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新时代诞生

　　朱棣听了殷野王的第二个条件，他只是闭上眼睛来回的踱步，嘴里来回嘟囔着两个字：“这个，这个，这个”。朱棣不断启用朱元璋定下的各种政策，但对武林的政策他确实始终没有动作。

　　等了很长一会儿，朱棣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道：“教主的第二条，恐怕朱棣不能答应。”作为一个帝王，朱棣除了在祖宗面前之外，是不会也不能自呼己名的，他这一句话已经是极大的让步，殷野王没有说话，朱棣知道他是想要一个解释。

　　朱棣继续道：“其实当年太祖制定各种争对武林的禁令，并非仅仅是因为明教，而是因为另一个门派。”殷野王疑惑的瞧着朱棣，朱棣的这句话，普天之下谁人告诉殷野王他都不会信，除了朱家子孙，也只有朱家子孙，皇权合法的继承者们，才能真正知道朱元璋的真实用意，朱棣继续道：“太祖当初就说，明教虽然势力广泛，影响深渊，但终究因为教义约束，不能说反就反，就算是张无忌本人不甘心想当皇帝，明教教众也断然不会同意，可还有一个帮派不一样。”朱棣坚定的看着殷野王，此刻他才恢复了王者的风范，缓缓脱口两个字：“丐帮！”

　　殷野王听朱棣说出“丐帮”两个字的时候，思绪陡然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之前——郭靖夫妇镇守襄阳、女侠郭襄营救文天祥、朱元璋潘阳湖决战陈友谅，的确，这些重要的事情背后，始终都有丐帮的身影，从宋末至今百年时间里。在靖难的几年时间里，朱家子孙虽然自相残杀，但始终没有放松对丐帮的压制，否则靖难三四年，流民过万千，丐帮将会比五岳剑派甚至是少林武当发展的快很多。殷野王不禁开始佩服朱元璋的远见，这个人虽然是明教弟子，始终在扛蒙前线作战，不曾涉足江湖的事情，但所谓旁观者清，作为有志帝王又身处江湖之外的武林人和革命者，朱元璋对一切看的十分清楚，他的敌人、他的朋友和他曾今效忠的明教。

　　殷野王道：“难道陛下打算就这样长期压制武林？”

　　朱棣没有说话，当年朱元璋的令行禁止也不过到这里，这个问题是不用回答的，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同样，一个王朝是不可能压制武林的，从宋到元，再从元到明，武林会一直延续发展下去，甚至是大明气数完尽之后，它还是会一直发展下去。

　　殷野王长吸一口气道：“陛下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朱棣不以为然的看着殷野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殷野王道：“陛下继承太祖皇帝之志，确实比皇孙朱允炆要强很多，靖难之事也是陛下迫不得已为之，可如果当初朱允炆并不削藩，对几位藩王下手，转而广施仁政，那即使陛下起兵靖难，结果又当如何？”朱棣听着殷野王突然又说靖难之事，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真如殷野王所说，他朱棣是绝对翻不起什么浪的，他即便有十个姚广孝、十个朝阳神教也无济于事，他敢有一点动作，不必朝廷动手，其他几个藩王先会收拾他，可这和武林之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朱棣知道殷野王提出的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便只是看着殷野王，没有说话。

　　殷野王剧烈咳嗽了几声，慢慢坐到院中的凳子上，道：“太祖皇帝出生布衣，穷其一生为诸位皇子皇孙所打理的天下，不过是想你们免受他当年的苦难而已，太祖见识高远是常人所不及，但他所令行禁止，不过是术而已，陛下常年远征漠北，得北平而人心归顺，和朱允炆完全不同，也和太祖不同，若陛下一生也只是停留在这些治国之术上，岂不是可惜？”朱棣知道殷野王不是在奉承自己，也没有那个必要，殷野王继续道：“靖难几年，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和燕王都没有背弃太祖之法，丐帮也确实没有太大的发展，但近几年以华山派为代表的五岳剑派发展非常迅速，五大剑派一旦联手，其势力便能在顷刻之间，覆盖整个大明王朝，陛下现在是不是又要放弃丐帮，转而收拾五岳剑派呢？”

　　朱棣闷不作声，殷野王道：“等陛下压制了五岳剑派，少林武当又兴起，压制了少林武当，我朝阳神教再兴起，到时候，你再收拾我朝阳神教一次？”朱棣听着不耐烦，目露凶光道：“够了！难道朕不能将你们全都收拾了？”殷野王笑了笑没有说话，朱棣看着他，慢慢静下心来，他知道自己不能，要是真的可以，朱元璋已经做了，还轮不到他，但朱棣根本不想答应殷野王的第二个条件，所以他拿出自己最后的法宝——耍无赖。

　　朱棣道：“祖宗法令子孙岂有不遵从之理，即便是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你不用再说了。”朱棣耍无赖的这招，往常是很管用的，因为他面对的大多数文臣武将多半是君子，就算不是也会装成君子，在这个世界上，君子不怕有钱的人，同样不怕有权势的人，他们什么都不怕，连死都不怕，仅仅因为他们是君子，但他们不怕终归不怕，但他们同样有克星——无赖。朱棣对自己的无赖能力，还是很自信的，可惜他这次遇上的殷野王，一个从小就在江湖上打滚的人，从街头巷尾的三教九流，到庙堂江湖的王孙掌门，他什么人都见过，朱棣的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殷野王站起身，微微一笑，看着朱棣道：“陛下执意如此，那好吧！反正我回去之后便会请出朱允炆，再号召天下共聚大事，到时候我的这两个条件他自然会满足，不过，未免生灵涂炭，我还是在这里把你给杀了吧！”

　　朱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殷野王慢慢将手伸到石桌旁边，一把便从上面生生抓下一块，朱棣张大嘴巴，这一刻他才知道，朱元璋当年在整肃明教时候，日夜寝食难安，好像是怕突然会有人出现在戒备森严皇宫之中，现在他全都明白了，武林中的人绝非是民间普通习武的人，朱棣只觉得殷野王那只手充满了匪夷所思的力量，他想逃跑，却双腿发软两脚不听使唤，当死亡接近的时候，原来帝王将相和地痞流氓的反映如此的一致：朱棣跪倒在殷野王面前，大声求饶！

　　夜色安静，门口几名锦衣卫听到朱棣声音，准备冲到里面去，他们还没动身，却被同在门外的车夫出手点住，全都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来。殷野王看着朱棣，他也只是想吓吓朱棣而已，他慢慢坐回石凳上，缓缓道：“帝王之术本就不长远，朱允炆若广施仁政，藩王自不会造反，此乃道，反之则为术，世间之术远不及道来的长远，治国之术和治国之道，朱棣，你到底要怎么选择？”朱棣只觉得头顶冒着凉气，好像殷野王随时便会一掌拍死他，朱棣连说两个“治国之道，治国之道。”说完，朱棣又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道：“教主说的两个条件，朱棣全都答应。”

　　殷野王不想再和朱棣废话，只厉声道：“朱棣你听着，朝阳神教大半教众已经熟悉皇城地形，我教人才出众，若你违背今日所说的话，那从今往后，朝阳神教不但会请出朱允炆，每夜还会有人来刺杀你，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杀了你为止！”朱棣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殷野王道：“你站起来！”朱棣好像是他那个腿脚不好的儿子朱高炽一样，使出很大的力气才站起身来，但头一直低着没有看殷野王，殷野王道：“既然你已经答应，那我教也不会亏待你朱家子孙，朝阳神教不日将撤出东南，不久之后也会改名，远离朝廷，朱允炆将会被安排到一个任何人都找到的地方，由朝阳神教弟子日夜看守，你不必担心！”

　　殷野王说着，鱼肚白逐渐显露东方天空，一个新的时代也自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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