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仙子，百年之前的那个纵横江湖的女人如今却情愿居住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百年前.....呵呵.....

　　悠悠的笑声从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如果可以，怒绝杀情愿自己到那个时候，和他们杀上一番，偶尔出现的感觉让怒绝杀感觉阵阵的飘渺。

　　“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将你自己的发丝放在香囊里，自然会有你需要的效果。”木门被轻轻推开，一脸平静的胭脂看着院中站立仰头的怒绝杀。

　　“江湖，为什么这么静？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以为，我活不过那天罚。”低头不习惯的看了眼身前的娥眉月样的光晕闪现，消失，怒绝杀轻声问道。

　　胭脂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良久才开口：“静？每天都有很多人死的江湖有哪来的静？”说着胭脂忽然哑然失笑，“怎么？高处不胜寒了么？”

　　怒绝杀忽然大笑，一直笑到弯身喘息，苍凉的笑声怒绝杀从未有过，不知为何，在胭脂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面前怒绝杀却笑的如此痴狂。

　　“高处不胜寒？好一个不胜寒！举目天下间，竟然没有一人能将我这个魔头击杀，不知是我的幸运，还是他们的不幸！只要我一日不死，还会有人继续死掉，直到一个或者一群人将我杀死了才好。生无可恋，死又何妨？”一席痴狂言语却让胭脂没了声音，眼前这人的感觉如何，胭脂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愿去想。

　　“没有依恋了么？谁又知道纵横江湖的怒绝杀会有这般心思？也许还有一人能让你轻松的去死，只可惜仍未见到。”修长的身影轻移到楼前的花草旁，摆弄起那无情的草木起来。

　　“你能救我么？”怒绝杀猛然转身说道。

　　胭脂手一抖，凝眉看着被花刺扎破的手指，胭脂轻轻的摇头，“不能救也不愿救，既然选了，又何必回头？你又会让别人救你么？泥足即已深陷，只能走下去而已，或是一跃而起，或是任其堕落，我又能帮你什么？”淡声的拒绝，让满眼希望的怒绝杀恢复了死寂。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顿觉无趣的胭脂将目光落在怒绝杀手中的刀身上，而怒绝杀已经看了它半晌。

　　“月浪的刀不适合你，即使你修炼了他的天煞魔功也是一样，他不知回头，也知道回不了头。”

　　“回头？呵呵......本以为你能懂我，罢了，算我什么都没说过。我的修炼即将大成，也许到时能有个救我的人出现，也不枉我孤单了这么久。”说罢怒绝杀转身向院门走去，却听胭脂在后怒斥道：“难道你就这么想死么？如果你所说的救你就是将你杀死，我房内有百种毒药，你只需任选其一，足以让你尸骨无存！！！你怎么和那个月浪一个模样？都是懦夫！懦夫！”

　　“月浪？屡次听到你们谈起这个名字，他和我很像么？”驻足转头，怒绝杀看向胭脂的泪眼问道。

　　默默将眼角泪痕抹去，平静了的胭脂忽笑道：“他已经死了，你却还活着，这就是不同，以为无敌于天下的你们就真的这么想一死了之？他找到了那个人，却被那个人杀了，你若真的也想死也容易，他就在南封城里，你只需去那里，杀点人，不愁他不出来杀你。”

　　怒绝杀将手中刀掷于地上，喃喃道：“那个人？百晓生？他真的这么厉害么？”

　　胭脂眼神一冷，一双美目却缓缓的闭了起来，“两百年里，从他手里活着走出的人只有月浪一人而已。当时已经入了魔道数十年的月浪是他之外的天下第一人，江湖人见之无不避其锋芒，可最后这个人还不是一样的败在了百晓生手上么？他杀的人何止百万？还不是一样的死了么？月浪死后三年，妙笑儿拿着他的刀，身怀着他的绝技开宗立派，便有了如今的血狱。”

　　“哦？这么说，那血海扶身，也是他的了？”

　　“血海扶身？没错，那个逆天的绝技确实是月浪所留。即使你现在的修为，也及不上当时的月浪五层，现在想死，还早了点。”

　　“不可能！！怎么会连他的一半都赶不上！！你们都在骗我是不是？”唯一的骄傲被眼前女人无情的言语击碎，怒绝杀身外忽然涌起数十丈的黑雾，胭脂那柔弱的身躯卷了过去。

　　“怎么？想杀了我么？”被愤恨之中的怒绝杀单手提在身前，胭脂却冷笑道。

　　怒绝杀漆黑的眼睛忽然一暗，又将胭脂仍在了地上，垂下头，怒绝杀又问“真的还不及他的一半么？”

　　胭脂静静的看了眼失望至极的怒绝杀，淡淡的摇摇头，“不及。”

　　“待我将内功修炼完成，我倒要看看，自己是怎么个死法。”

　　无声的望着怒绝杀离开的背影，胭脂嘴角忽然泛起一丝笑意，不及月浪的一半吗？又怎么可能！！不过这百年之后，那百晓生和他身边人的修炼又可能停下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自己呢？怒绝杀真的如夜月所言，能让自己依靠么？

　　星夜南下的怒绝杀却收到了妙笑儿的传音，“你的随从，那个小女孩现在在我这里，你对她用了魑魅么？呵呵......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无双城，

　　偌大的城主府在顷刻间被男人身外不断云集的金色真气化作了齑粉，鼓荡彭湃的内力在男人的催动下逐渐的涌向半空中的少女，而被手中长刀所散发的青光所笼罩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受到那催古拉朽的真力所碍，一双眸子里，血色不断的凝重，淡淡的红光在少女身外盈动，环绕。

　　仅有几人生还的无双城里，红色的流光不断在半空划出，无数巨石堆砌而成的城池就在那流光里诡异而缓慢的消失，连一丝灰尘也不剩，仿佛蒸发一般。

　　“没想到你竟然会这等妖法！！不过没关系，给我破！！！”地面的男人怒吼着，飞身迎向少女，红色流光在与男人相碰时，火光四溅，两柄奇异的兵刃在半空中同时消失了踪影一般，数不清的碎石诡异的在二力相抵时缓慢浮向空中，在刺眼的光芒中渐渐粉碎消失，就在又一道蓝光突现时，在红光中泯灭的只剩下一少半的无双城终于安静了下来。

　　两人落地，秋水伸手扶着浑身上下伤痕无数的白驭天，看着被一道白影接走的少女身影，轻轻的闭上眼，一口血喷涌而出。

　　“驭天，我们败了。”

　　“败？我又怎么会败！！”男人大吼着劈出手中的五色光刃，数丈深浅的沟壑被那金色刀气划出，冲向快要消失的两个人影处，奈何那白色人影身法极快，白驭天再向追赶时，又哪还有踪迹可寻？

　　城下那老人看着身边那些被那劲力摧毁的草木，摇头道：“倾城一舞，万物具灭，可惜，可惜...”叹息中弯曲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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