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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新计划


  “杨老,我们还是看错苏云瑞了,没想到他与李闲的关系如此的牢靠,失策,失策啊。”厅堂内,薛曜痛心疾首的说着话,貌似这谋划的失败让他多么的失望,可实际上他在这计划中只是个旁观者,这会儿的表现不过是一种故作姿态的表演而已。

  “叔父莫演了,再装腔作势就把你赶到李闲那边去!”薛儆丝毫不给薛曜面子,同时在场的人也都清楚,薛曜其实算不得诸武、太平公主一系的铁杆,只是薛家与太平公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本人又热衷权势,才不得不抛弃些清誉攀附,可实际上,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文人那种清高之气的。

  不过像薛儆这样毫不顾忌的针对他还是很不成熟的,郭霸那等人绝不会做。

  “薛典签想来也是心中不忿,本官也是一样,竟然被逼着写下那样的奏折,还阻拦不住,这口气本官也是咽不下去啊!”郭霸说着望向杨重隽。

  杨重隽仍旧元龙高卧,身后站着狐裘阴沉阎森罗。

  “义父,苏云瑞这事似乎也不简单,我总觉得苏云瑞向李闲坦诚相告的可能性不大,会不会----。”幽幽的眼神闪烁着诡谲的光,后边的话不言而喻。

  李千里已停职多日,心下颇郁闷,只有参与杨重隽一伙人的谋划时还能找到以往身为广州别驾的感觉,这时候听阎森罗说话,他立马道:“阎三少莫非是怀疑咱们当中有人走漏了消息?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李某这边与李闲他们势不两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漏消息的。”

  他这番话自然等于将瞿世让、慕容斯人都包括其中,二人一个是他仅余的心腹股肱,一个是他的小舅子,自然是要赶紧帮他们洗脱嫌疑的。

  薛儆焦躁的道:“你什么意思,不是你的人走漏消息,难道还是我们吗?”薛儆等若是代表南选使薛曜、郭霸开口,目下杨重隽一伙的确存在这小小的派系问题,李千里一伙儿,南选使一伙,杨重隽居中主导且充当粘合剂。

  李千里心下对薛儆也是极不满的,年纪轻轻,只是仗着曾经的嫂子太平公主,便如此嚣张跋扈,就算这叔嫂两人还有些更龌龊的关系,这样嚣张他也是有些无法容忍的,好歹他也是堂堂龙子凤孙,太平公主论理还得唤自己一声堂兄呢!

  瞿世让毕竟是李千里的心腹,能琢磨透主子的那点心思,但又知道扯虎皮拉大旗的薛儆不能真个得罪,眼珠子一转,便转移目标道:“薛典签莫误会,刚刚不是薛典签自己还指责令叔父吗,在诸般谋划中,令叔父基本都是充当旁观者,意见都甚少发表,说不的心中就真的对李闲他们有所同情,所以,难保他不会一时冲动,走漏消息,薛典签以为呢?”

  薛儆愣了愣,噌的扭头望向薛曜。

  薛曜心里暗骂李千里这干人外斗不成内斗成精,忙解释道:“薛某或许没有明确表明立场,但走漏消息这等事,断然不是薛某会做的,儆侄不是对为叔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薛儆眼神闪动一番,他虽然脾气暴躁,但着实不是笨蛋,且都是薛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是明摆着,他旋即转身冲李千里等人道:“你们休想转移话题,你的人在广州多年,谁知道都有着什么样复杂的人际关系,走漏消息的定然是你们无疑!”

  慕容斯人闻听针锋相对道:“薛典签如何如此武断,敝人那不成器的犬子被李闲关押大牢,饱受折磨,难不成我还会与仇人通风报信不成!”

  郭霸的目光则适时盯上瞿世让,“慕容使君或者不会走漏消息,但瞿大人就不好说了,眼里只看到钱的人,本官看来,是最不可靠的。”

  瞿世让没想到矛头指向了自己,心下微颤,又不敢得罪郭霸,赶忙使出卓绝的表演技巧,喊冤道:“冤枉啊,郭大人真的冤枉瞿某了,瞿某对李大人对杨老的忠心天日可鉴,再说,只有跟随诸位才能赚取更多的金钱,瞿某爱钱自然更知道该选择哪个阵营,郭大人明鉴呢!”

  郭霸目光灼灼的盯着瞿世让,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看穿瞿世让的外在,直达真实内心。

  “好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杨重隽终于开口,且缓缓从躺椅中坐直身子,“一点小事便让你们闹的不可开交,苏云瑞的事是本使失策了,思勖便是个执拗不能以常理推之的家伙,与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会做出什么也都不奇怪,事至此再追究于事无补,不过这个李闲也着实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还有陆元方、卢平、勿部昕,目下对我们的生意穷追猛打,咱们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主意,彻底了结了他们!”

  “对,彻底了结他们,尤其是那个李闲,我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薛儆又叫起来,恨的咬牙切齿。

  李千里心下鄙夷,这个薛儆,只知如同蜀犬吠日般乱吼乱叫,真到拿主意的时候,毫无建树,真是典型金玉其外废物其中的代表。

  相比薛儆郭霸这等官场老狐狸便截然不同了,一下子便明白杨重隽已然是有了新的打算,便道:“杨老是否有了对付李闲他们的新计划?”

  杨重隽点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这大太监身上。

  杨重隽生的一如后世影视作品中的太监,白脸,小眼,颧骨高耸,多数时间都眯成缝的眼睛好像都是闭着的,但这会儿,当他说出要了结李闲、陆元方还有卢平的时候,那眼中隐隐闪动的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光芒。

  “因为奏折的事情,咱们想从官面上对付李闲他们便不可取了,不过官面上不成,还有另外一个更直接更有效的做法,可以将李闲、陆元方一干人一网打尽!”

  郭霸等人都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道杨重隽到底有什么打算。

  “瞿大人,”杨重隽望向瞿世让,“端午祭神的事宜是你在主理吧?”

  瞿世让心里一颤,“回禀杨老,正是,别驾大人停职,陆元方、卢平一心对付咱们,王讷一伙人又揪着高延睿的案子不放,端午祭神的事情不得已只能是下官一力承担。”

  杨重隽点头道:“好啊,你是得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到时候诸都督府官员、岭南一种酋帅都要参加祭神的仪式,陆元方、卢平还有李闲也不例外,好啊,很好啊。”

  郭霸等人也都是心机狡诈之辈,听杨重隽如此说便隐约明白他的计划是什么。

  郭霸道:“杨老的意思莫非是想在端午祭神的时候趁机发难,将陆元方他们一网打尽?”

  李千里、薛曜都是一阵怔愣,貌似这计划也太过直接,太过鲁莽了!

  李千里不禁道:“只是这样做不妥吧,杨老虽说可以出动剥皮军,可事后势必被人追究,甚至被安上谋逆做反的罪名,怕是得不偿失啊!”

  薛曜更是脸色发白,心说杨重隽胆子也太大了,陆元方那是什么人,女皇帝的心腹,以后调回神都,搞不好还要再次出任宰相的人,若在端午祭神的时候被杀害,无论如何都要被追查到底的!

  他亦连连摆手道:“不妥,不妥啊!”

  就是薛儆都道:“要说杀了李闲我一百个赞同,可咱们的人亲自动手,不妥,绝对不妥。”跋扈归跋扈,起码关键时候薛儆还是识得轻重。

  一众人都望向杨重隽,静待他的说法。

  杨重隽便那般阴沉的坐在那里,细狭的眼眸中隐隐闪动不可测度的光芒,他幽幽道:“陆元方是一府都督,卢平、李闲、勿部昕都是广府上官,咱们的人若亲自动手自然免不了被追究到底,不过咱们不能动手不代表别人也不能动手,这世上有些人干这种事可是名正言顺谁都追究不了的。”

  众人一头雾水,唯有阎森罗身子一颤,哑声道:“义父的意思莫非是---。”

  杨重隽点点头,慢慢的又靠回椅子里,“森罗啊,你手底下那个无常道法恶好像与海夜叉有关系吧,让他联系海夜叉,端午祭神当日,我们可以给海夜叉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尽情上岸劫掠,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他要趁机将陆元方、卢平、李闲、勿部昕甚至王讷他们全部斩杀,而这,便是本使的计划了。”

  郭霸、薛曜、李千里、薛儆等均是恍然,却原来杨重隽要使的是借刀杀人的计谋,借海匪的手杀要杀的人,高,的确是高,又有瞿世让主导端午祭神的诸般事宜,这简直是老天给他们的机会将陆元方一伙人一网打尽!

  薛儆忍不住击掌叫好道:“杨老这招绝了,李闲呢李闲,这下你死定了!”

  李千里等人亦是叫好。

  郭霸忽的眼珠子一转,说道:“海夜叉上岸‘劫掠’得差不多了,咱们还可趁机派兵做做样子,演一场大败海匪的好戏,如此还能捞上一票功劳,依本官看,这功劳就给李大人如何?”

  李千里微感意外,望向郭霸,只见郭霸冲自己微微点头,却是明摆着示好的意思。

  虽然明知郭霸这等人是不会平白与人好处,但目下处境堪虞的李千里还是不免心生感激,冲郭霸示意感谢的眼神,对杨重隽道:“杨老若是准许,李仁豁出性命也要演好这出戏的!”李千里却是连本名都搬了出来,以示决心。

  杨重隽稍稍沉默一会儿,淡淡道:“那就这么定了吧,到时候绥南军府和剥皮军都交给别驾大人指挥,只是别驾大人切勿弄假成真,海夜叉是个不错的盟友,说不得以后还有用处,留着他,对我们而言有益无害。”

  李千里精神一振道:“杨老放心,李仁明白怎么做。”

  阴谋便再次定下,因苏云瑞反水一事而来的种种郁闷一扫而空,新的计划让每个人都更兴奋,更急不可耐,因为新计划一旦成功,广州乃至整个岭南的格局怕是都要被改写,参与其中的他们势必从中博得巨大的收益,这让人如何不兴奋,不急切!

  然而,兴奋急切之余,瞿世让心头不免忐忑。

  端午祭神不知不觉便成了许多人看中的焦点,吕膺吕菩萨那边不知在谋划什么,似乎是想在祭神当日一鸣惊人,为此没少在他身上破费,他这个人有个优点,便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杨重隽的计划顺利实行,那吕膺那边便难以如愿以偿,甚至还可能受池鱼之殃,瞿世让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该与吕膺知会一声的,收钱办事是信誉问题,哪怕计划成功,广州格局大变,自己以后要继续捞钱也得讲究个声誉,没错,还是知会吕膺一声吧。

  有了决断,瞿世让便在离开市舶司府后,登上马车,返回广州城,然后直奔吕府。

  视线拉回广州都督府录事参军事衙门,李闲、宁无瑕还有勿部昕正与到访的冯媛说着话。

  冯媛的到访自然是有原因的,来践行在冈州时所许下的承诺,回广州后,她第一时间将冼周培的事情与父亲冯君衡禀明,然后请求父亲让电白那边查证一番,冯君衡对李闲始终抱着一点奢望,听闻女儿是帮李闲二话不说,于是消息最快时间便传回,冯媛便是来与李闲将这事情说明。

  事实也如同李闲勿部昕所说,冼周培的确是个化名,冼氏子弟中从没有到冈州经营盐场的,所以说冼周培带着一干人回电白也不过是虚妄之言。

  李闲其实对此早有判断,何况又开始怀疑吕膺,对吕膺所说的话自然更要有所保留,只不过冯媛如此热心,他自不能表现的无所谓,便对冯媛示以衷心的感谢,同时谈完正事还抽时间闲聊了一会儿,冯媛自然也能察觉到这是李闲的风度,同样回以优雅的姿态,一众人便是如此说着话。

  “父亲希望李大人能经常过府坐坐,与他聊聊天,还抱怨我这女儿不听话,冯媛的确有错,所以希望李大人能够帮冯媛稍作弥补,不情之请,李大人勿怪。”

  “冯小姐见外了,冯刺史是李闲真心尊敬的长辈,当面请受教益,求之不得,风小姐放心,有时间李闲一定登门。”

  “还有无瑕妹妹,也要带着君儿妹子一并过来,冯媛那淘气的弟弟可是好多次都想要到府上找君儿玩耍了!”

  宁无瑕淡淡点头,在与冯媛的交谈中,一众人都是维持着一种亲近与疏离都恰到好处的状态,这倒并非是故意为之,而是冯媛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

  这冯氏贵女是把属于贵族的风姿仪态以及世俗的人情世故完美融合到一处的典范,所谓近则不逊,远则怨,冯媛便能做到无论与什么样的人接触,都能够做到不近不远、不亲不疏,堪称完美。

  至于黄穹,这个冯媛在选婿宴选中的所谓心仪对象,却还是充当冯媛的护卫,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只是当李闲众人谈性益浓,对他忽略掉时,他的眼中才闪过不可测度的光芒,十分的阴冷慑人。

  冯媛最让人赞叹之处是她连闲谈的度也掌握的恰到好处,无论是话题还是时间都是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候结束,所以当冯媛提出告辞时,李闲和勿部昕虽然都觉意犹未尽,可又觉得这种时候结束再合适不过,意识到冯媛对此的掌控后,两人不免赞叹,究竟什么样的教养才能培育出冯媛这样的人物,已经是无可挑剔了!

  便这样目送冯媛离开,勿部昕忍不住赞叹道:“难怪父亲坚持让我娶世家大族的贵女,若都是如冯小姐这般,那父亲还真是有道理的!”

  李闲找到取笑勿部昕的机会,不遗余力道:“这事我得说与唐心姑娘听,哈,勿部兄对别的女子动了心,唐心姑娘怕是要发飙喽!”

  勿部昕白眼李闲,“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心儿才不会为这样莫须有的事情生气呢,她可是再清楚不过冯君衡看重的是你这个女婿,与我可是没有半点干系的。”

  李闲顿时意识到失策,说道:“又扯到我身上,勿部兄真是无趣的很,冯媛便是再完美与我也是没有缘分,勿部兄就莫要往我身上扯了。”

  勿部昕诡异的笑道:“是吗?咱们的一点小事,冯小姐这么上心,一有消息就赶紧过来通知,难道李兄以为她是纯粹因为热心?又或者她是看上我了?想想都知道原因是什么!”

  李闲顿觉脑仁一阵疼痛,在冯媛这件事上,勿部昕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往自己身上扯,玩笑越开越过火,可李闲又不能堵住他那张嘴,只得道:“得,勿部兄你自己在这里意yin吧,我全当听不见就是,告辞。”说罢便喊上宁无瑕赶紧的回法曹府。

  勿部昕在后边笑道:“心虚,李兄你这是心虚,哈哈哈哈!”

  李闲真是被打败了,快步冲回法曹府,心说:“勿部昕这家伙,不做媒婆都可惜了!”

  然后他便看到邵逢源和苏云瑞在院子中私语着,看到他进来,两人都露出做贼心虚,被抓个正着的表情,只是李闲没有放在心上,说道:“老苏,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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