都集中到一处关押起来。”

  “那鞑子水军呢?”

  “水军?”王富贵有些茫然。

  “码头上不是有很多船吗,就是船上的鞑子兵.”徐涛补充道。

  “哦,那些人啊。他们在码头边围了一个地上,扎了个营地。大多的人一般就呆在船上,河两边都有。他们不大管码头的事。”王富贵道。

  “嗯。很好。”孙辰点点头,接着又有意问道:“富贵啊,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鞑子杀了我耶耶,我要为耶耶报仇。”王富贵肃然道。

  “嗯,好男儿。”孙辰点点头,“我们要去码头杀鞑子,你敢不敢带我们去?”

  “敢。”

  “好了。你先下去吧。”孙辰摆摆手道。

  “好的。”王富贵点点头,走出门去。

  “孙团长准备打码头?”徐涛问道。

  “嗯,这样一块大肥肉挂在嘴边,不咬上一口怎么也说不过去。”孙辰笑道。

  “那好,我这就集合队伍,随主力一起行动。”徐涛道。

  “嗯,你等会再去问问王富贵,再找个几个锦江本地的一起对照一下,将码头地形、驻军情况摸清楚。部队晚上行动。咱们来个两路突袭。一路就由主力团正面袭击码头上驻守的敌军,牵制码头守军。另一路,你组织百余清于水性的,带短刀,悄悄摸到码头去。主力团队一打响,你们就在码头上行动,将敌人的粮库给点了。完成任务后,你们泅水撤退。你们注意掌握时间,主力团队打一个时辰左右就必须撤退。”孙辰想了想道。

  “我带些人去码头。我们独立团的战士大多生长在信江边,好些人都识水性。”陈海道。

  “要说会水,我们也不会差,这锦江码头还是我们熟悉一些。”徐涛笑道,“只是这水里去,这火药弹、引火之物不易带过去。”

  “没听那个王富贵说,那码头有得是引火之物,那里有不少火药,想必硫磺什么的也不少。造化咱们了。”陈海笑道。

  “行,你们商量着办吧。除选些火性好的人摸进去外,你们也得备上几艘船接应,别让断了后路。一旦完成任务,你们就撤。你们千万注意安全,若不成功,你们就退。三更时分,主力团队准时发动攻击,四更时分撤出战斗。撤退后,咱们往铁山岭会合。”孙辰道。

  “孙团长,你们就看我们的吧,保证将锦江码头烧得个精光。”陈海咧着大嘴笑道。

  二更时分。在锦江码头让游一里许的东方,陈海、徐涛领着一百余名赤膊汉子各喝了一口酒后,咬着短刀轻轻潜入信江河中,顺着缓缓的河水,潜往不远处的锦江码头。

  忙乱的一天的码头,沉寂在浓浓的夜色之中。河边,一些船只挂起了灯笼,船上的守夜的士卒在灯笼昏黄的灯光下昏昏欲睡。码头上的空地生起了一堆篝火,几名士卒将刀枪架在一旁,围坐在火堆旁或轻轻谈着话,或眯着眼打盹。远外,一队巡逻士卒打着火把,如一条长龙一般在转悠着。

  河边的草丛中,数十人伏在草丛中,打量着不远处的码头。

  “富贵,苦工营在哪里?”草丛中,徐涛悄声问道。

  “就在那堆火后边三百余米处。堆放物资的仓库在左边,那里还有几间房子,里面有五十多个鞑子和监工,右边就是船上下来的鞑子的营地。”王富贵猫着腰指着道。

  “嗯。你等会带路。”徐涛点点头。码头情况与原来情况差不多。

  “徐营长,咱们按计划行事。老哥我带二十来个兄弟去看着巡逻队和水寨的鞑子,你带人去抄鞑子的仓库。”陈海轻轻地爬了过来,道。

  “你那人手是不是少了些?要不,我这边带拔些人给你。”徐涛道。

  “用不着。一会外面打响,鞑子注意力都跑到外面去了。你抄仓库时记得给我搬些火药过来。若水寨的那些鞑子跑出来,我就用那些火药给他们好看。”陈海笑道。

  “行。老哥保重。”徐涛轻声道。

  “你们也保重。”陈海点点头,手向后一招,十几个人跟着陈海钻出草从,向火边轻轻地爬了过去。十几条大汉在黑暗的夜中轻轻的挪动,慢慢地接近着火堆。火堆处的五名鞑子毫无知觉。

  到达火堆十余米处,陈海与战士们轻轻地站起身来。陈海与四名兄弟各执短刃,后面五人半蹲着身子,平端着钢弩。陈海一使眼色,五人轻轻散开,向鞑子悄悄接近。

  十步,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陈海伸出大手,将名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鞑子的头往情里一搂,手掌死死掩住那个鞑子的嘴巴,右手短刃向其颈上一划。鲜血飞溅而出,扑扑地打在火堆之上。旁边的鞑子突然意主只到了些什么,急忙睁开微瞇的眼睛,一个转身,早已被一个赤膊大汉死死地抱住。

  扑、扑.....两支弩矢没入那鞑子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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