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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卡。”副导演走上前递了杯水,“阿徵辛苦了,今天收工了。”

        工作人员也都纷纷喊道,“辛苦啦。”

        堂徵笑着道了声谢,从副导演手里接过热水,等工作人员都离开了,才转身对周成涛说,“几点了?”

        “三点半,回去还能睡会。”连续好几天都是大夜,紧接着第二天又要早起,这四天堂徵一共只睡了十个小时左右,周成涛看着都心疼,“没想到这拍戏比平时排练还难。”

        “我倒觉得还好,拍戏也挺有趣的。”刚刚拍的是男主跳湖自尽的那场戏,水滴滴答答顺着发丝流到了肩上,衣服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湿点,堂徵从周成涛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

        “怎么,准备跨界了?要投身演艺行业了?”

        堂徵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等我在音乐上玩腻了,我就来给电影圈增加点压力。”

        “得了吧。”周成涛故作嫌弃道,心里也明白这只是玩笑话,堂徵是不会放下音乐的,“行了,快回吧。”

        从拍戏现场再回到酒店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路不是很好,坑坑洼洼,周成涛又开得比较慢,耗时一般会更长些。

        堂徵每天都坚持自己带车来,不想跟剧组的车,时间又不固定,也就没叫司机跟着。

        他和周成涛换着开,来的时候他开,回去太晚了怕他过劳出事,周成涛开。

        周成涛每次都催着让他在车上眯一会,但车摇摇晃晃,闭上眼睛反而更难受,堂徵就趁这个时间刷会手机。

        基本每天也就这么几十分钟能看会手机。

        想过虞落,其实每天都有在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打开和虞落的聊天框,他总有种落差感,这几天乱七八糟的工作反而能让他放下一些。

        今天最后一场戏是男主家里逼着他娶女主,男主不愿意,再加上职场失意,甚至想要投河自尽,女主一直在笨拙地爱着男主,见男主跳了河也跟着跳下去,救了男主,这也是最终促成这段婚姻的关键转折点。

        那场戏ng了好几次,堂徵没法集中精神,台词念着念着就只是嘴巴在动了,脑子里一下子跳转到了好多地方,在机场初遇,在故宫重逢,在夜里聊天,现在又突然断联。

        没什么别的想法,就只是想和她聊聊天,问问她近况,和她说一说自己第一次拍戏的一些事情

        无数个想法促使堂徵不再纠结,打开聊天框,飞快地输入想了很久的四个字,“你在干嘛?”

        发过去后才觉得自己问得很傻,这个点不在睡觉难道还能和上次一样巧合吗?自己没头没尾地突然来这么一句会不会显得很突兀?

        纠结还是在冲动之后来了,堂徵长按了自己发的消息,很快屏幕上便显示了一句,“您撤回了一条消息”,却不在最底下。

        最下面是虞落回的一句:“没事干”。

        没等堂徵反应过来,对面紧跟着又发来一个问号,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撤回。

        堂徵本来半躺在后座上,看到消息“噌”地一下子坐直,本就摇晃的车厢又“遭了一击”,周成涛在前面问道,“祖宗您干嘛呢?”

        堂徵哪有心思理他?指甲有段时间没剪了,打字的时候和手机屏产生了“嗒嗒”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还挺愉悦,“这个点你怎么没睡觉?”

        “白天睡太多了,现在睡不着。”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你现在一个人吗?”

        虞落偏了偏头,看了眼行军床上熟睡的余绢,回道,“我妈妈今晚陪床,在我旁边。”

        “那,方便见个面吗?”

        “?”

        “什么意思?”

        虞落一连回了好几条,说不清是真的没懂堂徵的意思,还是在确定心里的猜想。

        堂徵没回,看了眼时间,三点五十,还来得及,双手撑着前排的座椅,上半身探到前面去,急道,“快!去北大三附院!”

        “什么?”周成涛难以置信,“你突然去医院干嘛?那可是反方向哎。”

        堂徵也不解释,只是一个劲催着,“快调头,快,尽快到!”

        周成涛只好由着这位祖宗先调个头,“不是,那你也得给我解释一下吧?”

        堂徵看方向对了才放下心来,给虞落发了句,“等我。”,这才抬头解释道,“去探病。”

        周成涛疑惑道,“探病?谁生病了?这个点探病不太好吧?”

        堂徵这才意识到什么,支支吾吾道,“没谁,先去就行了。”

        这个回答简直比直接说出来还要明显,周成涛变调“哦”了一声,“都懂都懂。”

        余绢陪床的时候坚持晚上不能彻夜开空调,就把窗户留了条缝。入夜,温温热热的夏风穿过小缝钻进房间里,吹在虞落的脸上像只温柔的手,软软的,痒痒的,就像现在的心情。

        “等我。”

        什么意思?他现在要来吗?疯了吧。

        来了怎么办?妈妈还在旁边呢。自己现在也不能动,也不能出病房。

        发个消息让他别来了吧,也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又得解释一大堆,还是算了。

        很久以后,虞落回想起这个有些疯狂又有些奇妙的夜晚时,才意识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发消息拒绝或许是希望堂徵来的。

        等的时间还是挺久的,四点不到发的消息,六点多才等到人,即使五点左右的时候睡意拂面,虞落还是一直掐着胳膊让自己别睡着。

        当门上的透明框里突然出现一张脸的时候虞落还是被吓了一跳。

        鸭舌帽下的头发乱糟糟的,墨镜取下,眼下的乌青很明显,摘了口罩对自己笑了下又很快带上了,伸出一双大手使劲跟自己挥来挥去,像个傻子。

        其实才五天没见,但感觉像过了五年,唯有云淡风轻的笑容没变。

        “我就不进来了,免得把阿姨吵醒,在门外陪陪你。”堂徵举了下手机,示意虞落看消息。

        虞落失笑,还真是又疯又傻,半夜过来就只是为了隔着门发消息?

        不过既然来了,是为了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不会被拍到吗?”

        这姑娘怎么这么担心会不会被拍到?“被拍到多好,你就火了。”堂徵玩笑道。

        虞落失笑,“大可不必。”

        堂徵还是认真解释了句,“这个点没什么人,而且我的行程这段时间都在横店,也不会有狗仔跟着我。”

        “你这么晚没睡,是还在工作?”记得上次他也是工作到四点,大明星都是在夜里工作的?

        “最近在拍戏,这几天都是大夜,先把夜戏拍完,后面就会轻松一点。”

        虞落不太了解,但能听出来很辛苦,“为什么不能错开呢?拍夜戏的时候白天休息。”

        堂徵觉得好笑,“要不你去当我老板?给我多拨一点资金,场地租一天不少钱呢”虞落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虞落也被自己蠢到,只好换个话题,“那你明天几点开始拍啊?”

        “是今天了。”还跟了个狗头表情。

        确实哦。虞落又改口,“那你今天几点开始拍?”

        “今天比较迟,酒店开工,我七点走来得及。”

        虞落看了眼手机右上角,六点三十六,“那你岂不是快要走了?”只能待几十分钟,还花了两个多小时来。

        “嗯,还能待二十三分钟。”手机上的数字正好跳到了六点三十七。

        虞落正想着说点什么,透明框里的脸突然就消失了,她放下手机,费劲地撑着上半身立起来,往外望了望,什么都没看到,又躺回去,拿起手机。

        堂徵坐到了病房外的长椅上,发来了一句解释:“刚刚有护士经过,我差点被当成小偷了。”

        噗。没等虞落回呢,对面又紧跟了一句,“哪有我这么帅的小偷。”

        虞落被逗笑,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躲在被子里一抽一抽的,顺着堂徵的话回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堂徵开始问起虞落的情况,“那你大概哪天可以出院?”

        “手术后十二天拆线,然后就可以回家休息。”字还停留在发送框里,身旁行军床上的余绢突然动了一下,虞落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闭上眼睛装睡。

        余绢好像坐起了身,走了几步,应该是怕吵醒她,才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又听到了病房里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很细小,过了几分钟,余绢又悄悄出来,关上门,继续睡觉了。

        虞落听着声音,余绢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她才安心拿出手机,堂徵已经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

        “人呢?”

        “再不回我,我走了啊。”

        “我真的走了啊。”

        “算了,再等你一会。”

        这人还真能自说自话,才几分钟就自导自演了一部戏。

        虞落无奈回道,“我妈妈刚刚去了卫生间。”

        对面一时没回,虞落突然有点慌,“你不会真走了吧?”

        “看门口。”

        虞落抬头,堂徵又站在门外了,热情地挥手,发现自己已经看到他后,他低头打字,“是不是很怕我已经走了?”

        确实很怕,虞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

        虞落咬了咬下唇,把刚才的话删掉,回道,“还有十分钟你确实就要走了。”

        “所以你到底哪天出院呀?”堂徵还在锲而不舍刚刚的问题

        早知道就不删了!虞落只好又打了一遍发过去。

        “还有八天?那就是下周日。”堂徵算得很快。“正好是九月一号哎。”

        “九月一号有什么特别的吗?”

        “新一个月的开始啊,万事皆可重头再来。”

        猝不及防一碗鸡汤。虞落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本来那天我要去学校报道的。”

        “报道?你们还需要上学?”堂徵觉得新鲜。

        虞落无语,“当然,我成绩很好的。”

        “那你在哪个学校?学体育专业吗?”

        “浙江大学。”

        “厉害呀,这可是名校。”

        虞落看到堂徵的夸奖心里漫着小得意,但还是谦虚了一下,“因为特长生才进的。”

        “那也很厉害呀。”堂徵继续关心道,“那你出院了住哪?宿舍吗?那你爸妈怎么照顾你?”

        “我回家住,只是我爸妈平时不住北京,我才住宿舍的。”那套房本来就是虞明港和余绢提议要买的,说是住在北京比杭州好,但实际上也没住过几次。

        “不错呀,房产挺多。”堂徵打趣道,不过界面突然一闪,周成涛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堂徵看了眼时间,五十六了,催自己回去呢,跟虞落说了声,就先回车上了。

        虞落回了句,“让那位周先生注意安全,你可以在车上睡一会。今天谢谢你啊。”

        周先生。这个称呼堂徵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两互相称呼倒有些莫名的默契,有点好笑,“知道了,你也快睡吧。晚安。”

        天边已经露出了微微的曙光,虞落看了眼那道隐隐的橙红,收起淡淡的不舍,扬起嘴角回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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