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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吴炳文的大麻烦


  吴君含的老宅子坐落在C市老市中心偏东的东柳条巷子里,据说是上代传下来的,带山檐的围墙圈了个好大的院子和一幢三层楼小洋房,院子里有假山池塘,花木园圃,小洋房的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俞则二十多年第一次走近那宅子就得出结论:这是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下的产物。在八十年代末期,这样一座老宅还是会让中国老百姓产生无限遐想的,俞则也不例外。卵头家上代是不是资本家俞则没有兴趣遐想,他能够断定的是:卵头家肯定有海外关系。所以俞则对吴炳文后来出国一点没感到意外。

  俞则把车子停在巷子口对面的商业银行门口,穿过马路,走进巷子发现整条东柳条巷除了鹅卵石道路换成水泥浇的之外,几乎没有改变,而巷子口正对的就是C市老城区最宽阔的主干道。

  整条东柳条巷也就不到一百米,吴宅坐落在巷子的中间。俞则看着那满墙的爬山虎,来到院门前,摁响了门铃。直到此刻,由于吴炳文在电话里的犹豫而让俞则产生的不舒服情绪仍然没能完全驱散。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中式对门襟外套,中等偏瘦身材,三七开灰白头发仍旧浓密得很,那张布满细小皱纹的尖削脸庞上,一双眼睛由于黑瞳特别大而放射出深邃的目光,嘴角配合着笑容,冲俞则微微点了点头。

  “俞先生吧!请进,少爷正等着你。”老人说着闪开身子。

  俞则一边点了点头,一边跨步进了门,心里琢磨,这个开门的老头自己二十多年前来卵头家的时候应该见过,很面熟,但是怎么称呼却想不起来了。

  进了院子,俞则一边打量着里面的环境,感觉和以前也没啥变化。老头关上门,在前头领着俞则进了那幢洋房,穿过门厅,往左到了一扇打开着的两开门前,冲俞则请了请手。

  俞则看见吴炳文穿着一身厚实的球衣球裤,正陷身在一张沙发里,闭目不知道想啥呢!对于俞则在地板上发出的脚步声根本没有反应,这让俞则心里本已经消散的不爽感又强烈起来。

  等俞则进了房间之后,那老头轻轻带上了房门,接着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

  “你TMD是等我等睡着了呢?还是昨晚上干了一夜脱力了呢?”俞则边大声说着边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让俞则没想到的是,吴炳文仍然纹丝没动,要不是他胸前隆起的球衣在起伏着,俞则差点就想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了。

  “你TMD装什么死呢?不欢迎老子来呢!”俞则肚子里胀起来一团火,骂着一脚踢在吴炳文小腿上。

  吴炳文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把右手食指伸到嘴前“嘘”了一声,说:“哥!弟弟我有烦心事呢!搅得我实在是无时无刻不得安宁。”

  X!俞则心里骂着,没想到这小子装起神道来了,不是在拿话撩拨老子的心火呢吧!

  “这事窝在弟弟心里没日没夜地折磨我,我却还不能随便跟人说,不能贸然找人帮忙!哥!你能了解这种折磨吗?”

  “啪”!俞则打着火点上烟,随手端起自己前面茶几上刚沏的茶问:“这是给我泡的吗?”

  “对!”吴炳文睁开眼睛看着俞则说:“你烟抽太多,得多喝茶。”

  你这是关心我呢?俞则心里嘀咕着。这小子刚才说的话是暗喻我呢,还是真说他自己呢?他能有什么麻烦事那么折磨他呢?

  “你现在怎么了呢?神神道道的。”

  吴炳文把身子斜靠在扶手上,靠近俞则轻声说:“我这是有苦说不出来,面上是摆不住的,别人也看不出来,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啊!”

  “能说就说,不能说连提都别提!别这么多零碎。”俞则放下杯子,陷坐在沙发里抽了口烟。

  “要不是你刚电话里提起来,我也不会提啊!”吴炳文用中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使劲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我提什么了?”俞则这么问着,脑子里怎么也搜索不出来自己在电话里跟他提到啥不对劲的事了。

  “哥!我们分开的时候都还是孩子,你比我好点,我那时候就是个孩子。这么多年了,人都会改变,都会经历一些你接受或者不接受的事,每个人都这样。”

  吴炳文的说话让俞则想起昨晚阿焦说过的话,真TMD是见鬼了!

  “你知道黑手党吗?”吴炳文稍微停顿了一下,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俞则略微愣了下,接口骂了声:“X!听说过。你问这个干吗?”

  “你知道哥伦比亚人吗?该死的哥伦比亚人!”

  “X!我知道哥伦比亚人!我还知道他们那个金毛狮王!但是我不知道你干吗问我这些该死的东西!你在耍我呢!X!”俞则激动地挥了下手,把烟灰掉落在地板上。

  吴炳文把脑袋轻轻摇着低了下来,用沉闷的声音说:“我永远不会耍你的,哥!要说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挑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出来,那就是哥你了!”

  “那就别跟我扯这些不着调的玩意,真有事你好好跟我说!”

  “我是想跟你说!我一见着你就想和你说了,但是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被吴炳文不清不楚的婆妈一通屁话,俞则真弄不明白他会惹上什么麻烦,心说该不会是在美国闯了祸跑回来的?这又是黑手党又是哥伦比亚人的,内心也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

  “是不是在美国惹上祸了你?”

  吴炳文低着的脑袋轻轻点了下说:“不过不是我惹的,是嘉文这个臭小子。”

  俞则听了吴炳文这句话,突然有点理解吴氏弟兄之间那种虽然不和谐但仍能维持平衡的关系之原因所在了。

  “你们现在都回国了,难道这样事情还没有摆平?”

  “摆平?回国只是麻烦的开始!什么时候能够完结我都不敢去想!哥!我妈还在美国,我爹临走她都没能回来!别人都只以为她老人家身体不行,坐不了飞机呢,其实哥你知道,我妈年纪不大呢,身子好得很!她是被人家扣着呢!都TMD是嘉文这小子作的孽!我X……”

  吴炳文开始波动的情绪让他骂不下去了。

  俞则实在没想到吴炳文会向他说出这么一个情况来,直到此刻俞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在电话里跟吴炳文提到了他母亲,而吴母又居然是这么个情况,吴炳文也绝对不可能拿自己母亲胡乱说事的。看来吴炳文真是有不小的麻烦了。

  “你把事情好好说,别一跳一跳的,这样我理不清楚!”俞则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得知吴炳文肯定有大麻烦之后,会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内心仿佛有一种对他与生俱来的关切在催促着自己。

  “哥,我叫你哥才跟你说说,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能跟你说太清楚。总之嘉文在美国惹了哥伦比亚人,事情就变得不由他也不由我所能控制了,一团糟!”吴炳文用英文骂了一堆狗屎。

  “惹了哥伦比亚人?你说的哥伦比亚人肯定不是做咖啡生意的,走私翡翠的可能性倒有,但最大可能就是贩毒的。你还提到了黑手党,和黑手党勾结在一起的哥伦比亚贩毒集团,嘉文中了头奖了!X!”俞则自己都感觉到了那种紧张,因为他随手把烟蒂扔在地板上,伸脚碾了两下。

  吴炳文耷拉的脑袋又点了下。

  俞则承认自己是个井底之蛙,对哥伦比亚人的了解肯定无法同吴氏兄弟这样接触过的人比,但是他对哥伦比亚犯罪集团的恶名还是多少有一点了解的。

  哥伦比亚人和黑手党不同,黑手党给人感觉就象西西里岛上面还供奉着一个关公一样,他们在行事处世上多少还有一点禁忌,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他们如果要干掉侵犯他们利益的人,最起码会安排得周到许多,以保证不让他的家人因为他死时的惨状而受到刺激,可是哥伦比亚人对这个最不讲究了!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只想着要解决一个人,他们会先找到目标的家人,一个一个以最残忍的方式加以杀害,所有的!而目标必须留到最后一个再解决。这一点几乎已经成为他们的一种行刑制度一样恪守不变。

  惹上了哥伦比亚人,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们的行刑者也会找到你,更何况还是和黑手党捆在一起的哥伦比亚人。黑手党在全世界都散养着无法统计的职业行刑者,随时随地供他们使用,只需要一个电话,这该死的信息高速公路是那么的四通八达、畅通无阻。退一万步,即使你跑得过行刑者的超度,又怎么样摆脱自己亲人全遭牵连屠戮的现实对你的折磨呢?

  俞则在为吴炳文感到不寒而栗的同时,脱口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吴炳文猛地抬起他那一直低垂着头,一张原本斯文白皙的脸上,因为多种情绪的纠结而显得狰狞,尤其是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由迷茫、伤心、失望乃至愠怒交织而成的目光,更加让俞则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么个愚蠢的问题,不该对眼前这个人再表现出那么不负责任的怀疑。

  好在吴炳文的头只抬起两秒钟,就又象泄气了似的蔫拉下去了,嘴里喃喃自语般:“哥!我叫你一声哥,不是指着你来帮我什么,说实话,你就算肯,我都不知道能让你帮我什么!我只是憋在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说说。只有找你了,哥!”

  俞则从吴炳文的话语里感受到了自己感同身受的无奈落寞,而吴炳文好在还可以和自己说说呢,自己呢?

  “把你妈扣那边,让你们弟兄回来是帮他们做事呢?”俞则又点了根烟,一时还不能从吴炳文向自己透露的处境之突兀离奇中挣脱出来。

  “差不多。这事也不能跟你细说。”

  俞则一时想不到吴氏弟兄能为哥伦比亚犯罪集团在国内代理什么业务,不由自主就联想到贩毒上面,不禁皱了皱眉头问:“不会是建立什么国际贩毒网吧?X!”

  吴炳文抬起头求饶似的说:“哥!你就别瞎猜了。你怎么看我也不象是那么有能耐的啊!”

  “洗钱?”俞则实在想不出来吴氏兄弟被集团控制着,跑回中国能派什么大用场。

  “差不多了,总之和钱有关系,哥你就别打听那么细了!我们就是打理鸦片的!”

  “还是贩毒呢!”

  “什么啊!y,别人的钱!OPM!不是(鸦片),和你扯这些个费劲!”

  “你不跟我扯明白怎么回事,我怎么帮你呢?”

  “我没说要你帮我!我不是和你说了,就算我想要你帮我,我TMD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弄!”

  “你确定是你们惹上了麻烦,不是麻烦找上你们的?”

  “是嘉文惹上了麻烦,拖累了我没什么,现在他们把我妈都控制起来了!这TMD才是麻烦!”吴炳文一味纠正俞则的用词,却忘了正面回答俞则的问题。

  “你们之前回国不是因为你父亲得病喽!”

  “事情凑得巧而已。”

  “你父亲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吗?”

  “我觉得他不知道。不过事情也难说,那得看吴伯有没有告诉他了。”

  “吴伯?”

  “刚给你开门的,你不记得他了?”

  俞则这才对那位老者有了印象,小时候上吴炳文家就见过的,以前见着感觉就已经靠四十的人了,怎么过了二十年没怎么见老呢?这也是俞则刚才没联系起来的原因。

  “吴伯一直和你们一起呆在美国的?”

  “是啊!不然我妈一个人哪料理得过来呢?”

  “吴伯是你亲伯伯?”

  “不是!我以前不跟你说过吗?”

  俞则点着头,抽了口烟。卵头以前是给自己介绍过,据他说吴伯是他们家的佣人,俞则当时对佣人这个词还很反感来着。

  “你弟弟知道你要跟我谈起这事吗?”

  “干吗要通过他啊?这就是咱们哥俩之间的事,他TMD算个屁啊!要不是我,他骨头现在不知道在哪发烂呢!”

  “那么哥伦比亚人是看中你的才能了?”

  “倒不能这么说,嘉文可是哈佛佬,现在我们干的他派得上大用场。”

  俞则已经懒得再问吴氏兄弟现在在干什么勾当,他知道吴炳文一时不会告诉他,出于什么原因,还真不好说,不过吴炳文也不象是在跟自己随便编造着寻开心,那么既然他能跟自己说这些,给俞则感觉他还是信任自己的。也许真象吴炳文说的那样,就是想把心底里压抑的秘密找个信任的人说出来那么简单,这点俞则不也有切身体会吗!看来大家都不轻松呢,不是光自己一个人事多。

  “吴伯应该知道你弟弟的情况吧?”俞则说着把烟灰弹进烟缸里。

  “没事,你爱弹哪就弹哪好了!你怎么对嘉文这么感兴趣了呢?”吴炳文摆着手,把身子坐直了一点,似乎状态有所恢复。

  “这也就是我听了你告诉我的,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不好,就是问问。”

  “嘉文的事我问过我妈,她好象一无所知,不过我妈对嘉文很好。吴伯可能知道多点,不过吴伯这人嘴紧,问不出什么来。”

  “吴伯对你弟弟怎么样?”

  “一般。吴伯对谁都差不多的,除了我爹和我。”

  “吴伯不会打小就在你们家当佣人吧!”

  “怎么可能?再说谁讲吴伯是我们家佣人来着了?可没人把他当佣人!”

  俞则掐了烟捏捏鼻子,心说就是你小子以前跟我说他是你们家佣人来着,你TMD记性这么好,不可能把这话给忘了,X!

  “那么吴伯是什么个情况呢?”

  “你这一个一个查户口呢?”

  “我帮你那麻烦事参谋参谋。”

  “你先省点劲吧!再说了,我那事和吴伯挨不上边的。”

  “那你跟我说你这些秘密干吗?”

  “不就是想证明我还有你这个哥吗!还记得和李庆成一起吃饭那次我对你说的话吗?只要我相信身后还有你这个哥撑着,我就踏实。”

  “那你又跟我说半句藏半句的,不说这个了。”

  俞则知道,就算吴炳文说得全部属实,他惹上了大麻烦,但至少目前没有紧迫的危险压着他,他只要照着那边的意思把事情做好,他和他的母亲都是安全的。可自己不同,什么事都得抓紧着办,却偏偏使不上力来。

  “那个接电话的呢?”俞则端起杯子问。

  “哪个?你说小晶啊?X!缠上我了。”

  “人呢?”

  “出去弄头发了。年纪轻,精力充沛啊!”

  “多轻啊?别是还没满16啊!”

  “不可能,你别吓唬我啊!我这个还是能分清楚的,再说了,你也不是没见过,象她那样的还能是孩子吗!”吴炳文踢了鞋子,脚跷到沙发上,摆着手说。

  “不象!不过这个世道,什么事都难说啊!”

  “倒也是,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呢!懒得问。听她自己说是南墅人,爹是大队书记,找了个后妈,她就不怎么回去了,在市区鬼混来着。”

  俞则嗤笑了一声问:“你信?”

  “干吗不信?”吴炳文现在的状态恢复如常,冲俞则一脸坏笑着用右手食指顶了下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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