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图书馆

　　繁华的街道，高耸的尖塔，人头涌动的市集。一座座壮丽奢华的建筑物占据了亚德里亚城的中心地段。

　　锻造兄弟会总部、佣兵议会总部、魔法师协会总部等各行各业的领头羊都将联邦首府作为自己的大本营。

　　哲法一边领略着首都的风光，一边在心中感慨，薇薇安对金钱的渴望和挖掘能力，绝对堪称一流。在进入亚德里亚城后不到五分钟，她就说服自己接受她成为自己的专属导游，仅仅用半天的时间居然逛遍了亚德里亚城的核心地带尖塔区。

　　尖塔区，因为首都的最高建筑红森尖塔而得名。那里是最高议会的行政区，联邦的首脑们会在这里俯瞰亚德里亚城全貌，并决定着联邦未来的命运。

　　“这么说国立图书馆并不在这里？”哲法感到很失望，他浏览这些雄伟的建筑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了，黑岩村的平静生活使得他不太擅长理解建筑美学。

　　薇薇安扬扬眉，不无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的！任何一位精明的财政大臣都不会将这片比黄金还要贵重的区域用来建造图书馆，那是最卑鄙的浪费！看看，你看看！这些商铺，这些货物！快进去看看吧！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你一定能成为红森最会赚钱的人。”哲法由衷地说道，只见识过将金币换成烤肉的安苏，哲法还是首次见识道一个女人懂得将任何东西变成金钱。

　　出乎意料的，薇薇安对于哲法的赞美并不满意。“红森的金融之神，是伟大的黄金公爵克劳奇帕克殿下，我若是有一天能够追随在他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对财富的狂热让薇薇安有着超越凡人的追求与审美，每一次能够遥望联邦财政大臣，都会成为薇薇安最幸福的回忆。在她眼中，仿佛黄金公爵的举手投足都是在赚取着财富。

　　哲法这才想起十公爵的名单确实发生过变动，但这不是他关心的。“我们可以去图书馆了吗？”

　　“为什么要去那种乏味的地方？如果你需要学习，应该去报考联邦魔法学院。”薇薇安给出了自认为最好的建议，她已经从少年身上挖掘出足够多的信息，比如他是一名独身流浪的一级佣兵魔法师，即将步入自己人生的第十一个年头。

　　“我需要的不是上课。”哲法摇摇头，他已经在老强尼的书房看过足够多的书籍，也掌握了近百种魔咒，但二级魔法师的水准令他无法施展其中的绝大部分咒语。至于其他的，哲法觉得自从认识维克多之后，书本的重要性有时候可在实战经验面前让步了。

　　薇薇安没有再多说什么，当她的身份是一名商人时，她会为客人提供最好的服务，而不是以自己的认知去驳倒自己服务的对象，薇薇安的职业道德绝对是业内楷模。

　　两人七拐八拐，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大街小巷，就在年轻的卫斯理觉得自己就要走出亚德里亚城时，终于在城西的边缘地带见到了一座勉强能和雄伟靠上点边的建筑物。

　　这简直是最不像样的联邦官方建筑物！

　　哲法的心中不免失望。前皇家图书馆，今日的联邦国立图书馆，就如同一位步入暮年的老人。门口站岗的老兵昏昏欲睡，屋顶的红瓦残缺不全，在哲法目力所及的地方，至少有三扇窗户的玻璃有一定程度的破损。

　　“就像战场上被抛弃的伤兵。”二级魔法师的比喻非常恰当。自从瓦伦萨国王死后，继承国家权利的最高议会把所有的精力灌注在两件事情上：安抚国内的保王党，抵挡两大帝国的进攻。

　　像图书馆这种虽然有政府支持，但效果并不比景观花园强多少的建筑，其摆设作用更胜过实际意义。

　　薇薇安是地道的首都公民，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希望从这里得到什么，但除了那位国王，再也没有人关注过这里。我依然建议你，如果你觉得自己需要知识，不论是哪一类的，进入学院或者行业协会将是更好的选择。”

　　“谢谢你的好意，日落前我会回到狂想曲旅店的。”薇薇安所推荐的，自然是她自己经营的旅店，她的双胞胎弟弟回到亚德里亚后即刻赶回旅店忙碌。姐弟俩经营着那间不入流的平民旅店，偶尔售卖些百货，还会偶尔离开首都外出‘狩猎’肥羊，可谓事业繁忙。

　　辞别了向导，哲法独自一人步入国立图书馆，门口的老兵听见动静，从帽檐下露出眼睛，随便撇了一眼又继续睡觉。在联邦首都，没有人敢随意闹事，更何况是在这种没有半点油水的地方。

　　“请问。”当哲法正式进入图书馆内部，终于见到一个活人，却是与他一样的读者，只是那花白的卷发和松弛布满皱纹的老脸吓了哲法一跳，魔法师猜测或许这位老人的年龄比图书馆还老。

　　“我第一次来这里，如果想要借阅书籍，应该怎么做？”

　　“老伊万不在，你可以自己去取，但只能和我一样在这里看。如果你想偷偷把书带出去，门外的汤姆和杰瑞会打你屁股的。”老妇人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对这个比自己孙子还小的家伙说道。

　　可当她正要低头继续看书时，突然醒悟过来什么，惊讶地抬起头仔细端详哲法，准确的说，是死死地顶着他那双蓝色瞳孔。

　　“你眼睛的颜色！”

　　“天生的。”哲法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表情，当初老强尼也经常这样看着自己，只是时间长了，老强尼的神情就从惊诧到疑惑，再到思索，最后再次变成一潭死水。

　　“看来你并不懂得不同颜色的眼睛代表着什么。”老女人说道：“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那么，我会建议你先去找一本名叫《天赋血脉》的书，虽然书中有太多疯狂的臆想，但还是能让你明白我们人类血脉的秘密。”

　　“谢谢您，我一定会看的。”哲法感觉到自己确实有必要重视这个问题，真诚地向对方致敬。

　　“等老伊万回来，你一定要去办一张借书证。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不喂饱他，那个老东西会把你交给汤姆和杰瑞，让他们打你屁股的，小家伙！”

　　哲法吐了吐舌头，他不清楚老伊万是什么人，但看起来像是这里的管理员，他当然不会让别人打自己的屁股，但作为一个年轻人哲法也不愿意和老人动粗。

　　今后的日子还很长，必须找书，他更愿意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国立图书馆虽然已经没落，但哲法发现他所踩过的每一块石阶都是那样的干净整洁，书架的摆放错落有序，他走过十几个书架，放眼望去，每一个书架之间的距离都一模一样，如黄金切割般精准。

　　哲法对老伊万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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